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 納豆燒酒 互聯網深讀

文 | 納豆燒酒

首發 | 互聯網深讀（ID：internetshendu）

熱熱鬧鬧的《德云斗笑社》終于在這個周末收官，“愛徒”孟鶴堂奪冠，說學逗唱的哥哥們其樂融融。

雖然在嚴格的師徒制下節目的綜藝效果很難發揮到極致，但作為首部相聲真人秀，這檔綜藝水平整體在線，德云天團應該也會在不遠的第二季中亮相。

而就在11月1日，德云社的新節目《德云斗笑社·云首發相聲大會》又將緊接著登場。

馬不停蹄的綜藝背后，所謂的亞洲第一男團——“德云天團”正在展現出更多的可能性，舉燈牌的“德云女孩”不僅是相聲圈里的一道奇觀，更已經成為今天整個中國娛樂圈最為引人注目的風景之一。

幾百年來相聲史，似乎很難找到能與如今的德云社相提并論的案例。而倘若將目光放得更寬泛些，我們卻能在紅極一時的養成系偶像團——例如TF家族——身上找到他們間的不少共同點。

同為“養成系”，TFBOYS前有三小只坐擁頂級流量，但二代團三代團“養”了多年依然難“成”；

反觀德云社，云、鶴、九、霄師承一脈但各具特色，岳云鵬、張云雷、欒云平、孟鶴堂、張鶴倫、楊九郎、尚九熙……甚至是95后的霄字輩秦霄賢，都已經有了自己的粉絲團。

德云社從什么時候開始接過了TF家族的旗幟，成為中國養成系偶像的代名詞？

（10月初，張云雷出現在上海國潮音樂節的舞臺，掀起臺下一陣“綠海”，觀眾大部分都是帶著“雷”字或是折扇形狀燈牌的德云女孩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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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FBOYS偶爾合體，云鶴九霄長期“互懟”

2020年，TFBOYS出道第七年，三位成員都已褪去青澀，各自美麗。

易烊千璽在《少年的你》《長安十二時辰》證明自己的演技，王俊凱屢屢登上百花獎、全國大中學生文藝會演等舞臺擔任主持，王源拿下全球中文音樂榜、東方風云榜等多個音樂獎項。

今年夏天，他們一如既往舉辦周年演唱會，疫情原因今年演唱會全程在線播出。

演唱會的數據本身是非常驚人的：網易云音樂披露，TFBOYS七周年演唱會售票數破百萬，同時最高在線人數達78.6萬，甚至超過了防彈少年團之前演唱會在韓國、中國、美國等全球107個國家合計的在線觀看人數，創造全新的線上付費演唱會世界紀錄。

（TFBOYS日光旅行現場照）

但大熱背后，卻是掰著手指頭都能數出來的合作次數。

這是他們在2020年央視五四青年節特別節目和國慶晚會以外的唯一一次合體。

三小只各有志向，組合的存在感愈發微弱。直播期間，看到彈幕里頻繁出現的“十年之約”，以今年的合體頻率來看，這個約定能否成行，恐怕還要打上一個問號。

更大的可能是，十年之約是成行了，但到底會意味著什么呢？

而TF家族二代、三代的處境就可以說是一落千丈了。二代團（時代少年團，簡稱TNT）背負厚望但出道即巔峰，后續即使改了名字也掀不起水花，三代還在練習生階段人氣更加低迷，本想混個臉熟，無奈只有被噴才會上熱搜……

（周年演唱會當天 微博上充斥著四葉草對二代三代的嘲諷）

從百度指數即可看出端倪。

王源、王俊凱、易烊千璽個人熱度顯著高于團體，峰值時差距高達8倍左右。從組合來看，TNT的數據上半年與TFBOYS存在明顯差距，近期因成員丁程鑫在《演員請就位2》中的亮眼表現帶動組合熱度，一度反超TFBOYS，但兩代組合之間的波動并無關聯性。

（2020年，王源、王俊凱、易烊千璽、TFBOYS、TNT百度指數）

德云社的氣象卻正好相反。

在代際延續上，德云社幾乎以一年捧紅一人的速度，不斷推出高熱度藝人。

早早走紅的岳云鵬，2018《歡樂喜劇人》里走出“唱太平歌詞的老藝術家”張云雷，《相聲有新人》因“盤他”出圈的孟鶴堂，2019在《慶余年》中一炮而紅的郭麒麟，2020年又有長在德云女孩心尖上的秦霄賢。專業、偏才、演技、顏值，無論從哪個維度出發，你都能找到最合適的“偶像”。

難得的是，新人輩出的同時，他們身上德云社的標簽始終沒有淡化。

同樣來看百度指數，除去兩個明顯峰值外，張云雷、秦霄賢、孟鶴堂、張鶴倫等人的百度指數上下波動與德云社的曲線變化基本一致，彼此之間正向生長關系顯著。

（2020年，德云社、張云雷、秦霄賢、孟鶴堂、張鶴倫百度指數）

而更令人羨慕的，可能是德云社師兄弟間的關系。

《德云斗笑社》中，師兄弟們都多次出現在彼此作品中，互懟吐槽玩笑的背后是德云社良好氛圍的映襯。第二期比賽中，為了讓成績落后的九字輩“齡龍CP”不被拆散，云字輩的岳云鵬、欒云平主動照顧師弟集齊金手指，更是難得一見的“兄友弟恭”。

兩相對比，唏噓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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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No.1經紀公司：德云社？

#綜藝之神眷顧的德云男團#

#德云男團童年照#

#三句話讀懂德云男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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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云男團后臺vlog#

10月，僅關鍵詞“德云男團”就已經上了5次熱搜，郭德綱、岳云鵬、郭麒麟、欒云平、秦霄賢等人更是熱搜、頭條等新聞常客。

創立德云社時，郭德綱可能從沒想到，德云社有朝一日會從曲藝圈跨界娛樂圈變成有一家擅長“偶像男團”養成的經紀公司，但他卻總能抓住變局中的機遇，逆風翻盤，而其治下的德云社也正在成為娛樂圈中經紀公司的范本。

為什么會這么說？這一切還要從德云社成立之初講起。

1995年，郭德綱帶著全部積蓄幾千塊錢開始第三次“北漂”，目的和前兩次一樣，想憑著講相聲成個腕兒。這一次，他遇到了難得的知音——相聲演員張文順，也是后來德云社的創始人員。

彼時，80年代的相聲黃金期已過，“歌功頌德”型相聲當道多年，愛聽相聲的人越來越少，演員日子也不好過。志趣相投的人聚在一起，卻沒地方講相聲，索性幾個人攢了個局“北京相聲大會”，在廣德樓駐扎下來，這就是德云社的前身。

前期沒人聽，師徒幾人的日子都過得緊巴巴，一場演出只有一個觀眾，發燒沒錢看病、被岳父岳母嫌棄……落魄時期的郭德綱全都經歷過。

（郭德綱、于謙搭檔演出）

好在，世紀之交互聯網在傳播中逐漸占領主導地位，郭德綱敏銳地抓住了這次機會，迎來首度翻身機會。

多年來，德云社在線下反復錘煉的作品自網絡開始發酵，《我這一輩子》《我是黑社會》《相聲五十年之怪現狀》等貼合社會小人物生活的辛辣段子一炮而紅，變成了年輕人也喜歡的藝術。

從演出無人問津到全場火爆甚至引來黃牛票販，郭德綱揚名相聲界，公司的掌舵者，成了。

隨后幾年，粉絲文化因超女選秀興盛，郭德綱也有了自己粉絲群——綱絲。他對粉絲并不排斥，相反，他從來都把粉絲們視作衣食父母。而德云社的第二次崛起，也離不開他們的支持。

2010年，德云社打人事件和退社風波沸沸揚揚。9月12日，停社整頓一個月后，德云社重啟線下，郭德綱在現場提出每年舉辦“綱絲節”感謝粉絲，到如今已有十年。

德云社在綱絲的支持下二度翻身，也將古早的飯圈文化帶入傳統曲藝。藝人的群眾基礎，有了。

此后，德云社由黑而紅，實現更大層面的破圈。于謙、岳云鵬、孫越等成員陸續走紅，德云天團，初見端倪。

2018年前后，偶像選秀綜藝風潮興起。德云社一側積極參加相聲選秀《相聲有新人》，孟鶴堂、周九良包袱頻出，熱度暴漲；另一側祭出顏值能打的“小辮兒”張云雷和“老秦”秦霄賢。

前者一首婉轉清亮的《探清水河》足以令百萬女友粉瘋狂揮舞著熒光棒打call，更有”相思賦予張云雷，嫁人就嫁楊九郎“的明線CP足以瘋狂磕糖；后者從霄字輩三千人中脫穎而出，架不住的觀眾緣，只要往臺上一站就能引起粉絲尖叫。

德云天團，徹底火了。

（秦霄賢在《德云斗笑社》）

可別小瞧相聲演員的粉絲實力。以TFBOYS、張云雷、秦霄賢5人百度指數為例，三小只均值在2w+，張、秦兩人在1w+，峰值起伏各有領先，有一定差距但并不如預想的大。

值得注意的是，在最近一季度（8-10月），五人百度指數的制高點是張云雷創造的。那天，他發布了新EP《牽掛》，開售2分鐘即達成銷售額500萬，成為QQ音樂2020年最快突破“三白金唱片”、“鉆石唱片”兩項等級認證的EP。相聲演員跨界歌手，并沒有想象中難。

（最近一季度，秦霄賢、張云雷、TFBOYS五人百度指數）

今年，疫情原因德云社線下小劇場暫停許久。

按捺不住的郭德綱又喊來《極限挑戰》導演嚴敏制作推出《德云斗笑社》，帶著幾位年輕愛徒一起探索更娛樂向的綜藝。提升德云社知名度之際，也讓這些年輕演員在全國觀眾面前做一次集體亮相。

互聯網、飯圈、綜藝，每一次新浪潮來襲，德云社都踩點準確，“過得剛好”。從旗下藝人的熱度、體量、生命周期來看，恐怕我們都必須承認一個事實：德云社正在成為中國最好的經紀公司。

（郭德綱自傳《過得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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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德綱的“金手指”，養成系偶像的新嬗變

回看過去25年，德云社藝人質量穩定、多面開花，既有多年長紅的，又有年輕一輩層出不窮，既有傳承祖師爺技藝精于說學逗唱的，也有擅長演戲、唱歌、主持的能人。

如今，”云鶴九霄“已初長成，而”龍游四海“的龍字輩也已開班，德云社在養成系“偶像”上推陳出新的能力是肉眼可見的。

一方面，這當然得益于德云社的行業地位。

德云社班主郭德綱師承侯耀文，多年摸爬滾打，在曲藝圈、娛樂圈都有深厚根基，行業資源豐富，為徒弟們帶來更多機會。

有人說，德云社已與開心麻花、本山娛樂一同在喜劇圈三分天下。而顯然，德云社已是“三分天下有其二”的“大魏”。

另一方面，更重要的是，這是郭德綱多年造星方法論的成功實踐。

（《德云斗笑社》第二期圍繞“金手指”展開）

坊間傳聞，郭德綱的“金手指”，指誰紅誰，徒弟們都深信不疑。

郭德綱自己也在接受采訪中立下豪言壯語：如果我愿意的話，我可以一個月捧出一個岳云鵬來，說相聲的要想紅，在我手里我可以給你推算到準確的日期，你明年7月15號左右能紅，我說你什么時候紅你就什么時候紅。

能讓他有底氣說出這番話，首先，小劇場是其中關鍵。

相聲從起源開始就是一門民間藝術，德云社也堅持“讓相聲回歸劇場”，門下弟子想要出師，必須經過小劇場多番磨煉。鍛煉說學逗唱的功力，形成自己的個人風格，也熟悉與臺下觀眾的互動應和，更實際一些，小劇場演出還能幫助年輕演員增加收入、獲得粉絲。

郭德綱深諳此道，他的作品打碎了傳統相聲大段說戲的常規，在其中加入更多段子，并在話語間留有停頓，給觀眾搭茬占便宜的機會，提升現場觀感。不僅如此，他還打破常規鼓勵觀眾在小劇場拍攝，讓更多人了解相聲。

郭德綱所作所為的考量，都是以觀眾為出發點，其中利弊影響暫且不論，但確實形成了他獨樹一幟的個人風格。

在《德云斗笑社》中，德云“總隊長”欒云平也經常提到年輕演員應該多去小劇場演出，因為演出數量不夠，每個分隊的隊長都被他罰過錢。

（郭德綱、欒云平在《德云斗笑社》中強調小劇場演出的重要性）

但從小養成在經紀公司中的練習生們，卻少有直面觀眾的機會。無論是體系化的練習生，還是在選秀節目中速成出道的偶像，往往遵循“唱/跳/美而優則演”的原則，很少受過表演的科班訓練，出道就直接進組拍戲，“面癱臉”、“瞪眼怪”屢見不鮮。

也難怪爾冬升、李成儒在《演員請就位2》中一而再再而三懟演員，“如坐針氈，如芒刺背，如鯁在喉”。

其次，不少人可能沒注意到，郭德綱的營銷天才，絕對不遜于他的相聲才華。

他的很多策略看起來很簡單粗暴甚至“土味”，但是，有效。

郭德綱最有代表性的2個撒手锏是：貼標簽、立人設。

德云社叫得出名的演員，基本上都能用一句話標簽概括人物特色。

“騷浪賤組合”，小岳岳“笨得不行”、窮人家孩子逆襲成長記，孫越“這孫子”從大象飼養員到春晚相聲演員，欒云平“總隊長”清華畢業執掌演出大權不徇私情，顏值擔當富二代“傻子”秦霄賢在臺上永遠傻樂，更不用提社里傳奇般的臺柱子——于謙的爸爸。

每個演員的標簽和人設，都立得恰當好處，并通過相聲作品或綜藝節目一再鞏固，討巧又有辨識度。往近了說，如“德云天團”、“德云女孩”等稱號廣為傳播，其中也少不了德云班主的許可。

（《德云斗笑社》中秦霄賢人設）

而年輕的偶像演員們，更像是偶像工業流水線上制造的同一批次產品。粉絲口中的他們面容姣好、唱跳俱佳、非常努力，然后呢？

這也是很多人在提到小鮮肉流量藝人時常說的一句話：感覺他們都長一樣。不是長相一模一樣，而是大量雷同的人設+缺少代表作，讓他們顯得面目模糊，這樣的偶像，難以長青。君不見2018年至今選秀出道的組合，如今你還記得幾個人。

當“沒面目”的一眾偶像，遇上“騷浪賤”的鮮活人設，勝負之勢早就已經注定。

而在這背后，映射出的是中國偶像產業在大時代下的嬗變。

鐵打的飯圈女孩，流水的養成系偶像。以前，只有唱跳俱佳的年輕人才有資格陪伴粉絲成長，但在當下的傳播環境，任何職業都能養成偶像。

說相聲的有德云天團，脫口秀演員們爭做”大王/女王“，30＋的姐姐們忙著乘風破浪，體育界、電競圈、直播界、UP主、網文圈……誰能提供更好的娛樂價值，誰能拯救學渣社畜的不開心，誰能博得屏幕前的千千萬萬人開懷一笑，誰就是下一個偶像。

割韭菜的時代已經過去，養鐵粉的偶像才是王道。

蹲現場、修生圖、剪視頻、出海報、打榜單、做數據、控評論……畢竟追星流程早已定下，放之四海而皆準。

精明的粉絲口味挑剔，但從不限定偶像的范圍。要讓粉絲從一而終，沒兩把刷子的偶像們再也走不遠了。雖然最開始是偶像先吸引的粉絲，但最后偶像的生死大權卻握在粉絲手中。

這一點，當郭德綱將金手指”內幕“給老秦時，心中早就一片通透。

作者：納豆燒酒，資深互聯網分析者，曾任職某大廠，芥末堆說教育原創作者TOP3，曾任少數派約稿作者。

原標題：《中國養成系偶像：TFBOYS漸行漸遠，德云天團越來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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