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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策計劃”落地上海當代藝術博物館,獲選方案關注“背面”
10月25日,“青策計劃2019”的兩組獲選方案在上海當代藝術博物館(簡稱PSA)呈現。“青策計劃”在2014年時由PSA發起,在迎來六周年之際,“青策計劃2019”的實體展覽落成場所由博物館的五樓展廳轉變為一樓展廳,挑高的空間與更大的面積為青年策展人提供了更廣闊的舞臺。
此次的兩組獲選方案分別關注了藝術創作與現實社會的“背面”。
其中,張營營策展的“平行,似存在,未完成:行進的藝術工具”將被忽視的創作工具與作品共同呈現在人們眼前;沈宸和王歡共同策展的“末路斜陽——‘聲名狼藉者’及其不可解的存在方式”試圖探討不被主流所容納的社會群體的存在,并且對他們身上的標簽發出質疑。
在PSA的一樓,澎湃新聞記者看到了今年獲得展示機會的兩組展覽方案,它們來自此次“青策計劃”的38組有效方案,并在入圍終評的五組方案中脫穎而出,歷經四個月的深化與落地,最終呈現在觀眾面前。其中,“平行,似存在,未完成:行進的藝術工具”由張營營擔任策展人,展覽將平時被隱于幕后的藝術創作工具作為主體,將其與作品平行于展覽之中。“末路斜陽——‘聲名狼藉者’及其不可解的存在方式”由沈宸和王歡擔任策展人,展覽以昏暗的燈光暗示了社會中諸如傳染病患、流浪者等各種‘聲名狼藉者’的生存狀態,并且試圖探討其背后的成因與這種分類的合理性。


據悉,和往屆不同,今年首次增設“青策計劃2019”大獎,在開幕后由專家評審、院校評審、媒體評審和大眾評審共同在現場兩個展覽中“二進一”。獲獎結果將在明年2月的“青策計劃2019”展覽閉幕式中公布。
關注藝術作品的“背面”
展覽“平行,似存在,未完成:行進的藝術工具”是對可見的作品背后藝術家工具和創作方法的一次視覺呈現,在肯定工具藝術創造功能的前提下,將其與作品平行于展覽之中。策展人張營營在展覽開幕前告訴澎湃新聞,展覽的出發點在于將那些通常不被納入藝術作品的工具與創作過程中的痕跡呈現在觀眾面前。“在畫廊或是藝博會,這些東西沒有展出的機會,它們不會被看作是作品,但作為策展人,在我看來,它們就是藝術作品。”

相較于完成的作品,張營營希望通過這次展覽去展示作品的“背面”。在展廳的最后,她設置了一組臺階,最高高度大約在1.6米。“臺階可以讓觀眾站在不同的高度,擁有不同的觀看視角,”張營營向記者介紹道,“從臺階上看到的其實是作品的背面:比如燈箱和畫架,這種背面也有自己的美感,但很少有人會去關注它們。所有的博覽會讓人看到的都是作品的‘前面’,但我希望讓人全方位地去看這些作品,只有這樣才能讓人了解藝術家的想法,感受到藝術靈感爆發那一瞬間的藝術的魅力。”
和去年的“青策計劃”相比,今年的展示空間更大,但策展人所選擇的作品卻更少。在展覽“平行,似存在,未完成:行進的藝術工具”中,張營營通過六組作品來表達藝術從現代主義發展到今天的時間長度中有關工具的幾個片段,從傳統工具的使用,到工具所體現的未來性,試圖呈現出藝術創作工具的變化。

劉符潔的系列作品以“我的作品就是我的工作方法”為主題,看似凌亂的場景與物體之中包含著藝術家的創作過程和靈感,并因此而得到保留,“我想要還原她的工作室的狀態,因為我覺得這更接近藝術呈現的源頭,”張營營介紹道。藝術家團體郝經芳&王令杰的作品以繪畫作為結果,背后則是一系列由編程、工業材料構成的路徑。“在他們的作品中你會發現,這樣一幅小小的畫背后其實是非常龐大的一個系統。”史萊克引擎是由一群藝術家組成的線上展覽空間,他們的作品被置于展覽的最后,呼應著時下最“新鮮”的藝術工具,他們的作品《未標題-1.se》中呈現了從虛擬的展覽空間中提煉出的內容,以及他們在制作過程中的一些工具。

“這六組藝術家都是八零后,他們和我年齡相仿,我對他們的作品都比較熟悉,當我確定了展覽的主題之后,我就知道哪些藝術家會是我的選擇,”張營營告訴澎湃新聞。但另一方面,對于工具的強調并不意味著對于作品質量的忽略,“我認為這些作品都是好的。”
重新評估社會中的“聲名狼藉者”
如名稱所示,從入口開始,展覽“末路斜陽——‘聲名狼藉者’及其不可解的存在方式”就營造了一種昏暗的氛圍,整個展廳以不加評判的方式容納了那些不被社會所容納的群體,將微弱的燈光投向“見不得光”的人們。
藝術家陽莯的《人類腦計劃》是一組為“腦控者”所拍攝的照片,這些人宣稱自己的大腦受到各種控制,他們的言語無法得到科學求證,但人們早已將其等同為精神病患者,并因此而被貼上“異類”的標簽。這組照片被置于地面的一些木塊之上,觀眾只能俯視它們,這樣的觀看角度仿佛也暗示了人們對于這類群體慣常的態度。作品《人類腦計劃》屬于展覽的第一部分“名不副實的聲名狼藉者?”,策展人試圖探討,這些特定個體與群體本身皆因某種特征或某些經歷而變得“聲名狼藉”,但是這樣的判斷是否恰當,則應該受到質疑。


展覽的第二部分“權力形象的顯現”試圖更進一步地去分析“聲名狼藉”者產生的原因。“這一部分用藝術的方式去展現他們為什么會成為這樣的人,他們的存在是否有重新解讀和評估的空間。”策展人之一的沈宸說道。“我們所說的‘權力’是一種更大的概念:人們為了理解某一類人,而發明了許多名稱,但這些名詞本身是否能夠涵蓋這些人的行為,這樣的一種‘權力’是應該受到質疑的。”何采柔的作品《搖欄II》提供了一個嬰兒安眠床與簡短銳利的柵欄交融的結構,仿佛訴說著安撫與戒備是如何在人們的權力系統中被混淆的。楊健的《風滾草》是一件全身布滿監視鏡頭的球狀裝置,在電力的驅動下緩慢而不可預測地行動,并與墻面上的三組監視屏幕以無線方式相連。觀眾僅能通過監視器隱約判斷3組注視著展廳內一舉一動的鏡頭的相對位置并對其進行反向觀看,卻無法判斷其他監視鏡頭的運行狀態。

展覽的第一部分關注那些被貼上標簽的個體,第二部分關注貼標簽的“權力”,第三部分則描述這兩者的關系。在程新皓長期關于莽人這個邊疆的少數民族群體的項目《還歸何處》中,他以一種近乎執拗的方式將一根原本屬于上游的木頭歸還原處,以此表征對其民族身份差異的回應。在童文敏的行為錄像里,無論是《盤旋》中她“繼承”鷹的翅膀肆意游走人間,還是《暈眩》里平躺在六攝氏度的水中感受世界流動的氣息,都仿佛是將自己的身體暫時脫離了原本的“社會契約”,從而強調人生來的某種微妙的狀態。展覽結束于藝術家陳蕭伊用一百根無刻度的溫度計做成的裝置《無法度量(2.0)》,以此指涉無法解答的存在本身。


展覽的策展人之一王歡表示,展覽無異于對“聲名狼藉”者進行類型學意義上的歸納,而是試圖去探討其產生的原因,質疑這種標簽的合理性。“青策計劃2019”的評委之一、PSA學術委員會委員成員唐娜·德·薩爾沃(Donna De Salvo)評價道,“聲名狼藉者存在于社會規范之外。我們可能認為他們是看不見的,就像幽靈一樣。然而,他們不是看不見的,他們也不是毫無影響力的群體。他們正在影響著整體體系。這次展覽試圖通過聚集大量吸引人的藝術家來衡量這些非正統的、奇怪的人物的力量,他們的作品探索了‘聲名狼藉’的不同維度,從而挑戰了這個詞通常蘊含的負面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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