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里諾頭球破門。

斯圖加特競技場，加時賽進行到第119分鐘，當梅里諾用一個極其怪異的姿勢將球頂進德國隊球門死角后，現場導播隨即將鏡頭先后切給了諾伊爾、托尼·克羅斯、托馬斯·穆勒和京多安，鏡頭言語不用不說，德國隊的老將們，打完了職業生涯最后一場歐洲杯……

經歷了從2018年世界杯開始的低迷，德國足球迫切期待在本屆歐洲杯完成反彈，雖然比賽過程不算糟糕，但八強這個成績肯定沒有達到德國足球的目標。而更可怕的是，當這一批過去征戰十多年的老將離開后，德國足球往后的日子，看上去會越來越難。

克羅斯告別歐洲杯。

出局，都不甘心

托尼·克羅斯的任意球罰入禁區，皮球被西班牙門將烏奈·西蒙直接沒收，隨即主裁判安東尼·泰勒吹響了全場比賽結束哨音，穆勒眼眶通紅，呂迪格低垂著腦袋，失望、痛苦和不甘寫在了每一位德國隊球員臉上。屬于他們的本屆歐洲杯之旅，就此畫上句號。

“上半場比賽過于開放，下半場我們表現得更好，從第60分鐘開始，我們顯然是踢得更好的一方。我們在比賽最后時刻扳平比分，是我們贏得的。但在加時最后一次進攻機會中，我們失守讓對手打進了制勝球。”

對于出局這個結果，納格爾斯曼主教練也非常痛心，“我告訴球員們，他們不應該被淘汰。雖然我們都很想念家人，但我們中沒有一個人想要離開。從過去的六周開始，團隊一直有著非常好的氛圍。你可以看出我們為了贏得這場比賽，付出了一切努力。每一名球員，無論是首發還是替補，都為贏得比賽傾盡全力，這是一場痛苦的比賽。”

隊長京多安在社交媒體上寫道，“真的感到無比痛苦。我們付出了一切，并且如此接近勝利。能夠以隊長身份代表國家隊在主場作戰的歐洲杯登場是無上的榮譽，我本來對球隊走到最后非常看好。即使我們過早被淘汰，但我想我們今天的表現證明自己完全可以和任何對手較量，甚至比他們更好。太令人痛苦了，我需要一段時間來消化這場比賽。”

替補出場的菲爾克魯格在場邊接受采訪時也很難受，“結束了，真讓人難過。你能感受到德國人的興奮和集體感，但現在沒有自豪感了。這一切都結束了。教練說了幾句好聽的話，但最終還是無濟于事。這很難。這需要更多的時間消化。”

年輕人的情緒也不好，哈弗茨認為，“我們今天配得上得到更多，這樣的結果真的很艱難。西班牙有很出色的個人能力，知道如何懲罰我們犯下的每一個錯誤。我們在扳平后踢得很好，也許配得上更多的東西。”

打進扳平比分進球的維爾茨也表達了相同觀點，“非常遺憾從本屆賽事中出局，我們配得上更多。我為這支球隊和本次征程感到驕傲，感謝大家的支持！”

加時賽庫庫雷利亞禁區內手球，英格蘭主裁判安東尼·泰勒視而不見，這個判罰讓德國隊有些意難平，納帥認為這絕對是一個點球，“裁判給了西班牙更多哨子，給我們的稍少一些。如果你有一個爭議手球，但我把球射向了看臺某處，那我不想要點球，因為這個射門就是不夠好。但（穆西亞拉）這個射門非常棒，無論如何它甚至可能進球或中目標，對方的手早就伸得很遠了。”

穆勒表示這可能是自己最后一場國家隊比賽。

告別，不可避免

歐洲杯前就宣布將要退役的克羅斯，打完了自己職業生涯最后一場比賽，一代傳奇大師謝幕，斯圖加特競技場的德國隊球迷為他送上掌聲，就連客隊的球迷也在致敬克羅斯。2024年2月宣布國家隊復出后，托尼·克羅斯原本期待能夠在本土歐洲杯有一個完美的告別，只是，相比于皇馬生涯歐冠冠軍的告別，國家隊生涯的謝幕，總歸是有點苦澀了。

要退出國家隊的何止了克羅斯，年滿38歲的諾伊爾，告別也只是一個時間問題了，賽后被問及這個話題時，諾伊爾表示，“我之前就已經說過，我會在之后再考慮。不是今天，也不是明天，可能需要六個月或者更長的時間。”

即將年滿34歲的京多安也在面臨告別這個話題，賽后這位德國隊隊長表示，“比賽剛剛結束，我還沒法說。我需要幾天時間考慮一下，然后我會做出決定。”

比京多安大一歲的托馬斯·穆勒，不出意外也要淡出了，二娃共代表德國國家隊出戰131場比賽，打進45球、助攻41次，但在18次歐洲杯出場中僅收獲2次助攻，還沒能斬獲首球。

“我很自豪能成為這支球隊的一員，最重要的是，我為自己是德國人而自豪。謝謝每一個為我們加油的人，你們都是很棒的東道主。”穆勒賽后接受采訪時明確說道，“今天很有可能是我最后一場國家隊比賽。”

對于老將們的離開，納格爾斯曼認為：“我們目前的陣容并不是很年輕，有幾名年紀較大的球員，我們會慢慢考慮怎么做才是正確的。”顯然，納帥已經意識到，往后德國隊的競爭力可能會被打上一個問號。

德國隊的未來在哪里。

往后，越來越難

自2016年歐洲杯打進半決賽被法國2比0擊敗后，德國隊此后大賽成績始終低迷，2018年世界杯作為衛冕冠軍經歷小組賽出局，輸給了墨西哥和韓國，2021年歐洲杯小組賽勉強出線后即遭年輕的英格蘭痛擊，未能進入八強，2022年世界杯輸給日本，再次小組賽未能出線……

德國隊想利用本屆本土歐洲杯完成成績上的提升，從卡塔爾世界杯到本屆歐洲杯的一年半周期，留任的弗里克未能止住日耳曼戰車下滑頹勢，這位前拜仁主帥世界杯后顯然失去了對更衣室的控制，帶隊6場比賽1勝1平4負，包括恥辱性1比4再次被日本擊潰。

之后9月份納格爾斯曼接任，擊敗美國和逼平墨西哥雖然穩住局面，但10月被土耳其和奧地利雙殺顯然讓年輕的少帥意識到了球隊存在諸多難題，為此他請回了已經退出國家隊的克羅斯，托尼老師的回歸猶如一劑強心針，三月德國隊擊敗法國和荷蘭，歐洲杯前四場比賽也是3勝1平，直到四分之一決賽被西班牙最后一分鐘絕殺……

托尼·克羅斯給德國隊帶來的強刺激效應已經過去，本屆歐洲杯德國隊場面上恢復秩序，這和克羅斯、京多安兩名老將的掌控有直接關系，隨著克羅斯、諾伊爾、京多安和穆勒等球員的淡出，德國足球又得重新尋找節奏大師，這恰恰是如今整個球隊最欠缺的，也是德國隊這幾屆大賽成績欠佳和技戰術方面最重要的原因。

過去幾年時間，格列茨卡證明了自己資質平庸，而基米希本屆歐洲杯的表現讓外界知道，如前輩拉姆一樣，右后衛才是更適合他們的舞臺，打中場，不是那塊料。就連中場替補格羅斯也已經超過33歲，國家隊生涯幾乎是剛剛起步就要結束。

同樣，在中鋒這個有著光榮傳統的位置，當菲爾克魯格第123分鐘錯失將比賽拖入點球大戰的黃金機會后，德國球迷也會明白，不是每一位大器晚成的前鋒都是比爾霍夫，更可怕的是，德國足球這個盛產“轟炸機”的土壤里，已經看不到有潛質的新一代中鋒。

納格爾斯曼的合同順延到了2026年世界杯，穆夏拉和維爾茨們也展現了一定天賦，但德國足球想要回到2006到2016這段十年黃金歲月，看起來還要很長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