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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最忙碌的神(二)
財接上回:中國道教和民間習俗的財神非常多,文財神、武財神、偏財神、準財神,各路財神通通接單。
古代印度的夜叉信仰,衍生出了印度教的財神俱毗羅,佛教吸收后發展出了財神毗沙門天王(多聞天王)和黃財神(瞻巴拉)。
這一期我們來聊人氣第一財神——黃財神
黃財神也稱黃瞻巴拉,藏名藏拉色波,是南方寶生佛的化身。前文述佛教的財神瞻巴拉,是源自印度教夜叉神俱毗羅,其傳入藏區后,儀軌與形象經各藏傳佛教支派逐漸發展和豐富,形成了依據不同修持所屬的五種顏色、形象,再配合五方佛的概念而成為五姓財神,按身體顏色分為綠、白、紅、黃、黑五種,也稱五色財神。因為黃財神的身、口、意、福業、功德又可化身為五姓財神,為所有財神化現的總和,故其也是藏傳佛教各大教派普遍供養的五姓財神之一,被奉為五姓財神之首,信仰最為廣博。

清代 五色財神唐卡 絲質
中國財稅博物館

16-17世紀 銅鎏金黃財神坐像
觀復博物館藏
上海觀復博物館此次請到的這尊黃財神,身色金黃,一面兩臂三目。頭戴五葉寶冠,面相圓潤,雙目圓睜,眉頭微皺,頭發和絡腮胡須為黑色,面相溫和(黃財神的面相是護法神中少見的寂靜像)。上身袒露,下身著裙,軀體腹鼓結實,胸腹間裝飾瓔珞及長鏈,手足各處飾釧鐲,雙耳戴環形大耳鐺。左手托吐寶鼠,右手持寶珠。左腿蜷起,右腳踏蓮座前海螺及寶瓶,坐于仰覆蓮臺之上。整體姿態賦予動感和力量。
當黃財神按壓吐寶鼠身體兩側時,鼠口中就會吐出珍寶,財富源源不斷。如意寶珠,也叫摩尼,是所有珠的總稱,據稱它能放射萬丈光芒,解除世間勞苦大眾的貧困和痛苦。而右足所踩的右旋海螺,原為古印度戰神的器物,宣告人們在戰斗中的驍勇和勝利,佛教中象征正在施頌佛法,也意味著黃財神能入海取寶。
修持黃財神法、持誦其密咒,可獲得黃財神庇佑,能增長福德、壽命、智慧、物質及精神財富,不被生活所逼,不被一切經濟壓迫,可安心向道。但修法者需發無上菩提心,廣結善緣。(咱們的黃財神可以說太全面了!)
黃財神手中所持的吐寶鼠大家有沒有覺得很眼熟,在上一篇推文中,我們介紹了多聞天(毗沙門)及其眷屬、印度財神俱毗羅以及其他具有財富屬性的神所共同具有的特征就是持“鼠”。那么財神們手中最常見的吐寶鼠是什么動物呢?
吐寶鼠也稱貓鼬,梵名“Nakala”,藏名“Nevldy”。在藏密典籍中,天、人、龍三界所有摩尼寶全部是吐寶鼠吐出來的。它不會排泄,不管吃什么都會化為摩尼寶珠從口中吐出來。
它的原形并非鼠類,而是獴(Mongoose),是食肉目獴科獴屬的哺乳動物。印度常見的是灰獴也稱蛇獴。相較于灰獴我們更熟悉它的表親非洲狐獴,也就是好萊塢動畫電影《獅子王》中丁滿的原形。獴以蛇為食,而蛇在印度被視為財富守護者,降伏蛇也就獲得了財富,因此獴也成為了獲取財富的象征。

灰獴
圖片來源:veer圖庫
另外在古代中亞和印度地區,人們有用整個獴皮制作錢包或珠寶袋的習俗。在使用由獴皮制成的錢袋時,從獴口中可倒出錢幣、貝殼、寶石等財物。在公元8世紀前后,印度財神俱毗羅手持吐寶鼠的形象已出現,而后來毗沙門天王和黃財神手中的吐寶鼠則是對用獴皮制作錢袋這一習俗的遺留。
吐寶鼠的形象不同時期也各有不同。有兩種常見造型:鼠頭形錢袋子和貓鼬(灰獴)造型。

左:中唐時期 多聞天王壁畫吐寶鼠細節 榆林窟15窟前室北壁
右:明代 彩繪多聞天王立像吐寶鼠袋細節 山西陽曲不二寺
手持方式常見造型:手心向上托握吐寶鼠,或從脖后掐握吐寶鼠。

左:16世紀 鎏金銅財寶天王坐像吐寶鼠局部 中國國家博物館藏
右:16-17世紀 銅鎏金黃財神坐像局部 觀復博物館藏
鼠嘴吐出的寶珠造型也多有變化,通常有口含單顆寶珠或口吐成串的寶珠(單串或多串)。

17-18世紀 銅黃財神像吐寶鼠細節
日本東京國立博物館藏

元代 黃財神手握吐寶鼠細節圖
杭州飛來峰理公塔第七窟
吐寶鼠造型演變:在古印度雕塑和西藏的藏傳佛教造像中吐寶鼠還保留著獴尖頭、細頸、長身、粗尾的特征。但它在向漢地傳播的過程中,由于其細小的身形與吐寶鼠的名稱,在漢地制作的一些黃財神手中的吐寶鼠已變成了老鼠模樣,體現了漢藏文化的交流融合。

清代 銅鎏金黃財神局部
上海博物館藏
最后再說一說佛教的“財”是什么?
“財”在佛教解釋為“資糧”的意思。資糧又分為物質的和非物質兩種。“物質”的資糧是指與學習佛法或者弘揚佛法有關的必要物資和資源。即“物質”財產。“非物質”的資糧,則是指一切能幫助學習佛法,使之精進不退的精神力量。即智慧資糧。
而智慧才是佛教認為最殊勝的財富。世間的財富或許能解決人們一些物質上的苦,但只有智慧才能引導人們脫離煩惱和痛苦。重善奉行,財富自然而來。
在千年文明的傳承中,各路財神們,被賦予了不同的寓意,是人們對財富、公正、忠誠、智慧、幸福的美好追求,給予了人們強大的精神力量,也是我們的文化瑰寶。
新春佳節之際,歡迎大家共赴上海觀復博物館,感受傳統文化的魅力,迎財神,發善愿,年富一年,樂哉未央!

上海觀復博物館“發財神風”拍照打卡點
參考資料:
《瑞鼠吐寶:茂陵博物館藏銅鼠的年代與意涵》周 天 邱寧斌
《試論中國佛教美術中毗沙門天持鼠圖像的來源》張聰
文匯報《神話傳說中的吐寶鼠》師若予
甘肅文物局公眾號
敦煌研究院官網
首都博物館官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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