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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區更新·展|上海大魚營造①:年輕人緣何參與社區
參與社區活動的人多以老年人為主,但上海有一家社會組織——大魚社區營造發展中心——卻以吸引年輕人參與社區而受到頗多關注,甚至成為當下社造圈的“網紅”。
大魚營造位于上海市長寧區新華路,也在自己的街區進行了不少社區實踐。如何吸引年輕人參與社區?“在地組織”的社區實踐有哪些不同?本期的社區更新觀察團試圖解答這些問題。
“社區更新觀察團”的第一場,我們觀察了一條會定期聚餐的弄堂——金友里,探討了居民自組織的可能性;第二場,我們在彭浦鎮觀察了上海第一例全部加裝電梯的小區,探討了社區協商的可能性;第三場,我們走進了中大居民區,探討居委會作為一個自治組織的可能性。第四場,我們將觀察位于上海新華路的大魚社區營造發展中心,探討一個在地社會組織能給社區帶來哪些可能性。

十一長假的最后一個下午,新華路669弄門口聚集了一群人,突然闖入的快遞員不知發生了什么。他兩邊看看,一邊是坐在板凳上的、以中老年人為主的居民,一邊是拿著自制“話筒”的大魚社區營造發展中心的連接官浦睿潔,正在介紹身后的“睦鄰微空間”里展出的攝影展——“我們住在669弄”。
不同于通常以老人為參與主體的社區活動,這次活動由希望吸引年輕人參與社區的社會組織——大魚社區營造發展中心(以下簡稱“大魚”)發起。如何吸引年輕人參與社區活動?這是“社區更新觀察團”對大魚提出的第一個疑問。
同樣不同于通常以外來者身份介入社區的組織,大魚的辦公室隱藏在新華路669弄深處的小院,理事之一何嘉就住在669弄,還有三位理事在新華路街區居住或工作,這讓大魚符合了“在地組織”的基本條件,也為他們參與新華路的社區更新提供了更多正當性和便利性。“在地組織”的社區實踐有哪些不同?這是“社區更新觀察團”對大魚提出的第二個疑問。

社區攝影展
“大魚在這里已經一年多了,這次攝影展還是辦晚了。”何嘉認為,這次攝影展給了自己重新認識小區的機會。
之所以說晚了,一方面是攝影展的落地一拖再拖,成立一年多,因為成了“網紅”社區營造機構,大魚的工作有些應接不暇;另一方面,大魚的設計師對新華路社區營造實踐也在反思。
大魚的另一位理事尤揚是AssBook設計食堂的聯合創始人,由她發起的“2018城事設計節”落地新華路。包括何嘉設計的 “睦鄰微空間”,共有6個社區更新項目在新華路街區落地。有1個項目只停留在圖紙上,還有1個項目由于少數居民反對,未來將從新華路669弄移出。

2018城事設計節后,遭到少數居民反對的項目,未來將移出。
何嘉因為無法順利落地的項目,受到了一些居民的指責。何嘉認為,城事設計節確實撬動了外部資源,并將改變的契機引入社區,但這些項目沒有進入社區內部,設計師的作品也很難得到后續維護。
一直在背后支持大魚的梅安社區第一支部書記馮益提到,大魚在669弄的交流,說多也多,說不多也不多,還是要多和人聊天,比如夏天多在小區門口坐坐。
1982年,新華路669弄工人新村建成,屬于單位自籌資金建造的福利房,主要分給上海化纖四廠的職工。64歲的馮益是最早進入新華路669弄的住戶之一,雖然婚后搬到虹口區,但晚年又搬回新華路,打算在這里度過余生。
他很認同大魚的年輕人正在做的事。看到承受壓力的何嘉,馮益會耐心提出建議,還會鼓勵大魚,“要站穩腳跟,不要有搬走的想法,小區就跟你在一起”。

新華路區域街坊群
社區營造(まちづくり)——這個1960年代開始在日本流行的社區實踐。雖然不同地區對社區營造的理解不同,背后的機制及相關實踐也不同,但在日本和中國臺灣地區,社區營造都有一個共通的特點——更多是自下而上的社區實踐,由居民自己發起,或在第三方組織的協助下進行。
如今,社區營造在上海等都市成了流行詞。成都市從2016年起開展社區營造工作,2018年投入15億支持社區營造。在上海,不管政府機構,還是設計師群體、社區工作者,在社區進行相關實踐時,也常把“社區營造”掛在嘴邊。
大魚營造理事武欣曾在《社區營造|家門口的城市設計:一場在地居民共創實驗》一文中表達過自己對社區營造的困惑:“我受到很多日本和中國臺灣社區營造的案例影響,幻想著可以和居民們一起為共同的利益努力,用設計改變人們對公共空間的理解,對場所的心理歸屬感和基本的生活習慣。可是現實中最大的問題是:在土地公有制的中國,這樣的提案,管理和實施主體是誰?”
設計師出身的武欣在家門口遛娃,看到臟亂差的人車混行馬路,心里不服,“做了這么久的城市設計,難道連家門口的小弄堂都設計不了嗎?”
2017年城事設計節期間,武欣在愚園路的社區營造項目中結識了一些住在新華路街區的青年KOL(意見領袖)。2017年8月3日,武欣建了一個40人左右的微信群——新華路區域街坊群(以下簡稱“街坊群”)。借參加“城市設計挑戰賽”的契機,武欣趁熱打鐵,在當年8月6日發起第一次街坊見面會,希望了解大家對社區更新的愿景。約20人參加了這次工作坊。
“每個人都講了自己在社區的‘斗爭’經驗。” 武欣發現,這些年輕的新上海人,和上海的爺叔大媽一樣,也關注自己生活的社區,對社區都有各自的痛點和訴求。不同于老年人,這些年輕人還有豐富的資源和很高的行動力。
后來,為了幫新華路街道挖掘有潛力的空間,街坊群組織了第二次線下見面會,雖然工作坊氛圍沒有第一次那么熱烈,但在居民區書記的幫助下,活動在不對外開放的孫科別墅舉行,算是參與工作坊的街坊的意外收獲。
這種居民、政府與商家合作的模式,似乎讓大家看到了改變社區的可能性。不過,街坊群里也討論過拆違,受到影響的店家與政府工作人員進行了探討,各自闡述了立場,當然最終也沒有在現實中帶來什么改變。

2018年7月,隨著城事設計節的推進,大魚組織了一次線下活動——安順綠地開放日。設計師希望改造這片綠地,通過開放日活動,吸引路過的街坊參與,提出自己的想法。不過,由于綠地管理部門沒有參與意愿,這個項目一直沒有進展。
不過,這次活動中兩個外國小孩讓武欣印象深刻。他們跟媽媽下來玩,發現籃球場被包場了,沒有地方活動的他們急哭了,還留下了自己的建議:要有兒童專有的活動場地。后來,這位媽媽決定做一次周末包場,邀請周邊的孩子一起玩,大魚幫忙把消息發到了街坊群,并一起組織了活動。
如今街坊群里有400多人。和很多社區的微信群一樣,大家會一起約著健身、打球,推薦周邊好吃的餐廳;也會共享一些資源,比如創業者共享辦公空間。二手市集也成為街坊喜歡的一項活動,大魚策劃組織過兩次。
今年9月,在大魚的鼓動下,街坊群的其他居民自發組織了二手市集。這樣的活動形式也是大魚希望看到的,不是只靠大魚組織,而是鼓勵其他街坊自己發起和組織。這也符合大魚對自己的定位——社區的陪伴者。

在地組織的挑戰
武欣認為,街坊群雖然是個松散的弱聯系組織,但由于沒有什么利益沖突,大家能一起做些有意思的事。2018年城事設計節期間,大魚一戶戶拜訪669弄的居民,也組建了一個微信群,但因社區更新,群內出現了直接的利益沖突,群氛圍也與之前的街坊群迥然不同。
在上海的普通社區里,通過居委會和居民溝通,仍是最普遍和最易操作的方式。這點在社區更新觀察團的前三個案例中都非常明顯,居委會可以直接打電話到居民家里通知消息,居民有訴求也直接找居委會。
像大魚這樣的社會組織,想要在社區里改變現狀,仍是困難重重。某種程度上,盡管大魚扎根新華路,卻仍然缺乏進行社區更新的合法性。很多時候,這份工作背后的驅動力可能來自設計師對空間改造能帶來美好生活的執著。
那么,大魚為何引起那么多關注?包括政府部門、商業機構,以及通常對社區不感興趣的年輕人。
一方面,大魚是一個非常稀缺的、專業且跨界的社會組織,大魚的理事之一金靜正在日本攻讀社區營造的博士,將不少日本經驗介紹到中國。某種程度上,對日本等社區營造成熟地區的想象被投射到大魚身上,大魚似乎成了大家閱讀到的美好社區營造故事的中國版探索者。
另一方面,大魚正在探索的一些社區營造方法,比如參與式設計、社區工作坊等形式,符合了規劃設計的新趨勢,也符合年輕人對設計的期待。
武欣認為,年輕人有很大的表達意愿,尤其是年輕父母,有很多和社區發生的故事,但是沒有平臺表達。年輕人不知如何參與社區,而大魚正好提供了一些機會。
澎湃新聞采訪了幾位通過大魚參加新華路街區活動的年輕人,以下是他們的故事。
王麗:大家一起就不覺得那么難了
36歲的王麗一家住在新華路“外國弄堂”(211弄和329弄)。十二年前,王麗因為做研究生項目從西安來到上海,住在新華路的銀河賓館,從此便愛上了這條街道。第一份工作地點就在新華路,她很高興;到自己安家時,她抱著“寧可買小一點也不愿意去外面”的想法,果斷選擇新華路,在她看來,“這里才是上海”。現在,王麗不僅家住新華路,同一個街區中,還有她的工作室和她先生的工作單位。
熱衷于做公益的王麗,一直積極幫助居委會組織活動。有了孩子后更是如此,她和二十多位新華路街道的媽媽組成了自己的小團體。去年夏天,王麗受大魚邀請,加入了“新華路區域街坊群”。只要時間允許,王麗都會去參加這個群里發布的社區活動。

街坊群加深了我對新華路的了解,原來新華路里還藏著這么多有才干的人,街道上還有那么多小店。
大魚做的“共創新華可持續地圖”工作坊與我一直在做的零垃圾項目理念一致,所以我們也互相支持。在做這些事情時,旁邊有很多小伙伴一起,覺得更有力量。
我在社區里做了幾年活動的感受是,其實想去改變一些東西非常困難,只能在不觸動舊的利益集團的前提下,再生發出更好的主意。這需要智慧,而且在這個過程中還需要很多的溝通、等待和理解。在這點上,大魚的社群非常有責任感,比如番禺路222弄改造的時候,他們能夠沉住,去期待、去一點點感化,相當不容易。
以前我組織孩子義賣,小朋友做好自己的作品去賣,走到上海影城門口,城管覺得影響城市形象,不允許賣;走到幸福里,商家們也投來異樣的眼光,而且不歡迎義賣。但番禺路222弄改造完后,有了市集活動,給社區帶來一些教育。人們逐漸熟悉了這樣的形式,就不覺得那么突兀。而且,大家一起,就不會覺得自己特別難了。
我們現在到一個地方,會發現其實鄰居之間沒有連接,整個社區的人也沒有連接。但是我覺得大家互相認識、資源連接后,不光會帶來現實和物質上的改變,文化也會變更,人會變得更柔軟、更環保、更親切、更美好。我們的社區應該會繼續向這個方向走。
海豹王xx:一起參加活動成為社交方式
“海豹王xx”是一個自由職業漫畫家,初到上海時,朋友帶她到新華路轉悠,她并不知道路名,只覺得“能住在這片也不錯”。后來,通過租房信息平臺,她住進了幸福里對面的長發小區,正式“認識”了新華路。近四年時間里,與她合租的兩位室友都換了人。
經朋友介紹加入街坊群后,海豹王xx參加了“共創新華可持續地圖”的工作坊,采訪了社區中不同的人,她覺得很有意思。但1989年出生的她直言,自己“超級懶”,平時如果沒有大魚邀請她參加活動,她可能不會去。
街坊群也成為了大家生活信息的來源之一。比如,一家重慶小面店搬了,街坊們會詢問新址,發起討論。海豹王xx也會在群里分享自己最新的漫畫產品,因此收獲了街坊們的支持和新朋友。

口述:
以前,社區給我的印象是一群老年人推著嬰兒車在嘮嗑。我住在南京的時候,不太參加社區活動,也不覺得我與社區有什么聯系。但現在,看著大魚做活動,比如給一些番禺路上的老招牌做設計,你會意識到,這些東西和你的生活是有關系的,每個人都可以做點什么,讓這個社區成為一個更好的地方。所以現在我也愿意參加活動。
我的好些朋友也都住附近,所以我們有一種自發形成的社區聯系,一起參加活動也成為了我們社交的一種方式。
我對目前的狀況已經很滿足了,(新華路的)社區建設在上海也非常難得,希望大家繼續好好地在一起。
竹薇:街坊與大魚搭配合作效率更高
40歲的竹薇在上海生活了近20年,一直居住在新華路一帶。現在,她是兩個孩子的母親,參加社區活動都以小朋友的需求為主。
去年九月,孩子參加了一次大魚組織的社區兒童劇場計劃,竹薇印象深刻。每到周末,二十名小朋友在老師的帶領下,分組采訪路人、熟悉街道上的聲音和氣味,七周后,孩子們根據主題,把觀察到的內容排演成劇,在公共區域向家長和街坊表演。竹薇認為,這種形式特別的公益活動鍛煉了孩子的能力,也給他們機會交到新朋友。
以這次活動為契機,竹薇認識了大魚,加入了街坊群。此后,她覺得自己與社區的關系更近了。

口述:
原來居委會也有活動,但我參與的不多。相比之下,大魚的活動更社會化,形式更多樣,特別是有了微信群之后,大家聯系得更緊密了。大魚的小伙伴都很陽光、積極、有活力,他們的理念與社會關注的熱點很契合,所以推出來的活動很受歡迎。
我希望他們以后能辦更多的活動。如果是居民自己發起活動,我覺得也不能離開大魚,因為他們和街坊鄰居熟,走到街上大家都認識,所以資源比較多,跟他們合作效率會很高。
參與社區活動,孩子是一部分原因。另外,參與的人基本都是我們的街坊鄰居,招呼一聲的話,以后生活上遇到問題,更容易解決。因為大家熟悉了。
我們群里也有一些年輕人。我猜他們可能比較年輕,還沒有小孩,但他們的參與度挺高的。比如說他們是店主,需要參加活動,把自己的產品或者把自己的人品推銷出去。雖然平時我一般不去酒吧或咖啡店,但在群里看到店主很活躍,就認識了他們,之后就會帶客戶或朋友進他們的店坐坐,店主也會給街坊一些折扣。這個其實對大家都是互惠互利的事情。沒有這個平臺的話,大家你是店主我是顧客,太生硬了,沒有親近感。
新華路669弄是個示范點,未來我希望我們小區可以向他們看齊。
Kevin:看重社區的便利性
32歲,城市設計師,2012年畢業回國,在上海的第一站,就住到了新華路(幸福路)。
Kevin最初住在這里是巧合,因為離公司比較近。最初幾年沒有太多的探索周圍區域,多是穿過華山路到法租界去過周末。后來新華街道有了幸福里、哥倫比亞公園,一些其他的商業熱點慢慢“生長”起來,這些更濃的生活氣息,讓他更多的留在新華街道過周末。因為和大魚營造的理事何嘉有共同的朋友,Kevin今年也加入了新華路街坊群。
Kevin和朋友兼職運營著一間番禺路的畫室,這也是他的兒童美育創業項目。如今這個班有了20多個小學員,其中一個孩子是新華路街坊群介紹過來的。今年六月,大魚營造組織了一次和垃圾分類有關的活動,Kevin在其中組織孩子們用紙板箱制作垃圾桶,并在上面涂鴉。在他看來,這樣的活動能夠認識社區,也能讓更多的街坊了解、重視兒童美育。

口述:
我看重社區的是便利性,有沒有什么值得的東西能邀請朋友過來,這也算是一種社區的認同感吧。我在這里住得比較久,新華路是一個挺大的社區,有的地方我從沒有去過,估計以后也不太會去。
街坊群里會有一些好玩的信息,二手貨品買賣,也有人會推薦一些小店、裁縫鋪、餐館。裁縫我不太用到,吃的地方大部分我以前都知道。所以加入街坊群,并沒有讓我覺得對社區有了更多探索。
今年四五月,上海剛剛提出垃圾分類,大魚說要不要做一次活動,我就參與進去。我們在新華路一個公園找了一片空地,最后效果還不錯。很多小朋友參與進來,有的還會寫自己的想法。比如有的孩子會說:“我希望有一個萬能垃圾桶,可以隨便亂扔,但是它會自己分類好。”也有的就覺得垃圾桶的顏色不好看。
也有的阿姨帶小朋友來,會“指導”小孩:“你要這樣畫,不能那樣,你要比別的小朋友畫得好。”當時我們就想讓阿姨走開,讓小朋友自己做。這也能讓你感受到,新華路還是很傳統的街道,生活在這里的人思維還是比較傳統。我覺得,這樣的活動是一種“口袋口”,或者說是窗口,能讓社區的信息釋放出來。
以前在國外讀書時,我也參加過社區活動。比如周末的集市,可以買些超市里買不到的東西。國外的一個小鎮就這么一個廣場,所有公共性的東西都發生在這里。
中國的社區活動還是在麻將桌、茶館。地方文化不一樣。我小區的門衛亭就是一個社區活動點,老人們在這里遛娃遛狗。還有就是業主委員會有一些群,線上活動。但營利性的或者持續在做的(第三方),還是很少。
現在大家工作都很忙。有點空閑了可能會看看豆瓣,哪里有演出有展覽,不會待在社區,年輕人會在城市范圍內活動,甚至跨出去。
要想吸引我們這個年齡層的人,就需要一定的持續性,要讓人知道。新華路可能有幾萬人吧,我們這個街坊群才幾百人。做一個活動讓幾百人知道當然很好,但還有很多人其實并不知道,新華路還有這樣的活動。
麻進:在群里找到狗很神奇
1981年出生,藝術家,結婚后住在新華路(番禺路法華鎮路附近),在這里住了八年多。今年加入了街坊群,參與了大魚營造的活動,和新華路的孩子一起用回收物品搭建了一個立體書法的裝置。
他提到另一種“社區”,不以地緣為基礎,而是線上的社群+線下活動串聯起來的一群人。

口述:
最開始看到《新華錄》是在幸福里的書店里,在《新華錄》上看到了一個“《新華錄》共創計劃”的二維碼,就找到了或或(大魚營造的工作人員)。當時看到雜志封面覺得很親切,里面的內容也比較接地氣,都是很實際的故事,還是發生在你身邊的故事。
街坊群是年輕人比較多,如果年齡差太多會有代溝。群里挺熱鬧的。有人轉讓二手物品,還有人轉發尋狗啟示。有個群里的朋友,他們家有兩個小孩,媽媽遛娃的時候,狗就跟著,結果走著走著就走丟了。丟了三四次,最后都是在那個群里找回來的。很神奇。
我自己是做立體書法裝置藝術的,就是從不同角度看,呈現出不同的字。和大魚營造搭上線也很巧合。原本我受一個商場的委托,幫他們做一個裝置藝術,方案出來了,最后沒能做成。剛好大魚營造討論新華路可以做哪些活動,我就說不如把這個中途作廢的項目拉到新華路來做。
所以我負責材料和創意,都是用回收再利用的材料,成本也不高。他們(大魚營造)負責召集人,安排場地。
我自己有參與另一個社區,和新華路很不一樣。美國有火人節,中國也有類似的活動,上海的叫“龍焰”(Dragonburn)。很多外國人在上海上班,向往火人節,但一來一年去一次頻次不高,二來去一次成本也太高。于是就在上海臨近的地方組織起來,平時有高密度的線下活動。每年一次的中國版火人節里,我們會組織不同的營地,大家自己發起各種活動,煮飯的、瑜伽的,像我這樣搭建裝置,最后燒掉的。
和龍焰相比,新華路的深度不太夠,街坊鄰居碰面也不太會交流,活動密度也不夠高。當然二者性質不大一樣,雖然同樣是社區,但性質完全不一樣。新華路能做到這樣,也很不錯了。


關于“社區更新觀察團”
澎湃新聞市政廳欄目發起的“社區更新觀察團”,希望把積極從事社區更新實踐,想要一起完善社區的人們集合起來,一起觀察,一起漫步,一起討論。“社區更新觀察團”將對上海五個不同類型的社區更新實踐深入考察;相關實踐者將以“城市漫步”的形式,分享在地經驗,并與關注社區議題的更多人,在 “空間正義”與“社區賦權”的框架之下,共同探討社區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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