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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展|百歲周令釗與他見證的新中國設計之路
“澎湃新聞·藝術評論”(www.kxwhcb.com)評展欄目,以親身的觀展體驗和獨立的視角,評點近期展覽。
正在中央美術學院美術館展出的“為新中國造型——周令釗先生百歲藝術展” 以第一人稱敘述百年經歷,探討新中國設計之路,工藝美術和繪畫藝術的貫通之路; 以色列特拉維夫藝術博物館的“藝術中的精神”以康定斯基為參照,探尋藝術作品中的性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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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點:中央美術學院美術館(北京)
時間:2019年8月30日-10月7日
票價:15元(通票)
點評:以第一人稱敘述自己的百年經歷,探討新中國設計之路,工藝美術和繪畫藝術的貫通之路。
評星:四星
周令釗生于1919年,自小習藝,以筆作刀,借由藝術與設計,親歷參與了抗日和解放戰爭;建國后,他的藝術之路不斷,但內容轉向新中國建設,人隨著時代走,創作依時代需求而變動。在新中國成立70周年之際,老先生也年過百歲,在其曾任教的央美舉辦大型回顧展,概覽其創作歷程,頌揚其貢獻,“為新中國造型”,實至名歸。
在建國之初,周令釗依憑之前十余年的藝術設計經驗和救亡圖存的政治投入,被委以重任,承擔了諸多國家形象的設計工作。開國大典之前,他和妻子合作繪制了天安門城樓上的毛主席像;在此之后的重大項目,即國徽的設計上,他也和張仃、張光宇等人一起代表中央美術學院承上了數稿方案;此外,他還設計了建國后的幾套人民幣、人民解放軍的勛章、中國少先隊旗和共青團旗等。

展覽設計的精心尤其體現在第一人稱敘述之上:不同于常見的客觀策展描述,展墻的文字主體皆由老藝術家的回憶文字構成,非常個人化,但也親切可感。描述新中國成立的文字中,老先生不由說到“我真高興”,而在他1950年繪制的一幅天安門廣場的水彩畫中,其拳拳之意滿溢畫面。

看周令釗一生的創作,其中有藝術感知的流露。不同于通常意義上的藝術家,以某一媒介見長(如油畫、國畫)或某些題材和方法知名(如人物畫、寫意或工筆),周令釗早年受到繪畫教育,但實際上很快進入了實用體系中,無論是在印刷公司做學徒,還是投身抗日宣傳而進行圖案和壁畫等的設計工作。建國之后,他亦承擔起很多為新中國造型的任務,他廣泛吸收,在他的作品中,看到他臨摹大足石刻和敦煌壁畫,進行封面設計、畫連環畫線稿,制作年畫宣傳畫,或是繼續圖案、徽章、郵票和壁畫的設計。這些設計無疑都是嚴肅而緊張的,塑造了他多面創作的形象;而他的隨性和自然卻時而在水彩畫中跳出,比如四十年代記錄抗戰時的云南,既是寶貴的歷史記錄,又是引人動容的戰時境況;還有建國后用鮮亮色彩繪制出的家里的模樣,一派幸福與祥和。


也許因先生一生創作元素之多,展覽不免感覺紛繁。到了晚年,在他自由選擇題材時,設計的平面化語言不自覺傳移到諸如山水的繪畫中。聯系近些年在清華大學藝術博物館舉辦的工藝美術家的回顧展,比如張仃和袁運甫的大展,不由想到:工藝美術如何影響藝術家的創作路徑?面對這些多元的、或是因特殊時代催生的、或是因繼承傳統而保留或轉化的工藝美術創作,我們是否應該有一片更加廣闊的藝術史來容納這些多方匯來的細流?(文/小羊)
藝術中的精神(A NEW AGE: The Spiritual in Art)
地點:特拉維夫藝術博物館
展期:2019年8月6日-2020年2月2日
票價:50NIS(通票)
點評:以康定斯基為參照,探尋藝術作品中的性靈。展覽集合了20世紀初和當代藝術家作品,但亮點是20世紀上半葉兩位帶有神秘主義色彩的藝術家。引發當代藝術作品是否需要解讀的討論。
評星:三星半
展覽名“藝術中的精神”或讓人立刻聯想到康定斯基那本《藝術中的精神》,在康定斯基1912年的論調為當代藝術創造了一個歷史的對照點,它觸及了宇宙主義和神秘主義。展覽以此為參照,將 20世紀上半葉兩位帶有神秘主義色彩的藝術家——克林特(Hilma af Klint,1862-1944)和艾瑪·昆茲(Emma Kunz ,1892-1963),與21世紀的藝術家并列,且這兩位在展覽中尤其突出。
克林特和艾瑪·昆茲都是女性藝術家,一個是來自瑞典,另一個來自瑞士,克林特是斯德哥爾摩皇家美術學院的學生,曾經以抒情的風景畫著稱,但從1907年秋天開始,她嘗試抽象風格,并以此折射一個由無形力量構建、想象中的精妙世界。此次展覽中展出了她在1907年完成的《十大》系列的4幅和一系列圍繞玫瑰、七角星、天鵝等演變出的圖案。

《十大》系列是展廳中最奪目的作品,一走入展廳4張巨大的作品撲面而來,它們構成了一種自有的場域,細看這幅作品色彩斑斕卻在一個基調之中,其中帶有上個世紀初新舊文化的影響,從歌德的顏色論到達爾文的進化論,從林奈烏斯的植物分類學到原子物質的前沿學說,她以藝術作品與她所處的時代呼應。

對比康定斯基1912的“坐標”,《十大》系列早了五年,或許正是這份超前她生前就意識到這個世界尚未準備好欣賞她作品的內涵,并要求這些作品在她去世后至少20年不得向公眾展出。1944年,克林特去世,直至1986年,這些作品才在洛杉磯藝術博物館的群展“藝術中的精神”亮相。此時,她充滿想象力的作品才被世人真正認知。紐約古根海姆美術館也剛剛舉行了她的個展。

在特拉維夫博物館中,策展人給克林特的作品足夠的空間,讓觀者可以前后走動從不同的緯度看克林特的畫面中特別的韻律。
艾瑪·昆茲則不被認為是一位訓練有素的藝術家,她像是一個局外人,是一位治療師,她利用數學物理等原理用鐘擺制作繪畫,展覽中她的作品和克林特有相似之處,但很快又可以分出兩者的不同。

此次展覽也有很多當代藝術家的作品,他們以不同的角度和藝術門類詮釋《藝術中的精神》,但卻均被克林特和艾瑪·昆茲的風頭蓋過,或許這又回到當代藝術表達的一個問題,作品是讓觀眾可以直接感受,還是需要通過文獻和背景去解讀。(文/小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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