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點新聞：據美國《防務新聞》網站報道，近日美空軍在亞利桑那州尤馬試驗場成功試飛了首款遠程無人戰斗機——XQ-58A“女武神”無人機，完成了所有預定試驗目標，后續還將進行系統性能評估、氣動性能評估、發射、回收等試驗。

點評：近年來，美軍在戰場上對無人機的應用越來越廣泛，例如阿富汗、敘利亞等戰場上通過各型無人機執行情報監視和偵察任務，有效提高了軍事行動的效能，并減少了美軍戰場傷亡。在嘗到運用無人機的“甜頭”后，美空軍又開始尋求發展可搭載各型武器系統，能夠像戰斗機那樣執行空中作戰任務的無人機，以補充空戰力量。在這種情況下，“女武神”戰斗無人機應運而生。盡管從現在公布的一些信息來看，該型無人機的火力配置和機動性能還是比較有限，無法進行高強度的空戰，但不能否認，該型無人機的誕生標志著在無人機在向戰斗機的發展進程上已經邁出了重要一步，必將會給美國的空戰方式帶來革命性變革。

物美價廉的 “隱身利器”

美國是世界上最強大的空中力量強國，但是，受到第三次“抵消戰略”的影響，美軍仍然認為其包括F-22、F-35等新型第五代戰機在內的空戰優勢將被對手國家防空和反隱身能力的進步所抵消，而且由于受限于技術因素，目前大多數無人機并不能充當戰機進行空中格斗，成為其作戰領域的缺陷，因此提出了“作戰無人機”的概念，并于2016年7月啟動了XQ-58A“女武神”的研制項目，其主要目的是通過將有人駕駛戰斗機與具備自主作戰能力的無人機實現有效集成，完成協同作戰甚至獨立作戰任務，有效增強美空軍未來在對抗和拒止環境下的作戰行動和能力。

作為一種遠程高亞聲速戰斗無人機，“女武神”戰斗無人機具備高隱身、長續航、低成本等諸多優點。在隱身性能方面，“女武神”戰斗無人機采用新型隱身設計，包括菱形截面機身，V形尾翼，背負式S形進氣口和低紅外輻射固定尾噴管等，可有效降低雷達反射、紅外線、可見光與噪音等不同訊號，使被偵測與鎖定的可能降到最低。在續航能力上，“女武神”與目前美國現役無人機如MQ-9采用的動力不同，裝備了1臺渦噴或渦扇發動機，采取噴氣動力，最大航程3941千米，極大地延展了現有無人機的投射范圍和作戰能力，并具有高度的機動性，既可以像有人戰斗機一樣從機場跑道起飛，也可以加裝火箭助推器，像導彈一樣采用“零長度發射”方式起飛，部署方式十分靈活。

此外，“女武神”無人機還具有很強的成本優勢，美軍對其設計的定位是“低成本消耗品”，價格非常低廉，約為200萬至300萬美元，僅為F-35戰斗機的近1/30，甚至比美國“愛國者-3”和“標準-2”攔截彈的平均采購成本400萬美元還要低，在理論上與防空導彈成本相當，并可重復使用，即使在戰斗中遭受重大損失，也可控制在可承受范圍內，因此美軍未來可以大量采購該型戰機，不必太多顧慮其帶來的成本問題，從而有效增強目前數量正在不斷萎縮的有人駕駛戰斗機和轟炸機群的作戰能力，大大提高美國空軍的整體作戰能力。

改變戰爭游戲規則的“忠誠僚機”

眾所周知，在空戰中戰斗機的協同配合是取得勝利的關鍵因素。長期以來，美國一直在積極探索使用無人機作為有人戰斗機的僚機，并對此投入了大量的資金研發。2018年3月，美國空軍實驗室曾發布了時長為4分31秒的《美國空軍2030》視頻，勾畫了美國未來有人駕駛戰斗機和無人機配合作戰的概念和場景。在場景里，一架F-35戰斗機帶領6架無人機抵達目標區域，在F-35飛行員的指令操作下，3架無人機僚機飛向作戰區域，投彈成功摧毀了敵方防空導彈陣地，而編隊無任何人員傷亡。這一視頻形象展現了未來無人機作為“僚機”在空戰中的行動模式。而隨著“女武神”無人戰斗機的首飛成功，這一設想正在逐步變成現實。

從設計目標來看，美軍研發“女武神”主要就是作為下一代有人戰斗機的 “忠誠僚機”，可在前者的指揮下發射武器進行協同戰斗。在武器裝備上，“女武神”采用了內置武器艙，配有8個掛點，可掛載聯合制導攻擊武器或小直徑炸彈等，既可協助有人戰機行動，與對方的有人駕駛戰機進行空戰，也可單獨組成“蜂群”進行集群作戰，甚至還可作為誘餌，前出和吸引對方防空系統或隱形戰機暴露位置，必要時還可與對方同歸于盡，起到類似于傳統無人機和巡航導彈結合體的效果。

此外，隨著人工智能技術的進步，各種基于程序化的自動控制策略已經不能滿足未來先進多功能無人機對于復雜作戰環境下的多任務需求，具有高度自主能力的無人機系統將成為新的發展趨勢，以“忠誠僚機”為代表的無人機將會向多功能、快速反應及高可靠性方向發展，以適應作戰環境高度動態化以及飛行任務高度復雜性的需求。盡管從目前官方公布的“女武神”性能數據來看，其火力配備并不強大，機動性也比較有限，很難單獨進行高強度的復雜空戰，但隨著人工智能技術的不斷發展，這款新型無人機還將會不斷改善，一旦技術完全成熟，再加上低廉的價格，強大的適用性，以及不用擔心駕駛員傷亡問題的優勢，無人機將不再局限于單純的輔助“僚機”，而會擁有和有人駕駛戰機一較高下的能力，實現全無人機作戰，從而使得未來天空中很可能不再有飛行員的身影。這種“無人機戰場”的設想，是指導未來空戰力量發展的一個重要思路，將對于當前的空戰格局將有不小的沖擊，甚至可以改寫未來空中戰場的形態和世界戰爭的游戲規則。

未來無人機攻防態勢更加激烈

為了適應未來戰爭無人化、智能化的發展趨勢，目前世界主要國家都很重視無人智能裝備的開發和運用，特別是無人機，由于具有抗高危性、可持久作戰性、低成本性和高度機動靈活性等諸多優勢，成為各國無人裝備研發的重點，各種類型的無人機發展空前繁榮。

作為無人技術研發的“龍頭老大”，美國的無人機建設一直走在世界的前列，不僅技術先進，型譜也是最為完整。目前，美空軍和國防高級研究計劃局上馬了多項高性能無人機的研發項目，其中包括口袋大小能夠放在手掌上的微型無人機 “黑蜂”納米隱身無人機和可使用C-130運輸機等大型有人機攜帶、投放和回收的“小精靈”無人機項目，這些都可為實現和豐富“忠誠僚機”、“蜂群作戰”等作戰概念提供支撐。

除了美國，俄羅斯、歐洲和日本等也奮起直追，大力發展各種獨具特色的無人機。其中，俄首款中空長航時“察打一體”無人機“牽牛星”即將服役，該機采用單翼和V尾設計，體型接近美軍“全球鷹”戰略無人偵察機，總航程達1萬公里；歐洲空中客車公司正在進行“蜂群作戰”及“蜂群”與有人機協同作戰測試，通過一架裝備有“狂風”戰斗機完整駕駛艙的“利爾”噴氣式公務機充當戰斗機，5架無人機組成“蜂群”，進行了編隊飛行。在2018年柏林國際航展上，由德法西意四國聯合研制的“歐洲中空長航時無人機”全尺寸模型首次亮相，具備“察打一體”能力，可全天候24小時執行任務，計劃2023年初首飛。這些都將會使世界無人機的建設和發展上一個新臺階。

但是，對于戰爭來說，攻與防是一對既相互制約又相互促進的“共生體”，“無人化”戰爭也不例外。隨著世界上無人機等新型空天威脅的日益增多，各國開始在探索反無人機“蜂群”戰術的方案，積極打造空天結合、立體多層、途徑多樣的反無人機體系。在技術層面上，目前各國研發的反無人機技術可大致分為兩大類：一類是“硬殺傷”技術，直接摧毀無人機系統，例如利用高能激光炮燒毀或借助捕捉網空中攔截。這方面美國已先后研發出多型機動式反無人機系統，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是基于“斯特賴克”輪式戰車改進的“遠征機動式高能激光炮”；另一大類是“軟殺傷”技術，使用電子干擾或劫持無人機，目前較為普及的方式是“干擾阻斷”，其原理是向目標無人機定向發射大功率干擾射頻信號，切斷無人機與后方遙控系統之間的通信鏈路，迫使無人機自行降落。目前，美國巴特爾公司研發的“無人機防御者”（簡稱D2）反無人機系統，就采用了這種方式。

總體上來看，“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各種先進技術的發展都是在相互趕超過程中實現的。隨著未來戰爭形態的不斷演變，世界各國為謀求未來戰爭的設計權、控制權，將會積極運用各種先進技術，不斷推出新的作戰概念，以期顛覆現有攻防對抗作戰模式，在這種背景下，無人機與反無人機技術的對抗式發展，也會在未來變得日趨激烈。

（兵韜志略是由復旦大學一帶一路戰略與國際安全研究所研究員凌云志為澎湃防務欄目開設的個人專欄，盤點近期重大防務事件，評點信息背后暗藏的玄機，剝繭抽絲、拂塵見金，兩周一期，不見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