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傳播花粉，85%的植物選擇找蟲類來幫忙。其中，昆蟲是蟲媒植物授粉的重要媒介。一般情況下，昆蟲為植物傳粉，植物為昆蟲提供食物和棲息場所，互惠互利。不過，這種“你好我好大家好”的關系并不是對所有植物都適用，植物也會玩“空手套白狼”。

有一些“流氓”植物，如近三分之一的蘭花（蘭科植物）都依賴于欺騙性傳粉，它們采用各種狡猾的策略，讓昆蟲為其提供傳粉“服務”但卻未付出任何報酬。“騙人”的蘭花通過精巧的花部結構設計和花氣味等擬態(tài)“有報酬”的花、雌性昆蟲、昆蟲棲息地、產卵地和大型真菌等，從而誘騙“天真”的昆蟲為其傳粉。

歐洲眉蘭屬（Ophrys）的蘭花在顏色和形態(tài)上都與某些雌熊蜂別無二致，不僅如此，它們還會散發(fā)類似雌熊蜂的性外激素，誘騙雄熊蜂前來。而當雄性昆蟲試圖與這些“雌蟲”交配時，傳粉工作就開始了。更讓人驚奇的是，不同眉蘭屬的蘭花可以依靠不同外形的花朵和氣味，吸引不同種類的蜂類昆蟲完成“一對一服務”。

杓蘭屬于蘭科杓蘭屬，因其唇瓣特化為囊狀，酷似拖鞋，又被稱為“仙履蘭”或“拖鞋蘭”。杓蘭奇特的囊狀唇瓣，其實是一種陷阱，專門用來誘騙昆蟲進入并為其傳粉，其囊口敞開而且寬大，邊緣通常內卷，以此防止進入的昆蟲從囊口原路逃脫。若是被騙昆蟲想出去，就必須經過合蕊柱兩邊的狹窄出口，留下別的花朵的花粉團，并帶走此花的花粉團。

 供圖/朱仁斌（中國科學院西雙版納熱帶植物園） 

長瓣兜蘭漂亮的花朵兩側，分別伸展出兩片形如扭曲飄帶的修長花瓣，花瓣的背面還長著許多深色的小突起，遠遠看去，這些突起的小點很像一群胖乎乎的蚜蟲。蚜蟲是部分食蚜蠅幼蟲的最愛，長瓣兜蘭的傳粉者——黑帶食蚜蠅就是其中之一。由于食蚜蠅幼蟲沒有遠距離移動的能力，雌性黑帶食蚜蠅一般會將卵產在蚜蟲附近。而長瓣兜蘭在模擬產卵地上做足了文章，花瓣基部的突起就是在模擬大量蚜蟲。這樣一來，急于產卵的雌性食蚜蠅就會落入長瓣兜蘭精心設計的陷阱。

毛瓣杓蘭是中國特有珍稀瀕危植物，它們那對寬大的葉片上滿是深褐色斑點，好像是受真菌感染的霉斑，斑點中央的毛狀體由多細胞組成，與枝孢菌串珠狀的孢子相似，再加上花朵發(fā)出的腐敗葉子的氣味，成功吸引了粗腿扁足蠅屬（Agathomyia sp.）昆蟲的注意。

粗腿扁足蠅屬的“口味”相當獨特，它們的卵和幼蟲在大型真菌的子實體上發(fā)育，幼蟲以子實體為食，成蟲以真菌孢子為食，所以“受真菌感染”且氣味獨特的毛瓣杓蘭自然吸引了大批粗腿扁足蠅屬熱情光顧。然而當粗腿扁足蠅屬飛入花中時，它們就只有通過特定的路徑才能出來。這樣，它們會沾上一團團的花粉，再將這些花粉攜帶到下一朵訪問的花朵上。

本文摘編自雜志2025年第3期，文章內容略有刪改。

新媒體編輯 | 周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