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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過客,元青花是主人
唐太宗的名言:以史為鏡,可以知興替,以人為鏡,可以明得失。中國歷史的長河有多少驚心動魄的歷史事件和改變及推動中國歷史進程的關鍵人物,讓后世的我們了解并思考歷史發展的規律和經驗教訓,歷史劇便是一條了解歷史的捷徑。
大家有沒有發現,那么多古裝歷史劇,均以秦、漢、唐、宋、明、清這幾個朝代為主,《大秦帝國》、《大漢王朝》、《大明王朝1566》、更是中國古裝歷史劇的經典之作。清朝的歷史劇最多,《康熙王朝》、《雍正王朝》等等,從正劇式到野史,從戲說式到穿越式,都快被拍爛了,卻唯獨沒有擁有上百年歷史的元朝的電視劇。
仔細翻看元朝歷史,逐漸明白個中的道理:
一、1206年鐵木真(成吉思汗)統一蒙古各部,建立大蒙古國,為元朝的前身,1271年成吉思汗的孫子忽必烈改國號為“大元”建立元朝。

元世祖忽必烈肖像
臺北故宮博物院藏
元朝是中國歷史上第一個由游牧民族統治的朝代,在蒙古鐵騎的馳騁下,三次西征,開疆拓土,橫跨歐亞大陸,征服的地區達到了3000萬平方公里,是疆域最廣的朝代。成吉思汗和他的子孫被人稱為“世界統治者”,是游牧民族最輝煌的時期。

圖片來源于網絡
就這三次西征的歷史是多么復雜而充滿戲劇性啊,但是,蒙古族人尚武輕文,成吉思汗在建立蒙古國前居然沒有本名族的文字,直到1260年,以藏文為基礎的“蒙古新字”才成為官定的蒙古文。因為缺乏文字所以對于蒙古國的史料記載就是一個空白。加上蒙古傳統喪葬習俗中,墓地是保密的,地面上也不留墳冢,因此后人很少從考古發掘中發現出土文物和文獻來了解元朝歷史細節,再好的編劇也編不出沒有史料記載為基礎的劇本。對于歷史劇,編導們無法在片頭寫上:純屬虛構,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二、元朝統治時期,蒙古人實行了一種被稱為“四等人制”的民族分治制度,將國民分為四個不同的等級:
1、 蒙古人 :作為元朝的主體民族,蒙古人享有最高的社會地位和特權,在政治上占據絕對的主導地位。
2、 色目人 :指的是除蒙古人以外的其他少數民族,如畏兀兒、西域人、阿拉伯人、猶太人等等。他們在政治上和經濟上也享有一定的地位。
3、 漢人 :指的是原金朝統治區域的漢族和契丹、女真等族人,他們在元朝社會中地位較低,但仍享有一定的權利。
4、 南人 :特指南宋統治區域的漢族和其他少數民族,他們在元朝社會中地位最低,受到最為嚴格的限制。
這種制度體現了元朝統治者的本位思想,其中蒙古人和色目人由于其在政權中的核心地位,享有更多的特權和優勢。蒙古人對南人殺戮甚至只需要繳納罰款就可以。元朝隨著社會的巨大變革,也帶來了深刻的民族矛盾。不但在中國,在日本、俄羅斯都對蒙古時代有著充滿暴力、殺戮、搶奪等歷史評價,這種歷史評價對于當今社會倡導的各民族和諧共處的思想是想違背的,編導們對于這樣觸及底線的行為和敏感的歷史問題是不敢觸碰的。
縱然元朝沒有為后人留下太多的文字史料,讓后人更多了解這血雨腥風的百年歷史,卻留下了人類歷史上極為輝煌與珍貴的文化遺產——元青花,令后人敬仰。

元代 青花麟鳳花卉紋菱花口折沿盤
北京故宮博物院藏

元代 青花蓮池鴛鴦八方梅瓶
土耳其托普卡帕皇宮藏

元代 青花龍紋高足碗
觀復博物館藏
元世祖忽必烈的統治時期,蒙古帝國的疆域覆蓋了歐亞大陸,中西交通往來十分繁榮,形成了一個龐大、發達的海外貿易網絡。通過絲綢之路,東西方的文化、經濟交流頻繁、著名的威尼斯商人馬可·波羅在他的游記中詳細描述了元朝的繁榮景象,成為中西文化交流的重要見證人。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從忽必烈的歐亞大陸共同體到明朝朱棣對歐亞大陸商貿的延續到今天我們國家倡導的一帶一路,宏韜偉略的王者思路竟是出奇一致。
忽必烈統治時期對宗教的政策采取了寬容的態度,允許道教、佛教、儒教、伊斯蘭教等各宗教并存,促進了宗教的多元化,同時也促進了不同民族和文化的大融合。隨著宗教的并存和融合,漢文化、蒙古族文化和伊斯蘭文化不斷交融影響下,元代青花瓷器的紋樣和器型也豐富多樣,具有鮮明的時代特征,是中國陶瓷史上不可超越的存在,元青花占據青花的霸主地位長達700多年,是當之無愧的國之瑰寶。

元代 牡丹紋梅瓶(一對)
土耳其托普卡帕皇宮藏
元青花出道即巔峰,這些帶有西亞、中亞的伊斯蘭教文化審美、生活習俗的瓷器通過絲綢之路遠銷至中亞、西亞、歐洲等地區,土耳其托普卡帕皇宮、伊朗阿爾德比爾神廟均收藏有大型元代青花瓷器。由此可以推斷,青花瓷是元朝對外貿易的重要外銷貨品。
元代青花瓷的造型和紋飾受元代社會背景、不同民族的文化審美、生活習俗等影響較為顯著,有著強烈的時代與地域風格。元青花中口徑45厘米以上的大盤、大碗等大件器皿和穆斯林地區圍坐共食的習慣有關。因為在中亞、西亞的王公貴族所舉行的宴會上,在大盤中盛放食物,是其顯赫身份的象征。這類大件器皿與中亞、西亞的陶制、金屬大盤極為相似。體現出強烈的異域風情。

元代 青地白花纏枝蓮花卉紋菱口盤
英國大英博物館藏

元代 青花云肩雙龍戲珠紋四系扁壺
日本出光美術館藏
元青花紋飾中主要參考了西亞、中亞的伊斯蘭教文化,比如應用廣泛的蓮瓣紋,有學者認為變形蓮瓣紋是以伊斯蘭清真寺拱門形象為原型,每一個變形蓮瓣都與其他蓮瓣有間隙,各自構成獨立單元。


元代 青花纏枝蓮牡丹云龍紋罐
北京故宮博物院藏
元青花裝飾帶繁多,層次豐富,構圖多達6層8層9層甚至是10層,但布局極為嚴謹,原因是蒙古族重九惡七。在元代,9是吉祥數字,而7是不吉利數,一般都需要避諱。

元代 青花海水云龍紋象耳瓶
大英博物館大維德爵士藏
伊斯蘭文化崇尚繁復的風格,紋飾茂密,密不透風。

元代 青花蓮池水禽菱口大盤
土耳其托普卡帕皇宮藏
元代青花瓷器紋樣中常見的中國傳統題材包括花鳥紋、動物紋和人物紋,其中又以人物紋飾最具代表性。

元代 青花四愛圖梅瓶
湖北省博物館藏

元代 青花蕭何月下追韓信圖梅瓶
南京市博物院藏
元青花融合了蒙古、伊斯蘭、漢三種文化元素:蒙族文化所崇尚的青白色、伊斯蘭文化的繁復風格以及漢文化的繪畫意趣,它們生動地展現了元朝多元化的文化特征。
擁有500多年歷史的土耳其托普卡帕皇宮,曾經是奧斯曼帝國蘇丹的皇宮,曾居住過25位蘇丹。托普卡帕皇宮的藏品包羅萬象,是全球藏品最多,最豐富的皇宮博物館之一,是全世界無數藝術朝圣者的天堂。

圖片來源:bigbigwork.com

圖片來源:bigbigwork.com
托普卡帕皇宮博物館總計藏有11000多件中國瓷器,主要是元明清三代,這些瓷器和西方列強靠掠奪不同,很大部分是通過絲綢之路貿易購買的,從元代起很多商人按照中東的宗教、文化和實用需求到中國下單定制的。這11000多件中國瓷器中最著名、最重量級的藏品當屬館藏40件元青花瓷器,托普卡帕皇宮博物館是世界上收藏元青花最多的博物館,令無數人心馳神往。
2010年馬未都先生再度來到了托普卡帕皇宮,并有幸得以和700多年前的藝術珍品面對面地接觸,令馬先生激動不已。

元代 青花草蟲花卉八方葫蘆瓶
土耳其托普卡帕皇宮藏


馬先生為此次托普卡帕皇宮之行寫的文章《元青花玄機》里有這樣一段話:“我極快樂,我是過客,匆匆過客,元青花是主人,能與主人相交相知已是幸事;主人深沉,博大精深,我們作為后輩不必都弄得明白,獲得一點足矣。”
觀復博物館以自身館藏及國外所藏元青花精品為依據,取元青花的代表紋飾,聯合當代優秀匠人重新設計,在胎土、青料、畫意等方面,力求還原元代風貌,向經典致敬的同時,更讓經典融于生活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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