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 葉蓁 深網騰訊新聞

作者：葉蓁 編輯：康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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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疫情影響下，直播電商在經歷2019年的爆發式增長后，呈現出鮮花卓錦烈火烹油之勢。作為以直播起家的歡聚集團（原YY歡聚時代，現更名為歡聚集團JOYY）（簡稱YY），8月13日發布的2020年Q2財報顯示，營收達58.401億元，其中直播收入為56.077億元，同比增長40.1%。

第二季度，定位海外市場的BIGO直播的收入為29.5億元，BIGO占集團直播收入首次過半。財報顯示，歡聚集團全球移動端月活躍用戶達4.571億，其中91.0%來自海外市場。不過，當下TikTok在海外遭遇困境，給BIGO的未來也增了變數。

歡聚集團起于游戲，興于直播。這些年，YY也一直在直播之外，試圖尋找新的業務增長支柱——在線教育，互聯網金融，社交，短視頻……但始終不溫不火。現如今，YY旗下海外產品BIGO成為其奮力一搏的重要支點。

站在國內直播市場天花板下的YY，能依靠BIGO再創造一個未來嗎？

左沖右突的YY

對第二增長曲線的尋找，可以追溯到YY的整個成長過程中。從YY誕生后一直到現在，YY一直在左沖右突，但只有在直播的賽道中真正有所斬獲。

2005年4月，歡聚時代（YY）在廣州成立。當李學凌提出創業時，雷軍拿出100萬美元當天使投資幫助YY奠定了基礎，YY創始之初雷軍和李學凌持股一致。

出生于1973年的李學凌，人大哲學系畢業后，就進入《中國青年報》做記者，他見證了中國互聯網的起步，當時有些互聯網公司的規模只有30人。從1997年到2002年，他采訪過丁磊、馬云、雷軍、張朝陽等。

李學凌喜歡對抗式采訪，李學凌和雷軍的緣分源于1998年，采訪雷軍時，李學凌就直接說“金山毒霸沒有賽門鐵克好”，而后他用一篇金山調查報道敲開了雷軍大門，至此才有后期兩人的交集。

YY最早是一家游戲媒體平臺——多玩游戲網。2008年，李學凌推出通訊軟件YY語音，由于其能同時容納1萬人在線的語音優勢，迅速聚集了一大批種子用戶。僅僅兩年時間，YY語音同時在線人數超過500萬。

2009年和2010年虧損分別為4712萬元和2.39億元。即便虧損，但是YY語音卻發展良好。而到了2011年，YY語音用戶超過2億，有超過70%的用戶來自非游戲領域，包括會議直播、遠程教育培訓，甚至還有明星演唱會。

2011年，YY推出游戲直播業務YY直播，成為國內首家開展游戲直播業務的公司。2012年11月，YY成為雷軍投資公司中首家赴美上市的主角，而雷軍上市的一筆100萬美元天使投資，賬面回報超過100倍。

YY最初上市的時候，2012年海外媒體評價，在外國沒有類似的商業模式，他們將YY描述為“Skype、Zynga和《美國偶像》的混合體。”

一年內YY市值翻了5倍。當年YY扭虧為盈，凈營收達到8.2億元，與2011年相比增長156.5%，凈利潤從-8320萬變為8920萬。YY音樂前三季實現凈利潤5595萬美元。

2014年，YY發力教育，想成為教育行業的顛覆者。2014年3月，YY教育花95萬美元買100教育域名；并宣布未來兩三年內將在線教育領域將投資10億元；此后不久，YY的100教育宣布將永久免費……

除了在教育領域大展拳腳外，2014年第四季度，YY剝離游戲直播業務，推出虎牙直播獨立品牌。2017年YY內部明確了短視頻作為發展方向。YY很早之前就上線了“短拍”，直到2017年4月才更名為“小視頻”。

據媒體報道，YY曾經有一個非常便宜的價格可以并購快手，但談判多輪之后，覺得不如自己做一個。2017年8月，YY曾推出了一款突出搞笑和社區評論的產品“補刀小視頻”,突出搞笑和社區評論氛圍,但一直沒有做起來。

除了短視頻，YY還發力社交，2017年App端增加了“YY交友”頻道，2017年6月21日，YY領投探探D輪7000萬美元融資，這是YY在社交領域最大的一筆投資。探探CEO王宇表示，7000萬美金的融資YY投了一小半。

彈藥十足，當時YY的MAU（月活）、DAU（日活）均大幅增長。而不到一年，2018年初，YY便將探探的股權轉手給了陌陌，YY在社交領域的探索戛然而止。

抓住了直播風口

“直播模式太賺錢了，我們手上有大量的現金。”YY CFO金秉曾表示。時至今日，直播一直是YY的現金牛業務。

財報顯示，2020年Q2，YY的直播收入為56.077億元，同比增長40.1%，占YY總營收的96%以上。

時至今日， YY已經連續11個季度直播營收占比92%以上。YY是中國直播行業的先行者之一，它經歷過中國直播行業的初創的蠻荒期，也經歷過行業的巔峰期，2016年，直播行業迎來了“千播大戰”。

YY的游戲直播和娛樂直播兩個領域遭遇到了沖擊。斗魚、戰旗、龍珠、火貓、熊貓TV、觸手等游戲直播平臺給了虎牙直播一定的壓力。一度，虎牙被斗魚超越。

2016年開春，虎牙因為對手游王者榮耀前所未有的投入，用戶大幅增長，重回游戲直播行業第一名。2016年底，虎牙從YY里正式分拆，并迅速完成了一輪由中國平安、高榕資本、亦聯資本、晨興創投等參與的7500萬美元A輪融資。

而映客、花椒、陌陌、易直播等則對YY Live造成一定沖擊。映客一度從移動端超越YY，主播們也從YY遷徙到映客，YY作為一個曾經的領先者卻成了落后的PC秀場典型。而后，陌陌依靠直播重新崛起，2016年Q4陌陌的市值超80億美金，而YY的市值僅有20多億美金。

直播行業經過2016年的高光時刻后，野蠻生長期顯然早已過去。直播，從資本關注的風口到一片寂寥，也不過短短兩年，短視頻的興起使得直播行業成為資本的過山車——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2017年，直播行業融資事件共25起，2018年，整個行業融資事件僅10起。2018年12月3日，網易薄荷直播官宣將在12月全面關停；同月，土豆泥直播也宣布了暫停直播服務的公告。

2017年，則被稱為短視頻元年。《中國網絡視聽發展研究報告》顯示，截至2018年歲末，中國網絡視頻用戶規模達7.25億，占整體網民的87.5%。其中短視頻用戶規模6.48億，占網絡視頻總用戶的89.4%，短視頻用戶使用時長占總上網時長的11.4%，僅次于第一的即時通訊。

數據表明直播行業的天花板已經顯現。即便如此， YY直播的收入一直是一條上揚的曲線。2019年第一季度直播收入為人民幣44.850億元（6.617億美元），相比2018年同期的人民幣30.320億元增長47.9%。

一位YY內部人士告訴《深網》：“YY在營收玩法上也一直保持創新，從早期的虛擬禮物、年度盛典、到歡樂斗連麥PK玩法，變現一直也是歡聚集團包括YY很擅長的部分。”

以歡樂斗連麥PK玩法為例，打破了過往主播在直播間單一直播的模式，提升了用戶參與度，刺激用戶打賞，讓單個用戶平均付費（ARPU值）提升了30%-40%，現在歡樂斗的連麥PK玩法成為直播行業標配。

從去年下半年開始YY直播發力明星直播，曾推出了《愛豆周五見》、《YY真LIVE》等明星直播IP，另外大張偉、摩登兄弟、張遠、曾一鳴等藝人已經在YY直播上長期開播。

上述內部人士稱，目前越來越多的平臺入局做直播，快手、抖音、B站、互聯網巨頭均在積極布局直播，而泛娛樂直播也是這些平臺直播內容組成部分，因此，泛娛樂直播的整體用戶在增加。

財報顯示，2020年Q2，YY直播月活躍用戶達4120萬，同比增長6%。當下，YY市值66億美金，陌陌43億美金，成為直播領域二強。

BIGO喜憂參半

YY現金流充沛，活的滋潤，但也活的焦慮，始終在中國互聯網第一梯隊的聚光燈之外徘徊。當下互聯網人口紅利的消失，YY的直播業務增速下滑，且營收結構單一，YY嘗試出海，主打以短視頻和直播產品“雙引擎”增長。

BIGO成為YY海外業務破局的關鍵。2020年Q2財報顯示：Bigo live移動端月活躍用戶達2940萬，同比增長41.3%。BIGO直播的收入達到近29.5億元，同比增長148.8%。主要是直播收入增長的帶動。

YY海外跑馬圈地，營收增加，成本也在增加，BIGO目前還在投入期。

財報顯示，2020年Q2的營收成本為37.691億元，同比增長50.8%。同時，收入分成費用和內容成本25.974億元，2019年同期為17.937億元。帶寬成本也從2019年同期的2.281億元增加至2.807億元。

YY 2020年Q2的凈利潤6.194億元，同比增長38.3%，主要是由于BIGO的經營虧損縮窄所致。

YY的創始人李學凌，在2012年YY上市后就淡出了公眾視野，喜歡上海釣,享受漫長的等待后，釣一條大魚的快樂。當然，也有不順的時候，海釣中，李學凌也習慣了釣了兩三天，最終一無所獲的痛苦。

BIGO會成為李學凌海釣中的“大魚”嗎？據《晚點》報道，李學凌經常出現在BIGO新加坡的辦公室，對BIGO的事情非常上心。

追溯BIGO的成長過程更像是一個意外。“當初成立BIGO是我們想要提供免費的國際電話服務，但這個服務讓我們遭到了嚴重的虧損，10個月內損失了5000萬美元。于是我們將其剝離出來，接受外部投資人的資金”，李學凌在2018年10月做客紀源資本播客節目時透露。

李學凌表示，“在關閉了那個項目之后，我們開始考慮接下來要做什么，因為當時還有大約3000萬到4000萬美元的資金。于是我們將BIGO的核心業務變成了海外直播業務。”這3000萬到4000萬美元為BIGO積攢了第一批用戶。

BIGO主要面向東南亞、南亞、中東、北美、歐洲、中東、日韓澳新等市場，旗下擁有直播平臺BIGO Live、游戲直播平臺Cube TV、短視頻平臺Likee等，是一個翻版YY。

BIGO Live在2017年10月盈利，2017年年營收超過3億美金。讓人意外的是，2018年三月注冊用戶突破2億，月活用戶3660萬。2018年6月，YY就把BIGO納入了擴張計劃中。以2.72億美元參與認購BIGO的 D輪融資，拿下31.7%股份，成為其最大股東。李學凌個人也參與了投資。

去年3月5日，YY宣布14.5億美元收購了BIGO約68.3%的股份，加上之前YY已持有BIGO Live約31.7%的股份，YY已經全資收購了BIGO。

收購交易宣布后，李學凌在朋友圈表示，“新的征程。全球化的最好時機，敢于all in。”

收購完BIGO兩個多月后李學凌發布了一條朋友圈，同時附上了YY剛剛發布的財報長圖。“終于拿下全球化的重要橋頭堡。在一條無人的街狂奔四年，一直不被人理解。總要有點別人鄙視的想法，萬一成功了呢？”

目前，BIGO旗下有三款核心產品，分別是直播產品BIGO Live、短視頻產品Likee和視頻社交應用imo。

Q2財報顯示，BIGO仍保持虧損，具體來看，BIGO在Q4貢獻了29.5億元的收入，但未能覆蓋其較高的運營成本，但虧損在持續收窄中。總的說來，BIGO仍處于燒錢換市場的階段。

當下Tik Tok在海外遭遇困境，給BIGO的未來也增了變數。BIGO能否成為YY通往未來的那條大道，命運并非全部掌握在李學凌自己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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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4期

排版：王羚磬

原標題：《海外用戶破4億，YY能否憑借BIGO異軍突起？| 深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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