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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東味道 | 煎餅:皮薄味淡,卻鮮活

民以食為天,去年餐飲市場規模超過4萬億元。
在3月底發布的《中國餐飲報告2019》給出了2018年餐飲市場的規模,達到4.2萬億元,且在穩步提升。
在餐飲大省山東的餐桌上,既有辣子雞、土豆絲為代表的家常菜,也有煎餅、燒餅為代表的主食。麥收剛過不久,有新鮮原料的煎餅挑逗挑剔的食客味蕾,勾起美好的回憶。

供應鏈
根據淘寶發布的《2018民間美食地圖》,山東銷量最高的美食是煎餅,但煎餅之于山東人,或許不能簡單的用美食代表來概括。
實際上,山東不是煎餅的唯一產地,陜西省就有用蕎麥做的煎餅,北方人食用煎餅也可追溯到南北朝。
《太平廣記卷二四七》北齊高祖嘗宴近臣為樂。高祖曰:“我與汝等作謎,可共射之;卒律葛答。”諸人皆射不得……答曰:“是煎餅。”

南朝《荊楚歲時機》也記載了“正月七日為人日……北人此日食煎餅于庭中”,盡管當時記錄的煎餅和現在所提的煎餅不一定一樣,但北方人吃煎餅的歷史很久遠。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北方種植小麥、玉米等農作物,南方則是以水稻為主,這就決定了南北方的主食選擇上不同。
煎餅的“供應鏈”是小麥、小米等,以山東魯南的煎餅制作為例,當地人會選擇精選的小麥研磨成粉,加上部分例如食用油等輔料,均勻攤于鐵鏊子(煎餅的主要制作工具),待鐵鏊子上的稀糊狀面全部轉干,煎餅拱起時,就代表熟了,可揭開放置于工具上。
期間,視個人喜好,可以選擇在面粉里添加調味劑,或者在煎餅未熟的時候均勻的在其上攤雞蛋,摻雜新摘下來的花椒,做花椒雞蛋餅,備受當地人的喜愛。

受限于小米等農產品產量的問題,較早之前的山東的煎餅以小麥為主,但目前除了小麥、小米,也開發類似板栗、地瓜、蕎麥、高粱等為原料的煎餅。
外地人往來山東時,常常詫異于煎餅難嚼,頗費牙口,實際上是手工煎餅勁道,用來待客既是禮貌也是尊重。
手工 VS 機器
沒有廉價的美食,只有廉價的偏見。
由于手工煎餅耗時、費力,產量受限,多是供自家食用。當機器進入煎餅制造,讓煎餅的產量猛升,釋放了人力,現在市面上的煎餅每包售價少則三五元,多則十元八元。
對一直習慣手工煎餅的山東人來說,機器煎餅提高了產量卻犧牲了口感,最為關鍵的是以前那種一邊攤煎餅,一邊卷菜吃的感覺沒了,“逆機器”化的煎餅潮開始傳播開來。
市面上打出的煎餅,極少有商家會打“機器煎餅”,反倒是“手工煎餅”大行其道。

相比于機器煎餅的顏色發白和厚薄一致,手工煎餅顏色較深,煎餅邊緣和中心厚薄不同,兩者就像“白色連衣裙”和“紅色大衣”這樣對比明顯,但并不妨礙手工煎餅的流行。
蒲松齡在《煎餅賦》中就介紹了煎餅的制作方法:煎餅之制,何代斯興?溲合料豆,磨如膠餳,扒須兩歧之勢,鏊為鼎足之形,掬瓦盆之一勺,經火烙而滂澎,乃隨手而左旋,如磨上之蟻行,黃白忽變,斯須而成。
如果你有幸來到煎餅攤,你會看到擺在攤前的小鏊子,煎餅里既可以放雞蛋,也可以加些素菜,較為知名的棗莊菜煎餅,如果煎餅不是手工做的,那么可能是“沒有靈魂”。
濟南市面上出售的常見煎餅是泰安煎餅,但濟南有自己的特色煎餅,其中就有一種顏色偏土黃色,中間較邊緣厚的煎餅,這種煎餅較為勁道,極為考驗咀嚼,不少來濟南求學的省外學子會把這種煎餅當做零食小吃。
背后故事
相比于米飯在全國的“不可阻擋”,北方的主食圈,煎餅的“活動范圍”目前主要在山東等地了,這也是為什么提到煎餅會想到山東的重要原因。
山東深受儒家文化影響,飲食講究精細、中和、健康,而煎餅本身質輕,味溫和,食用時,需要細嚼慢咽,因而可生津健胃,增進食欲,促進面部神經運動,有益于保持視覺、聽覺和嗅覺神經的健康,延緩衰老。

即使是機器制作,以玉米、高粱、蕎麥等粗糧為原料的煎餅,含有豐富的纖維素,經常食用對身體健康裨益較大。清代美食家袁枚在《隨園食單》就贊嘆:“吃孔方伯薄餅,而天下之薄餅可廢”。
如今“酒香也怕巷子深”,傳統的煎餅,形狀也開始轉變,除了圓形還有方形、條形,可厚可薄,還衍生出了風靡全國菜煎餅、煎餅果子等著名小吃。

革命戰爭年代,沂蒙山區烙煎餅擁軍支前,書寫了一部“紅色煎餅”史。抗日將領馮玉祥在泰安隱居期間,不但愛吃煎餅,還把煎餅稱作“抗日餅”,極力提倡用煎餅做軍食,供應抗日前線。
對煎餅的開發遠沒有結束。
煎餅卷大蔥、煎餅卷河蝦、雞肉煎餅卷、香酥煎餅……成為好客山東人招待客人的重要菜肴,借助《舌尖上的中國Ⅱ·腳步》山東煎餅也在全國打響名氣,煎餅也成為了山東的美食代表。
如今煎餅的影響力也不僅僅在北方,也不僅僅是山東人。
正如一位愛煎餅的家鄉人所言:盡管不是所有山東人都吃煎餅,或者都愛吃煎餅,但就像我們可能不喜歡京劇,但在國門之外談及京劇自豪感還是會油然而生一樣,絕大多數的山東人,還是對煎餅有著深切的感情。
從胃到心,煎餅也不再只是山東人的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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