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念徐梵澄先生誕辰110周年學術研討會暨揚州文化書院青年學者論壇在揚州順利召開。
4月19日至4月21日,由國際易學聯合會主辦,揚州大學社會發展學院承辦的“紀念徐梵澄先生誕辰110周年暨揚州文化書院青年學者論壇”在揚州鑒真圖書館舉行。
徐梵澄先生部分著作徐梵澄先生徐梵澄先生鑒真圖書館館長賴永海教授、國際易學聯合會會長孫晶研究員、揚州大學社會發展學院院長王永平教授、中國社會科學院世界宗教研究所孫波研究員、王健研究員、趙廣明研究員、同濟大學哲學系張文江教授、上海交通大學哲學系杜保瑞教授、華東師范大學哲學系劉梁劍教授、復旦大學文史研究院劉震教授,與來自中國美術學院、西華大學、揚州大學、深圳大學、上海交通大學、《世界宗教文化》編輯部的青年學者共22人參加了本次會議。
賴永海館長指出,徐梵澄先生是一位很不知名的著名學者,徐梵澄先生在傳統文化、尤其是中印文化、中西文化的交流方面做出了重要的貢獻。這個貢獻是從文化整體發展上展現的。中國自身文化的發展在于外來文化的不斷加入,增強了自身的活力,也不斷傳播到了國外,佛教文化也是歷史上一個經典的例證。中華文化的傳承就是不斷的吸收外來文化激發自身潛力的過程。徐梵澄先生在中印文化、中西文化比較會通方面的拓展和努力值得青年學者繼承發揚。
孫晶研究員指出,徐梵澄先生在印度哲學研究中有非常重要的貢獻,以徐先生翻譯的《五十奧義書》為例,除了語言古雅、學術性強,其中的腳注也有非常高的學術價值。漢語學界研究奧義書哲學,徐梵澄先生的《五十奧義書》仍然是目前最為重要的譯著之一。非常欣慰看到這么多青年學者參與紀念徐梵澄先生的會議。
王永平院長代表揚州大學社會發展學院對與參會專家學者表示歡迎,并指出,徐先生具有多方面廣泛的影響和開放性的成就,徐先生在當代的學術影響也將越來越廣泛和深入,通過紀念徐梵澄先生,探討中國文化的發展、中外文化的交流、文化傳承的規律等,也是在不斷應對人文學科的當前困境,傳承絕學任重道遠。
孫波研究員在隨后的發言中提到,徐梵澄先生的紀念會之前開過兩次,一次是2006年《徐梵澄文集》發布會,一次是2009年徐先生誕辰100年,都是追思為主,本次會議是第一次真正意義上徐梵澄先生精神哲學研究的開端。徐梵澄先生的著作適合揣摩,不適合講解。他說:“今年,2019 年,他老人家誕辰110 年,我們在鑒真紀念館研討他老人家的學術思想,這不僅有歷史意蘊,亦與現實和聲,更重要的是,我們是面向未來的,學理的說,這未來就是‘精神道’的‘大發揚’。所謂‘精神道的發揚’,就是‘由外轉內的精神運動’,因為人類的外發之力總是有其限度的,力竭則返,即回到我們的‘內中’,也就是我們精神的‘終極’或‘究極’(徐復觀)的先驗源頭。這源頭,印度圣哲室利·阿羅頻多將其說為‘超心思’,其目的無非是為著人類整體的‘善生’(徐梵澄)。依圣哲之見,人類的進步,非僅僅是物質力(量)的直線延伸,而且更是精神力(質)的曲線上升,即由‘低等知覺性’向‘高等知覺性’轉化。”
張文江教授介紹了自己與徐梵澄先生的交游,并將先生其人其學分為三個時期,進行了扼要的介紹。張文江教授認為徐先生是跨越中西印文化的大學者。他說:“在印、中兩大系列以外,梵澄先生于學術尚有其他進路。其一,著有《希臘古典重溫》(1988),他由早年的尼采,經阿羅頻多《赫拉克利特》(亦即《玄理參同》),至此上溯希臘。其二,試圖校勘《圣經》,已開始做準備工作,最終未能完成。其三,他還向西方介紹‘孔學、小學及中土所傳唯識之學’(《文集》卷四,170 頁),用英文寫或譯了不少中國文化典籍。論者稱許他為跨越中、印、西的大學者,真實不虛。”并希望學人們繼承先生精神和遺志,對中西印三方面文明及其最深入的“精神哲學”進行認識、回應以及究竟。在二十一世紀如何認知文化的起落消長,在古典和現實中如何理解何為中國、何為印度、何為美國、何為歐洲?究竟應該怎樣理解古典文化?中國的學人應該在學習徐先生的同時作出自己的回應。我們這次的研討會是在這個潮流之中,也是徐先生在其中發揮作用的開始。
本次會議共分五場發表和一場圓桌總結。參會專家學者主要圍繞“徐梵澄先生西學譯介與比較哲學研究”、“徐梵澄先生精神哲學視域下的唯識學”、“徐梵澄先生的印度哲學翻譯與研究”、“徐梵澄先生的精神哲學與中國古代文論”、“徐梵澄先生精神哲學視域下的儒學”等五個議題進行了深入的探討。
華東師范大學哲學系劉梁劍教授在發言中說:“徐梵澄先生以精神哲學的進路會通中西、平章華梵,為當代哲學的開展留下了寶貴的精神遺產。精神是一種神圣的人性能力,具備‘萬善萬德’,它是道德的,屬于倫理之域,具有價值論的意義;精神既超乎宇宙又內在于宇宙,既為至上又為至內,它是超道德的,屬于形上之域,具有本體論的意義。精神是不可思議的,但它又是可以證會的,真實不虛。精神具有生成的性質,故而后天的修為是必要的;在人人生而具足的意義上,作為人性能力的精神又是普遍必然的。精神同時還是宇宙本體。證會作為人性能力之精神與作為宇宙本體之精神之合而為一,則知天命,體驗瞬間即恒在,生大歡喜。人類正由現代而當代,而有別于現代性的當代性亦正在形成過程之中,精神哲學于此當有貢獻焉。”
同濟大學哲學系余明鋒助理教授的發言則嘗試從翻譯、解釋和會通三個角度,遞進地闡述徐梵澄與尼采的思想關聯。希冀從這種對照中,獲得進入徐梵澄思想世界的一個入口,并為漢語尼采研究做一種回顧和備忘。
上海交通大學人文學院哲學系副教授鄧剛的發言從徐梵澄的著作和文章入手,嘗試重構其精神哲學的主要內容,并概括徐梵澄精神哲學對于境界論問題的貢獻和推進。他認為:“在20世紀的中國哲學研究中,境界論問題成為許多哲學家所共同關注的核心問題之一。”因此他先后梳理了王國維、馮友蘭、張岱年、唐君毅、杜保瑞等人提出的境界論學說;繼而討論西方近現代哲學中的境界論問題,認為在西方哲學中,并不完全缺乏關于境界論之思考,并且,笛卡爾以來的現代哲學所提倡的理性主義本身,已經蘊涵著理想人格的指向;隨后從境界論入手,來詮釋徐梵澄的精神哲學,認為徐梵澄采用當代印度哲學有室利·阿羅頗多的術語“精神哲學”,來詮釋中國的儒學和道家,并會通中、西、印三大傳統。
揚州大學哲學系劉奉禎講師關注“精神哲學視域下的佛教哲學探微”,他認為:“徐梵澄先生是近現代以來難得的大學問家,學究天人,貫通東西,于民族危難、文化飄零之際,苦心孤詣地尋找‘未來’,最后提出了‘精神哲學’,重新理解和搭建人生的價值與意義世界,以期‘人心覺悟而循乎大道’”。
上海交通大學屠音鞘博士的主題發言探討“末那識與自我意識”他認為:“長久以來將唯識學的‘識’譯為consciousness 的做法容易產生許多流弊,不僅誤會前五識與意識的關系,更會導致將意根末那識與第八藏識也歸入意識所攝的后果。進而,末那識就習慣性地被等同于某一種自我意識。然而,染污末那恒緣藏識見分執以為自內我,它是自我意識產生的根源,但本身并非自我意識。自我意識與隨染污末那而生的“我見”做比較研究,則更為切合。”
崇文書局梅文輝編輯的發言主要探討了徐梵澄先生的唯識思想,他認為:“縱觀徐先生一生的學術事業,佛學研究實在不是他工作的重點,而唯識學占到其中的大半。”
揚州大學社會發展學院黃志鵬講師則以列維和普桑為中心,略論了唯識學在法國近現代的進展。這一領域往往為國內學界忽視,實則也從一個側面延續了徐梵澄先生早年對中印唯識學思想譯介的國際視野。
復旦大學文史研究院劉震教授介紹了印度經典吠陀翻譯的相關工作,并分享了《梨俱吠陀》漢譯的心得,以此向印度學前輩學者徐梵澄先生致敬。
中國社科院博士生李同奇,考察近代的西方哲學,注意到在西方哲學界曾經出現過對東方哲學,尤其是印度哲學的吸收和申發。于是選擇印度新吠檀多主義的三位重要哲學家:辨喜、奧羅賓多和拉達克里希南,考察其思想脈絡,辨析其異同之處,并重點觀照他們在世界觀上的繼承和發展。
杭州建德市乾潭鎮胥嶺同人社區萬小清,通過對徐梵澄先生精神哲學的“知覺性”概念的闡述,及其與“氣”的相互闡釋,探討其與萬物的交互關系。
中國美術學院王冬亮博士圍繞徐梵澄于1963年編寫的一部英漢字典《小學菁華》,試論了徐梵澄的小學師承、徐先生所論漢語文字的長處、《小學菁華》的特點諸問題。
四川美術學院趙波講師認為:“藝術鑒賞是梵澄先生所治之精神哲學的有機組成部分。”他從“氣韻生動”到“遠”的原則,略論了徐梵澄先生的藝術鑒賞。
中國美術學院丁筱博士從徐梵澄作于1993年的文章《技與藝——參觀羅丹藝術作品展覽會后寫》入手,考察并比較了徐梵澄關于藝術的技“藝論”與羅丹的藝術創作思想。
南開大學賀佳的發言聚焦《玄理參同》中的“神秘道”。 “《玄理參同》一冊小書出版于1973 年之南印度,乃為徐梵澄先生將室利阿羅頻多的《赫拉克利特》譯出并加以疏釋之文,后斟酌并更名于此題目。”
揚州大學哲學專業程海霞副教授發現:“在陽明學的現代研究中,徐梵澄于二十世紀九十年代初撰成的《陸王學述》并未得到學界應有的關注。”她認為:“隨著人類命運共同體觀念的時代發展,陽明學因時而化的融合式研究將是大勢所趨,而徐氏所倡導的‘立于各個文明系統的頂端’的‘精神哲學’可以作為一個全新的基點。不僅如此,理性分析與心靈體悟之間的互惠也將成為學界之共識。此在陽明學的研究中,主要體現為對陽明龍場悟道的探討。有基于此,對徐氏《陸王學述》中體現陽明龍場經歷的‘居夷處困’及其體現龍場悟道性質的‘先知和徹悟’部分,尤其是對后者進行分析式解讀,將有助于呈現徐氏精神哲學在陽明心學上的精密思考,有助于探究心靈體悟的學術定位,從而為陽明學研究的意義拓展提供參照。”
揚州大學社會發展學院郭小軍講師關注“精神哲學視域下儒學的神圣人生”,他說:“基于人的本體我與實存我的雙層人性結構及群體我與個體我的雙重存在結構,儒學形成一天人、合外內的工夫機制,兼容縱向的超升與橫向的擴展。自我的全面轉化即人性的充分實現,達致天人合德,成己成物,主體與世界渾然一體,天地人我共臻和諧,這是儒學神圣人生的圓成境界。”
揚州大學社會發展學院哲學專業樊沁永講師的發言認為:“徐梵澄先生在西方、印度、中國三系哲學宗教均有深入造詣和把握,這在新儒家學者當中是非常罕見的。徐梵澄先生解釋儒家經典遵循述而不作的傳統,少有驚世駭俗、標新立異之論,其解釋往往嚴守小學工夫,隨順時代精神點染取舍。這一態度不卑不亢、一以貫之的呈現在他對儒學的紹述(《孔學古微》1966年)、儒學的深思(《玄理參同》1973年)以及他的儒學歸趣(《陸王學述》1994年)。”發言從“點染時代精神”的角度略作現代儒學史之坐標參照,在參同比較中凸顯徐梵澄先生的儒學思想的一個側面。
五場發言分別由杜保瑞教授、胡鎵講師、張文江教授、蘇磊副教授、孫晶研究員、趙廣明研究員、鄧剛副教授、余明鋒助理教授、王健研究員、劉梁劍教授進行了精彩點評,也推動了發言人會場上的深入探討。會議論文將進一步整理出版,以供學界參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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