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6日，“都市的回聲——2025上海女藝術家作品特展”在上海胡問遂藝術館舉行。展覽呈現張雷平、周小平、鮑鶯等13位生活在上海的女性藝術家作品，涉及國畫、油畫、版畫、雕塑、綜合材料、裝置、影像等不同藝術門類。

坐落于黃浦區古城公園內的胡問遂藝術館原為“滬南錢業公所”，是一座異地修復的明清建筑。在古建筑中展出現當代女性作品，正如展覽名所言，觀看之后真有一種“都市的回聲”。

胡問遂藝術館入口

三月的上海，正值梅花綻放之時。古城公園中，梅花的嬌艷柔美為建筑增添著靈動。循著花徑行至胡問遂藝術館第二進院落，便是此次展覽——“都市的回聲”。

3月6日，“都市的回聲——2025上海女藝術家作品特展”開幕日現場

正如胡問遂藝術館館長胡考在開幕發言中所說：“過去多接觸書法，認為藝術‘知白守黑’，但這次的作品則是‘計白當黑’，細膩而有氣勢，含蓄中見境界。”此次展覽策展人為上海文藝評論家協會副主席張立行，他將展覽定位為“延續上海女性藝術百年發展史，從不同角度來重新觀照、呈現、研究當下不同代際的女性藝術家的藝術探索。”

“展覽以‘都市的回聲’為主題，一是希望向曾經在上海留下輝煌印跡的老一代女性藝術家致敬，將老一代女性藝術家所開創的上海都市文脈傳承下來，并力求在新的歷史時期予以創新性的發展。二是‘都市’歷來為海上不同代際女性藝術家所感興趣并擅長表現的對象，給身處其間的女性藝術家帶來了取之不盡的創作靈感。年齡不同，背景各異的女性藝術家的不同視角重新觀察、體驗、感悟、思考、認識上海這座城市。”張立行說。

展覽現場

此次展覽中，年紀最長的張雷平出生于1945年，她以水墨線條勾勒出梯田的風景。在她的作品面前，視線會不由自主地跟著她的線條游走，這種吸引力源于她的筆墨趣味，也源于她走遍祖國山川，將自己面對大自然的感動付于筆端。

張雷平，《彩色的山田（一）》，宣紙彩墨，69×113cm

在張雷平看來，女性藝術家對于這座城市的藝術生態有著推動作用。她于2010年組建上海美術家協會女美術家工作委員會，并在上海美術館舉辦“百年女性”畫展。“女性從事藝術創作，在現代社會已經非常普遍了。需要探討的是作為女性，如何投入藝術創作，如何堅持自己的藝術工作？”張雷平對澎湃藝術說，“‘都市的回聲’是城市女性對生活的回應，也表達了城市女性開闊的胸襟——不僅僅關注生活，也關注自然界和對社會的感受。藝術家的性別和年齡不是問題，主要的是如何通過藝術創造表達對生命、對自然、對自己的態度。”

參展的13位女性藝術家，包括張雷平、周小平、鮑鶯、毛冬華、韋萍、丁小真、潘文艷、石至瑩、周胤辰、唐天衣跨越了多個代際，各自有著不同的成長背景，也呈現出不同創作面向。比如周小平曾留學德國，回國后在創作大型城市雕塑的同時，從被人所忽視之物（如水果皮、折斷的植物、茶杯、小丑）中汲取靈感，進行雕塑創作，此次展覽展出的雕塑，便是她對忽視之物的關注。

展覽現場

鮑鶯的作品關注身邊之景，一叢花草、一段隔墻，成為她筆下別樣的風景。“我想這個展覽不僅僅是因為我們是女性，更因為我們有著很多的共性——無論順境還是逆境都堅定地選擇藝術。我們可能聚在一起面對面交流不多，但常常通過作品有了心靈的溝通，從而彼此惺惺相惜。”鮑鶯說。

鮑鶯，《芳華》 絹本 120×160cm

與鮑鶯類似，此次參展藝術家中毛冬華、丁小真、潘文艷、石至瑩、周胤辰、唐天衣等都畢業于上大美院，目前除石至瑩供職于上海油雕院外，其他均留校任教。相似的經歷，也使她們呈現出某些共性，但因為創作本身的內發性，其作品帶著各自的關注點和創作狀態。

展覽現場

有著留學背景的黃祎勤、景昱等的作品更多體現一種交融。展覽中的《縱橫》與《縱橫 滿錦》，用潮汕的抽紗繡片上混合軟雕塑，記錄在時間和空間中，中國女性敘事的斑痕和回響。

展覽現場，景昱作品

或由于展覽空間所限，此次展覽除了部分美術館體量的大作品外，也展出了大量的小稿和草圖。相比正式作品，這些隨性而為的手稿、草圖，或寫生稿，表現了藝術家作品的初始狀態。

石至瑩，《化城喻2》，布面油畫，40×30cm

在展覽中，石至瑩的一組手稿逸筆草草，卻生命力滿滿。“這類手稿草圖并不是當作品來畫，可能大部分是一種未完成狀態，記錄創作中隨意的過程。所以沒有任何的負擔，也沒有任何目的，只是創作過程中一次純粹的嘗試。”石至瑩說，“有時隨手畫了小稿便束之高閣了，待再看時，在原有基礎上涂幾筆，會忽然看到新的方向，似乎可以再進一步。因為沒任何負擔，即便畫壞了，也無所顧忌。這反而表現出很多隨性、隨意的內容，這也是平時作品可能看不到的地方。”

石至瑩，《樹林》， 2020-2025，紙本?彩木炭 （手稿）

毛冬華的小稿，幾乎可以與正稿對照觀看。毛冬華認為自己是一個不太敢于冒險，但又喜歡有小小突破的人。因此，她的創作方式是先畫很多水筆草圖，而且無論何時何地，有感覺了就畫。可能一個題材，會畫二三十幅。從挑出幾幅，畫成水墨草圖，再選出一兩件把它畫成尺幅大的正稿。“我感覺小作品煥發的生命力，有時候是大作品不可企及的，它們帶著瞬間的感覺。”毛冬華說。

展覽現場，毛冬華手稿

展覽甚至有一間廂房，專門陳列手稿或初稿。丁小真的幾張小風景以《初稿》為名，水與色之間，一篇新鮮的水墨淋漓；在一張寫生的《瓦比薩比1》中，一根白描線，在素紙上撐起一個宇宙。

展覽現場，丁小真初稿《綠1》，2022

多以布面油畫作品展出的周胤辰，此次展覽中還展出了幾張紙本作品，以探索不同媒介的不同呈現狀態。“我不認為，手稿是大作品的草稿，它也是一件獨立的作品。對我而言，相比油畫，創作紙本作品確實感覺輕松，因為它只是呈現繪畫中更加直覺的狀態。有時完成后，也會對這件作品充滿問號，但問號更是一種價值。”周胤辰說。

周胤辰，《冬日2》 ，紙本油畫，30×40cm

13位女性藝術家筆下是不同風貌的“都市生活”。在此，“都市生活”是一個開闊的議題，包括以女性細膩情感感受自然，也表達了對生活的熱情， 她們的所思所悟也與上海這座城市關聯。

注：此次展覽由胡問遂藝術館、上海美術家協會女美術家工作委員會主辦，展覽將持續至3月2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