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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夜路賣辣椒的往日時光

2020-08-11 18:04
來源:澎湃新聞·澎湃號·湃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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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按:以前老家有兩種活很辛苦,一種是暑天搞“雙搶”,另一種是半夜賣辣椒。這兩種累活兒,我都干過,這里就寫寫趕夜路賣辣椒的經(jīng)歷吧。

“焱崽,該起床嘍。時候不早了。”母親推開房門,輕聲呼喚我。我隨之醒來,“嗯”了一聲,探手拉亮床頭的燈泡,燈光昏黃而刺眼,剛睜開惺忪的睡眼,只好又瞇成一條縫。

還不到夜里四點鐘。窗外還是黑魆魆的,像停泊著無數(shù)烏鴉的翅膀。渾身還是睡意昏沉,困乏到不行,強迫自己坐起來,套上衣褲,下地趿上涼鞋。母親已經(jīng)去廚房灶下燒火煮飯,以及加熱豬食了。

隔壁也亮著燈,在昏黃燈光的照耀下,父親半蹲在地上,身影投落在那片鮮紅的辣椒上。他叉開雙手,把地上的紅辣椒大把大把抄起來,放進一旁的籮筐里。辣椒都是頭天下午摘回來的,顏色鮮明、飽滿,盛滿了四個籮筐。

我去廚房水缸里舀了兩瓢水,倒進臉盆里,再端到門前洗臉。等我洗漱完畢,父親已經(jīng)把兩擔辣椒全部分裝好了。我感覺清醒多了,拿起一根扁擔拴進麻繩套,雙腿、肩頭一使勁,把一擔辣椒挑了起來,大概有八九十斤,不算太重。

“趕緊走吧?!备赣H說著挑起一擔辣椒,手里提著一個照路的電瓶燈,黑暗里一簇錐形光束在晃動。我挑著擔子跟在后面。我們出發(fā)時,母親從煙熏火燎的廚房里跑出來,在后面叮囑:天黑哦,路上專心點,莫絆倒了。

從家里到風石堰鎮(zhèn),約十里地,只有一條小道,其中既有一段山路,也有幾段田間小路,中間還要穿過好幾個村子。我們必須在天亮前趕到鎮(zhèn)上,把辣椒賣給販子,他們天亮后就發(fā)車運貨去廣東。

先是踏上屋后的山路。月亮已經(jīng)下去了,天上只有一群星星在打瞌睡。樹林子里一片陰影,草叢里的夏蟲卻唧唧叫個不停,也不覺得疲倦。父親手里的光束一晃一晃的,偶爾掃過樹木、草葉,在前面引路。夜色中,腳下的路像一條灰白模糊的帶子,我覺得步子還算輕松。

那時,我已經(jīng)輕度近視,但平常沒戴眼鏡,看不清腳下的夜路,只是憑感覺走過去。那條路,我已經(jīng)走過很多遍,哪里有個拐彎,哪里有個溝坎,哪里有塊石頭,無不了然于胸。即便二十多年后的今天,我仍然能在腦海里無比清晰地畫出這條路來。

父親更是如此,即便不提燈,也能照樣趕路。但有一盞燈,可以壯膽,遠遠看去,像一艘閃爍的小船在黑暗的海洋上浮動。走過了山路,穿過熟悉的村子,四下格外安靜,房屋也在酣睡,有一家門前的狗陡然吼了起來,拖響身上的鏈子,很不友好。等我們匆匆走過之后,它停止了咆哮,大約接著趴下睡了。

夏夜里的魚都浮上了水面,密密匝匝的,大口吞咽著水、空氣。走到另一個村子前的水塘,魚群受到了驚嚇,嘩啦一聲,全都沉到了水底。我們只是從塘坎上路過,它們沒必要驚慌失措。再走過一段田間小路,兩旁的豆葉、草葉上布滿了露珠,我們斜挑的籮筐橫掃而過,露珠沾濕了籮筐下半部。我的涼鞋被露水沾濕了,和著路面的灰塵就成了泥,腳下開始有點打滑。

肩上的擔子也不輕松了,感覺越來越重,不時地左右肩輪換,兩個肩膀都漸漸生疼。額頭的汗水淌下來,順著脖子流到肩膀上,滲進了扁擔里。父親個頭不高,有點佝僂,在前面不緊不慢地走著,看不到他的表情,扁擔上系著一條破舊毛巾,隨著步幅輕晃著,如一面卑微的旗。

他的一條腿早年折過,有點不太使得上勁,走路不是特別平穩(wěn)。走到一條田間小路中途時,他的這只腳踩到了一塊泥巴,身子一趔趄,腳就順勢滑進了旁邊的水田里,手里的電瓶燈也掉到了路上,還好他反應(yīng)快,抓穩(wěn)籮筐沒有側(cè)翻,只傾灑出幾個辣椒在田里。

父親從泥田里拔出鞋腳來,把擔子放到路上,又撿起了那幾個辣椒放回筐里。他嘴里罵了起來,罵亂堆泥巴的人,又罵起我來。他的脾氣一貫不好,我沒敢吭聲。他挽起褲管,提起電瓶燈,挑起擔子繼續(xù)趕路,一條腿上泥水淋漓。我于是說,要不歇一會兒吧?我都快挑不動了。父親氣呼呼地回話:“歇一次就想歇兩次,越歇越懶。要歇腳,也得到獅子嶺上才能歇?!?/p>

獅子嶺是一座有草無樹的小山坡,越過了這座嶺,再走二十分鐘就到鎮(zhèn)上了。在這里歇腳是有道理的,歇一會兒有了力氣,就能一口氣走到目的地了。我只好咬緊牙關(guān),扁擔卻越來越勒進肩膀的皮肉里,唉,必須挺到獅子嶺。遠處還能看到手電光在閃動,料也是趕夜路的行人。

總算上了獅子嶺,我立即放下?lián)?,把扁擔橫在籮筐上,一屁股坐在扁擔上,長喘一口氣。父親也放下了擔子,開始整理濕漉漉的褲和鞋。夜色朦朧依稀,從坡頂眺望四周,一切都溶入淡青色的寂靜氛圍里。近處有幾只螢火蟲飛來飛去,又停在草葉上,尾部一閃一閃的。東方開始隱隱泛白,不久就要天亮了。

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一條人影挑著空籮筐,已經(jīng)從鎮(zhèn)上返回了。路過我們時,父親問他今天辣椒賣多少錢一斤。他答道,一斤六毛五,比昨天還跌了五分,賣辣椒的太多了,趕緊送過去,遲了還會跌。父親道了一聲謝,立即招呼我上路。

我們忙不迭挑起擔子趕路,完全顧不上疲累,一口氣趕到了鎮(zhèn)上。天剛蒙蒙亮,收辣椒的地方燈火通明,四下足足擺放著幾十擔辣椒,都是黝黑、流汗的面孔,有的拿一頂舊草帽扇風,有的脖子上搭著一條舊毛巾。販子高聲叫著價錢,一群人忙著過秤、倒辣椒裝車,嘈雜而混亂。父親向販子問了一聲價格,也不討價還價,隨即果斷地和我把兩擔辣椒搬上磅秤。販子算好價錢,把錢遞給父親,又忙著過秤下一家了。父親把錢理好,抽出一元紙幣給我,說拿去買油炸餅吧。隨后,他解下扁擔上的破舊毛巾,使勁擦了一把汗。

我捏著錢來到油炸餅攤位前。這里有滿面煙火色的夫妻小兩口,支起了煤球爐子,架起兩口油鍋,做油炸餅、油炸粑。沸騰的油鍋里,面餅放下去,滋啦一聲,操一雙長筷翻轉(zhuǎn)幾下,也就炸成金黃的油炸餅了。這餅直徑近一尺,那男的拿刀把餅對切成四塊,包好塞給我。我一手遞過錢,一手接過餅,立即咬了一大口,很燙啊,不由上下吐舌頭吸著氣。

我找到父親,把餅給他一半,挑著空籮筐,邊吃餅邊往回走。天色已經(jīng)大亮,鎮(zhèn)上的一些居民也起來了,有的穿著拖鞋打著赤膊出來打水。我們穿過鎮(zhèn)上的小火車站,在一條鐵路上走著,邁過一根根瀝青枕木。天邊一片霞光火紅如熔爐,鋼軌上也泛出銀紅奇異的光亮,我們迎著霞光走,清晨的涼風吹拂,吹干汗?jié)竦纳眢w,長長的影子斜鋪在鐵軌上。

此刻覺得一身輕松,腳步飛快,我把父親甩在了后面,時間仿佛變得特別短暫,一會兒工夫就回到了家里。當我坐在板凳上歇息,卻頓時覺得腰酸腿疼。早飯已經(jīng)做好了,母親已經(jīng)出門,去給兩丘辣椒田澆水。地里的辣椒樹,只要不下雨,必須天天澆水,否則,辣椒樹就給曬蔫了。每隔三天左右,就能下田摘兩擔紅辣椒,再擔到風石堰鎮(zhèn)或洪橋縣城去賣。

那時,老家很多人家都種辣椒,也是家庭收入的重要來源。高中時期的暑假里,我?guī)缀趺恐芏家赣H去賣辣椒,得來的一點錢,用以湊繳下學期的學費。有一年的夏天發(fā)大水,眼看就要漫過辣椒田,辣椒樹的根系要是被水一泡,就會全部死掉。父親已經(jīng)放棄了,而我還初生牛犢不怕虎,想跟大水搏一搏,一個人跑到田野里,拿臉盆拼命地把積水從辣椒田里往低處潑。就這樣潑了一上午,雨卻越下越大,水位越來越高,辣椒田還是被淹了。當時一個人站在曠野上,四周一片白茫茫,淚水不由落了下來,跟雨水混在了一起。

種辣椒辛苦,賣辣椒辛苦,吃辣椒長大的,汗水流灑了一路。二十多年過去了,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辛苦已經(jīng)漸漸淡去,印象更深的是賣辣椒趕夜路,父親和我一前一后走著,手提燈光在孤單中來回晃動,頭頂星子稀疏,夜色如此寧靜、如此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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