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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山的“鳳凰城”:生活著,狂歡著

2019-11-11 19:20
來源:澎湃新聞·澎湃號·湃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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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姚嘉藝(上海大學社會學院學生)

指導老師 | 高明(上海大學文化研究系講師)

*本文為上海大學“文化再造小組”調研團隊作品,文中圖片由調研團隊提供。

 

“嗞——”

屋子再次陷入黑暗,微擺的門窗透進來少量暗淡的光線,瞳孔適應以后呈現出柔和的黛色。“哎!不好意思哈,這個屋老是斷電,這陣子又總是雨兮兮的,斷得更勤了。你們吃!吃點青棗,我去弄一下。”

第一次見到苗工阿成,就是在他杭州蕭山的這間出租屋里。屋子不大,三十余平米,住著阿成、阿成的老婆和他們三歲的女兒。阿成原名龍新成,2004年跟著家人從老家鳳凰來到蕭山時,他剛滿十四歲。在蕭山,阿成有近萬名老鄉。有一點技術、想要有較穩定收入的就在廠里干活;想要自主安排時間的就幫老板挖苗;還有小部分手頭有些資金,就會開店做些小生意,多是鳳凰小吃一類的飯店。阿成剛來那幾年不好找工作,直到07年才進到一家五金廠打工。與蕭山其他工人不太一樣的大概就是阿成的音樂天賦,比起“苗工阿成”,人們更喜歡叫他“歌手阿成”。阿成改編的歌在苗族幫工圈里小有名氣,他本人沒有上過樂理課,也沒有扎實的文化基礎,歌詞通常是掛在嘴邊的大白話:       

“找廠呀實在難,哪里我都走遍……沒有技術實在難,又累又臟還得干……”,這是阿成在廠里干活時寫的歌《打工難》。

“唱歌唱得順一點就可以,道理不用那么深。不喜歡的時候寫不出來,喜歡的時候靈感一來,筆都不用,白天干活兒時記著,晚上就能寫出來一首。”

阿成站在外面,一邊撥弄電線,一邊向我們介紹他的創作。

“那時候在電視上看見張帝,張口就能改詞,沒想到還能有這種唱法,我就想著也嘗試一下。”

于是,模仿急智歌王張帝那樣即興填詞的方式,阿成借用流行音樂的曲調,自己用苗語改詞,再和老家的好友歐歐一起拍一些視頻素材剪成MV。

苗工們在地里挖苗的場景

燈忽地一下亮了,周遭影影綽綽的家具什物,又忽然變得棱角分明起來。阿成從外面小跑進了屋,撣落一身的雨珠,笑著坐回他的小板凳上烤火。阿成是典型的南方人長相和體型,圓臉,五官較扁平,雙眼皮、大圓眼,身材矮小微胖。他身上有一股天然的親和力,尤其是笑起來的時候。

“阿成哥,你全民K歌上好幾萬粉絲,再多寫點新歌唄,保不準還能參加星光大道,出個名。”

“以前有那想法,當時也有人找我說去培訓一下,現在沒有這個機會了,也沒有這個精力了。”

阿成現在的確沒有太多精力了。從廠里出來以后,他又去挖了幾年苗,現在自己承包了20畝地種苗木、雇人挖苗。女兒剛滿三歲,也還需要人照料。同行的師姐與阿成是舊識,她說阿成關注留守兒童和老人,不愿意把女兒留在老家,所以一直帶在身邊,自己還創作了一首有關題材的歌《留守兒童與老人的期盼》。其實阿成改編歌曲的靈感一部分也來源于原歌曲本身,比如這首《留守兒童與老人的期盼》改編自流行歌曲《傷心等候》,選擇這一首歌曲,與它的歌名也不無關系。

“年輕人們都出去找鈔票,留小孩跟爸媽天天在家等你們。到了外地要經常打電話回家,別讓你家里的人為你來擔心。有些小孩穿久穿破又穿臟,卻沒有一個人來把他們看一眼;有些老人走路需要靠著拐杖,快走不動還要幫孫子洗衣服。”

阿成說,有一次回鳳凰老家,看到村子里多是小孩和老人相依為命,年輕人基本都在外打工,平時很少回家。“是真的就像我歌詞說的那樣,小孩子沒人管,就在田里跑,身上的衣服鞋子又臟又破,家里的爺爺奶奶還要給他們洗。看到這些還是很有感觸的,然后回來就寫了這首歌。”

“你們要加油掙錢買車蓋樓房”。這是這首歌曲的最后一句歌詞,和前面的歌詞似乎畫風不太一致。

“送給在外拼搏的年輕人的歌,當然要回到現實嘛。你總讓人早點回家和家人團聚,沒有鈔票又怎么可能呢。”阿成抱著女兒輕輕地晃,眼睛盯著桌上的青棗,若有所思。

瓜瀝鎮建設四路的路邊對歌會一角

近幾年,阿成開始自己承包土地種苗。在工友圈中,他的生活水平算趕上小康了。與我們之前走訪的幾個苗工的居所不同,阿成的出租屋雖小,家具電器、生活用品卻很齊全。在僅容得下一個人使用的衛生間里,鐵架上整齊地擺放著海飛絲洗發乳、護發素、洗面奶、內衣柔順劑等,還有一處平臺專門擺放著兒童洗護用品。但與此相伴隨的,自然是更加繁忙的工作。雖然現在的生活非常忙碌,阿成很少再創作新歌,但他始終沒有完全丟掉歌唱。除了在線上的各式交友平臺上分享他的歌唱曲目以外,每一年線下的“對歌會”上都會出現阿成的身影。每一年的那個時候,阿成就是人群中閃著光的明星。對歌會是由蕭山苗族打工者們自發組織起來的歌唱盛會,在每一年的某個夏夜舉辦,地點就在瓜瀝鎮建設四路的大公路兩旁。可惜我們一行人來到蕭山時還是初春,錯過了親身體驗的機會。蕭山的苗工們平日里鮮有機會在公共舞臺上展示才藝,因此這場盛會總是備受矚目。分兩撥人站在公路兩旁,即興對歌,誰能接上對面的唱詞誰就上,也不管苗語漢語,也不管歌詞雅俗,對的就是個趣味,唱的就是個興致。這場對歌會并非苗族人的專場,當地眾多居民也會前去圍觀,敢唱的也可以上,場面熱鬧非凡。

阿成掏出手機,打開儲存在手機圖庫里的對歌會視頻,饒有興趣地向我們介紹起來。

“你看,就在這個十字路口,擠滿了人,有時候人實在太多,都站到兩邊的小山坡上去了!你看這些燈光、音響,各種器材,都是我們自己帶過來的,還有人專門攝像呢!”

阿成眼睛里閃著熠熠的光,手揮舞著,不斷為我們比劃。

視頻是阿成用手機拍攝的,燈光交錯,人頭攢動,畫面比較混亂。視頻里有一段是阿成舉著話筒閉著眼唱歌,周圍是人墻,他就站在中央,聚光燈都打在他頭上,旁邊放了音箱。由于沒有坐的位置,周圍的人們都站著,但卻整齊有序,安安靜靜。那時候的阿成,還真像一個巡演的歌手。

“阿成哥,進廠和挖苗,哪個更累?”

“都累。當時在那個五金廠,一天要干10個小時,周圍的人都說我肯定干不下來幾天的,結果我還是干了半年!挖苗嘛,也是很辛苦的,一天挖好幾千顆,但主要是自由,廠子里老板管著你,請假還要批準,不自由的。”

阿成說的挖苗,是來蕭山的大部分打工者都做過的工作,因為是日結工資,人員往往是臨時的、流動的。苗木是蕭山的特色產業,苗木根細干小,從種苗、挖苗到運苗都以精細的人工為主,機器介入容易損傷樹苗,移植成活率降低。苗木行業用工需求量大,哪個老板地里的苗木成熟了,就去等工點喊人。在蕭山,等工點是苗工和老板在多年的合作中約定俗成的,主要在三盈橋、三盈菜市場、三仙橋三個地點。天沒亮時,苗工們便結對在等工點等老板招人,協定好價格以后,老板會叫來面包車把一車人拉到地里,干到半夜收工,結算好工資,又一車拉回來。鳳凰來的苗工一般是經老鄉幫帶來到蕭山挖苗的,他們形成的“幫工圈”會聯合起來與老板協商報酬,干活兒時有人多做一點,有人少做一點,工友們也不會較真兒,收工時還是平均分工費。

一般小苗挖一顆5分,較大株的一毛到兩毛五之間。除了品種不同的苗木價格不同以外,苗木價格還受市場行情波動的影響。所以阿成現在承包土地種苗木,10畝地就要種5個品種,降低風險。

阿成坐在小板凳上抱著女兒喂水喝,阿成的老婆則不時招呼我們吃桌上的青棗和沙糖桔。阿成抬頭看一眼我們,又低頭扶住女兒的水杯笑著說:“以后長大了,要像哥哥姐姐一樣,讀大學。”

阿成并不希望他們這一代人的下一代挖苗,這是一門苦差事。苗木行業還很不規范,老板臨時招工,人工費、苗木數量都是口頭商議,也沒有關于勞動時長和強度的約定,任何一方都有可能臨時違約,這時常激化老板與苗工之間的矛盾。

蕭山瓜瀝鎮拍攝到的住宅

“有些挖苗的到地里了要老板漲人工費,這種做法也不道德嘛,我們鳳凰老鄉倒是很少有這樣的。有一年夏天,快四十度的天氣,兩個挖苗的想著快點做完好回家,一直干一直干,早上挖到下午,也不喝水,就死在田里了,老板給賠了好幾萬。”

阿成特意寫了一首《挖樹苦》,并在MV開頭的導語中寫到:“年輕人要努力,不要走我們這條路,太苦了。”并且在歌曲中插入兩段苗語獨白:“挖苗啊,太辛苦了。你們有辦法的,有技術的,不要羨慕別人挖苗,挖苗太辛苦了。哎,一整天一整天地挖苗……”

 阿成能聽懂老苗歌,但是并不完全會唱。

“有些老苗歌不好聽的,現在的年輕人還是比較喜歡流行音樂的那種調子,所以我就用它來寫新苗歌了。”

阿成創作的苗歌除了有一部分歌頌鳳凰老家的美麗以外,有很大一部分都在用通俗的歌詞反映在外打工的困境以及由此引申出的一些現實問題,這種主題在傳統苗歌中是比較少見的。但一些傳統苗歌中的比、興手法,又是阿成改編創作的新苗歌中所缺少的。在蕭山,我們從一位當地苗族老鄉的口中收錄了一首以外出打工為主題的傳統苗歌《感恩歌》,漢語意譯如下:

缺少錢用去打工,苗疆難住去外頭,只為衣缺糧不夠。

命窮八字無話說,養雞不得豬不長,方知富貴之命不是我。

就像杜鵑山中鳥,心中越想越悲傷,幼孩放手給您寵。

我知道,無法回報您恩情,老人受苦都是為了我,我竭盡全力也難以不辜負。

杜鵑鳥會將自己的蛋下到別的鳥的巢里,借此孵蛋。傳統苗歌用這樣的唱詞來說外出打工的人把小孩留在家里給老人撫養,表示年輕外出者對老人的虧欠和感激。阿成的歌曲里幾乎沒有這樣的比喻,更多的是淺顯易懂的對打工、日常生活的描寫。

工人們喜歡玩的一種叫做“下三棋”的游戲

阿成原先挖苗的時候認識了一幫工友,臨走時,我們表示想對接一下時間和他們聊一聊。阿成說沒問題,包在我身上。

告別阿成時,他們一家站在門口的雨棚下為我們送行。像平原地區的大部分村寨一樣,這里的農田被橫亙其中的細長公路分隔成塊狀,沿路建起農戶的住宅,這些宅子依據主人的喜好被建造,哥特式風格的尖形拱門、中國古建筑的飛檐斗拱、雕梁畫壁、巴洛克風格的古堡......這里基督教徒遍地,好些宅子在大門口掛著刻有“以馬內利”、“以便以謝”的巨大花崗石牌匾。不過這類住宅一般是蕭山本地人修建的,外地打工者幾乎都是租住在農田旁邊的青瓦平房——中國農村很常見的住宅。蕭山近年來不斷拆遷違規搭建的小住房,但前往務工的外來勞工越來越多,他們就會以合租的方式(十人左右)住進本地人的洋房。

從阿成家出來后,沿著小公路走,很少能看見人,四周平靜得像一碗水。路兩旁各一溜青青草,沿著平坦蜿蜒的小公路,最終拐進迷蒙的雨霧里。青草下面就是開闊的苗田,雨霧模糊了遠處的邊界,苗田顯得沒有盡頭。元宵剛過,蕭山已經接連下了一整個月雨,雨水多不好開工,大部分苗工還待在老家。零星幾家沒看好天氣,這兩天就過來了,接不到活,只好待在出租屋里烤火聊天。蕭山聚集的一大批苗族打工者,在沿海濕寒的季節,他們會在幾乎所有結群的地方放上一個火爐,外層搭上一床被褥保溫,三五個人圍坐在烤爐周圍閑聊。隔絕了窗外的濕寒和孤寂,窗里的人會把手腳伸進褥子里取著暖聊天,睡意襲來,就相互倚著打個小盹。爐光映照臉龐,眼睛里都閃著光,時間就可以在毫無察覺間流逝。

在蕭山又待了兩天,雨水少了。乍暖時節,苗工們逐漸返城,清晨時分的等工點又開始聚集起攬活兒的工人,公路上的人也漸漸多了起來。路旁的商鋪已悉數開張,大多冷清,但有一家餐館里人聲鼎沸,熱鬧異常。從外面能夠看出這家餐館由三家相鄰的商鋪打通而成,占地面積比其他餐館都要大些。走進餐館堂屋,右手邊是廚房,鍋里的黃豆燉排骨翻著熱氣兒,大冰柜頂上橫支起一根細長的木棍,掛著兩塊翻紅的臘肉。堂屋正中間是用被子捂著的火爐,左邊則擺了一個高大的八仙桌,上面零散著一些課本和蠟筆。順著嘈雜聲走去,我們進到第一間里屋,這屋里擺了一方臺球桌,里一圈人在玩球,外一圈人伸長脖子看,頂上懸著一盞燈,把人們晃動的影子都投到四周的水泥壁上。一墻之隔的是第二間里屋,屋內光線不大好,只閃著幾盞昏昏的燈,逼仄的空間里竟擺上了四五張圓桌,人們圍坐著打牌,觀戰的人們叼著燃了半卷的葉子煙,抱起手臂,把桌子間的縫隙統統填滿。暖烘烘的房間里,激動的吆喝聲、高揚的談論聲不絕于耳。

一輛拉苗木的貨車,上面噴有“忘了我吧,拉苗養不了你”字樣

堂屋的一堵墻面上貼滿了帶著大紅花的獎狀,屋中間擺著一個小火爐。老板娘烤著火,伏著身子在一張紙上畫著什么。

“老鄉!在忙什么呢?”

老板娘不抬頭,繼續著手里的工作,靦腆地笑著說:“給兒子畫課程表嘛。”

這時我才看清她手里原來是一張裁成正方形的香煙包裝紙,是比較硬的那種紙質。她手里拿著另外一張裁成細長狀的當作直尺,小心翼翼地對齊,畫完表格的最后一條橫線。

“兒子在哪里念書啊老鄉?”

“就在旁邊那個小學,老師要讓把課程表畫下來嘛,我就幫他畫了。”

老板娘起身為我們端過來幾張凳子,放在火爐旁,又往火爐里加了幾塊黑炭,還提來幾袋水果、瓜子、糖。

“快來!一起烤火,你們吃嘛!下雨天過來,肯定很辛苦。”

我們圍著火爐坐下來聊天,把手腳伸進被褥里。老板娘也是湘西鳳凰人,十二年前,他們舉家前往蕭山,租下一家鋪面開餐館。來蕭山之前,老板娘一家曾在廣東務工,那時候廣東的鳳凰老鄉還是很少見的,偶爾碰上一個,老板娘能興奮得跟在老鄉身后跑。

“那時候碰見老鄉好不得了哦,出來久了,就是想跟他說說家鄉話。我們都是很惜老鄉的。”老板娘臉上掛著滿足又羞澀的笑。

十二年間,從鳳凰來蕭山務工的老鄉越來越多,鎮上少有供大家聚會玩樂的地方,老板娘便擴充了店面,租下了鄰著的兩家鋪面分別作臺球室和茶館,收費都很隨意。房租從最初的一萬多漲到現在的六萬多,老鄉們打牌玩球的收費規矩卻從沒有變過。“大家開心嘛,都是老鄉,愿意給多少就給多少,多少是個意思”,第一次知道還有這么收費的,挺有意思。

蕭山一望無際的苗田

“老板娘,這幾天看鎮上都沒什么人,怎么你這里這么熱鬧啊?”

“大家都喜歡來我這里玩的,平時人也很多,他們不做工就愛到這里來玩玩,也能順便在這兒吃個飯,最近天下雨不好開工,人就更多些。”

談話停頓間,老板娘仍在專注著畫表格的工作,手順著長尺謹慎而平穩地移動著,屏息凝神,綴在額頭前的頭發簾兒也紋絲不動。

餐館背后不遠就是瓜瀝鎮教堂,老板娘誤以為我們一行人是去那里做禮拜的。

“那里很熱鬧的,經常還會有大學生去。但那都是蕭山人喜歡搞這些,我們鳳凰老鄉沒人信的。”老板娘一邊畫著表格,一邊向我們介紹。

“那你們信什么?”

“信迷信!”老板娘放下手里的圓珠筆,眼睛睜得圓圓的。

“我們那里山上有個大山洞,里面有山洞公公的。在山洞公公面前不能大喊大叫、打罵人,也不能亂砍樹的,否則要生病,生了病要去跟山洞公公請罪才好得了!”

這時候,兩個小伙兒一前一后從里屋出來,笑嘻嘻地問:“老板娘,記不清好久來打的臺球了,該給好多錢?”

“不要緊,隨便給一點!”老板娘利落地應著。

小伙兒從褲兜里掏出一小疊零錢,用手指捻開,挑了一張十元紙幣:“那還是給十塊錢嘛!”

“可以可以,都行!”老板娘笑道。

倆小伙兒一前一后出了茶館,有說有笑地走遠了。

工人們清晨在橋頭等工

我們直到離開蕭山也不知道她叫什么,鳳凰老鄉們都叫她老板娘,所以我們也跟著這樣叫。如果說對歌會是一年只有一次的大型聯誼活動,那么和這家餐館一樣散布在蕭山街道上的茶館酒肆、小吃粉店,就成了苗族老鄉日常娛樂和情感聯絡的約定俗成的場所。身處異鄉的人,又在一處新生成了一個家鄉,大家依然按照老家的規矩辦事待人,唱著熟悉的歌、玩著熟悉的牌,家也就沒有那么遠了。 

離開蕭山的那個早晨,天未破曉,我們的面包車在田間的公路上平坦地行駛著,路邊的電線桿勻速后退。遠處的平房已經亮起微黃的燈,夜色還沒有完全褪去的瓜瀝鎮已然熱鬧起來,苗工們穿戴整齊,裝備好鋤頭、粗木棍,出發前往等工點了。摩托車前燈的光束伴隨著發動機的轟轟聲,像流星一樣,在拂曉的天幕中驟然劃過。之前托阿成幫我們約幾個挖苗木的兄弟,但因為時間不湊巧沒約上。在面包車上,我正昏昏欲睡,阿成突然發來一條微信:“沒幫你們約到人,真是有點抱歉,我給你唱首歌吧!”隨后發來一段音頻,我用系統自帶的音樂播放器打開,戴上耳機安靜地聽著。搖下一半車窗,惺忪的眼睛被窗外凜冽的空氣灌得生疼,我瞥見播放器自動顯示作者為“未知藝術家”。這倒挺貼切的,我心里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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