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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腦神曲狂歡背后,網絡歌手無人問津
原創 范志輝 音樂先聲

“難聽、惡心、俗氣!要歌沒歌,要旋律沒旋律,要節奏沒節奏,要律動沒律動!”
4月10日,楊坤在抖音直播間對近期的熱門喊麥《驚雷》如此評價。《驚雷》原唱也在隨后回應楊坤“音樂沒有高低之分,存在即合理”。短視頻平臺上大量的網友對《驚雷》進行各種版本的翻唱、用作BGM,讓《驚雷》成功成為了當下的“洗腦神曲”。次日,“楊坤diss驚雷”也登上了微博熱搜榜,引發了音樂行業和大眾對于這首歌的集體討論。

大數據時代的洗腦神曲
在大眾還在討論“音樂到底有沒有高低之分”之時,這些網絡歌手帶著他們的熱門歌曲已經悄悄席卷了各大短視頻平臺和音樂平臺。
比如,打開QQ音樂第15周熱歌排行榜,前10名中僅有李榮浩在大眾眼中算是歌手里的“正規軍”,周杰倫、蔡健雅、鹿晗/吳亦凡等歌手統統在十名之后。剩下的9個名字,無外乎都是依靠短視頻平臺走紅的音樂人。其中,陽子演唱的《驚雷》位列第三,評論數量已經達到1萬+,而在第14周的榜單上,《驚雷》位列第二。

當然,早在《學貓叫》《海草舞》等“洗腦神曲”走紅時,這個現象就已經引發過一輪討論,業內普遍認為短視頻打響了新媒體時代的音樂宣發革命。在去年《野狼Disco》走紅的幾個月里,不少媒體將這類音樂人稱為“短視頻音樂人”,而其實縱觀音樂行業的發展史來看,這些音樂人不過是在短視頻時代下的“網絡歌手”。
這些歌曲為什么能紅?早在2019年,正午故事發布的一篇《喵喵喵,神曲的誕生》中就提到了這類歌曲的宣推模式:從簡單、洗腦的旋律到短視頻中動作的配合以及大量短視頻KOL的宣發。目前,通過短視頻爆火的歌曲,基本仍然利用這個模式進行推廣。文中提到,“有的公司一首爆款都沒有,全靠這種歌壘量”。從商業角度來說,每年所獲得的版權收益也非常可觀,即便沒有成為爆款或熱歌,一首歌曲依靠流量所獲得的版權收益也在幾千元到幾萬元不等。
不過,神曲歌曲爆紅的背后,歌手卻并不容易被人所知,更不用說出圈了。《驚雷》火了,但如果不是原唱出來回應楊坤的質疑,誰又會注意到這首歌到底是誰唱的?

不過有趣的是,在這些神曲爆火后,“主流正規軍”的歌手們也會出于各種動機在綜藝節目、晚會翻唱這些歌曲,借勢拓寬自己的受眾層面。例如在4月11日播出的《天賜的聲音》中,張韶涵和尤長靖就翻唱了網絡大火的《你的答案》;去年,騰格爾翻唱版本的《芒種》也為他帶來了不小的熱度。

難摘網紅標簽,行業認可更是難上加難
不過音樂先聲發現,在“歌紅人不紅”的現象背后,除了個人際遇,更與當下這些熱門歌曲的商業模式息息相關。
在《音樂版權方“躺賺”的時代過去了?》一文中,我們曾提到過這類歌曲變現的商業模式:“一些獵頭公司通過競價的方式,一邊從其他公司手中買歌,然后轉手再賣給音樂平臺。”
而這類熱門歌曲為期三年的授權,根據熱度的不同”可以賣到幾十萬,有的上百萬,甚至可以拿到平臺的投資。”而經過一番查證,音樂先聲近期大火的《驚雷》的發行公司“千和世紀”,背后最大的股東“聯合文娛”就與某音樂平臺存在密切的資本關聯。

由此可以看出,一方面是投資藝人的成本太高,另一方面是藝人與公司合作關系的不穩定。對比來看,推歌的投入回報比和成本回收的概率,是要遠遠高于投資藝人的。因此,在這個商業模式下,歌手并不是傳統唱片業中的核心產品,僅作為流水線的附屬形式存在,而專做熱歌的版權公司在藝人身上的投資就變得十分有限。
此外,即便是能夠不斷產出作品的原創歌手,由于出身于網絡平臺,要想被主流音樂市場認可,也需要經歷漫長的轉型周期。例如,早期的網絡歌手汪蘇瀧、許嵩和徐良常年霸占QQ音樂排行榜前幾名,被并稱為“QQ音樂三巨頭”。年少成名后,三人在音樂事業上的探索更具備典型意義。

不過,他們的轉型之路相較于許嵩來講更為漫長。根據網絡資料顯示,汪蘇瀧和徐良在2014年創辦了大象音樂,幾年間一邊發專輯、一邊依靠著為影視、游戲創作演唱歌曲維持一定的熱度。
其中,汪蘇瀧在演唱眾多大熱影視OST后,逐步扭轉了藝人形象,而在2019年的《我是唱作人》后,也迎來了事業突破點。而同年,其好友、合伙人徐良以選手的身份參加《這就是原創》,但最終遭遇淘汰。可以看到,即便是當年爆火的“網絡歌手”,轉型之路也依舊充滿著不確定性,十年之后,三人的境遇早已不同。

比如,2018年,在驢肉館直播唱歌的劉宇寧在短視頻平臺爆火,成功走入大眾視野。之后,劉宇寧迅速拿下《江湖兒女》《神探蒲松齡》《冰糖燉雪梨》等多個影視劇的推廣曲、主題曲。同時,在2019年,三大唱片公司之一的環球音樂聯合制作公司智慧大狗又為劉宇寧量身打造了專輯《十》。在專輯的制作名單中,不乏戴佩妮、吳青峰、徐佳瑩、蔡健雅等一線原創歌手的名字,除此之外還有葛大為、李格弟這樣優秀的作詞人加持。顯然,環球唱片和數位華語樂壇重量級人物的背書,都是為了加速劉宇寧的轉型之路。

然而,當劉宇寧背負著巨大的爭議出現在2019年《歌手》的舞臺上時,依舊難逃一輪游。在投票環節,首發歌手劉歡、齊豫、楊坤、張芯等以支持原創歌手等各種原因未選擇劉宇寧。這也暴露了當下網紅歌手尷尬的境地:人紅了,卻難以得到業內人士的認可。
類似的事情還在發生。去年以黑馬姿態走紅的隔壁老樊在今年的《歌手·當打之年》中也是一輪游,隨后,隔壁老樊又出現在了今年《我是唱作人2》的首發陣容。不難看出,隔壁老樊在參考汪蘇瀧的“成功經驗”,想要突破自己目前的瓶頸、擺脫偏見。

在修音技術被普遍應用在綜藝、直播和短視頻的今天,網絡歌手的唱功到底如何很難判定。同時,網絡歌手的外在條件、文化素養、個人特色等綜合素質更是參差不齊,這是限制他們“走出”手機屏幕的根本原因。
在個人條件達到及格線后,作品的積累也十分重要。目前,大量的網絡歌手依靠翻唱他人作品走紅,牽扯到不少版權問題之外,走紅后能否有持續的新作品產出,也是關鍵。對于并不具備原創能力的網絡歌手來說,無疑從起跑線就限制了個人今后的發展;而有原創能力的歌手,還要作品質量過關,以及還能不能持續抓住自己的受眾。

在互聯網時代,網絡歌曲不斷攫取大部分流量的現象讓我們不得不承認,歌曲熱度、歌曲質量以及歌手實力三者的關系并不完全成正比。在經歷千軍萬馬過獨木橋的篩選+必不可少的運氣后,寂寂無名的“網絡歌手”才有可能進階成為“網紅歌手”,而在去標簽化的轉型路上,到底成為網紅還是歌手,更是一個難以抉擇的玄學問題。
排版 | 安林
原標題:《洗腦神曲狂歡背后,網絡歌手無人問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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