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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華:“激情再現”——艾米莉·勃朗特對白先勇的影響

原文刊于《上海文學》2019年第8期
文 | 何 華
如果我們把愛爾蘭文學,也歸納在英國文學的大框架里,那么,可以說影響白先勇最深的幾位英國作家是: 詹姆斯·喬伊斯、D.H.勞倫斯和艾米莉·勃朗特。 前兩位談的人較多,譬如: 詹姆斯·喬伊斯的《都柏林人》與白先勇《臺北人》的比較; 勞倫斯極具感官色彩的文字對白先勇早期小說語言的影響等等。 撇開前兩位,這里集中闡述艾米莉·勃朗特《呼嘯山莊》里的“冤孽愛情”原型對白先勇的影響。
白先勇的小說人物有一類外表上看起來十分平靜,像《月夢》里的吳醫生、《玉卿嫂》里的玉卿嫂、《游園驚夢》里的錢夫人,甚至《花橋榮記》里早先的盧先生、《一把青》前半部的朱青,他們平靜的外表下,暗藏一顆活火山般的心,一旦時機到了——通常是遇到愛情,就能急速噴發,熊熊燃燒,勢不可擋。 另有一類人物,從里到外都是火辣辣的,他們愛起人來連命都不要,《孽子》里的“龍鳳傳奇”故事、《青春》里的老畫家就是例子。 白先勇小說往往有強烈的激情(passion)流露,好比是你死我活的斗爭。 他自己也承認這一點: “的確如此,我覺得愛有時是很可怕的,尤其是到了某種程度。 有些人也許寧愿輕描淡寫,我卻覺得當一個人愛上另一個人的時候,真的是——真的是天轟地裂! 我有這種感受。 我想寫的時候出于感受多于真實的經驗——即使是《玉卿嫂》里頭的那種肌膚之愛,我看也是內心感情爆發的表現。 ”如果我們追溯源頭,很自然就落在了艾米莉·勃朗特那本凄厲凌絕的《呼嘯山莊》上,這本曠世杰作可以說是狂野、殘酷、神秘、卻又無比真摯動人一類愛情小說的先驅。 白先勇本人非常喜歡這本小說,他對勞倫斯·奧利弗主演的同名電影也很贊賞。 《呼嘯山莊》無疑是白先勇的文學源頭之一。
在英國文學史上,勃朗特三姐妹——夏洛蒂、艾米莉、安妮,本身就是一個傳奇。 她們出生在最具英國傳統風貌和特色的約克郡,父親是個忠于職守的牧師,愛好文學卻落落寡歡。 母親早逝,她的姐姐伊麗莎白來替他們管家,負責教導勃朗特姐妹,照料一家人的生活。 不過,她和外甥女們從來不大親近,她那嚴謹持重的作風使她們感到壓抑。 三姐妹和家中唯一的男孩勃蘭威爾都不喜歡學校生活,他們童年的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家中度過的。 他們弄到什么就讀什么,四個孩子在一起進行文學游戲,并且在荒原上自由自在地散步遨游。 他們過得很愉快,智力很早得以開發,但這種與世隔絕的教養方式使他們的性格變得羞怯敏感,勃蘭威爾最終發展成一個意志薄弱、抽煙酗酒、放蕩不羈的人——實際上,他和他的三個姐妹同樣富有極高的文學天賦,本可以有一番成就。 幸運的是,家中三個女孩將她們的才華付諸行動,各自寫出了傳世之作,尤其是夏洛蒂的《簡·愛》和艾米莉的《呼嘯山莊》。
艾米莉·勃朗特(Emily Bronte),1818年出生,1848年去世,只活了短短三十年,去年正好是她誕辰二百周年。 她基本上是個獨來獨往、叫人感到不安的人。 她更像個小伙子,不像是個姑娘。 直到去世,她也沒有談過戀愛。 她對愛情,完全是心靈的感受,而非親身的體驗。 這似乎告訴我們一個事實: 心靈的感受比肉體的經驗更為強烈。 我們也可以說《呼嘯山莊》這則奇特的愛情故事,并非發生在約克郡的荒原上,而是發生在艾米莉的心靈間。 作家毛姆認為,艾米莉創作的動機是為滿足受壓抑的性饑渴,他甚至推測艾米莉一生最大的精神創傷可能是一次遭到拒絕的同性戀。
艾米莉在相當長的時間里被人忽視,20世紀以來,情況有了根本的改變,名聲遠遠超過姐姐夏洛蒂。 學者、作家及普通讀者對《呼嘯山莊》謎一般耐人尋味的思想內涵和表現形式充滿了好奇,涌現了形形色色的“索隱”,形成了“艾米莉熱”或“《呼嘯山莊》學”。 讓我們看看這本書的故事情節: 恩蕭,一位鄉紳,帶著一子辛德利和一女凱瑟琳,住在約克郡偏僻的荒原上。 恩蕭把一個棄兒帶回家來撫養,給他取名希斯克利夫,他贏得了養父和凱瑟琳的愛。 不久,恩蕭去世,辛德利繼承家業,他一直忌恨希斯克利夫,把他貶為奴仆。 凱瑟琳——在根本上她愛希斯克利夫超過任何人——誘于表面的吸引力,和一位漂亮的青年埃德加·林惇結了婚。 希斯克利夫悲傷出走,五年后衣錦還鄉,展開了一系列的瘋狂報復。 通過賭博奪走了辛德利的財產,使他醉酒而死。 他又使埃德加的妹妹伊莎貝拉嫁給了他。 這些事,加上她對希斯克利夫復蘇的愛情引起的內心痛苦,使凱瑟琳在生產時死去。 希斯克利夫也同樣深愛凱瑟琳,他悲痛欲絕,這悲痛更增加了他復仇的信念。 他折磨伊莎貝拉,以致她離開他。 故事并未到此結束,十幾年后,他又在第二代——辛德利的兒子、埃德加的女兒、他自己的兒子身上發泄他的仇恨,可是在他復仇的高潮,他幡然醒悟,情況突變。 雖說,凱瑟琳死后,關于她的記憶始終縈繞在希斯克利夫的腦海,但現在——十六年后的一天,他開始真正看到她的靈魂。 他忘掉了他的復仇計劃甚至忘掉吃飯、睡覺,就這樣慢慢地饑餓而死。
這篇小說無論在結構、人物、情節、語言等方面都不同于她同時代的作家,艾米莉明顯地鶴立于19世紀維多利亞小說時代的主流之外,帶有某種“現代性”,這并不是說她作品的主題和其他的作家不同,實際上,文學的本質是亙古不變的——即是對人性的關懷。 她的獨特之處在于: 她是用不同的思維方式和心靈感受,去看待“人性”這個共同的寫作主題。 具體到這篇小說,艾米莉是用她特有的愛情觀,寫了一部凱瑟琳和希斯克利夫的“冤孽愛情”、一部陰沉神秘的靈魂詩劇。 凱瑟琳和希斯克利夫愛到極處,愛一旦到了極處,就變得可怖且可憫了,希斯克利夫對凱瑟琳的背叛他嫁,痛苦萬分,但卻用殘酷的手段表現他的痛苦。 凱瑟琳將死時,希斯克利夫對她說的一段話最能表現他們之間冤孽般殘酷的愛: “你現在才使我明白你曾經多么殘酷——殘酷又虛偽。 你過去為什么瞧不起我呢? 你為什么欺騙你自己的心呢,凱蒂? 我沒有一句安慰的話。 這是你應得的。 你害死了你自己。 是的,你可以親吻我。 哭,又逼出我的吻和眼淚: 我的吻和眼淚要摧毀你——它們要詛咒你,你愛過我——那么你有什么權利離開我呢? 有什么權利——回答我——對林惇存有那種可憐的幻想? 因為悲慘、恥辱和死亡,以及上帝或撒旦所能給的一切打擊和痛苦都不能把我們分開,而你,卻出于你自己的心意,這樣做了。 我沒有弄碎你的心——是你弄碎了的; 而在弄碎它的時候,你把我的心也弄碎了。 因為我是強壯的,對于我就格外苦。 我還要活嗎? 那將是什么樣的生活,當你——啊,上帝! 你愿意帶著你的靈魂住在墳墓里嗎? ”這樣的道白,明顯帶有莎士比亞劇本的特質,是“哈姆雷特式”的語言變奏。 若配上孫道臨的聲音,一定精彩。
這節文字無疑是一切文學作品里最殘酷的,卻也是最感人的。 希斯克利夫是惡棍、是魔鬼、更是“情圣”。 他身上所有壞的品質,都因他對于凱瑟琳真摯的愛而變得無關緊要了,幾乎所有的讀者都站在希斯克利夫一面,對他瘋狂的報復行為給予了理解,也原諒了他造下的種種罪孽。 如果他身上沒有那種讓人敬畏的“原始的暴風雨的愛”的氣質,要想贏得讀者的理解與同情怕是不可能的。 愛,毀滅了他,也救贖了他。 虐心啊! 《呼嘯山莊》是所有虐戀小說的鼻祖。
白先勇的《玉卿嫂》也是一則冤孽式的愛情悲劇,玉卿嫂最后因小情人慶生變心而起了殺機,最后雙雙身亡。 同樣,對于玉卿嫂的極端行為,讀者不但不生恨,反而引起大家的同情,這種非理性的愛情正是我們人性中最無法抗拒的一種神秘力量,我們往往被這股神秘力量所折服,對它引發的悲劇也飽含悲憫。 私底下,有讀者問白先勇為什么玉卿嫂最后不放過慶生,可以不殺他嗎? 白先勇回答: “一定要殺,不殺就不是玉卿嫂了。 ”我想,不殺就不是白先勇了。
然而《玉卿嫂》畢竟缺乏《呼嘯山莊》那種殘酷和悠長的折磨。 凱瑟琳和希斯克利夫幾乎棋逢對手,兩人愛情的斗爭——實在是一種斗爭——看不出強弱,他們愛對方,又傷害對方——也是因為愛。 由于兩人精神上都有一種英格蘭北部荒原的粗曠凄涼特質,這場愛情也就更加折磨人了。 《玉卿嫂》是一個人對另一個人單向的愛,慶生只是被動的接受者。 玉卿嫂的外表雖帶有小說背景地桂林山水的溫柔恬靜,但她的心理世界是完全可以演變成約克郡凄風苦雨的荒原,和凱瑟琳一樣。 如果慶生不是柔弱有病、靦腆內向,而像希斯克利夫一樣,那么《玉卿嫂》將是另一番樣子了。 《玉卿嫂》和《呼嘯山莊》還有一個不同: 男女主角愛的性質不同。 玉卿嫂對慶生的愛包含了很大成份的“情欲和性愛”; 凱瑟琳和希斯克利夫的愛幾乎沒有性欲的成分,完全是靈魂與靈魂的吸引,超越了一般意義上的愛,就像我們的寶哥哥和林妹妹,也是心靈之愛,并帶有磕磕碰碰的折磨——不同于《呼嘯山莊》里驚天動地的折磨。
英國女作家弗吉尼亞·伍爾芙在她那篇著名的《〈簡·愛〉與〈呼嘯山莊〉》里指出: “《簡·愛》作者夏洛蒂寫作時,鮮明有力,飽含激情地說出‘我愛’,‘我恨’,‘我痛苦’。 但在《呼嘯山莊》中卻沒有‘我’,沒有家庭教師,沒有雇主,有愛情,但不是男女之愛。 艾米莉的靈感來自更籠統的概念。 促使她創作的沖動不是自身的痛苦或傷害。 ……不僅僅說‘我愛’,‘我恨’,‘我痛苦’,而是說‘我們,整個人類’和‘你們,外部力量……’。 ”弗吉尼亞·伍爾芙此文寫于1916年,她是最早看出艾米莉文學普世價值的人之一。
凱瑟琳和希斯克利夫一樣是“風暴的孩子”,有一條生命本質的紐帶把他倆交織在一起,聽聽凱瑟琳的這段名言: “不論我們的靈魂是什么構成的,他的靈魂和我的一模一樣; ——我在這個世界上最大的痛苦就是希斯克利夫的痛苦,而且我從一開始就注視著和感覺到他的每一樁痛苦。 我生活的中心思想就是他。 如果別的一切都毀滅了,只要他還在,我就能繼續活下去; 如果別的一切都還在,而他卻消滅了,這個世界對于我就會成為一個極陌生的地方。 ——我就是希斯克利夫! ”這種情感的性質與普通戀人的激情大不相同,雖然它是那么強烈,他們的愛卻是沒有男女性別的——弗吉尼亞·伍爾芙早就看出了這點。 因為凱瑟琳就是希斯克利夫,自己和自己當然不能有肉體的結合。 玉卿嫂對于慶生的愛欲成分卻非常突出,即使在殺他和自殺之前,也要和他盡情做愛,如果抽掉“情欲”成分,玉卿嫂對于慶生的愛就會顯得多么蒼白。 所以“幽會”在《玉卿嫂》中成了重頭戲。 玉卿嫂在有錢人家做女傭,再怎么吃苦或受辱她也不介意,只要她隔三岔五的“幽會”能繼續進行——這是她生活的全部。 每次赴約前,玉卿嫂都要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慶生那間小屋成了她生命的驛站和加油站,既釋放了前幾天的疲勞,又積蓄了后幾天的動力。 一旦慶生有了新歡,玉卿嫂也就失去了生存的意義,唯一的選擇就是與慶生同歸于盡。
當我們把白先勇和艾米莉拿來比較時,主要基于他倆情感中“電閃雷鳴”的一面,雖然玉卿嫂對待愛情的方式不同于凱瑟琳和希斯克利夫。
白先勇《孽子》中阿鳳和龍子的同性愛情或許更接近《呼嘯山莊》里那對“冤家”的愛情。 阿鳳和希斯克利夫一樣是個棄兒,是在天主教的孤兒院長大的,他稟賦靈異,聰明過人,卻脾氣古怪,忽冷忽熱,喜怒無常,一向獨來獨往——這點也像希斯克利夫。 十五歲那年,阿鳳逃出孤兒院,淪落到臺北新公園成了男妓。 在新公園里,阿鳳像一匹脫韁的野馬,那一身勃勃的野勁誰也降他不住。 不少男人反倒迷他身上那股狂野魅力,有意收養栽培他。 阿鳳在公園里野慣了,耐不住舒適的生活,一直往外逃。 事情終于發生了: “到了他十八歲那年,合該氣數已到,偏偏遇見了他那個煞星。 對頭是個大官的兒子,還是個獨生子呢,因為屬龍,小名叫龍子,龍子人長得體面,家世又顯赫,大學畢業,在一家外國公司做事,本來都預備要出國留學了,原該是前程似錦的。 哪曉得龍子與阿鳳一碰頭,竟如同天雷勾動了地火,一發不可收拾起來。 ”龍子愛阿鳳到了寸步不離的地步,他租了一間公寓,給兩人安置了一個小巢。 這個安穩的小巢當然鎖不住阿鳳狂野的心,他沒多久就往外跑。 對他來說。 新公園的蓮花池畔才是他真正的家。 他同時也在躲避龍子,躲避龍子的愛——實際上他也深愛著對方,他已預感到這種喪失理智的愛的可怖。 他對公園里的老園丁郭公公說: “我要離開他了,我再不離開他,我要活活地給他燒死了。 我問他,你到底要我什么? 他說,我要你那顆心。 我說我生下來就沒有那顆東西。 他說: 你沒有,我這顆給你,真的,我真的害怕有一天他把他這顆東西挖出來,硬塞進我胸口里。 ”一天,龍子終于在公園的蓮花池畔找到了阿鳳央求他回家不成后,一刀刺進阿鳳胸膛。
龍子和阿鳳同有一副暴風雨般的脾氣,算是旗鼓相當,正如凱瑟琳和希斯克利夫,所以他們的愛情也就更殘酷。 “兩人一言不和,在公園里便揪斗成一團,一身的衣裳也扯得稀爛,打完了,又坐在臺階上,互相抱頭痛哭。 公園里的人,都笑他們,說他們得了‘失心瘋’。 ”在《孽子》和《呼嘯山莊》這兩對戀人中,愛和恨是交織在一起的,他們愛對方又折磨對方。 “恨”,不過是搞錯了的愛罷了,這兩位作家教我們知道愛的真諦——不是用道學家的眼光,而是用生命的本能、歲月的感悟,去看待愛以及因愛而生的一切情感。 白先勇和艾米莉都非常強調本能的、不帶絲毫雜質的原始的愛,因這種愛而生的仇恨、報復、殘酷、暴力等情感元素,在他們看來,同樣屬于愛的延伸范疇。 凱瑟琳和希斯克利夫的愛情沒有花前月下咖啡座,只有狂風暴雨凄涼夜——而這正是艾米莉家鄉荒原本色的寫照。 阿鳳和龍子也都是自然之子,尤其是阿鳳——他也不屑于花前月下咖啡座。 他率性而為,會無緣無故一個人哭上一兩個時辰,不哭不舒服。 阿鳳的哭當然不是“媽媽的嬌寶寶”一類柔弱的反映,它是與生俱來的自然聲音,就像狂風暴雨電閃雷鳴一般出自自然。
《呼嘯山莊》一書,只有凱瑟琳和希思克利夫兩位主角,其他人物比起他倆顯得那么蒼白無力,第二代人物更是無法和第一代相提并論。 哪怕凱瑟琳死后,她的靈魂也籠罩這故事的后半部,實際上,只要希斯克利夫活著,她就不可能真正死去,他們是兩位一體的。 最后希斯克利夫死了,他倆的靈魂終于結合并繼續占據著呼嘯山莊。 《孽子》里阿鳳和龍子的愛情故事在這部長篇小說中只占很少篇幅,只是一則象征性的傳奇,但它在整部書中的意義卻相當重要,龍子殺了阿鳳后,被父親放逐到美國,然而“龍鳳傳奇”卻像一個神話一般,一直在公園里流傳。 “阿鳳之死,在公園里,早已變成了一則傳說。 這個傳說。 隨著歲月越來越神秘,越來越多姿多彩了。 ——他們說,常常在雨夜,公園蓮花池邊,就會出現一個黑衣人,那個人按著胸口,在哭泣,他們說,那個人,就是阿鳳。 他的胸口,給戳了一刀,這么多年,一直在淌血。 他們指著臺階上的幾團黑斑,說道: 那就是阿鳳當年留下來的血跡,這么多年的雨水,也沖洗不掉。 ”龍鳳傳奇,是《孽子》一書的重要支柱,少了它,這本小說將轟然倒塌。 希斯克利夫,可以說是龍子和阿鳳的始祖。
阿鳳的陰魂一直不散,籠罩在公園里,籠罩在龍子的心靈,就如凱瑟琳的靈魂一直占據著希斯克利夫的心靈、占據著呼嘯山莊一樣。
一個作家的形成,有諸多因素。 白先勇的文學養分主要來自《紅樓夢》、唐詩宋詞、明清傳奇,也來自俄國文學、美國南方派文學和英國文學,艾米莉·勃朗特只是白先勇文學源泉的一個小支流,但絕不可忽視它的意義,它讓我們看到白先勇的文學再現了艾米莉·勃朗特的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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