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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場|蘇博新展:相遇“江南佳麗”,相遇清代名家的筆下仕女
清代仕女畫在江南極受歡迎,畫中無論是大家閨秀、小家碧玉、仙女甚至花木蘭等都有著相似的柳腰、細目與櫻唇,風格崇尚淡雅飄逸,這一特點在“5·18國際博物館日”當天對外正式開放的“江南佳麗——蘇州博物館藏仕女畫精品展”中可以清晰地感受得到。
澎湃新聞從蘇州博物館獲悉,這一特展匯集了蘇博館藏仕女畫精品,時間跨度從清代中期至近現代,其作者既有仕女畫名家如費丹旭、改琦等,也有一些頗有特點的小名家作品。值得注意的是,清代以表現女性“倚風嬌無力”的儀態雖然婉約嫻靜,但卻失去了唐、宋時代仕女畫健康舒展的畫風。



仕女畫,一作“士女畫”,是中國古代人物畫的專門題材,仕女畫在發展過程中,其表現領域也不斷擴展。傳為顧愷之作品的唐宋摹本是現存最早的仕女畫,也代表了魏晉時期的仕女畫風格,描繪的女子主要是古代賢婦和神話傳說中的仙女等;而唐代畫家熱衷表現的對象則是現實中的貴婦,通過對納涼、理妝、簪花、游騎等女子的描寫,向人們展現了當時上層婦女閑逸的生活及其復雜的內心世界;五代、宋、元時期,世俗、平民女子題材開始出現于畫家筆下;明、清時期,戲劇小說、傳奇故事中的各色女子則成為畫家們最樂于創作的仕女形象,仕女畫的表現范圍已從最初的賢婦、貴婦、仙女等擴展到了各個階層、各種身份、各樣處境的女子。



盡管在仕女畫中出現的并不一定都是佳麗美女,但人們還是習慣于將仕女畫稱為“美人畫”。仕女畫的畫家們按照自己心中“美”的理想來塑造各類女性形象,不同時代的畫家都以其當時對于“美”的理解來進行創作,因此,一部仕女畫史其實也是一部“女性美”意識的流變史。
明清時期,中國古代仕女畫最為興盛的時代一一《紅樓夢》開篇中敘“金陵十二釵冊”,每一釵皆系寫一圖,以寓言其生平遭際之況,畫面除了以自然物象來間接暗示之外,其中多以仕女為意象來直接表現。

據蘇州博物館介紹,此次展覽匯集了館藏仕女畫精品,時間跨度從清代中期至近現代,其作者既有仕女畫名家如費丹旭、改琦,也有一些名不見經傳而難得見的小名家。畫面構圖或取庭園一角,或狀國閣之內,或在芳草之地,或行山水之間;配之以梧竹蕉石之景,而尤喜點綴春柳與梅花;情態或吹簫于花樹之下、或拈毫于紅窗之前、或嬉戲于家庭之內,亦有女紅、葬花之屬。形式上立軸、屏條、手卷、團扇、摺扇、冊頁皆有,技法則水墨寫意工筆設色以及淺絳、白描兼備,風格以工細秀淡為主,意境則以婉約嫻靜為尚。明清以來江南國秀之美,于此可見一斑。
對于清代江南仕女畫,清代高崇瑞《松下清齋集》曾說:“天下名山勝水,奇花異鳥,惟美人一身可兼之,雖使荊、關潑墨,崔、艾揮毫,不若士女之集大成也。”澎湃新聞記者從此次蘇博展出的作品也可以看出,這時期的仕女畫在創作上日益脫離生活,成為一種概念化,程式化的表現題材,畫作中的女子無論是閨秀、貴婦、仙女或從軍習武的花木蘭等都有著修頸、削肩、柳腰的體貌,長臉、細目、櫻唇的容顏,“風露清愁”、黯然神傷的小家碧玉般韻致等。這一時期,不論是宮廷畫家焦秉貞、冷枚,還是文人畫家改琦、費丹旭等,均以表現女性“倚風嬌無力”的儀態為他們的審美追求。這種程式化“病態美人”狀。不過,清代仕女畫的風格雖然失去了唐、宋時代仕女畫健康舒展的畫風,但在表現技巧上卻吸取了文人畫的一些積極因素,造型強調姿態優美風格崇尚淡雅飄逸,并把西方繪畫的優點融合到作品之中,給后來人物畫技未能的革新開辟了道路。

展覽從清代仕女畫名家費丹旭(1802—1850)的一套仕女圖屏開始,費丹旭,字子苕,號曉樓,湖州人,以畫仕女聞名,與改琦并稱“改費”。他筆下的仕女形象秀美,用線松秀,設色輕淡,別有一種風貌。代表作為藏于故宮博物院的《十二金釵圖》冊,亦長于肖像畫,他的畫風對近代仕女畫和民間年畫都產生了很大的影響。此次展覽展出不少費丹旭仕女畫作品,雖然格調柔弱,但用筆十分流利,輕靈酒脫。費丹旭長子費以耕的一套十二開冊頁繼續其父親的風格,一派清麗氣息,所畫美人,纖細俊秀、溫柔嫻靜。


清代蘇州畫家胡錫珪(1839-1883)用筆秀逸能變,施墨淡而有味得靜嫻淑麗之致。如展出的胡錫珪工筆白描仕女的作品、共繪8人,并有吳湖帆等的題跋。
另一《梳妝仕女圖》為胡錫珪晚期工筆仕女之佳作,筆致工細嚴謹,設色雅艷。與常見的仕女對鏡梳妝圖不同,繪屋內待女為女主人梳妝的場景。女主人坐于藤椅之上,滿頭珠翠,遍體綾羅;身后侍女正為其簪上另一支,觀侍女穿戴亦甚精致;右邊大理石面的梳妝臺上,還有置于盤中的數支金簪。再觀其室內陳設,花器、香爐、桌椅、屏風,富貴而不失文雅,可窺畫中女子的出身。

清代畫家王禮所作《琵琶仕女圖》軸,右上方有題詩一句,取蘇軾《宋叔達家聽琵琶》:“數弦已品龍香撥,半面猶遮鳳尾槽。”庭院中春寒料峭,冷霧彌漫,白梅密處,竹葉影影綽綽;圓窗后幕簾下,身著紅衣皮襖,頭戴抹額的女子,低眉斂首,纖長的手指在琵琶弦上似撥欲止,透露出無限心事。



庭院里,湖石竹叢、海棠花開、桐葉成蔭。屋內女史坐于屏風前,正對著窗外的竹叢作墨竹畫。畫案上的硯、洗、色盤俱全,女史衣著素雅,圓髻略有珠釵點綴,耳戴珍珠耳環,胸前掛一配飾,神色嫻雅,雍容中顯出書卷之氣,不禁讓人聯想到一門皆善繪畫的惲氏女子。作者極擅營造氣氛,整體畫面承現出一種蔭涼舒適之感。

展出的《浣紗圖軸》是清代揚州知名畫家釋真然(1816-1884)所作,釋真然,字蓮溪,號野航,山水、花鳥、人物、佛像,皆冠絕一時,不過存世精品畫作并不多見,畫中女子坐于窗下紡紗,據介紹,此圖題“浣紗”,應為“紡紗”,可能為筆誤,為釋真然47歲時作。
尤詔與汪恭合作的《隨園請業圖》所畫的則是吳浙十三位女詩人攜詩畫拜謁老師袁枚的場景。此外,展覽呈現了改琦、包棟等的畫作。
據蘇州博物館介紹,這一展覽將延續到8月16日。
(注:本文部分作品簡介由蘇州博物館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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