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楊苗

文章來源《療愈時代：賣產品不如賣情緒》

當你在社交平臺瀏覽或搜索了某些關鍵詞，這些讓人感到焦慮的標題就會撲面而來，看完這些或真或假的文章，有多少人還能保持淡定、不焦慮？

面對焦慮和不確定性，“發瘋”正在成為年輕人的常態，他們認為：“做人沒必要太正常。”他們的旅行風格是來去如風：5 天打卡“三山五岳”的“特種兵式旅行”；穿梭在陌生城市大街小巷的“蓋章式”打卡旅行。他們在找工作時，會去臥佛寺誠心燒香，只因為“臥佛”的發音與“offer”的發音相近。他們沉迷于擼貓、擼狗，甚至開始遛用紙殼做的貓和狗。他們嫌30元一杯的奶茶太貴，但是花50元買一堆刮刮樂卻很快樂。他們甚至把刮刮樂包裝成花束和禮盒，讓它頻繁出現在生日派對、婚禮、慶祝考研上岸的現場。

他們沉迷于網上各種形式的“發瘋文學”。“與其精神內耗自己，不如發瘋外耗他人。”這句話道出“發瘋文學”愛好者的真實目的——內在情緒表達。“發瘋”與其說是年輕人逐漸不正常的表現，不如說是他們對自己的學習、工作和生活狀態充滿無力感的非正式表達。“發瘋”是年輕人正視情緒、宣泄情緒的方式。

 圖源：小紅書部分網友評論 

在對現實感到焦慮、對未來感到恐懼、對人生感到迷茫的心態下，以及在“青年危機”的高壓下，年輕人渴望迅速找到一種可以解決當下問題的高效策略。年輕人“發瘋”的背后隱藏了 3 點現實原因。

1.宣泄情緒

我國教育競爭激烈，學生群體壓力大。青年群體長期面臨較大的學業壓力，有 88.7% 的中學生和 77.3% 的高等教育在讀學生感受到明顯的學業壓力，這種壓力顯著高于其他壓力源。在職場上，就業競爭“白熱化”，尤其在一、二線城市，“996”的加班文化盛行。

當代年輕人身處的學習、就業、生活環境與“70后”“80 后”不同。社會高速發展所帶來的巨大變革，再加上時代的不確定性、競爭與成功標準的單一性等問題，讓當代年輕人面臨各種壓力。他們對自己的現狀不滿，渴望改變，卻迫于各種原因無法改變。在內卷還是躺平的壓力情緒中，大多數年輕人選擇用“發瘋”的形式來釋放內在壓力，他們希望通過一種短暫的安慰來轉移注意力，暫時忘記自己的困境。

2.尋求認同

相比線下面對面交流，年輕人更愿意通過網絡社交平臺對話。“網絡上異常活躍，現實中唯唯諾諾”成為年輕人社交的真實寫照。在線下，他們稱自己是“社恐”，人際互動頻率低，人際關系疏離，處于“社會原子化生存”的生活狀態。《2016年人際關系親密指數報告》顯示，中國受訪者在亞洲十個國家和地區的受訪對象中，人際關系滿足感得分最低。線上陌生人社交成為中國居民擴展社交圈的便捷途徑。年輕人缺乏情感寄托，孤獨感變得更強烈。同時，年輕人對于個人發展和自我實現的過度重視在一定程度上壓縮了他們的社交圈。

在現實生活中屢屢碰壁的年輕人不愿意與親人、朋友交流，作為互聯網的原住民，他們更愿意在多元、包容的網絡中與陌生人交流，通過發表“發瘋”言論來表達自己，尋求同類共鳴。“發瘋”讓個人的情緒被稀釋泛化為同類群體的情緒，個人從群體中得到支撐，并借此完成對自我的慰藉和對苦悶情緒的平攤。

3.維持內在平衡

有學者認為，年輕人“發瘋”不是逃避現實，而是借此來消解內心的苦悶和焦慮。他們通過這種自嘲、戲謔的方式找到個人與他人、物質生活與精神生活之間的微妙的平衡關系。很多年輕人在“發瘋”后表示：“自從‘發瘋’后，情緒穩定多了。”

無論是用“發瘋”的方式還是用別的方式來發泄情緒，都成了年輕人及時獲得情緒價值、維持心理平衡的可選項。

維卓發布的《2024社交媒體全球使用趨勢報告》顯示，2022 年，中國社交媒體用戶數量達到10.2億，預計到2027年將達到 12.1億。互聯網的社交屬性和匿名性讓年輕人在現實世界中難以被發現和傾吐的情緒得以顯現。年輕人除了在社交媒體上用“momo”的昵稱來發表言論傾吐心聲之外，還會購買“樹洞”服務來釋放自我而不必顧慮旁人的眼光。看過王家衛導演的《花樣年華》就會知道“樹洞”服務是什么意思，只是這里的“樹洞”是指一個陌生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