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圖解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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設計 | 阿呆

70年來，英語在中國的存在，既瘋狂，又尷尬。瘋狂始自上世紀70年代末、80年代初，時至今日，1/3的中國人每年花費數百億學習英語。尷尬則貫穿始終，70年內，無論存廢興衰，永遠不乏中國人認為“我是中國人，何必學英語” ；更尷尬的是，70年內，無論如何瘋狂，中國人依然沒有學好英語，成績依然差得堪比國足。

不學ABC，照當接班人

英語在中國的存在，70年間命途多舛。1949年，英語作為中國第一外語的位置，毫無意外地迅速被俄語取代。60年代初，中蘇關系惡化，英語短暫回歸，數年后文革開始，又毫無意外地被打入冷宮。①

“專供復課鬧革命使用”的英語詞匯，多帶有濃厚的政治色彩，諸如running dog（走狗）、the great leap forward （大躍進）、Stop！or we'll fire（站住，不然開槍了）、Tell us all about your secret code（IP、IC、IQ卡，通通告訴我密碼……呃，把你們的密碼全都說出來）等。②

尷尬地“供批判”了數年后，一段順口溜讓英語徹底和中國say了goodbye。1973年夏，河南唐河縣一名女中學生，在考卷上寫下 “我是中國人，何必學英（外）文，不學ABC，照當接班人。”次年，這段順口溜傳遍全國。學者陳墨回憶，事件發生后，“我們學校也就此取消了英語課。如此，我的中學英語基礎為零。” ④

不學ABC，就是沒志向

英語命運的轉涙點是70年代末、80年代初。1977年，鄧小平一錘定音恢復高考。1978年，英語再次被列入高考科目。1979年，英語考試分數按10%計入高考總分，1980年上升至30%，1981年是50%，1982年是70%，1983年變成100%。⑤

高考絕對是一切學習資源的終極指揮棒，隨著英語在高考乃至整個教育體系中扮演著越來越重要的角色，它極大地刺激了中國人學習英語的熱情，尤其是自1987年1989年大學英語四級、六級先后施行，考試成績直接與學位證書掛鉤后。⑥

可以說，從恢復高考后，“這10年時間，英語在中國人的眼中變得非常重要，開始奠定了它的地位，好像被一點點地推向了神壇一樣。” ⑦社會上學習英語的熱情同樣不遑多讓。1982年央視播出的英語教學節目《跟我學（Follow me）》，更是讓“英語學習真正走上時代的C位”（騰訊新聞“短史記”語）。“不學ABC，就是沒志向”取代了“不學ABC，照當接班人”，成為新的時代流行語。

出國留學，絕對是當時、一直到今天依然是所有中國有志青年的一個“志向”。英語熱催生了當時中國社會的出國留學熱，而出國留學熱更讓英語熱變得瘋狂。“上世紀90年代，中國的一些大學生渴望學習英語，目的就是為了獲取國外大學的獎學金，好以此出國留學。”那個瘋狂學習英語的火熱年代，幾乎所有英語學習者都準備參加GRE、托福和雅思等考試。“想出國的人群中，搞科研的都盯著國外先進的科研條件。做生意的，想到國外賺上一筆。有的演藝界人士也都出國鍍金，想成為流行文化的主流。”⑦

英語成績差得堪比國足？

四十多年來，高考、大學學位證書以及出國留學等，從未與英語脫鉤。與此同時，改革開放后，越來越多外資企業進入中國，英語成為最基本的職場要求之一。學習英語已成為再普遍不過的事情。據北京晚報統計數據，在中國有4億多人在學英語，約占全國總人口的1/3。

但效果卻讓人汗顏。某知名教育集團發布的《英語熟練度指標報告》顯示，中國人每年花費300億元用于英語培訓，但實際效果依然不佳，在44個母語為非英語國家及地區中，英語熟練度僅排在29位，在亞洲區域排名倒數第二，僅高于泰國。

在各國都有舉行的留學英語考試是可以用來進行國別英語水平比較的一個標準。據官方數據，在2017年托福考試中，中國大陸考生的成績只排在全球169個國家中的并列第111位。

究其原因，本是一種實用性語言工具的英語，在應試教育體制下，逐漸異變為一門知識性的基礎學科和考試科目。除了造成英語教育效率低下，還將嚴重扼殺了學生學習英語的興趣。與歐美諸國通用的“用語言做事”的教學理念不同，我國很多學校英語教學采取“灌輸方式”，讓學生死記硬背應付考試。學生不得不一遍又一遍地背單詞、學語法等語言知識，卻輕視了語言能力的培養。于是英語學了很多年，最終也只是“啞巴”英語，這是目前我國學生普遍存在的“英語病”。⑧

結語

英語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超核心語言，人類絕大部分現代文明以英語為載體存在。從全世界來看，十幾個國家以英語為母語，45個國家的官方語言是英語，世界三分之一的人口（二十幾億）講英語。英語的重要性毋庸置疑，而如何將英語回歸到學以致用的本位同樣重要。

參考資料：

① 騰訊新聞“短史記”，《1982年，告別“我是中國人，何必學英文”》

② 汪慶紅《中國人的英語糾結》，東方早報

③ 《中國人學不好英語 應該怪應試教育嗎》，文匯讀書周報

④ 《陳駿濤口述歷史》，人民文學出版社

⑤ 楊學為，《高考文獻 1977-1999》(下) ，高等教育出版社

⑥ 《學了40年，中國人英語為什么還這么差》，虎嗅

⑦ 《中國人英語學習變遷史》，北京晚報

⑧ 《中國人學不好英語 應該怪應試教育嗎》，文匯讀書周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