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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神節(jié)第八天，苦行僧與印度教信眾持蠟燭祈福 本文均為 顏國良 圖

大概所有預備飛往印度的女性，臨行前都會收到親朋善意提醒，諸如“這回不要脫團一個人瞎跑”，或是“你那些無袖上衣和短裙就別帶了”。印度相對保守，重男輕女的社會觀念不僅體現(xiàn)在現(xiàn)實生活，也反映于《摔跤吧，爸爸》、《廁所英雄》等影視作品中。不過，情況正慢慢好轉(zhuǎn)。

世界經(jīng)濟論壇（WEF）官網(wǎng)發(fā)布了《2019年旅游業(yè)競爭力報告》顯示，印度排名提升了6位，攀至第34名。顯然，在旅游業(yè)GDP占比逐年走高的國度，我們正在看到一個“新印度”。

一身紗麗

泰戈爾形容男女差異時說過，“上帝在創(chuàng)造男人時，是以校長身份，他的袋子里裝滿了戒律和原則；可當他創(chuàng)造女人時，卻辭去校長職務，變成了藝術家，手里只拿著一枝畫筆和一盒顏料。”

行走在印度，不論你身處城市或鄉(xiāng)野，都會為那些明亮絢爛的紗麗所震撼。赤紅、蔥綠、明黃、孔雀藍……無論老幼貧富、高矮胖瘦，都習以為常地將這些飽和度極高的色彩裝點在身上，仿佛要將印度這片土地點燃。

鮮艷的紗麗

身著紗麗在景點拍照，美艷動人

印度婦女仿佛一塊行動的廣告牌，沖擊著視覺神經(jīng)，激得外來人也躍躍欲試。再者，印度景點例如新德里顧特卜塔、古吉拉特賈瑪清真寺大多沙巖質(zhì)地，身著明艷色彩的紗麗在沙巖古建景點拍照，效果奇佳。

從農(nóng)貿(mào)集市到酒店大堂，哪怕是景區(qū)門口服裝攤位都能買到它——一塊寬1米，長6米左右的“布料”，或絲、或棉。無數(shù)布料疊放成一人半高的立柱，等到被攤開，緊接著就是見證奇跡的時刻。

印度人熟稔地將其一部分裹住腰部，折出8-10個褶皺作為裝飾，再將上端塞入裙腰間固定，余下的部分經(jīng)由前胸，披向左邊肩膀后緩緩垂下。

巧妙又時髦的特色服飾Choli

Choli，是一種印度女子穿著在紗麗內(nèi)的超短緊身短袖胸衣，這種衣服可以將女子的胸部和肩膀包住，周圍的圓形領口包裹著女子的上身，直到腰部以下，肚臍以上。印度人多是就地取材，從布料上裁下一部分請裁縫定制，而游客大多只能內(nèi)搭T恤或者購買現(xiàn)成的半截式上衣。

數(shù)百萬的印度婦女酷愛這種無須針線縫制的固守傳統(tǒng)。這是印度女性優(yōu)雅的象征，無需一針一線，最多一枚別針協(xié)助便是一件嬌艷動人的衣裳。由于地域、社會等級和場合的不同，紗麗的穿著也變化無窮，比如褶皺的數(shù)量和花樣。

要說紗麗僅僅勾勒出影影綽綽的身姿還不足以解釋印度女性它的癡迷。這些褶皺里可以塞錢，裝長途跋涉時所需的干糧，干農(nóng)活或是走路時甚至可以把孩子綁在身上。

一間學校

印度是個地域遼闊的大國，北至喜馬拉雅的雪域高原，南至印度洋溫暖海岸。大多首次去印度的游客會走金三角路線，包括首都新德里、阿格拉和齋浦爾。這條北部路線蘊藏著當?shù)厣詈竦臍v史與文化積淀，當然也還有舉世聞名的泰姬陵。

從阿格拉驅(qū)車前往“粉紅之城”齋浦爾的路上，我們有幸走近農(nóng)村Jhinjha，并和當?shù)刂袑W的孩子聊了會兒天。這里有從幼兒班到8年紀的260多名學生。從高速路下來行至鄉(xiāng)村的公路崎嶇不平，而校長Jaideo Rathore先生早早地站在校門口前大樹下準備好迎接鄰國客人。

Jhinjha村公益學校可愛的學生

為了鼓勵適齡兒童就學，政府出資建造了這所公益村校，向前來上課的學生提供免費午餐。當天的菜單是：咖喱湯、米飯和烙餅。據(jù)校長介紹，“學校男女生人數(shù)五五開。”兩性壁壘必須從教育開始攻破，印度國家人口統(tǒng)計數(shù)據(jù)顯示，男女識字率的差距逐漸縮小。

不過某些現(xiàn)實問題一時還難以解決。比如高年級女生來例假后會請假，每月缺勤五、六天，久而久之功課慢慢落下，就徹底不來了。

近年來，印度總理莫迪的廁所革命和“與女兒一起自拍”活動，都旨在推崇男女平等。2014年以前，印度農(nóng)村61%的房屋沒有廁所。在莫迪號召下，鄉(xiāng)村地區(qū)廣建家庭獨立廁所，使女性不用再遠離住家走到很遠的地方如廁。

一場狂歡

印度的田園風光安靜閑適，那里羊群在樹蔭下吃草，松鼠從陽光下輕捷地掠過落葉，跳進陰影里。在露洗過一般清新的清晨，女子頭頂水罐出門，薄霧似的薄紗在身后飄動，就如隨風顫動的葉子。

女子頭頂水罐出門

日復一日，一年就過去了。每每到節(jié)日，印度人必然盛裝打扮大肆歡慶。巧的是，印度節(jié)日名目眾多，各個宗教、各位名人、各路神仙，都有屬于自己的慶祝紀念時刻。其中以萬燈節(jié)、灑紅節(jié)與十勝節(jié)三大節(jié)日最為知名，而印度女性最熱愛的恐怕就屬十勝節(jié)前的九個晚上。

這九個晚上被稱作九夜界，也叫女神節(jié)（Navratri Festival）。在當今還是男權(quán)至上的印度社會，就算是他們供奉的神靈也以男性為主，九夜節(jié)卻是其中少有的專屬于女神們的節(jié)日，因此也被稱之為“圣母節(jié)”。在這十天九夜里，每天人們都會參加某位女神的禮拜，歌頌她的母性力量并祈求她的保佑。

有趣的是，印度29個邦（從行政角度上類似中國各省）均有各自歡慶方式。在古吉拉特邦，當?shù)嘏陨碇A美服飾，開啟九天的通宵露天“蹦迪”模式。其特有的加巴舞（Garba）則毫無意外地成為主打舞步。

為通宵露天“蹦迪”著盛裝

大家齊舞狂歡

小型的野迪分男女圍成內(nèi)外兩圈，上半身基礎動作是拍手——左拍拍，右拍拍，有些類似云南篝火舞。夜深后，動作難度直線上升，需要內(nèi)化成擰燈泡、擦玻璃、吹喇叭之類口訣方能記住。至于腳步也升級成前一退二，順勢轉(zhuǎn)體等的魔鬼步伐。等到了當?shù)匚穆脵C構(gòu)主辦的大型慶典現(xiàn)場，則不分男女，上萬人圍著女神像狂舞。

在這些夜晚，女神是主角，反倒是男人在嘟囔：“憑什么樂子盡是女人的？”而在除此之外的白天與黑夜，則有更多人為提升印度女性地位而努力，使她們擁有相夫教子以外的多種人生選擇。值得慶幸的是，今年印度大選數(shù)據(jù)表明，婦女投票率達到史上最高的67%，幾乎與全國投票比例持平。為紗麗們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