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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走邊拍|在武大,看一場認真的“櫻花劫”




人頭攢動、摩肩接踵已無法形容櫻花大道上賞花人氣之旺。當日是武漢大學實行賞櫻預約后的首個周末,3萬個名額早就一搶而空。筆者隨人流并肩移步慣性往前,常可“偷聽”到來自周遭的對話,“在武大遇到最多的問題是:櫻花大道在哪里?廁所在哪里?哈哈。”一名武大的女學生向身邊同行者述說她近期的經歷。女學生身邊二人或是其雙親或師友,聊得無奈又歡快。


前些年,武漢大學為不影響校園正常教學而實行對外售票的手段限流,不料事與愿違,賞櫻的人從全國各地涌來,根本不在乎那一二十塊的票價錢,導致狀況不斷,遭受質疑。賞櫻季被同學們戲稱為“櫻花劫”。

近日,新華社在武大檔案館尋找關于武大櫻花來源的印證,借這個機會,檔案館館長涂上飆介紹了這片櫻花的“前世今生”。1939年之前,武大校園內并沒有櫻花,后來侵華日軍從日本運來櫻花樹苗,在武大校前路(如今的櫻花大道)旁種了20多株。抗戰勝利后,武大從四川樂山回遷武漢珞珈山,1947年3月,生物系師生觀察發現,校園里共有28株櫻花樹開花。出于對日本軍國主義的痛恨,有人建議將櫻花樹砍掉,但當時駐守在武漢的部隊主張保留武大里的一草一木。于是,武大的第一代櫻花樹得以保存。但“由于櫻花樹的生命周期不長,第一代日本櫻花到了1950年代更新時基本死絕。”涂上飆告訴記者,1972年,中日邦交正常化,日本首相訪華,向周恩來總理贈送了1000株櫻花,由于周恩來曾住在珞珈山從事抗日救亡活動,于是將其中50株轉贈武大,栽植于半山廬前。為紀念中日友好,日本友人又先后于1980年代、1990年代兩次贈送櫻花樹苗。從二十八株“國恥之花”,到千株人文之花,花開花謝不僅見證了中日兩國的關系變化,也承載了武大的歷史底蘊。




進入新世紀,武大櫻花更是盛名在外。桃李年華的小姐姐們或將自己打扮成民國時期的模樣,或沉醉于嫻靜柔美的漢服之中,陡增幾分仙氣兒。梁老師在這群人中顯得格外的扎眼——花白頭發,一身深藍色衣服,手持自拍桿邁著小碎步慢吞吞地隨著人群往前挪,一步三回頭,認真地打量眼前的櫻花樹,似乎要從中看出點什么名堂出來。1962年,梁老師從上海大學畢業分配到武漢大學教授數學,在江城一晃56年,在他眼里,這些個櫻花每一棵都很熟悉,每一棵又都陌生。“都沒有機會說家鄉話。”望著隨風飄零的櫻花瓣,他說葉落歸根,想回上海了,但武漢卻已是離不開的地方。梁老師今年82歲,人生的難,櫻花盛放又飄零讓他又滿足又感傷。

“這么多人有啥好看的,我們回家吧?”“你快看啊,好不容易出來一趟。”這是一對年輕母子間的對話。少年情致不高,任由身邊人潮涌動。母親拽著兒子,督促其抬頭賞花不要再玩手機。阿姨說,每年這個時候都會來武漢賞櫻,“我可是在用心去感受櫻花帶來的美好”。來看花,她還特意打扮了一番,戴上一頂精美的寬檐帽,“自己是做生意的,起起落落,掙錢很辛苦,我是沒有生活的。”
花非花,花即花。人山人海中,眾游客被一陣風吹落的櫻花雨驚起,花瓣在空中輕盈飛舞,完成它為世人呈現的那份轉瞬即逝的美。
三四月花事紛繁,唯櫻花不可辜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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