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國SHOWTIME電視網最初的秋冬季劇集播出安排里，全兩集的《科米的規則》（The Comey Rule）被安排在今年美國總統大選投票日之后播出。

《科米的規則》海報

SHOWTIME公布秋冬節目表之后不久，《科米的規則》的導演兼編劇比利·雷（Billy Ray）就在一封發給全體演員的電子郵件里表達了失望之情——我們都希望在大選之前將這個故事傳遞給美國人民。

那么為何比利·雷如此看重這個故事呢？

《更高的忠誠》書影

《科米的規則》改編自詹姆斯·科米（James Comey）的回憶錄《更高的忠誠》（A Higher Loyalty）。科米在2013年9月至2017年5月，擔任美國聯邦調查局（FBI）局長。他一度成為美國輿論的焦點人物，因為在他治下的FBI深度介入了“郵件門”“通俄門”兩大政治漩渦之中。可以說，原本名義上保持“政治中立”原則的美國聯邦調查局，就是在科米的領導下，反而成為政治角力的風暴點，令2016年的美國總統大選多出了許多的政治口水。

2018年4月，《更高的忠誠》甫一出版就成為全美矚目的暢銷書，因為在書里科米爆了許多關于美國總統特朗普的料。而根據該書改編的電視劇《科米的規則》則延續科米的“洗白之路”（科米亦為該劇編劇之一）。正因此，筆者觀看該劇的感受有如“欣賞”特朗普總統的推文，其中心思想都只有一個——我沒錯，全都是他的錯。

《科米的規則》劇照

在《科米的規則》播出前，比利·雷曾對該劇大吹特吹，宣稱本劇“還原了事實真相”，但9月27日播出之后，《紐約時報》直接給出了“不怎么樣”的評價，認為該劇“劇情沉重笨拙，人物惺惺作態，胡亂煽情”。

《滾石》雜志認為，比利·雷在創作過程中本身也帶有一定偏向性，比如他很欣賞科米，認為后者不應該為希拉里敗選一事充當替罪羊；他還深信俄羅斯方面對2016年的美國大選構成“巨大干擾”，并希望美國民眾在2020年大選前充分了解到這些情節。

或許正是源于該劇播出后的差評如潮，比利·雷口風數變，他在播出之后的幾次采訪里都言辭鑿鑿宣稱自己“從來沒有想過要改變選民的想法”。

俗話說，“真實的生活遠比戲劇更加荒誕”，不管比利·雷的內心真實想法如何，《科米的規則》事實上的確沒有影響到美國選民的心情，因為就在該劇播出的幾天后，特朗普總統感染新冠病毒的新聞，瞬間成為今年美國總統大選最大的“十月驚奇”。

《科米的規則》劇照

單純從劇本的角度來看，《科米的規則》的主創團隊同樣存在著思路混亂的問題，過于教條地把希拉里“郵件門”以及特朗普競選團隊的“通俄門”分成內在沒有太多聯系的上下兩集，使得該劇的敘事混亂，中心人物游離在科米與特朗普之間，既無法真正“美化”科米，又不能實際“丑化”特朗普，人物形象單薄，人物動機缺失。

《科米的規則》劇照，杰夫·丹尼爾斯飾演科米

《科米的規則》劇照，布蘭丹·格里森飾演特朗普

很顯然，《科米的規則》并沒有成為特朗普現實中的“尷尬”，但卻令該劇兩大主演實實在在的尷尬了一回。該劇播出后，科米的飾演者丹尼爾斯（Jeff Daniels，美劇《新聞編輯室》主演）與格里森（Brendan Gleeson，在電影《哈利·波特》中飾演瘋眼漢穆迪）這二位實力派演員均遭遇“演得太爛了”的評價。筆者部分同意英美網友對于丹尼爾斯的評價，因為事實上，他在塑造科米“圣徒”形象的過程中顯得荒腔走板（但問題也出在劇本片面采信科米回憶錄的一面之詞的緣故）。

至于格里森飾演的特朗普，筆者倒是認同《好萊塢報道者》的觀點：盡管格里森存在口音問題（編者注：格里森是愛爾蘭人），但他卻抓住了特朗普很少暴露的內心世界。

不同于這幾年《周六夜現場》里亞歷克·鮑德溫（Alec Baldwin）對于特朗普的夸張演繹，格里森詮釋的特朗普更追求細微的細節變化，比如前一刻還是無神的眼光，突然在下一刻銳利起來，再比如手足無措到突然自負的面部變化。

如同一篇好的新聞報道不能僅采納單一信源，《科米的規則》的失敗也可歸于素材的單一。在筆者看來，無論特朗普能否在今年11月3日再次連任美國總統，在可預見的將來里，關于他的影視劇將會層出不窮，但愿那時的主創團隊能夠不再就靠一本書撐起一部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