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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位歐洲記者記錄了1930年代戰時中國人的堅毅與頑強
瑞士記者瓦爾特·博薩德自1931年以來生活和工作于中國。羅伯特·卡帕是當時最著名的戰地攝影師,他于1938年作為攝制組的一員來到中國。對中國而言,20世紀30年代是至關重要的十年。
“瓦爾特?博薩德與羅伯特?卡帕在中國”攝影展即將于10月29日在清華大學藝術博物館開幕。澎湃新聞了解到,此次展覽由瑞士攝影基金會和清華大學藝術博物館合作舉辦,首次同時展出這兩位杰出攝影師的作品,呈現他們從不同的角度報道中國這一時期的戰爭景象。

展覽試圖讓我們透過西方的視角觀看中國的歷史,關于新聞攝影中真理的問題,以及戰時攝影的力量。
直面沖突
對中國而言,20世紀30年代是至關重要的十年。從九一八事變到華北事變,再到盧溝橋事變,日本侵略軍侵占中國東北,蠶食華北,直至發動全面侵華戰爭。漫長的抗日戰爭,日本人曾試圖占領整個亞洲——這些導致了中國主要城市連續遭遇侵略、數百萬中國民眾受害。西方世界則隔岸觀火,試圖在中國人民極力反抗裝備精良的日軍戰爭中維護自己的利益。
在第二次中日戰爭爆發之后的1938年,許多外國記者、外交官和知識分子聚集在漢口(瓦爾特?博薩德和羅伯特?卡帕也在其中),見證這個在日軍長期轟炸下即將淪陷的城市。

羅伯特?卡帕是當時聲名遠揚的戰地記者,來中國一行是為荷蘭制片人尤里斯?伊文思的影片《四萬萬人民》擔當攝像師;卡帕把中國人民對日軍的抵抗看作歐洲反法西斯斗爭的平行運動,他期望能在前線捕捉到振奮人心的報道。

瓦爾特?博薩德是《柏林日報》、《圖片郵報》和《生活》等重要雜志的瑞士記者,曾經在中國生活和旅行八年,并作為中國抗日戰爭無偏見的專家揚名在外。他的聲音被西方世界所傾聽,他的攝影為世界所關注。

瓦爾特?博薩德和羅伯特?卡帕曾是好友,也是《生活》雜志的競爭對手。他們不約而同地報道類似的事跡、洞察相同的戰爭畫面。

然而他們的表達方式卻有所不同:博薩德對中國文化有著深入的了解,在中國擁有廣泛的人脈,其中不乏當時最有影響力的一群人。他多次親身遠行考察了解中國,曾長期居住在北京,浸染在中國的日常生活之中。

不同的是,羅伯特?卡帕是懷著理想主義愿景來到中國的,他在中國僅僅停留了幾個月。作為一位流動攝影工作者,他的拍攝任務充滿困難,因為他是影片團隊中的一員,而這個團隊被國民黨持續地監控。他總是感到自己的才華被束縛,即便如此卻還是記錄了大量令人震撼的故事。

當我們試圖用影像還原中國20世紀30年代的悲痛歷史時,總會引用羅伯特?卡帕的攝影作品,但這些作品的歷史背景卻很少被人關注。它們應該被置于國際新聞和攝影報道興起的大環境下進行解讀,而這一點在瓦爾特?博薩德的報道中尤為明顯。

縱觀兩位攝影師的拍攝軌跡,以1931年在南京舉行的第一屆國民大會為開端,我們便能夠感知當時那復雜的歷史背景。在那個時代,恐怕很難再找到像他們一樣如此全面展現1931-1938年中國風貌的攝影師。(文/彼得?普夫倫德,瑞士攝影基金會館長)

鏡頭和眼睛,身體與身份
瓦爾特?博薩德和羅伯特?卡帕都試圖成為戰爭中的第三只眼睛,但二人成功的路徑不同。瓦爾特?博薩德利用的是身份,作為中立國的記者,他可以在殘酷的戰時狀態下自由穿梭于幾個對立的陣營之中;羅伯特?卡帕利用的則是身體,他出發于其中一個陣營,在依靠勇氣和機智接近沖突的前沿。身份是一個社會概念,它更多的是政治的產物,因此瓦爾特?博薩德看到的是戰爭的幕后風云,包括政治家的斡旋、國家和社會的動員等。身體和勇氣是情感驅動的,它的價值在行動中捕捉,意義在行動中體現。

鏡頭是一部忠實的機器,反映著眼睛的構造形式。決定它輸出結果的是躲在其后攝影家的眼睛,那些眼睛代表著意識本身,它們隨著身體在移動以尋找立場、角度。勇敢的身體和特殊的身份經常成為杰出攝影作品產生的決定性因素,因為身份和身體是進入事實現場的載體。

2018年受邀訪問瑞士攝影基金會,在那里看到了一張大幅的合影,羅伯特?卡帕的身體和瓦爾特?博薩德不同身姿罕見地組合在一起,一個端坐在畫面的中心,另一個貼近地面把頭依附于前者身上。身體的兩種姿態其實就是二人對待攝影的態度,是兩位杰出攝影家潛意識的表現形式。(文/蘇丹,清華大學藝術博物館副館長)
展覽“瓦爾特?博薩德與羅伯特?卡帕在中國”將于10月29日起在清華大學藝術博物館展出,將持續至2020年5月3日。
(此文綜合自清華大學藝術博物館公眾號,“直面沖突”與“鏡頭和眼睛,身體與身份”為彼得?普夫倫德與蘇丹為展覽所撰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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