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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看王維的十九種方式》的更多種觀看

終于不用再聽“信達雅”的老調了(其實魯迅早就指出嚴復用“雅”消解掉他的“信”和“達”);算上同一個譯者的不同譯文、再版時增補的譯本,作者其實提供了三十二種“觀看王維的方式”。如果再加上作者對幾個法語、德語和西班牙語譯本的英譯,以及中譯者對書中所有英譯版本的中譯,那么算下來,《鹿柴》這首詩在這本書里以不同的面貌出現了近百次……大概全國的小學語文老師都沒有想到,這首簡單到小學三年級就可以學習的古詩,竟然能有如此眾多的切入角度和解讀空間。讀完之后我發現我已經完全不認識《鹿柴》這首詩了。但這種陌生化帶來的是詩歌本身的復活:它在我腦海中再也不是一副死氣沉沉的教科書式的模樣了。
——遠子
相當過癮。1、不只是19種,算上原文和同一作者的重譯不下30種。2、作者本人并沒有譯。所以“觀看方式”是一種當代詩學或批評方式,在我看來可以叫“集譯”,就像古典文學里的集注匯注之類。3、通過譯文來重新理解原文,兩者共同構成一個原文體系,很有趣,古代文學再做匯注匯評可以把譯文加進來。4、輞川集里我最喜歡辛夷塢,鹿柴排第三。但顯然自龐德以來特別是寒山流行后,鹿柴的確會是歐美矚目的那類作品,但是否具有他們理解的如此深刻的禪意,尚需再議。5、作者吐槽極兇殘,尤其對宇文所安,我很高興。而華裔譯者對鹿柴詩意的理解與西人略不同,所以他們的譯文為作者不喜并不純粹是非母語的原因。5、只有一個小疑問,P53第二段靜女其姝,譯文寫成了淑。6、專門研究漢語文體形式的劉寧老師曾寫過長文,值得閱讀,在豆瓣頁面有人貼了。
——Danboy
閱讀的感覺很奇特。在書中,王維的古詩《鹿柴》出現了29種譯法,每一首的意思都走向歧徑,然后因為這本書在國內出版,這些詩又被譯成中文:歧徑的歧徑出現了,方向是歸鄉,然而詩的意思能在翻譯分岔的小徑中回到王維的詩中去嗎?作者對每一首的點評都帶著人們看清這些歧路的具體模樣。書的裝幀美極了,而版式、每種字體對應不同的翻譯也非常貼切。
——灰土豆
《觀看王維的十九種方式》,是一本非常有趣的小書。作者溫伯格逐一點評了王維的《鹿柴》這首詩的十九種譯本(以及更多譯本)。每一個譯本溫伯格都進行了文本細讀,展示了詩歌和翻譯的幽微迷人之處,也加深了我對這首詩的理解。 雖然說詩歌不可譯,但翻譯其實是對一首外文詩歌最好的閱讀方式。就如溫伯格在書中所說:“翻譯是精神修煉,靠的是譯者的自我消解:奔向文本的一種絕對的謙遜。壞的翻譯,從頭到尾都是譯者的聲音—— 即是說,見不到原詩人,但聞譯者的聒噪?!?/p>
——李小建
“空山不見人,但聞人語響,返景入深林,復照青苔上?!蓖瑸楫嫾遗c詩人的王維,深得畫面語境虛實之道。詩中并未出現的人,因為深林高大掩映到的大部分的日光,與已寫到的人語,日影青苔同在當場。它們在詩人的設想中同時被存在過,不想某天被十九種之多的翻譯方式表達。有些被新的理解模糊寡淡,有些則被錯會出新意。挺有意思,反正準確不是正確,也不是譯者的探討需求。那些難以把握的微妙,在那些譯者迂回的抉擇里,也是密林里投射形變再投射的局與限。
——珍妮的肖像
也不好泛泛而論說詩是不可譯的,但可以找十九個case study寫一篇discourse analysis說一首詩的每一次閱讀即是一次翻譯,而人不能兩次讀出同一首詩。又美又無奈。
——李斯本
青苔的材質所造的小書,極簡的材料做出極豐富的觀看,成就一首小詩的卍解。數十種翻譯、回譯,正是一種“人語響”的“復照青苔上”,從文本翻譯到排版裝幀,簡直是可以觸摸的鹿柴本身。
——周眠
#8 翻譯是精神修煉,靠的是譯者自我的消解:奔向文本的一種絕對的謙遜。壞的翻譯,從頭到尾都是譯者的聲音——即是說,見不到原詩人,但聞譯者的聒噪。#15這個尋常(森林落日)代表的是一個不尋常(個體的頓悟),而以天地的角度看,這個不尋常,也不過是如日照青苔一般地尋常。無盡的否定:山似乎是空的(無人),因為視野里無人。但因為聽得到人,所以山又不是空的。但山究竟又是空的,因為它乃是一個幻色。來自西方凈土的光,那所謂的“shadow”(景)之光,落下來了。 #20 My House Is Far from People, Yet Close to Things #28介詞、連詞、動詞時態,以及經常性的主語缺席,使得中國詩自身便是“無”的體現,虛無(nonbeing)之空。
——水仙操
兩小時讀完,卻又可以反復讀的書。王維寫了首《鹿柴》,經過許多翻譯家的努力,后來他再也不認識自己的詩了。
——葉行一
對鹿柴一詩諸譯作的點評,構成了一堂文本細讀課。翻譯基于理解和闡釋:在兩種語言之間的意義映射mapping,困難在于,文字符號的表意本身就是流動不居的,不存在單一、確定的解,而像某種語境的波函數。古詩以其精煉,成就其深遠,原因之一就是漢字的組合能力——既遵循帕斯所說嚴格的“對位法”,又留下巨大的想象空間(意境)。一個“復照”,可以從光亮解讀到柏拉圖的理型(就像朱熹用“月映萬川”講理學),“上”可以從on到禪意的rise,這種意義縱深的發散是從形式中振蕩出的(無主語、無時態),溫伯格敏銳地稱其為“基建于關系而非本質”,一首詩的翻譯也基于作者與譯者的關系:兩種經驗的共振(布羅茨基稱為尋求對等),這個過程為“精神修煉”。從英譯-白話文,我們能更鮮活地體會這點(程抱一對綠色的強調,帕斯對啟示的著迷)。
——saintdump
像無數次走進一間裝置一樣去翻譯一首詩—— “這首詩特別難譯,因為它將中國詩的一些詩性推至極致:普遍性、無個性、無時間、無主題。山的孤獨如此浩大,乃至詩人自身亦被空無了?!?/p>
——shelia liu
老實不客氣地說一句 此書雖薄 但如果只精中文或只精英文中的一項 都不能領略到它的驚艷 用解構的方式重新剖析五言絕句 用西方古典文學的框架重新組建 再將成文倒回中文 這來去之間已經將東西方的哲學思考和文本邏輯蕩了好幾十遍 其中的美妙和幽微絕不是雅思寫作考個7便能領會的 鞭辟入里 見微知著。
——糖仙貝
非常重要的一本書,也是當下國內詩學研究最基本的一本書。從西語開始理解古代中國,是讓處于現代漢語的我們學習傳統最好的方式。作者選的王維具有很好的開放屬性,也代表了傳統詩學中最為精妙的部分。就詩談詩,不落入空泛的概念或是意識形態。
——釗歌夜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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