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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年前打動無數人的劉小樣,又回來了

2024-12-20 15:42
來源:澎湃新聞·澎湃號·湃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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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 趙浙東 新周刊

在新節目《她的房間》第一集,時隔22年,主持人張越與劉小樣再次進行對話。

“沒什么,都是西西弗斯的石頭,”劉小樣這樣形容自己之前的生活。張越被這句話久久地震動。“她的人生,我們的人生,人類的宿命,不都是西西弗斯在推石頭嗎?”

作者 | 趙浙東

編輯 | 譚山山

題圖 | 受訪者提供

兩通電話,三個女人

故事從一通電話開始。

2001年秋天,關中平原上一位名叫劉小樣的普通農村女性,給當時國內最早的女性電視欄目《半邊天》打去電話。此后,她又給欄目組寫了數封長信,訴說自己生活中的苦悶、躁動和渴望:

“在農村,有錢可以蓋房,但不可以買書;可以打牌閑聊,但不可以去逛西安。不可以有交集,不可以太張揚,不可以太個性,不可以太好,不可以太壞。有約定俗成的規矩,你要打破它,你就會感到無助、無望、孤獨,好像好多眼睛在盯著你,不需要別人阻止你,你會自覺自愿去遵守這些規矩。”

這些樸素、未加修飾、刺破生活真相的話語,深深震動著欄目組的每一個人,包括主持人張越。一個下著大雪的冬夜,張越帶著《半邊天》欄目組,從1100公里以外的北京來到了陜西咸陽附近的一個村莊,推開了劉小樣的家門。

坐在自家的二層紅磚自建房前,穿著一身大紅色外衣的劉小樣,發出了新世紀初一個普通農村女性最深切的聲音:

“我寧可痛苦,我不要麻木,我不要我什么都不知道,然后我就很滿足。有飯吃,有衣穿,有房住,這就很好了。我不滿足這些的。我想要充實的生活,我想要知識,我想看書,我想看電視,從電視上得到我想要得到的東西——因為我不能出去。”

來自關中平原的聲音,每一個字都振聾發聵。(圖/《我叫劉小樣》)

2002年3月23日,《我叫劉小樣》在《半邊天》周末版播出,引發大量觀眾共鳴。很多媒體同行、機構找到張越,想要劉小樣的聯系方式,希望能跟她聊一聊,看看能幫她點什么。

劉小樣統統回絕了。她跟張越說:“我心里特別不平靜,但是我沒有機會改變了。如果我是我們村里那些二十來歲的小姑娘,我就走出去,去城市里面,去闖出另外一個更大的世界。但是我現在走不了。我上有老、下有小,學歷又低,又沒什么專業技能,我到城市里面能干什么呢?我只能在家里邊守著,特別不甘心、特別難受地這么熬著。既然我已經走不了了,你就別讓那么多人來誘惑我。”

那期節目結束了,誰也不知道,不到半小時的節目、一群一陣風似的來了又走的“城里人”,在劉小樣心中留下了多大的震蕩。張越則繼續在中央電視臺做著主持人的工作。和劉小樣相比,張越有著看上去更加豐富、寬廣的生活:她在演播室與不同性別、階層、身份、地域、文化背景的人交談,也帶著攝制組上山下河,走遍大江南北,去過高山、礦井,也去過那種從來沒有外人去過的山寨、不通路的山區,數十年如一日。

媒體人張越。(圖/受訪者提供)

后來,張越的手機壞了,劉小樣的聯系方式、家庭地址因這次故障同時丟失。劉小樣手機里則始終存著張越的電話號碼,但10多年來,她一次也沒有撥通那個電話。“她就是不找我——她是一個非常有自尊、內斂的人,她絕不會無緣無故地給別人添麻煩。”張越解釋道。

故事似乎到這里就結束了。直到2021年,《人物》記者安小慶將《半邊天》、張越與劉小樣的交集從自己手機備忘錄的選題表中翻出來,故事有了后續。經過不懈的努力,安小慶找到了20年后的劉小樣,深入采訪后,發表文章《平原上的娜拉》,在全網引發熱議。

20多年前,大涼山深處,一個將近零點的周末深夜,正在讀初中的安小慶在電視上看到了重播的《我叫劉小樣》。“和許許多多的觀眾一樣,我被鎮住了。那是我第一次在國家媒介平臺上,看到一個普通的中國女性講述自己對存在本身的不滿和困惑。那時我還沒有念中文系,不懂西西弗斯,不懂現代性的張力,也不懂娜拉和女性主義。”

那個關中平原土色背景下的大紅色身影,一直扎根在安小慶的腦海深處,促使她在成為記者的若干年后聯系到張越,追尋在平原上“發著一場曠日持久高燒”的劉小樣。三個女人聯結、接續了這段跨越20多年的故事。

從左至右依次為張越、劉小樣、安小慶。(圖/受訪者提供)

2024年年初,電話再次被接通,這次是張越給劉小樣打去的。張越問劉小樣在干嗎,劉小樣正在地里,她說:“當時做了個節目,好多人都說我挺有思想的,覺得我好像得干點什么事業,寫個書啥的。其實我文化低,沒寫出來,好多我想干的事我都干不成,我也不會。可是我會種地,我種地種得可好了,村里人都說我種得好。我現在站在我種的莊稼面前,看著這一大片麥子,我可舒心了。”

掛掉那通電話,張越特別高興,她放下了一百個心。那天,張越做了一個決定,她跟劉小樣說:“咱倆再聊一次好不好?”

她的房間,誰的房間?

1929年,弗吉尼亞·伍爾夫出版長篇散文《一間只屬于自己的房間》。在書中,她探討了社會上針對女性的孤立和不公正現象。她說,女人要有一間屬于自己的房間。“她的房間”指的不僅是女性經濟獨立、生存創作的物理空間,同時也是女性內心的精神空間。

12月18日,《她的房間》在優酷人文獨家播出。節目通過尋訪人張越的視角,以訪談、對話的方式,針對8個當下重要的女性議題進行討論,提供女性成長的切面和樣本。

《她的房間》第一期,就是張越和劉小樣跨越22年的對話。《半邊天》中,劉小樣的第一個鏡頭,是她在光線昏暗的廚房里做油潑面,招待遠道而來的欄目組;《她的房間》里,她的第一個鏡頭同樣在扯著油潑面。不同的是,如今她家的廚房變得窗明幾凈,墻上貼著亮白色的瓷磚,農村傳統的燒火灶臺也變成了西式廚房,煤氣灶、微波爐、抽油煙機,一應俱全。

房子也是嶄新的。原本的二層紅磚院落變成一個現代化的白色大平房,門前開滿了紫茉莉和玫瑰,墻角的三角梅是劉小樣從南方帶回來的,可惜只開了一次,現在只長葉子,不再開花。一切都說明,生活正在變好。

“她們就是普通農民。直到現在,劉小樣也是種著10畝麥子的普通農民,她不是發了財的人,但是她的房間變干凈了,變漂亮了,生活條件也在改善,人們的生活習慣也在變好。”看到劉小樣家中環境的變化,張越挺高興的。

22年過去,劉小樣的面容變了,又好像沒有太大的變化。新節目中的她變得更加圓融、憨態,眼角的細紋變多了,一笑就藏不住,顴骨依舊高高的,嘴唇上的口紅顏色蓋過了臉蛋緊致處的紅。她不再穿著人們印象中的大紅色衣服,而是穿一身簡單利落的T恤衫、牛仔褲。

如今的劉小樣,變得更加圓融。(圖/受訪者提供)

22年前,拍攝結束后,張越回到縣城的賓館收拾行李,準備回北京。剛要出門,房間的門突然被撞開,劉小樣沖進來——她從村里追到縣城,追到了欄目組入住的賓館。她撲到張越懷里,開始長時間的大哭,哭得張越手足無措,張越只能等她哭完。劉小樣說:“你忽然就來了,忽然就走了,就像一場夢一樣,你走了,又剩我一個人了。”

22年后,張越、劉小樣、安小慶三人在云南大理再次相見。經歷長時間的飛行、乘車,劉小樣深夜才到客棧。“她不常出門,又敏感,又失眠”,張越擔心她到了陌生的地方睡不著覺。劉小樣卻睡得特別好。平常她一般6點醒,那天一覺睡到了8點。她說:“當時你們忽然就來了,忽然就走了,走了就走了吧,你們走了,我該干什么就干什么。現在你們又回來了。你們回來了,我就可以睡個安生覺了。”

張越和劉小樣到安小慶家中做客。(圖/受訪者提供)

“你們城里人怎么這樣?”

張越知道,這么多年,劉小樣一定經歷了撕心裂肺的痛苦。

當年的她,不滿足于現實,向往遠方,表達過那么深刻的痛苦和對外面世界的渴望。她說:“我要讓我的生命中一直開著一扇窗,我絕不讓自己哪都沒去過,什么都不知道,有飯吃,有衣服穿,就很滿足。”她羨慕城里人,更確切地說,是城里的女人,“你們真好看,穿黑衣服都那么好看;你們什么都懂,什么都見過;你們又有同學,又有同事。”

這20多年里,劉小樣不止一次離開家,去外面的世界。她去縣城打工,去西安打工,還不夠,她覺得詩在更遠的遠方,于是去了更遠的南方打工。在家時,她給鄰居種地;在外面,她當柜臺的售貨員,當寄宿學校的生活老師——這些都讓她覺得有事可做。然而,每次打工過程中,但凡家里出事,比如婆婆病了、娃中考了、娃高考了,她都得回來伺候。

張越和劉小樣時隔22年的再次對話。(圖/受訪者提供)

“作為一個中年女性,她一直放不下她家里的老老小小,但她又實在無法抑制對遠方的渴望,所以她一次一次地去了遠方,但是又得一次一次地回來照顧家庭。最后,她還是決心徹底放棄遠方的夢,在家把老人都伺候走,把孩子都照顧大,慢慢地,也就留在家鄉踏踏實實種地了。”張越能感受到,這個過程并不那么順其自然,一定程度上建立在劉小樣對這個家庭的自我犧牲上。

然而,城市并不像劉小樣想象的那么美好。打工的日子,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我們大致可以想象是什么樣子的。在南方城市打工的時候,她看到馬路邊開著很多漂亮的花,她沒見過,就問本地人“這是什么花”,被問的人都說不知道。劉小樣向張越表達自己的不解,反復地問:“你們城里人怎么了?你們從來不看周圍的東西,你們占有了那么多好東西,你們也不享用,也不關心,也不看。你們為什么不看看哪?”

劉小樣依然愛花花草草,但她覺得,麥子收割時的那種黃色,比花還要好看。(圖/受訪者提供)

張越曾借著做節目的機會,帶劉小樣來北京散心。短短兩天時間,劉小樣哭了兩回。其中一次是她去郊區看晚會,錄制結束時已經很晚,幾百個觀眾在門口排著隊,找欄目組領車馬費。“你們城里人怎么能這樣?人家請你們看節目,你們排著隊跟人家要錢,你不能自己想辦法回去嗎?你就非得去領人家的錢?”劉小樣哭了,扭頭一看,工作人員正在拆錄影棚的景。她看到一群人在“搞破壞”,又傷心壞了:“你們怎么這么浪費啊,好好的東西,你們全給砸了。”

劉小樣來了幾次大城市,換來的是對城市生活的不解、對城里人深深的失望。慢慢地,她覺得,詩好像不一定在遠方。

出走,還是留下

劉小樣依然留在農村老家,沒有去到更大的城市。

電影《立春》里,小城市的大齡音樂女教師王彩玲相貌丑陋,卻天生有一副唱歌劇的好嗓子。她不甘心像周圍的人一樣過著平庸世俗的生活,一心要往北京跑。在那個封閉的小地方,王彩玲有著超越環境的強烈精神追求,然而,她與幾乎所有人都有矛盾,與環境格格不入,沒有辦法正常地生活。

同道中人,惺惺相惜。(圖/《立春》)

劉小樣不是王彩玲,她沒有放棄自己的精神追求,同時也并不厭惡日常生活、討厭那個環境里具體的人。農村婦女沒事喜歡聚到一起聊天、打牌、嗑瓜子、說閑話,劉小樣不愛打牌,也很少跟大家一起聊天,但她跟村里所有人的關系都特別好。“我們家里有個事兒,娃結婚,全村的人都來(祝賀),跟過節似的,我們沒有矛盾。”這讓張越特別驚訝——劉小樣看上去那么怪異、與眾不同,但周圍人全然接納她,她也沒有跟環境對立。這是為什么?

后來,張越明白了。“因為她接納別人。小樣沒有因為自己有著與眾不同的精神生活和精神要求,就覺得其他人很庸俗、很無聊。她對別人充滿善意,所以別人對她也充滿善意。大家只是各自干著不同的事兒,都有自我,互相接納不同。這點她干得特別好。”簡單地說,打牌的和看書的也能相容,這本就應該成為常識。

良好的家庭關系,也給了劉小樣極大的精神支撐。在《她的房間》里,劉小樣時不時透露出她跟先生王樹生(小林)、一對兒女相處的溫馨細節。

劉小樣要來大理,小林提著行李把妻子送上車,車開出去了,小樣還在車里頻頻回望留在原地的先生;平時閑下來,小林喜歡打牌,小樣喜歡看書,兩人互不干涉,也不會抱怨對方。有時候,小林會興高采烈地回來跟老婆說:“聽說哪里要扔書,人家不要了,走,咱撿去!”他就扛著一個口袋,去替老婆撿書。

兒女都已成家立業,在城里工作,但因為惦記著媽媽,隔三差五地找機會回家。女兒會帶媽媽去聽音樂會,給媽媽買新衣服、新項鏈;兒子會給媽媽買百合花,買漂亮的本子,買本地沒有的花籽兒……一家人都充滿愛,都在付出愛,更幸運的是,他們付出的愛都有回應。

劉小樣。(圖/受訪者提供)

《平原上的娜拉》發布后,在網上引起轟動,以至于現在“平原上的娜拉”成為劉小樣的代名詞。可是她卻不高興。她說:“別管我叫娜拉,我不是娜拉,娜拉扔下家走了,我不會出走的。我絕對不會不管我的家,絕對不會不要我的娃。”

她不僅愛兒女,也愛女婿和兒媳婦。她用的詞是“愛”。她解釋道:“‘喜歡’是你只喜歡你喜歡的,而‘愛’是連喜歡帶不喜歡的、連優點帶缺點,你都喜歡,那才叫愛。”

“沒什么,都是西西弗斯的石頭”

劉小樣看書不成系統。幾十年來,沒有人要求她,也沒有人跟她交談,她會默默地找書看,東撿一本,西撿一本,也不知道是什么,沒頭沒尾地看。她家里有一摞小本子,看到有共鳴的文字,她就摘抄下來,一邊抄,一邊寫自己的感受。

她聽別人說,《月亮和六便士》這本書好,就找來看。看完之后,她不喜歡,因為里面的主人公不管自己的老婆孩子,出去追求什么藝術,她覺得不能這樣。

張越說:“小樣是因為特別誠實,所以她才可以非常敏感。小樣作為一個誠實的莊稼人,她不認為追求藝術就比在家干農活要高級,藝術就比家人更重要。她知道常理是什么,所以覺得那樣做不對。”

劉小樣在日常中保持精神的獨立。(圖/受訪者提供)

劉小樣也看過《老人與海》。老人孤身在海上捕魚,84天一無所獲,費了好半天勁兒,終于釣到一條大魚。但大魚在返航途中被鯊魚吃了,最終老人只拉回一個魚骨架。很多人都覺得老人失敗了,劉小樣卻覺得他是個英雄。“我們用盡全力,該做的已經都做了,結果是什么我們不問了。”

“沒什么,都是西西弗斯的石頭”,劉小樣這樣形容自己之前的生活。張越被這句話久久地震動。她沒想到,劉小樣也在研究加繆的哲學,而她的理解和描述又那么準確。“她的人生,我們的人生,人類的宿命,不都是西西弗斯在推石頭嗎?西西弗斯往山上推石頭時,臉緊貼著巨石,腿像柱子般扎根在地上,用盡全身力氣把巨石推到山頂,剛到山頂,石頭滾落下來,再推上去,再掉下來。人類終其一生就處在這樣的奮爭里,時而像個勇敢的抗爭者,時而像個沮喪的失敗者。從加繆的荒謬哲學中,劉小樣讀出了她自己的人生,讀出了我們所有人的人生。更重要的是,她不光替自己活明白了,她還替我們大家活明白了,她活出了一種我們該有的樣子。”

兩位女性,互相欣賞。(圖/受訪者提供)

從劉小樣這些獨到的見解中,張越感受到她這20多年來的向往、挫折、抗爭、失敗,再抗爭。“她的內心一定經歷了千錘百煉,才完成了如今人生的巨大蛻變。很多人可能覺得,向往遠方的劉小樣特別美,屈服于現實的劉小樣是投降。恰恰相反,如今,劉小樣的身體在大地里、在日常生活里,她的精神一直在高飛,飛到了遠高于其他人的地方。”

張越一直覺得,能將生活和靈魂那么完美地結合在一起,這是一種十分美好的人生境界,她念了一輩子,最后劉小樣替她實現了。

努力哈出那一口口氣

2022年春天,張越正式退休,結束近30年的央視主持人生涯。她所主持的《半邊天》節目以及其中的《張越訪談》欄目,成為一個時代的注腳。

近幾年,張越經常被問到這樣一個問題:20年前《半邊天》談論的那些議題,直到今天仍然是熱門議題。這究竟是說明你們當年特別先鋒,還是說明社會根本就沒進步、女性解放沒有向前發展?

事實上,20多年前張越主持《半邊天》時,女性節目、女性議題還被認為是邊緣話題,好像只有一些思想意識走在前面、受過良好教育的所謂“城市先鋒女性”發現了這些問題,一直在呼吁。但更多普通人不關注,也不參與。

《半邊天》時期的張越。(圖/《我叫劉小樣》)

如今,女性主義成為顯學,所有人都在熱鬧地談論女性話題,讓它變成網絡世界和社會生活的主流議題。張越覺得,女性的覺醒和解放進步得太快了,只不過,性別平等這件事,女性要往前走,跟男性取得性別上的平等,絕不是短短20年就能夠實現的,還得經歷一個數以百年計的漫長過程。

在今天的語境下,張越不想再將女性的生命局限在那些傳統的女性話題里,比如女性如何平衡事業與家庭,怎樣教育好孩子,怎么處理跟婆婆的關系……做了那么多年女性節目,張越在腦海里攢下了好多面孔、表情、人生經歷。她想把這些面孔拿出來,讓大家看見:“那是在歷史過程中表現出的人的樣子、女人的樣子。很多題目不僅僅是女性的,更是人類的——人如何自處、人如何自我接納、勞動創作的價值和樂趣、怎么看待人生……”張越希望做一個更加寬廣的節目。

去年9月,由她擔任總策劃、周軼君擔綱主持人、任長箴任總導演的《第一人稱復數》在優酷人文獨家播出。這是一檔女性視角的聊天節目,但選題并不完全圍繞著女性議題展開。今年12月,她又與優酷人文合作策劃了最新節目《她的房間》,將那些腦海中的女性面孔帶到觀眾面前。

《她的房間》是一個女性非虛構影像集。(圖/受訪者提供)

此外,她還在做自己的自媒體小節目,通過視頻、播客訪談等方式,看見個體命運在歷史流變中的起落沉浮。她也跟新一代的自媒體人對話、學習、爭辯,了解新一代媒介形式的變與不變。“我想慢慢做,攢著,給這個時代的這一批媒體人再留一個記錄。”

張越曾經看過一個女藝術家做的行為藝術作品,它讓她想起了劉小樣的人生,以及我們所有人的人生。

北京的冬天,遍地積雪,女藝術家找了一面玻璃墻,在上面哈氣,開始寫字。寫下一個字,它迅速消失,她又使勁哈了一口氣,再寫一個字……她寫了好長時間,仿佛把自己內在的所有熱量都掏出去了。然后,張越才看明白,她在寫一首博爾赫斯的詩,《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王永年譯):

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

我給你瘦落的街道、絕望的落日、荒郊的月亮。

我給你一個久久地望著孤月的人的悲哀。

我給你我已死去的祖輩,后人們用大理石祭奠的先魂

我父親的父親,陣亡于布宜諾斯艾利斯的邊境,兩顆子彈射穿了他的胸膛,死的時候蓄著胡子,尸體被士兵們用牛皮裹起;

我母親的祖父——那年才二十四歲——在秘魯率領三百人沖鋒,如今都成了消失的馬背上的亡魂。

我給你我的書中所能蘊含的一切悟力,以及我生活中所能有的男子氣概和幽默。

我給你一個從未有過信仰的人的忠誠。

我給你我設法保全的我自己的核心——不營字造句,不和夢交易,不被時間、歡樂和逆境觸動的核心。

我給你早在你出生前多年的一個傍晚看到的一朵黃玫瑰的記憶。

我給你關于你生命的詮釋,關于你自己的理論,你的真實而驚人的存在。

我給你我的寂寞、我的黑暗、我心的饑渴;我試圖用困惑、危險、失敗來打動你。

見天地,見自己。(圖/受訪者提供)

校對:遇見;運營:鹿子芮;排版:趙浙東

[1]安小慶.平原上的娜拉.人物

[2]安小慶.一艘自己的涉渡之舟.她們和她們

原標題:《22年前打動無數人的劉小樣,又回來了》

閱讀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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