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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

子

清明時節雨紛紛，卻是天地萬物復蘇，春意盎然，也是品嘗美食的開始。

清明節，據傳始于古代帝王將相的“墓祭”之禮，大約始于周代，距今已有兩千五百多年歷史。我們的祖先一向以“死者為大”，又是“民以食為天”，講究飲食文化。那么，“墓祭”是一個非常隆重的事情，一定要把人間最美好的東西祭祖宗。

上海人有一句俗話：拜拜冷，自己羹（吃）。

01

“串烏”與“馬鮫魚”

說到清明節的美食，自然而然與青顏色的食物相連，比如：青團、馬蘭頭，草頭等時令蔬菜，還有螺螄、草蝦，但最有意思的是一條魚有幾種稱謂，并且在清明前叫“串烏”，清明后叫“馬鮫魚”。

別小看了這稱謂，卻表明了不同的身價。特別是在祭祖宗的時候，大多數上海人都會恭恭敬敬燒上幾個菜，特別是生活在上海的寧波人更講究，除了標配的祭祖外，一定有條魚。寧波人喜歡吃海鮮，又是清明季節，舟山群島魚類豐富，于是馬鮫魚是首選之魚。

生活在上海的很多人是不知道“串烏”和“馬鮫魚”的區別，但在我們日常的菜籃子里，多多少少看見過這條魚的，也是很多生活在上海的寧波人更是喜歡吃的，但我們吃的魚已經叫“馬鮫魚”了。

魚體長而側扁，長約1米，體重達4.5公斤以上。體銀灰色，具有暗色橫紋或斑點。側線呈波浪形。吻尖突，口大，斜裂。牙側扁，尖利，上、下頜各有1行。鱗細小或退化。背鰭2個，第2背鰭及臀鰭后部各具有7～9個小鰭。尾柄細而有力，如果不小心被尾柄上的刺刺到了，是很痛的。該魚性兇猛，游泳敏捷迅速，常成群追捕小魚和蝦等，均有分布在以東海、黃海、渤海較多。

馬鮫魚

02

馬鮫魚燒咸菜湯

小時候，我最喜歡吃馬鮫魚了，我家是寧波人，家里的咸菜是常備的，當咸菜馬鮫魚和結合在一起時，那種美味是沒話說了。特別是清明前后，我們回寧波老家去祭祖，都會吃馬鮫魚燒咸菜湯，有時候，吃了馬鮫魚燒咸菜湯，我會過敏，眼皮會腫起來，但都抵抗不了馬鮫魚對我的誘惑，也經常和朋友們一起分享美食。

我一直認為馬鮫魚就是馬鮫魚，它可以有很多吃法，在我的食譜里，馬鮫魚燒咸菜湯是唯一的選擇。但沒有想到我這個嗜魚如命的人，在一次回老家吃海鮮時，一位長輩對我講馬鮫魚又稱為“串烏”時，我對馬鮫魚的認知充滿好奇。

咸菜馬鮫魚

這天是清明前的幾天，雨水格外綿密，老屋墻角散發著艾草的清香味，表妹在灶頭忙著。等到吃飯時，我已經看到了我喜歡吃的馬鮫魚燒咸菜湯，眼睛頓時亮起來了。但舅母對我說：你是貴客，又是喜歡吃這魚，所以買來給你吃。

我心里想：舅母和我沒有血親關系，就是小氣，我吃一條魚都要斤斤計較。

舅母隨手指著馬鮫魚問我：“這魚叫什么名字？”

我隨口說道：“馬鮫魚呀？寧波人最喜歡吃了，燒咸菜湯那味道鮮得來。”

“不是叫馬鮫魚?！本四刚f。

“喔唷，舅母，你不要和我開玩笑了，這不是馬鮫魚，我好去跳黃浦江了。”

“你講的？黃浦江沒有蓋頭的，再說，這里是寧波，黃浦江在上海。”舅母笑嘻嘻說著，“現在這魚不叫馬鮫魚，叫串烏。”

03

串烏的知識

我一聽“串烏”，頓時，臉刷的紅了。想起小的時候，阿娘對我說過，每年的清明前一個月和后一個月，馬鮫魚在象山港附近匯集產卵，這時候的馬鮫魚的肉最鮮美嫩滑，我們寧波人稱這個季節的馬鮫魚為“串烏”，而此時，正是清明時節，馬鮫魚就稱為“串烏”了。

串烏肉鮮美嫩滑，在市場上價格昂貴，真正的美食家吃的也是這一季的美味，過了清明節后，隨著氣候變化和海洋潮汐回流，串烏變成了馬鮫魚，價格一下子便宜了許多。同時，我也知道了很多食品，在不同季節的屬性，舅母對我說：螺螄在清明前吃，螺螄腸子里沒有籽粒，過了清明，螺螄腸子里就有籽。還有花生等堅果類，清明以后也不適應吃了。

在就是中國的傳統飲食文化，我們老祖宗看天吃飯，隨季節而活。也明白了舅母對串烏的耿耿于懷。生活在農村的舅母一家，平時勤儉節約，一分錢當二分錢花，對當從上海來的外甥女，把家鄉最好吃的東西奉獻出來。

但我對馬鮫魚的認識度，仍然是馬鮫魚，因為，串烏再美味，只是時間太短了，而馬鮫魚自始至終與我們生活息息相關，經常可以吃到，最重要的是便宜。

清蒸馬鮫魚

04

馬鮫魚做各種的菜

我也學會了用馬鮫魚做各種的菜，除了馬鮫魚燒咸菜湯外，可以做紅燒馬鮫魚。將馬鮫魚切成小塊，放入盆中，加鹽、料酒、蔥、姜腌20分鐘。 鍋中油燒熱，放入馬鮫魚炸至兩面金黃。取一根蔥切段，姜切片，八角一個。 鍋中另放油，放蔥段、姜、八角翻炒。再倒入料汁（醬油、醋、糖、蠔油、加水調成）。最后放入馬鮫魚，加水，大火燒開，轉小火悶10分鐘，湯汁剩不多加適量鹽盛出裝盤即可。

還有熏馬鮫魚。材料：蔥、姜、蒜、料酒、醬油、鹽、辣椒各適量。

（1）先將鲅魚洗好切成一段一段，每段大約3cm左右。

（2）放入碗中加入蔥、姜、蒜、料酒、醬油（剛好抹過魚即可）、鹽、辣椒（少量），腌制6小時左右即可。

（3）再將魚撈出，放入油窩中小火炸8分鐘左右即可撈出，涼透以后就可以吃了（熱的時候吃口感沒有涼的有嚼勁），我一般會放涼后再吃，這味道和外面買的活殺熏魚根本沒法比的，只有吃過才知道馬鮫魚的魅力。

另外，我們還可以做餃子，但我們是南方人，餃子吃得少，餛飩還可以吃吃，但最方便的是將煎好馬鮫魚放進糟鹵里，放12個小時就是一道鮮得來掉眉毛的佳肴了。

尾

聲

零零碎碎講了很多，生活就是零零碎碎拼起來的一些細節，細節量化。我們有時候會和別人講自己生活的質量，講究儀式感，如果我們日常生活中都不知道柴米油鹽醬醋茶，那枉來人間一趟，誤了一年四季和二十四節的美好時光。

城讀特約撰稿人：董鳴亭

作者介紹

上海市作家協會會員，上海老新聞工作者協會會員。著有《上海十八相》《上海十八樣》 《上海十八行》 《上海十八戀》《女貞樹下LUN--上海老洋房的故事》（與陸偉合作）長篇小說《藍寶》等著名圖書，被讀者稱為“石庫門女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