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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英博物館策展人:公元前5世紀的雅典與那些不容錯過的一切
參觀大英博物館,希臘展廳中雅典帕特農神廟的雕塑,往往會給人留下震撼的。雖然這些雕塑是否需要歸還雅典充滿了爭議,但這些雕塑卻讓人走進2500年的古代雅典,從節日戲劇、到酒會派對的文化溶于藝術之中。那么在公元前5世紀的雅典,“奧林匹克”運動會是如何舉行的?何處是眾神的領地,何處可以與哲學家對話?何處能享用當地美食?大英博物館希臘和羅馬策展人亞歷山德拉·維林(Alexandra Villing)近日撰文,試圖通過文帶領觀眾領略在公元前5世紀雅典不容錯過的一切。

雅典位于阿提卡平原,三面環山,一面伸向愛琴海。這為這座城市帶來夏季炎熱干燥、冬季溫和的宜人氣候。雅典距離大海只有幾英里,繁忙的比雷埃夫斯港口連接著雅典和世界。

陸地和海洋都對雅典的經濟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阿提卡(Attica)是雅典人的農場,出產蔬菜、谷物,以及橄欖、葡萄、無花果、堅果等作物,三分之二的雅典人生活在這一地區。

橄欖油和銀是阿提卡土地的饋贈。奴隸在勞里翁地區開采銀礦被雅典人用來鑄造銀幣,這也是希臘世界最堅固的貨幣。雅典出產的橄欖油也聞名世界,城市四年一度舉行的泛亞雅典運動會(Panathenaic Games)的獎品橄欖油,便來自城市守護神雅典娜的橄欖園。

如何抵達:

大多數游客從海上到達雅典。比雷埃夫斯港口在最近幾十年已經發展成為一個繁華的國際小鎮,它本身也值得一游。在這里,游客可以將外幣兌換成雅典銀幣。

通往雅典的道路是一條繁忙的大道,游客們不得不在港口和城市之間擁擠的人流和貨物中奮力前行。行李多的人可以租一輛騾子或手推車。這條路是相當安全的,路兩側是著名的“長墻”,這是雅典與波斯大戰后,雅典人為保護他們的城市和港口而修建的大型防御工事。

十幾扇城門向通往遠處的道路敞開,走近城門便到來了雅典城中。
城內游玩:
雅典是一個適合步行的城市,建議游客像當地人一樣四處散步,感受歷史如何在城中綿延。雅典有很多遵循自然地形形成的不規則的街道和狹窄而未鋪砌的小巷。

城市的主干道是一條寬闊的、泛雅典風格的道路,它從神圣之門(Sacred Gate)一直通向雅典衛城,穿過城市中心的大型廣場。沿著繁華的“三足鼎”(Tripod)街道左拐,你會到達雅典衛城的另一端,那里有酒神狄俄尼索斯劇場和其他慶典建筑。右邊的分岔路將會把你帶到普尼克斯山,雅典公民舉行集會的地方。

衛城
作為一個由人民治理的城市,雅典沒有統治者的華麗宮殿,其公民的房屋通常都很簡單。 但城市中神廟、雕像和公共建筑是其他城市所無法比擬。衛城就是這座城市王冠上無可爭議的瑰寶,也是游客不容錯過的一景。

據說,從這座城市的巖石高原上曾有一座國王的宮殿。如今,它是眾神的領地,被雅典的守護神雅典娜等在此并擁有燦爛的神廟。
雅典衛城比雅典其他任何地方更能代表這座城市在公元前480年,遭受國王謝爾西斯(Kerxes)治下的波斯軍隊的洗劫和重生。在獲得最終勝利后,雅典人決定保留下衛城被毀的神廟,以銘記野蠻人的行為。直到大約30年后,他們才開始了龐大的重建計劃。在廢墟中重建雅典由杰出的政治家伯里克里斯(Pericles)主導的,他的影響力還源于扶植文化藝術、幫助雅典在伯羅奔尼撒戰爭第一階段擊敗了斯巴達人。

當您穿過雅典衛城的大門時,不要驚訝于紀念碑、古跡和祭品占據每一處可用空間——所有這些都說明了這里的神圣。最令人印象深刻的無疑是慶祝雅典戰勝波斯而塑造的全副武裝的巨大雅典娜青銅雕像。這座雕像是著名的雅典雕塑家菲迪亞斯(Pheidias)的眾多作品之一,他還負責帕特農神廟(Parthenon)的雕塑裝飾。

帕特農神廟雕刻精美、色彩鮮艷,是一件建筑杰作。這座希臘有史以來最大的建筑,也是整個重建計劃的核心。神廟的雕像裝飾主要描繪了與這座城市及其女神雅典娜有關的神話和事件,最引人注目的是柱廊后的中楣,雅典人和祭祀動物組成的多彩神圣游行隊伍被裝飾其上,這也是第一次把普通公民的形象堂而皇之地列于廟堂。


別忘了看一眼神廟的內部,不然您將錯過最令人驚嘆的景象。盡管大多數日子只能通過門上的格柵往里看,但在神廟的東室里,矗立著所有菲迪亞斯雕塑的雅典娜雕像中最精致的一尊,她由黃金和象牙制成,在昏暗殿中閃閃發光,據說花費的人力物力,比建造神廟還昂貴。

普尼克斯-雅典議會
雅典人稱為普尼克斯(Pnyx)的山丘提供了俯瞰城市的絕佳視角,但它的吸引力還在于它是觀看雅典民主制度運作的地方。每隔十天左右,雅典市民(即雅典男性,女性、居住在雅典的外國人或奴隸除外)就會聚集在這里,討論并決定城市的命運。但是,不要以為這是嚴肅、莊嚴的聚會。城市居民和農民、富人和窮人,鞋匠和將軍都可以吃著自帶的面包和葡萄酒,一邊談論時事,一邊說著俏皮話。
所有的公民都被允許發言和投票,盡管通常是由家族財富支持的、熟練的演說家獲得最大的聲望。觀看一場辯論,也能看到雅典演說家以怎樣的技巧和才干左右群眾的意志。
古安哥拉(Agora)-集市
如果不去雅典的中心集市(城市的商業和社會活動聚居地),就不算到過雅典。集市以北的“十二神祭壇”是雅典的中心坐標。
在中心集市,您可以看到雅典公民與外國人、奴隸與攤販、世襲爵位貴族和一貧如洗的哲學家混在一起,討論著政治、信仰、商業,甚至是八卦,這是別處所沒有的。當您與魚販討價還價、與哲學家爭論,或加入到在調香鋪子附近閑逛的年輕人中時,也是無比貼近雅典人生活核心的一刻。

在大多數時候,集市中央的公共空間都被桌子、攤位或手推車所占據。面包和無花果、花環和葡萄酒、斗篷和香水,餐椅和奴隸……顧客想要的,攤販幾乎都可以滿足。但是,雅典攤販也以欺騙游客聞名,需要記住,圓形會場(Tholos)中的一套官方的度量衡標準。
體育館
要鍛煉身心,就去體育館。早在一個多世紀前,體育館作為軍事和體育鍛煉的場所被建立起來,如今已發展成為學習中心,教師們在這里進行哲學討論,教授數學、天文學、動物學、植物學、邏輯學、修辭學等各種學科。

可惜的是,沒有類似的設施提供給女性,除非算上專門為妓女開設的音樂舞蹈培訓學校。不過為了體驗智力辯論,雅典婦女會在自家住宅辦沙龍。最著名的是政治家珀里克利斯的前情婦阿斯帕夏(Aspasia)所經營的沙龍。

浴室:
對于那些不喜歡觀光、辯論和購物的人,雅典提供了一些不錯的娛樂設施。旅行者會很樂意將疲憊的四肢泡入多位于城墻外的公共浴室中。迪塔隆城門(Dipylon Gate)外的浴室受到好評,里面鋪著鵝卵石和馬賽克地板、浴缸的熱水來自附近的水箱和火爐。
購物:
雅典聚集了來自地中海各地的商品,選伴手禮是一項艱難的選擇。受歡迎的當地特產是蜂蜜、橄欖油,或進口香料(如北非銀絲菊)。選購一瓶香水也不會出亂子,從埃及進口的肉桂香水,或者裝在模仿“泛美獎杯”瓶裝的雅典系列香水。知識分子可以把雅典戲劇作家或哲學家的最新作品帶回家。對于那些行李箱足夠大的人而言,一套精美的雅典陶瓷也是必須的。

娛樂生活:
在娛樂生活方面,希臘沒有其他城市那么多選擇。游覽雅典最好選擇在重要的宗教節日期間。當整個城市的人聚集在一起慶祝時,就將上演這個已知的世界中很少有地方能與之媲美的盛況。而且平均每三天左右就會有一個宗教或其他節日,所以游客有很多機會享受其中的樂趣。

每年最盛大的節日是泛雅典娜節(Panathenaia),這一天也是雅典娜生日。每隔四年,還會舉辦一場壯觀的運動會,那時最優秀的運動員、音樂家和眾多觀眾會從希臘世界各地涌向雅典。
為期五天的公開比賽包括音樂、荷馬詩歌朗誦、體操和馬術比賽,以及拳擊、摔跤、五項全能、田徑、賽馬和戰車比賽。還有盔甲舞、火炬跑、港口劃船,甚至還包括了男性選美大賽。

另一個盛大的節日是每年春天的“大酒神節”(Great Dionysia)——參加這個節日需要一些耐力。白天會是一場歌舞的狂歡,而晚上,觀眾會前往雅典衛城的露天劇院一連幾天欣賞希臘劇作家書寫的悲喜劇演出。

如果你不喜歡熱鬧的狂歡,雅典還有一些小型節日,游客可以瞥見當地的習俗或被邀請參加宴會。最近,這些節日甚至包括了屬于埃及伊西斯女神、色雷斯人所崇拜的月神奔迪斯等的節日,其中比較特殊的是“阿多尼斯節”,節日當天,雅典婦女會在屋頂上大聲慟哭,以哀悼植物之神阿多尼斯(Adonis)之死。
住宿:
雅典和港口比雷埃夫斯都為旅行者提供客?;蚓起^住宿。不過,對大多數游客而言,雅典是首選,而對于那些從事航運或海上貿易的人來說,比雷埃夫斯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雅典大約有10萬常住人口,是鄉村的人口的兩倍。因此,這座城市看起來擁擠、嘈雜、污染嚴重就不足為奇了。城墻內的建筑密集,尤其是朝向普尼克斯的住宅區。在城墻外的居民區和河流的沿岸樹木叢生??肆_諾斯(Kolonos)靠近公園和運動場的區域環境宜人,克羅諾斯也因是作家索福克勒斯(Sophocles,《俄狄甫斯王》劇本創作者)的故鄉而聞名。最高檔的地區可能是位于城墻東南方的Alopeke,那里居住著卡利色諾斯(Kallias)等富翁,卡利色諾斯是希臘最富有的人之一,因奢華的生活方式而聞名。
那些想尋找更具波西米亞風格的游客可能會被城門周圍的區域吸引。許多地方有紅燈區的名聲,在尋找快樂時光的年輕人中很受歡迎。在集市的邊緣還有一個充滿活力的區域,那里有許多作坊和講習班,哲學家和有閑的人會在此相互交流,雕刻家、石匠、鐵匠、銅匠、修鞋匠,還有一些陶工也匯聚此地。

比雷埃夫斯是雅典、也是希臘最大的港口之一。幾十年前,伯里克里斯的主導下對該鎮進行了重建,規模隨之擴大。今天的比雷埃夫斯遠不只是雅典的附屬,它是一個人口稠密、國際化的城市,這要歸功于外國人,很多埃及人、色雷斯人、腓尼基人和敘利亞人在此地安家。比雷埃夫斯也因水手和商人而熱鬧非凡,并以其優質簡約的小酒館和妓院著稱。
飲食文化:

雅典人吃得很好,旅行者不用擔心會餓肚子。在城鎮中,有出售飲料的推車,也有像富翁卡利色諾斯(Kallias)和等經營的、聲譽良好的酒館,這些酒館提供葡萄酒和食品,當地人也時常光顧。在食物方面,有各種口味的小食。游客也很容易可以買到大蒜和洋蔥面包和奶酪,還有扁豆湯或煮球根菜,新鮮海鮮小炒或香腸也隨處可見。總之,嘴巴一天都不會閑著。

不可錯過的特色菜包括奶酪和大蒜醬拌從黑海進口的金槍魚,撒上橄欖油和磨碎香草的嫩烤鳥,或者用孜然、醋和香草調味的豬肚和豬肉。一定要品嘗雅典蛋糕——雅典起司蛋糕被認為是首屈一指的。

美食晚宴:
雅典人已經將傳統的希臘座談式的酒會發展成一門藝術,在酒會上,人們在晚餐之后會吃蛋糕和點心,然后再喝上幾杯。受邀參加私人酒會是體驗雅典盛宴最好的方式。

私人酒會通常是小型的,有三到七個舒適的沙發、供兩個人歪在上面。即使是客人通常會從家里準備一道菜,主人則會雇傭廚師和一些額外的服務人員。

私人宴會會邀請專業的女藝人(如舞者、長笛手、雜技演員)表演,隨著宴會的進行,她們可能會參加更私密的娛樂活動。席間的對話是活躍的,雅典政治的最新丑聞是最常涉足的話題。在派對上,還會玩一種很受歡迎的游戲,在玩這個名為kottabos的游戲時,場面總是亂糟糟的,因為食客們爭奪的目標是從酒杯中甩出酒渣。聚會結束后,人們會來到大街上繼續狂歡。只要避免嚴重破壞和褻瀆神明的行為,狂歡一般是被容忍的。
酒文化:
在雅典,“Drink”的意思就是紅酒,雅典人經常喝。小攤和酒館賣的散裝葡萄酒,也可以按杯出售的,供應的既有廉價的本地葡萄酒,也有備受推崇的,來自芒德(Mende)、薩索斯島(Thassos)等地的進口葡萄酒。

雖然,像希臘其他地方人一樣,雅典人也只喝混合水的葡萄酒,而且喝未稀釋的酒會被看作野蠻人,但游客還是要留心不要購入不法商販過度稀釋葡萄酒。
當地習俗
必須知道的事情
雅典人歡迎游客,城市里有許多來自國外的居民和奴隸,還有許多過路的商人和外交官,
當地人已經習慣(并且通??梢匀萑蹋┳钅吧耐鈬曀?。盡管如此,雅典人也有著自己的特權和驕傲,所以某些活動和場所(包括一些庇護所和節日),僅為公民保留,除非當地人邀請,否則訪客應尊重這種限制。在宗教領域也應特別注意遵守規則(見下文)。

對于女性旅行者而言,雅典可能會帶來一些不便,因為對于大多數雅典男人來說,一個受人尊敬的妻子應該呆家里的、遠離任何男人的注視。男人通常認為自己是優秀的,并且自然享有特權。這意味著,旅行中的夫婦應邀到雅典人家中做客時,可能不得不分開進餐,而且,最好的食物和娛樂活動是為男性保留的。
不過,婦女還是可以在城中走動。盡管某些場所(例如某些庇護所或供男性鍛煉的運動場)可能禁止女性使用。但大多數景點,包括“酒神節”晚的戲劇演出,女性都是可以進入的。

需要注意的事情
雖然這座城市的犯罪率較低,但還是需要提防強盜和扒手。更需要提防的還有欺詐,店主、房東等會試圖騙走毫無戒心的游客的錢,建議大家保持警惕。

鑒于雅典人對婦女的看法,男性游客在與當地人的妻子或女兒接觸之時應格外小心,并避免與醉酒的狂歡者爭吵(其中許多人是有影響力的政治家的兒子),并避免對雅典人的生命或財產造成任何損害。盡管這些提醒放之四海而皆準,但在雅典甚至更是如此,因為雅典人愛打官司是出了名的。
宗教:
對于來自希臘世界的游客而言,他們對雅典的宗教習俗足夠熟悉,外國游客也不會有太大麻煩。雅典人對所有外國宗教都持寬容態度,但希望游客遵守基本規則,尤其是在神廟內要尤其注意,但是通常是不允許從神圣的區域拿走任何東西的,所以不要試圖帶走一件“紀念品”。

這就是公元前五世紀的雅典,希望其中有您所愛。

注:本文編譯自大英博物館博客,作者亞歷山德拉·維林(Alexandra Villing)為大英博物館希臘和羅馬策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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