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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掬水月在手》文學是人生的庇護 | 電影
原創 少言行記管家 少言行記

2020年10月16號全國公映
陳傳興 導演
昨天中午看了一場紀錄片《掬水月在手》。入座已是暗黑幕啟時,小廳,滿座,彌漫著安靜的敬意。
古典中國在大銀幕在呈現:無定河風雪,黃土窯羊群,龍門石窟,西安城墻,唐墓陵山,章懷太子墓壁畫,碑林,唐楷……拓片的墨錘聲聲擊中心懷,優雅緩慢的音樂、神秘空靈的吟唱使我的心不忍劃動。古典中國這么美,西安的精魂在影廳中如幽靈復活。葉嘉瑩款款走來,艷壓群芳。
如果看見了這樣的古典世界,眼中還有人生的苦難嗎?
每個人生都有不一樣的苦難、煩惱,從小到大伴隨一生,無論時代的好壞,人的處境總是艱難的。這是生而為人的不幸與無奈。自古以來,人們思考著解決的辦法。佛家、道家講放下欲望,清淡修行。此外,還有更有趣味的辦法,那便是文學。擁有了文學,便如被罩進了一個安全的玻璃罩子之中,外面的聲音聽不到了,影響不到自己了,專注地聽內心的聲音、血液流動的聲音變得清晰起來。此時,再將眼睛投向外面的世界,同樣的畫面,配著文學的背景音便不一樣了,眼見之物變成心相,心有多美,世界就有多美好。
這一種美并不只是歡樂之美,在文學之中,愁腸苦難自有動人的美感。所以,苦不可怕,可怕的是苦得無趣,苦得沒價值,苦得啰里啰嗦,拖泥帶水。
哪一個詩人不是在文學中尋求人生的庇護呢?葉嘉瑩1976年遭受喪女之痛,人生并沒有灰暗下來,文學的光亮讓她又活了精彩的四十多年,現在,依然健康地活著,寫著,教著。
時代與人生之于每個人是公平的,活得精彩還是灰暗,全靠自己。智者跨越痛苦煩惱的泥潭,愚者卻身陷其中,像沼澤中救命的那只手,抓不起任何東西來。沒有一種人生應該抱怨,沒有誰能躲過生活的苦難。不一樣的是,苦難消滅了你,還是將你淬煉成了鋼鐵。
出自淤泥,香自苦寒,荷花與梅花的美令人敬仰。葉嘉瑩便是這樣的花,開得早,不凋零。
葉嘉瑩,活了很久,始終美麗。個人的命運在大時代之中跌宕起伏,都是亂離人,人生苦痛沒有減損活著的激情,滋養著她的便是詩詞。沒有用“支撐”這一詞,是因為,她本身輕盈,不需什么支撐。輕盈,是一種精神的健身,鍛煉的器械便是詩詞文學。有這樣輕盈的身軀,多么坎坷的人生也能健步如飛。
她一生教授古典詩詞,白先勇、席幕蓉等一干名家都是她的學生,聽著她的詩詞課。她寫詩詞記錄歡喜與悲傷,與詩詞結下深緣,一身的苦與美好都在詩詞中。
白先勇:“她站在那里,就是一個貴族。”葉嘉瑩出自葉赫那拉氏,這家族出過詩人納蘭性德。
當她在圖書館一隅的小桌上工作到深夜,她所研究的古典詩人的精魂在書架間走來時,她是驚喜和幸福的。那一刻獨占的財富讓我深深妒忌,多想用有限的人生,承載無垠的文學,讓生命變得既豐厚又輕盈,進可教書育人,退可修養身心。
旗袍在春風中搖曳,銀線在絲巾上閃光,古瓶,殘荷,書信,蘆管,唐楷,碑林……身邊之物到處有文學的影子。攝影、文字、配樂優雅而綿長,似一杯醇香的酒,需慢慢品味,深深沉醉。我想,如果將拍攝這部紀錄片的方式用來看待當下的生活,找到一個攝影機與詩人的眼光,重新發現司空見慣的街景,不是一種自覺的人生構建嗎?
紀錄片中的詩詞吟哦出自九十多歲高齡的她。一位老人活的這樣優美,一生又復何求?
片中的配樂優雅唯美,從作曲到吟唱由日本人完成,令人嘆服他們對中國文化的精深把握,精準還原。想起姜文的電影都是久石讓的作曲,成為姜文風格不可分割的組成部分。





“向晚幽林獨自尋,枝頭落日隱余金。漸看飛鳥歸巢盡,誰與安排去住心”。

多年以前,做為攝影愛好者的我買過一本陳傳興的書《銀鹽熱》,在膠片落幕的時代講述黑白膠片的魅力。他是臺灣很有成就的攝影家、作家、導演。近年來拍過幾部人物為主題的紀錄片。在這些紀錄片中,攝影之美是一大特色。
| 片名出處 |
春山夜月
于史良 【唐】
春山多勝事,賞玩夜忘歸。
掬水月在手,弄花香滿衣。
興來無遠近,欲去惜芳菲。
南望鳴鐘處,樓臺深翠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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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標題:《《掬水月在手》文學是人生的庇護 | 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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