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如果你“不想睡”或者“睡不著”，歡迎繼續閱讀。這里或許有個文藝片，這里或許有個驚悚片。不知道你會悶到睡著，還是嚇得更睡不著。

今晚是“不能出聲”。

繼《寂靜之地》（A Quiet Place）和《蒙上你的眼》（Bird Box）之后，觀眾又有了一部新的“后感官”驚悚片，那就是《死寂》（The Silence）。

2018年派拉蒙出品了《寂靜之地》，變異怪蟲會攻擊任何發聲的物體，全片幾乎無聲，驚艷北美，將肅殺的氣氛和家庭溫情完美融合；而隨后網飛（Netflix）跟著這股熱潮推出了原創的《蒙上你的眼》，不明生物會迷惑雙眼，幻境之下失去理性，人類直接采取自殺的方式踏進“極樂世界”，女主隨后帶著兩個小孩和象征希望和自由的小鳥，蒙住雙眼，憑著聲音和觸覺一路漂流到了盲人療養院避難。

網飛今年四月上線了《死寂》（The Silence）。開頭很出挑，各種史前壁畫、生物進化圖以及變換的幾何圖形烘托出詭異而藝術的氛圍。隨后謎底就揭曉了，一伙探險隊員在溶洞里不小心開鑿出小塊方洞，被眼前巨大原始石灰巖所驚呆，正在興奮地通知地面上的伙伴，一陣風似的狂襲，眼前被一群巖洞中飛臨的生物覆蓋，鏡頭無數晃動，轉而一黑，就此拉開驚悚大幕。

惡魔般的嗜血蝙蝠從史前溶洞中被放出，沒有視覺，靠聲波定位，專門吞噬那些發聲的人類。聲控+吸血，這就是《死寂》的設定。對，和之前的《寂靜之地》如出一轍。但影片一個新設計是失聰的女兒，她是關鍵。Ally是家中的獨女，多年前一場車禍損傷了聽覺，平時能說話，但爸媽、外婆、叔叔和弟弟只能用手語和她交流；雖然在學校她受到歧視、甚至霸凌，但她有一個每天送她回家的小男友。然而平靜的小確幸很快被這些史前的蝙蝠大肆入侵而打斷。Ally一家只能分乘兩輛車選擇離開喧囂的紐約。因為Ally失聰，她能聽到一些超高頻的怪音，這正是惡蝙蝠的攻擊特征。在漫天飛舞的末世畫面中，Ally就像一道天啟，一首福音，讓一家人脫難。

事實上，宗教元素是這幾部驚悚片背后共同的概念支撐，在《蒙上你的眼》和《死寂》中尤為明顯。Ally和爸爸想法為被蝙蝠咬傷的媽媽找抗生素藥，被襲擊之后的小鎮一片破敗，天空不斷盤旋這些嗜血的蝙蝠，如黑云壓城。他們在一家藥店找到抗生素，用店里的火警噴水裝置響聲吸引了蝙蝠，剛脫險出門，卻碰到牧師的“熱情”布道，活脫脫一個“靈魂擺渡人”。他手寫字條，伴著手勢很是興奮，看到Ally就像看到天使。然而他一張口，割去了半條舌頭的血口卻讓人不寒而栗。果然，天災很快就變成人禍，Ally一家不斷遭到牧師和他手下“末世情懷”的人騷擾以及攻擊，不斷要強行歸化這幫“俗世之人”。

聲色犬馬、五味雜陳，人在這苦難之世能即時歡愉的，就只能靠我們的五官了，悅耳，賞心，喜目，刺舌，香鼻都是最直接作用于身體，不需任何復雜的轉化和升華。可是從《寂靜之地》到《蒙上你的眼》和《死寂》，都是制造出威脅人類感知的恐怖，效果就是不忍卒視，不可妄聽，動不動就是“發聲即死”、“看到就自殺”的恐怖場景。短短一年內出現三部關于人體感官受到威脅和消解的電影，是巧合，也是對當下紛繁社會的一種“無聲”、“逼視”式的媒體反思。也許這會激勵文化學者去努力解讀從“后真相”社會到“后感官”影視的社會建構。

順便說下，這部《死寂》和2007年溫子仁電影《Dead Silence》用了同一個中文譯名，卻是完全不同的恐怖感受，大家可要認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