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 | 馬思洋 朱 丹

采訪 | 馬思洋 孫郡澤 柯瀅芬 李曉寧 朱丹

傳播策劃 | 高 磊

責編 | 劉 洋 黃璽澄

指導老師 | 王辰瑤

本文首發于微信公眾號“家書工作室”，原標題為《遭遇校園欺凌怎么辦？可申請法律援助》。

近年來，校園侵權事件頻發，引發社會高度關注。從肢體沖突到言語霸凌，再到無心之失造成的意外傷害，校園這片凈土似乎不再安寧，而如何妥善解決這些糾紛，成為了一道難題。

除了調解、起訴之外，校園侵權是否有其他的解決方式？

今年1月1日起，新修訂的《江蘇省法律援助條例》正式施行。該條例首次將主張享受義務教育權利，未成年人遭受校園欺凌正式納入法律援助事項范圍。

據家書工作室從江蘇多家熱心法律援助工作的律所了解到，對校園侵權事件的法律援助工作正提上日程。

幾日前，備受關注的邯鄲初中生殺人案一審落槌，三名13歲被告，一人被判無期，一人獲刑12年，一人不予刑事處罰。被害人與三位被告都是同班同學。

據4月16日最高人民法院通報的人民法院依法維護婦女兒童合法權益工作情況，未成年人違法犯罪形勢依然嚴峻，校園暴力問題不容忽視。

最高檢發布的報告顯示，在2018年1月至2019年10月的一年多時間內，全國檢察機關共起訴校園暴力犯罪案件6926人。

這個龐大的數字背后，其實還隱匿著眾多情節相對輕微的校園欺凌和校園侵權事件，有一些“無心之失”的校園侵權事件如處理不當同樣會損害未成年人利益。據江蘇承匠律師事務所黃好律師介紹，“校園侵權一般都是過失性侵權，校園里學生發生磕磕碰碰是經常的事，大多數都是非故意的。”“無心之失”所導致的侵權事件，往往通過法律調解來解決。

但僅依靠法律調解，還不足以解決所有的“校園侵權”事件。

調解協議的履行依賴雙方自愿，一旦一方反悔或拒不履行，另一方只能重新起訴維權，結果充滿不確定性。而動用法律手段和工具，免不了要面對高昂的成本，此時法律援助的必要性就體現出來了。

法律援助的主要目的是為經濟困難或特殊案件的當事人提供免費的法律服務，保障他們能夠平等地獲得法律幫助，維護其合法權益。自2022年1月《中華人民共和國法律援助法》的正式施行以來，逐步進入規范化發展軌道。

南京高校中就有不少校園組織參與了法律援助。南京信息工程大學法律援助中心（以下簡稱“南信法援”），就是江蘇省高校法援聯盟成員之一，面向社會各界及南京信息工程大學師生提供法律援助。據了解，南京信息工程大學2019級的一位同學曾在網上遭他人誹謗、辱罵，個人名譽嚴重受損。“南信法援”聯系相關法律中心的專業人員，積極搜集固定相關證據，并聯系律師發出律師函，迫使侵權人道歉停手，讓這位同學的生活重回正軌。

江蘇當代國安律師事務所龔文良律師介紹，每年會接受大量法律咨詢服務，其中不乏在中小學校園里發生的“侵權”事件，如毆打同桌、扔筆袋引發矛盾、高年級男同學“另類示好”引女同學困擾等。她強調，為這類事件的雙方提供法律幫助，能促進雙方家庭知法守法，更好地保護未成年人利益。

但法律援助的作用，不僅僅是幫人“打官司”。作為江蘇省法律援助骨干律師平彩堂告訴我們，她在在法律援助的過程中接觸到了很多未成年人犯罪的案件。“看著這些孩子早早地輟學，稀里糊涂地就進去了，就會感覺到很惋惜。”平彩堂說。

4月和11月是每年的普法宣傳月，平彩堂所在的昆山益友天元律師事務所會前往多家學校做法律宣傳。事務所推出“益律童行”法律援助活動，定期開展，頻率為兩周或一個月一次。平彩堂還設想把這一項目常態化，鼓勵未成年人以畫畫、寫作、詩歌、演小品等形式參與普法，并希望借助“法治副校長”模式深入推進法律援助，減少校園欺凌事件的發生。她所說的“法治副校長” 機制已有相關政策支撐，即教育部2021年12月頒布、2022年5月實施的《中小學法治副校長聘任與管理辦法》。

事實上，“法治副校長”機制已取得一定成效。據江蘇檢察網統計， 2021年全省未成年職校生犯罪人數占未成年人犯罪總人數的16.89%，2023年全省中等職業學校實現法治副校長全覆蓋后，占比下降至14.59%。

南信法援也一直致力于法律的宣講與普及工作。“我們幾乎會以每月一次的頻率開展法律講座。”任2022年南信法援部長、2021級法學與公共管理學院法學專業的郜丹妮介紹道，法律講座涵蓋范圍較廣，一般會根據節日和地點展開主題。2023年3月29日，南信法援在南信大附屬高新實驗小學開設了一場以“校園詐騙”為主題的講座，南信法援的同學們通過實踐模擬的方式，以“李明涉嫌網絡詐騙罪”一案開啟了一場“模擬庭審”，從書記員宣讀法庭紀律，到公訴人宣讀起訴書，審判長在法庭調查階段組織訊問、舉證等環節，讓小學生沉浸式體驗案件審理過程，從而提高對校園詐騙的防范意識。

南信法援的同學組織模擬評審（來源：南信法援） 

平彩堂希望能夠將法律援助落實到各個層級上，關注到各個層級的未成年人。“希望能夠把這件事當成吃飯喝水一樣平常的事去做，可能沒有立竿見影的效果，但是只要能夠觸動到一個人，那就是有意義的。”平彩堂道。

參與修訂《江蘇省法律援助條例》的黃好律師告訴我們，《江蘇省法律援助條例》的修訂其實是“楓橋經驗”的外延。“之所以把享受義務教育權利、遭受校園欺凌等納入法律援助事項范圍，是希望借鑒楓橋經驗，通過援助這種方式，把問題化解在基層。”黃好認為，法律援助方式除了能夠幫助經濟弱勢群體進行維權之外，還能夠以一種帶有人情色彩的方式化解矛盾。

“《江蘇省法律援助條例》正在為校園安全織就一部防護網。”平彩堂律師也認為，這將為廣大師生營造更加安全、和諧、法治的校園環境，讓校園侵權的陰霾漸漸消散。

平彩堂在昆山市校外實踐基地做普法活動（來源：昆山市校外實踐基地） 

黃好參與《江蘇省法律援助條例》修訂，其建議被采納（來源：黃好） 

本文為南京大學新聞傳播學院“WeChina微觀中國”項目、未來編輯部一流課程的學生實踐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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