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豹變，其文蔚也；女主黑化，其故妒也。天后赫拉由于攤上一位不讓人省心的老公宙斯，于是在婚后生活里迅速黑化。

▲ 清乾隆 墨彩描金希臘神話人物紋盤——
“宙斯與赫拉在伊達山上的婚禮”
上海觀復博物館藏

宙斯，那是何等人也，奧林波斯圣山上的眾神之神，豈是尋常摳腳大漢所能比！作為擅長于民胞物與的中央空調式渣男，宙斯憑借著180㎡、180cm、180mm的先天優勢，成功晉級為撩妹九段高手。他先后娶了七個妻子，分別是機智女神墨提斯、正義女神忒彌斯、水草牧場女神歐律諾默、農業與谷物女神德墨忒爾、記憶女神謨涅摩緒涅、哺育女神勒托，最后一位便是正式冊封為天后的赫拉。別看這些女神的名字復雜，其實她們和宙斯的關系都十分簡單：除了夫妻緣分外，她們或是宙斯的姐妹，或是宙斯的姑姨，總之是親上加親，打斷骨頭連著筋。

▲ 古羅馬仿古希臘大理石雕塑《至善的赫拉》，
公元2世紀
法國巴黎 盧浮宮博物館藏

莫以為宙斯有了七任妻子就能消停片刻，“家中紅旗不倒，門外彩旗飄飄”的舞臺風格早就被宙斯的歷任妻子摸透了。在宙斯數不過來的情人當中，有的是神仙，有的是凡人；有的是鄰家女孩，有的是自家孫女；有的是嬌娃，有的是孌童……

▲ 古希臘白底紅彩赫拉人物紋基里克斯杯，
公元前470年
德國慕尼黑 州立古典珍品陳列館藏

在歷屆前任里，赫拉只敬重宙斯的第二任妻子——正義女神忒彌斯。掌管法律和公正的忒彌斯總是一副剛正不阿的樣子，在奧林波斯山上她充當著鐵面無私女包公的角色。正是她率先發明了家庭的概念，創造出一夫一妻制的法則，用男女平權的方式試圖來約束宙斯。只因當初宙斯迷戀海中寧芙仙子忒提斯，從而傷了忒彌斯的心。于是，掌握著德爾斐神諭的忒彌斯發出警告：忒提斯將生下比宙斯更強壯更兇狠的兒子，日后必弒父奪位！這下子害得宙斯對新歡欲火全消，無論忒提斯如何挑逗，宙斯都無動于衷。

▲ [法] 讓·奧古斯特·多米尼·克安格爾《朱庇特和忒提斯》，1811年，布面油畫，327 × 260 cm
法國普羅旺斯埃克斯 格拉內博物館藏

傻白甜不再討喜，黑蓮花正式上線。新晉為神界一姐的赫拉對正義女神敬重歸敬重，可管起丈夫來絕不靠詛咒。她人狠話不多，碰到情敵，就是一個字——“干”！赫拉懂得行動的重要性，更明白以戰促和的適用性。在無數次維護自己權力的正妻保衛戰中，赫拉除了對宙斯的第二任妻子正義女神忒彌斯還算留面子之外，對丈夫其他的宮中舊人、宮外新歡一律采取了人彘骨醉的政策路線。

▲ [荷] 讓·納高《朱諾》，1616年，木板油畫，66 x 50 cm
德國納高拍賣行藏

赫拉是宙斯的第七任妻子，迫害運動當然要從前任開始。宙斯的第六任妻子哺育女神勒托，一貫逆來順受、委曲求全，永遠身穿一襲緇衣如同黑夜，是個名副其實的火晶軟柿子。赫拉得知老實巴交的勒托懷孕后，于是對她第一個開刀，馬上派出巨蟒皮同前去追殺。

[法] 歐仁·德拉克洛瓦《阿波羅射殺皮同》（局部），約1850年，布面油畫，800 x 750 cm
法國巴黎 盧浮宮博物館藏

勒托為逃避巨蟒的追擊，不得不四處流浪，乞求諸神的庇護。但眾神因為不敢得罪如日中天的赫拉，誰都不肯對孕婦施以援手。最后，哀告無門的勒托只得流浪到愛琴海中一座無根的小島——德羅斯島，在棕櫚樹下艱難地生下了日神阿波羅和月神阿爾忒彌斯。

 [波希米亞] 拉扎爾·韋特曼《勒托和她的孩子們——阿波羅和阿爾忒彌斯》，約1742年，雪花石雕塑，40.01 x 26.35 cm
美國洛杉磯郡藝術博物館藏

然而，妒婦赫拉豈肯善罷甘休，她命令巨蟒繼續追擊，必欲除之而后快。幸虧海神波塞冬掀起波濤，擋住巨蟒的去路，才使得勒托母子三人幸免遇難。

▲ [德] 安東·拉斐爾·門斯《勒托和她的孩子們——阿波羅和阿爾忒彌斯》，1769年，木板油畫
德國班貝格歷史博物館藏

阿波羅在德羅斯島上長大成人，決心用光明的力量震懾一切黑暗勢力，尤其要先滅掉赫拉的那條走狗——皮同，為母親所遭受的苦痛報仇，要讓母親重獲免于恐懼的自由。

▲ [法] 古斯塔夫·莫羅《阿波羅征服巨蛇皮同》，1885年，油畫
加拿大渥太華 國立美術館藏

油畫《阿波羅征服巨蛇皮同》的作者古斯塔夫·莫羅（1826-1898）是法國抽象表現主義藝術的先驅，其畫作多以希臘神話或圣經故事為題材。莫羅的畫風受波斯細密畫和日本浮世繪的影響，一向鋪排奢華，夢幻而神秘，光線強烈賁張，猶如天才在靈感迸現時腦海深處閃過的那道激情之光。這樣的風格用在《阿波羅征服巨蛇皮同》中是再合適不過的了：太陽神對決怪蟒，光明刺破黑暗，正義直面邪惡，通過強烈的明暗對比，突出了善惡沖突的勢不兩立。

為了抗拒來自權力的迫害，為了洗刷母親的冤屈，為了保護無辜的羅德斯島民眾，年輕的英雄赤發如焰，披掛上陣了。

作者：觀復虛極

觀復文物攝影：觀復胡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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