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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全球頂尖建筑大師,造的每棟房子都貴得有道理
是當今全球最具盛名的建筑師之一,
也是“現象學”建筑的研究者和實踐者。
霍爾本是美國西部的一個小鎮青年,
29歲從世界頂尖的建筑學院畢業后,
到紐約闖蕩,成立自己的工作室,
1993年46歲時,
他拿下芬蘭奇亞斯瑪當代藝術博物館的設計,
在國際上一戰成名。
除了普利茲克獎,
他幾乎把世界其他的建筑大獎拿了個遍,
阿爾瓦阿爾托獎(Alvar Aalto Medal)、
美國建筑師學會金獎(the AIA Gold Medal)、
日本皇室世界文化獎(Praemium Imperiale)
……
從業的40多年里,霍爾的建筑作品遍布全球,
他也是當今最貴的建筑師之一。
他最擅長用光來“造”房子,
且從不重復自己的設計,
每棟建筑總能給人驚喜,
還有委托方心甘情愿為他提高預算。

斯蒂文·霍爾在中國接到的第一個項目

2007年他在北京設計的當代萬國城MOMA,
與鳥巢體育館、CCTV央視大樓一起,
被《時代》雜志評選為當年的十大建筑奇跡。
2019年3月,南京四方當代美術館
舉辦了斯蒂文·霍爾的展覽“建筑創作”,
一條對他進行了專訪。
不僅見識到他72歲依然敏捷的設計思維,
更聽到作為一名建筑教育者、
當代建筑推動者的斯蒂文·霍爾,
對行業現狀最直白的箴言。
撰文 | 成卿



“人們總問我,你喜歡用什么材料啊?我說是光線,因為它是自由的,是我理解空間的方式。”
霍爾小時候家門前有片湖,他記得每天清晨陽光投向湖面時,總是波光粼粼的,從小就對光線著迷。
“光產生的陰影,光的方向,光的透明、半透明與不透明,折射與反射……當所有這些光的因素交織在一起,會重新定義一個空間。”
他也最擅長用光來“造”房子。





隨著時間與季節變換,多彩的光線會灑滿屋內的樓板與墻面。

美術館委托方對霍爾的設計不設限,讓他自由發揮。整棟建筑近2800平方米,從地下到地上共三層。

二層是半透明的展廊,蜿蜒地高懸在空中,整體呈順時針旋轉,最后結束在一個展廳空間,可以眺望遠處的南京主城區。


在天光的映照下,透出像日本紙屏風一般柔和的光線。

整棟建筑是純粹的黑白兩色。竹紋外墻被染成黑色,而室內的展廳空間是純凈的白,“讓展出的藝術品,變成這里的色彩。”

雖然是個美國人,但霍爾早就對中國古代文化感興趣。十歲的時候,他便從教父那里收到一本李白的《白馬集》,李白、杜甫這些中國詩人,一直都是他研究的對象。
而中國的水墨畫,更讓他著迷。他發現,中國古人在描繪庭院時,使用了一種“平行投影”的概念(散點透視)。


不同于西洋畫中的一點透視或者多點透視,這些庭院建筑的畫法,中國的古人們用了他們所說的‘平行投影’法。房子的屋檐都互為平行線,順著它們畫出的延長線,永遠沒有交匯點。”

從地面庭院上坡走向美術館入口時,視線一直延伸、看不見盡頭——隱喻中國傳統水墨畫中的“平行投影”;
而在二層展廊的盡頭,視線投向遠處的南京主城區,便成為了西方繪畫透視法中的消失點。

“院子的狀態很好,青草都從地上的磚塊縫里長出來了。當年造房子時,南京城里在拆除許多漂亮的老胡同,磚塊都是特意從胡同里回收來的。”
“我特意去看了水池,問了美術館館長之后我才知道,水池里的魚都沒有特意飼養,便長得如此大條,整個就是有機的生態。”


從小鎮走出來的霍爾,一切白手起家,職業生涯的開始不輕松。

是相識于英國建筑聯盟學院時的摯友
每天睡的床,是一塊簡易的膠合板;沒有熱水,就去離家不遠的基督教青年會樓里“蹭澡洗”。這樣的日子過了十年,也逐漸展開自己的建筑師生涯。


七種不同的顏色從不同的孔洞中傾斜而下,室內空間則有了不同的氣氛,配合不同的宗教儀式。


戶外的倒影池又給室內增添了一抹柔和的光線。

朝向曼哈頓島的泡沫鋁外立面上,開出了巨大的不規則窗,給了使用者一個朝向城市的美麗視野。






2008年北京奧運會建設浪潮后,霍爾已經成為在中國擁有最多建筑作品的西方建筑大師之一。
四個已經落成的建筑:北京的當代萬國城MOMA,南京四方當代美術館,深圳的萬科總部和成都的來福士廣場,還有許多在杭州、上海、臺北等地正在設計或建造中的項目。
這次回到南京,也僅是他九天七城旅途中的一站。

斯蒂文·霍爾在中國的第一個落成項目

霍爾毫不掩飾對這個項目的驕傲,“設計之初,方案讓委托方震驚了,他們告訴我,這大大超出了他們的預算,但他們要提高預算來建設這個項目,叫我不要刪除設計中的任何部分。”

當代MOMA項目中,他把天壇、頤和園這些古建筑中的紫色、橙色、綠色、黃色和紅色,做成了一個色彩托盤,用了近兩個月的時間研究易經,以此確定每種顏色在大樓里的使用。


成都項目的委托方說,霍爾的設計費比一個中國建筑師要貴上八倍。
霍爾回應很有底氣:“完成一個高品質的項目就需要這樣的投入。”

霍爾從業40多年來的建筑模型,正在四方當代美術館展出,同時展覽的還有他從2007-2016年的50多件水彩手稿。
在大多數建筑師努力繪制絕對精準的設計稿時,霍爾最重要的構思方法,卻是畫水彩。在我們采訪之前,他剛用兩小時繪制了五張水彩手稿。

哥哥后來成了一名畫家和雕塑家,在紐約教藝術。霍爾也從小就開始畫畫,畫作被母親都保留下來,至今存放在老家的房子里。說到繪畫,霍爾會露出孩子般的驕傲,他笑言自己曾想著從建筑學院退學,去做一名畫家。

從造型、形體分析,到細節,全部都用水彩稿表達。然后拍下照片,發給工作室的人,這些水彩稿成為所有項目設計和研究的起點。



在霍爾的建筑作品里,有大量流暢又不穩定的曲線,建筑評論家薩佛德·昆特評價霍爾,“他拒絕用一種理性和系統化的方式,去看待建筑的空間。”
水彩本身難以被控制而流動的姿態,這種“自然產生的不穩定”,大概正是霍爾四十年來堅持所追求的。


美術館、圖書館、學校、商業綜合體等大型建筑之外,霍爾的小住宅設計一樣引人注目,他其實也更喜歡做小房子。
前段時間,一棟只有91㎡的房子,出現在各大建筑雜志封面上,便是霍爾設計的。

整個造型由一個球體出發,延伸出多個幾何形體空間并完美拼接。經過精確計算開出的窗洞,引入充沛的自然光,戶外的景色也一覽無余。


去年夏天,霍爾還把這個“Ex of In house(探索中的小屋)”掛在了airbnb上,租客源源不斷。



這也是為什么他一直把自己的團隊,維持在40人左右的小規模,北京10人,紐約曼哈頓的工作室35人,從未考慮擴張。

邁克爾·格雷姆斯等建筑師在日本福岡的論壇。
在斯蒂文·霍爾的觀念里,要擁有一個300人、500人的事務所,這對建筑行業來說,是一種荒謬的追求、荒謬的價值體系。
“建筑設計是一項激烈的、需高度集中的工作,如果你擔負著支付400人薪水的壓力,就沒法專注做設計了,你關注的是錢。”這也是他覺得現在建筑行業文化中最大的問題。
從1981年開始,霍爾就在做老師,現在已為美國哥倫比亞大學建筑學院的終身教授。
“現在學建筑的學生們,畢業后會想去一家大公司工作,盡快掙錢還昂貴的學費,這很糟糕。”當老師38年,霍爾會鼓勵學生去小事務所開始職業生涯,“大的設計公司,總向你灌輸他們的理念和價值觀。這就像你青少年時跟抽煙的人混在一起學抽煙,你根本不知道為什么要這么做。”

“一座偉大的建筑,空間、光線和材料,是需要實地體驗的。真正令人驚喜的空間,是照片拍不出的。”
在72歲、仍然堅持每天早起畫水彩稿的斯蒂文·霍爾眼中,建筑應該且就是一種藝術,需要全身心投入。
鳴謝:南京四方當代美術館, Steven Holl Architects
圖片攝影:Andy Ryan, Ari Palm, David Sundberg, Iwan Baan, Paul Warchol, Richard Barnes, Shu He, 夏至
部分圖片來源于網絡
《斯蒂文·霍爾:建筑創作》正在展出
時間:2019.3.10 - 2019.5.26
地點:南京四方當代美術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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