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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塞西爾·比頓,就沒有安妮·萊博維茨與蒂姆·沃克

他是游?于英國皇室、?藝圈、好萊塢的翩翩公?,他是英國皇室御用攝影師;
他是Vogue雜志英國版、美國版、法國版的密切合作者;啟發時尚攝影教母安妮·萊博維茨、?像攝影?才蒂姆·沃克的重量級前輩;他3次獲得奧斯卡金像獎,4次獲得、1次提名美國話劇和戲劇最高獎項托尼獎。
攝影師、服裝設計師、舞臺設計師、記者、作家……不能用一些簡單的頭銜來概括他。因為那只是他的天性,天性注定他要以超凡造詣、無限精力,詮釋自己與一代人的光彩年華。

作者 | 英國蘇富比塞西爾·比頓工作室檔案館
譯者 | 錢衛
出品方 | 后浪·湖南美術出版社
書中照片的順序隱含著對比頓一生的講述。在書中,比頓用自己的視覺和攝影記錄從年輕的藝術家群體,到好萊塢的最當紅的明星,從安迪·沃霍爾到滾石樂隊,從20世紀20年代的花花公子到塞西爾·比頓爵士……
書中那些與他最親近的人反復出現,能讓我們目睹他們變老,目睹斯蒂芬·坦南特從1920年代末的同性戀美少年變成1970 年代初的垂暮老者,目睹每一個十年,比頓自拍中的改變的容顏和不變的光彩年華。
向往什么,只有自己知道
“他們不明白我是什么樣的人,也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1904年1月14日,塞西爾·比頓出生于倫敦漢普斯特德的一個富商家庭。從小他便知道自己與他人格格不入,也從不被父母了解。
無聊的哈羅公學的時光,他不喜歡讀書,也不像一般的男孩子一樣喜歡體育運動。“我在哈羅的時候很安靜、很軟弱,有點娘娘腔。我從來沒有踢過足球,也沒有做過類似的事情。我穿得很好,想看起來漂亮,因為這讓我高興。”
而當比頓感到無聊時,便同自己的朋友穿著奇裝異服去附近的森林中“以最具藝術性的方式”拍照。

劍橋大學的時光,他同樣不關心自己的學業,大量精力被消耗在Amateur Dramatic Club(業余劇社)和 Marlowe Society(馬洛社團)這個兩個俱樂部中。
這兩個俱樂部在當時也很受矚目,經常吸引來自倫敦的觀眾,并在全國日報上收到人們的評論。
塞西爾·比頓為俱樂部中的演員拍照,并且幫助演出繪制背景,設計舞臺。比頓還經常將自己拍攝的照片提交給各種雜志。

最初的時間里,他以各種假名在《大不列顛和夏娃》等雜志上發表妹妹們的照片。他精心的打扮妹妹,精心的制作拍攝背景。而無論他的原材料多么隨意和樸素,那些布景和服裝都展現了比頓超前的、高度的審美能力。
1924年,終于有一幅描繪馬爾菲公爵夫人的肖像被Vogue接納。不過那張照片實際上是同學喬治·瑞蘭茲的一張變裝照。

不可分離的藝術和交際
1925年,比頓沒有拿到學位就離開了劍橋,盡管此前在布景、服裝等方面積累了經驗,但這對當時的比頓并沒有實質的幫助。
他既不能在父親的安排下安心工作,也沒能在威尼斯的藝術探索中嶄露頭角。再次回到倫敦后,他開始認真考慮自己的身份。
他盡其所能的建立自己的知名度,努力工作以引起媒體和贊助人的注意,努力將自己置身于時尚社會的中心。
20世紀20年代,比頓結識并成為Bright Young Things成員。這些二三十歲的年輕貴族處處體現著倫敦二三十年代彌漫著的腐壞、奢靡和浮華氣息。
比頓拍攝了這些年輕的社會名流、繼承人和藝術家,他同時也被被奧斯伯特、伊迪絲·西特韋爾和斯蒂芬·田南特等人物所吸引。 還通過伊迪絲,認識了她的哥哥奧斯伯特·西特韋爾。



1927年11月奧斯伯特協助比頓在Cooling Galleries策劃了屬于塞西爾·比頓的第一個展覽,同時比頓也因為那些華麗的作品贏得名譽。
比頓與Vogue簽訂了合同,這讓他得以隨心所欲地購置飾有圓點、星星、條紋的棉布,還有各種質地的金屬箔。而這些東西,一起構成了塞西爾·比頓最初的風格。
開啟輝煌的時尚攝影生涯
1928年,比頓來到紐約,很快便在Vogue得到一份工作。在接下來的十年里,他在那里擔任攝影師,同時也有無限的機會周游世界,為名人拍照,并結識他們。
這期間,Vogue要求比頓用更專業的攝影設備更換他的快照相機。但比頓對攝影的技術方面不感興趣。
安妮·萊博維茨在《塞西爾·比頓:光彩年華》中評論道:“拍照過程、拍照過程中的表演才是比頓的藝術。他是這方面的大師。”
比頓抱怨康泰·納仕堅持讓他丟下小巧的柯達相機,要求他像斯泰肯那樣使用8×10的大相機(因為比頓的“快照”里的色調和清晰度無法令他滿意)。最終他還是妥協了。換了大尺寸干版相機后,照片本身的畫質有了很大提升。
20世紀30年代初,他與兩位攝影師George Hoyningen-Huene,Horst P.Horst相識,他們戲劇化的攝影一同創造了20世紀30年代獨特時尚攝影風格,也一同在好萊塢如如魚得水,被一眾名人爭相邀請。


他從這一時期到20世紀30年代的肖像畫顯示,他越來越注重面部特寫,通常是通過明暗對比來強烈建模,也越來越多地融入花卉圖案。這些使得圖像具有直接性和新鮮感。


然而,仔細觀察,它們并沒有完全保留它們最初所說的自然性質。比頓的美學保持著高度的藝術性,并且深受超現實主義影響,他經常以狂放的風格來布置道具。


后來,他在作品中展現出了更多的技巧和洞察力。圖像中混亂的布置不止一次被簡化到只剩一塊割開的白布,從裂縫中露出來的拍攝對象仿佛置身于兩塊簾幕之間。他的戲劇性變成了為內涵服務的工具。他成了肖像攝影大師。


由于他在美國和英國與康泰納仕集團的關系,他熟悉好萊塢的攝影棚,就像熟悉英國王室的環境。他可拍攝的對象無窮無盡。
在經歷了1936年著名的“不愛江山愛美人”的退位事件后,英國王室迫切需要一個新的形象,而這正是比頓能夠賦予的。
公眾認為華里絲·辛普森是個操縱欲十足的人,而比頓將她的照片呈現出一種更柔和的女性形象。而這些照片也使得比頓逐步成為英國王室的宮廷攝影師。

戰地攝影是比頓意想不到的強項
1938年,由于一場在Vogue上發表的反猶言論,比頓與Vogue的親密關系戛然而止。包含反猶言論的那期雜志以高昂的代價被撤回,但言論的惡劣后果讓他無法謀職,考慮到公眾對他的強烈反對,他被建議離開紐約。
1939年,戰爭爆發在一定程度上挽救了他的職業。雖然之前比頓最出名的是鏡頭中的浮華和魅力,但事實證明,他是一位成就深厚的“非傳統”戰地攝影師。
在此期間,比頓拍攝了極具影響力的照片,這些照片確立了他作為一名多才多藝的攝影師的地位,他的實踐超越了時尚領域。
倫敦遍地的廢墟,尤其是那些最令人痛心的雄偉教堂的殘骸,需要被記錄下來。他挑釁般地將轟炸造成的斷壁殘垣當作布景,為《時尚》雜志拍攝了“時尚不滅”專題。柔情的、略帶性感的近距離男性士兵照片、女性士兵高雅的形象,以及埃及西部沙漠中飛機殘骸的可怕情形都在他的鏡頭中出現。




1944年,他去了緬甸前線,后來又跋山涉水前往中國,見證了國民黨軍抵抗日軍。他筋疲力盡地回到解放后的巴黎,在英國大使館與達夫·庫珀和戴安娜·庫珀待在一起。
日后舉世聞名的畢加索在巴黎被德軍占領期間始終堅守此地,他允許比頓在其畫室里對他本人及其作品隨意拍照。這些照片屬于那個時期最偉大的記錄之列。


與嘉寶的一天與一生
20世紀40年代,比頓的照片再次出現在英、美國的Vogue雜志上。
戰爭接近尾聲時,Vogue雜志委托比頓為包括莉莉·埃爾西、戴安娜·庫珀夫人和格里塔·嘉寶在內的多位名人拍照。
比頓一直很欽佩嘉寶,十年前第一次見到她,但直到1946年,他才有機會接近。紐約廣場飯店一個房間內,比頓為葛麗泰·嘉寶拍攝了照片。而這組照片也可以位列他最優秀的肖像之中。
安妮·萊博維茨說:“任何渴望成為肖像攝影師的人,都應該好好研究比頓于1946年在紐約廣場飯店的房間里為葛麗泰·嘉寶拍攝的作品。”
他為嘉寶拍攝的照片數量相當可觀,形態多樣,而這些照片也僅僅只是在這一天時間時間里完成拍攝。
比頓幾乎憑空創造了它們。拍攝當時,比頓沒有助手,也沒有專業燈光。
他先是把嘉寶帶到窗邊,用他掛在那里的薄紗花邊窗簾營造了一種柔光效果。她只是坐在一把椅子上。

接下來,她脫去外套,坐在沙發上。最后,她臥倒在沙發上。那些偉大的肖像就這樣誕生了。她仰面躺著。雖然她并未看著比頓,但你能感受到她對比頓的覺察。


然后她翻過身,俯臥在那里。有些照片中,她正在抽煙。比頓從桌上取來一盞臺燈,用裸露的燈泡照亮她—就像他在少年時代為妹妹們拍攝肖像時做過的那樣。
她總是說馬上就要走了,但后來她逐漸沉浸其中,自然而然地完成了她知道應該如何去做的事情。他拿出一些道具服裝,請這位女演員扮演一個角色并更換服裝。尖頂帽收束了她的秀發,拉夫領則襯托了她不凡的面容。

這是一位孤傲女神與一位癡迷攝影師的交流。比頓鐘情于嘉寶已有多年,還鄭重的向嘉寶求婚。他在1930 年出版的《美女之書》中就收錄了他為嘉寶畫的素描像,稱她擁有世紀最美的面孔,是世上最有魅力的人物。
比頓約會過很多男人和女人。但他一直愛著嘉寶,并在余生與她一直保持聯系。

不停止的追求
整個50年代,塞西爾·比頓為無數的名流拍照。費雯麗,英格麗·褒曼、伊麗莎白·泰勒葛麗泰·嘉寶、奧黛麗·赫本、瑪麗蓮·夢露、加里·庫珀、馬龍·白蘭度等當紅好萊塢明星的優雅與氣度都留在他的鏡頭中。
與此同時,比頓仍然不停的與自所有學科的藝術家一起交流。克里斯蒂安·貝拉德、芭芭拉·卡林斯卡、讓·科克托、杜魯門·卡波特和帕維爾·特里丘,巴蘭欽,賈克梅蒂,斯特拉文斯基,盧西安·弗洛伊德,大衛·霍克尼,安迪·沃霍爾……這些藝術家不斷的激發他的奇想和創造力。




作為一名攝影師取得了很大成功后,比頓仍然不忘回到他熱愛的服裝和布景設計的工作中。比頓報名參加了斯萊德美術學院的一門課程,這讓他能夠提高自己的繪畫和素描水平。
到了20世紀50年代中期,比頓已經在這個領域站穩腳跟。塞西爾·比頓憑借《琪琪》及《窈窕淑女》獲得奧斯卡最佳服裝設計獎。
自我懷疑的困擾
雖然比頓的進取心和樂觀精神具有感染力,但他也以說話尖刻而聞名。他的一些公開日記集中寫滿對他遇到的明星的評價。
他溫莎公爵夫人的評價:“光聽她說話已經倒胃,她的聲音沙啞而可怖。我并不待見她,平庸粗俗而又聒噪。作為二流的美國人她魅力乏乏,但現在她做什么人人都牽強附會為”優雅“。整個倫敦的社交圈對她隨聲附和,就好像預見到她是國王的情人或者將來的妻室……”

1971年,比頓拍攝了伊麗莎白·泰勒和她的丈夫理查德·伯頓的照片。但他評論道:“我一直厭惡伯頓夫婦的粗俗、平凡、粗魯的低級品味,她融合了美國和英國最差的品味……她的乳房又高又大,就像秘魯的一個農婦在哺育她的孩子一樣。在她又胖又粗糙的手上更多的是最大的鉆石和祖母綠,而這就是最具“吸引力”的女人。相比之下,其他人看起來都很淑女……”
而作為雙性戀,比頓也曾對此困擾不已。他在1966年的日記中寫道:“近年來,對這個話題的包容讓我年輕時遭受的許多偏見變成了無稽之談……我也意識到,如今的我走進一間滿是人的房間,不再會感到羞愧……并且,隨著我工作上的成功,這種情況也變得容易多了。”

但這一切都不能妨礙塞西爾·比頓對自己的了解和挖掘。“要勇敢無畏,要與眾不同,要不切實際,要抵御任何會走向平庸事物目的與想象”,這塞西爾·比頓不斷強調的話,也是引導他成為上個世紀活得最精彩的人。
1980年1月18日,塞西爾·比頓在威爾特郡的雷迪什莊園去世。
蘇富比拍賣行在比頓晚年時連同他的相冊一起獲得了上萬張照片和底片,并成立了英國蘇富比塞西爾·比頓工作室檔案館,而一部以圖像的方式講述了他一生的《塞西爾·比頓:光彩年華》也應運而生。
原標題:《沒有塞西爾·比頓,就沒有安妮·萊博維茨與蒂姆·沃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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