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圖 | 鑒片工場 ? 電影劇照

作者 | 張力卜 ? 國際電影學者

在管虎導演的《狗陣》中，風沙驟起，流浪狗群在灰敗的荒原上奔騰而過。它們曾經或許也是某個人的心愛之物，但這座偏遠的小鎮在石油帶來短暫繁榮后，人口大量遷出，只留下了滿地人人喊打的野狗。彭于晏飾演的二郎，是一個因過失殺人罪入獄并出獄的犯人，和那些流浪狗一樣，遭受著鎮上人的冷眼和非議。

鎮民幾乎都操著一口地道的蘭州話，這將筆者的思緒拉回到2008年的家鄉。鎮上的舊日榮光仿佛在記憶中隱約浮現，但現實卻是滿目瘡痍。風中的塵土似乎無時無刻不在提醒人們這里的衰敗。二郎在這片土地上艱難地生存，他的存在仿佛是一面鏡子，映照出這個小鎮曾經的輝煌與現在的落寞。他和那些流浪狗一樣，是這個小鎮無聲的嘆息，是被遺忘的存在。

風沙中的荒原仿佛訴說著無盡的故事，每一陣風，每一顆塵土，都是時間的見證者。二郎的身影在黃昏中顯得孤獨而堅韌，他在這片荒涼的土地上，尋找著自己的一席之地。小鎮的寂靜與二郎的沉默相映成趣，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一種無法言喻的悲涼。在這片土地上，曾經的喧囂與繁華早已成為過眼云煙，只有二郎和那群流浪狗，依舊在風沙中堅守，成為這片荒原上的不朽傳說。

《狗陣》劇照

重歸故土，命運的交響曲

老人去世，披麻戴孝，鎮上的人挨家挨戶地跪拜著宴請賓客。人口遷出后，剩下的鎮民守著破敗的老屋，也守著他們祖祖輩輩傳下來的老舊習俗。也許人人都以為他們的日子就像夏天嘎吱嘎吱沒完沒了轉著圈的破風扇，一圈又一圈地過下去。然而，命運的車輪總有意想不到的轉折。

領導宣布興建工廠，城鄉改造，美化鎮容，并成立逮狗大隊。剛剛出獄的無業游民二郎，應征入伍。在北京大舉慶祝奧運會即將到來的2008年，時代的洪流終于波及到了這座幾乎無人記得的小鎮，于是，首先遭殃的便是狗。不僅要抓捕流浪狗，沒有狗證的家犬也一律被緝拿歸案。哀嚎聲此起彼伏，提槍帶棒的壯漢們對著手無寸鐵的小狗大打出手，宣告著他們的主權。然而，那個被人們口口聲聲叫著“殺人犯”的二郎，卻始終下不去手。此刻，他們每一個人都比二郎更像殺人犯。

鎮上的舊日榮光仿佛在記憶中隱約浮現，但現實卻是滿目瘡痍。風中的塵土似乎無時無刻不在提醒人們這里的衰敗。二郎在這片土地上艱難地生存，他的存在仿佛是一面鏡子，映照出這個小鎮曾經的輝煌與現在的落寞。他和那些流浪狗一樣，是這個小鎮無聲的嘆息，是被遺忘的存在。風沙中的荒原仿佛訴說著無盡的故事，每一陣風，每一顆塵土，都是時間的見證者。二郎的身影在黃昏中顯得孤獨而堅韌，他在這片荒涼的土地上，尋找著自己的一席之地。小鎮的寂靜與二郎的沉默相映成趣，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一種無法言喻的悲涼。在這片土地上，曾經的喧囂與繁華早已成為過眼云煙，只有二郎和那群流浪狗，依舊在風沙中堅守，成為這片荒原上的不朽傳說。

如今，這場無情的補狗行動讓小鎮變得更加寂寥，而二郎在內心深處的掙扎，也在這個過程中愈發顯得鮮明。他不愿意對無辜的小狗下手，因為他知道，真正的罪惡從來都不是由這些無辜的生命帶來的。

《狗陣》中，那條細狗就像二郎的鏡子，它因為恐懼而用尖牙全副武裝自己。它經歷了一次次的傷害，被圍捕、被毆打、被粗魯地塞進冰冷的鐵籠里。然而，面對二郎的小心翼翼，它卻選擇再一次相信人類。二郎面對被害者家屬的追打和逼迫時，或許也是因為恐懼而沉默。他幾乎從不講話，對所有人都充滿戒備。但面對狠狠咬了自己兩次的細狗時，他卻能奇跡般地放下了自己的防備，也許他們彼此都看出了對方的恐懼。二郎沒有給細狗起名字，也許在那個蠻荒的小鎮，沒有細膩溫柔的愛。但當它第一次回應二郎的口哨時，他們對于彼此而言，已經意義重大。那一刻起，它不再是無名的細狗，而成了“二郎家的狗”。

《狗陣》劇照

荒原重生，風沙中的希望

在這片荒涼的小鎮上，人與狗的關系仿佛是命運的縮影。二郎和細狗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掙扎求生，他們之間的信任和依賴是這片土地上少有的溫情。細狗因為恐懼而戒備，但在二郎面前，它選擇了信任；二郎因為過去的陰影而沉默，但在細狗面前，他放下了戒心。他們的相遇和相伴，不僅僅是孤獨靈魂間的互相慰藉，更是對這片荒原上殘存溫情的見證。

二郎和細狗的故事，在風沙肆虐的小鎮上，仿佛一束微弱的光，照亮了彼此的生活。他們的相互陪伴，讓這個滿目瘡痍的小鎮多了一絲人情味，也讓人們在這片荒原上，看到了希望和溫暖的可能。

《狗陣》中，胡氏一家一直追打二郎，蓄意放火謀殺，迫害他的親人朋友，甚至逼他跳下懸崖以命償命。這些行徑讓筆者心中的憤恨情緒涌上心頭。然而，在危機中，二郎的救命之恩讓曾經的仇人鞠躬致謝，說：“以后有事，說話。但我侄子的忌日，你還得跪?！彼⒉皇菈娜?，只是親人離世的切膚之痛讓他無法釋懷。但他們最終選擇了寬恕，變故之后，終于放過自己，也放過彼此，接受離去，然后重新出發。

就像二郎不得不一次次接受細狗的離去，接受父親的離去。人生是一場盛大的離別宴。奧運會的倒計時響起，周遭都是歡聲笑語，京城的繁華將西北小鎮的荒蕪狠狠割裂開來。電視機里振奮的倒計時背后，醫院里卻只有滴滴答答的心電圖聲，二郎和父親在此刻做著最后的道別。

在這個充滿變故的小鎮上，二郎和胡氏一家的人生軌跡被緊緊纏繞在一起。仇恨和寬恕交織，他們在痛苦中學會了放下。曾經的恩怨化作了彼此的理解和接受，這種轉變讓他們在殘酷的現實中找到了一絲慰藉。二郎面對細狗、父親的離去以及生活中的種種困境，不斷地在告別中尋找前行的力量。

《狗陣》劇照

情感羈絆，在絕望中尋找

奧運會的鐘聲即將敲響，象征著新紀元的到來，而二郎在這片荒蕪的土地上，迎來了他人生的新篇章。電視里的倒計時和醫院里的心電圖聲形成鮮明對比，一個代表著生命的開始，一個代表著生命的終結。在這交織的時刻，二郎和父親的道別，也顯得格外沉重而深刻。

這是一場盛大的離別宴，每個人都在其中扮演著自己的角色，經歷著屬于自己的悲歡離合。二郎在這一刻，學會了面對失去，接受現實，同時也找到了繼續前行的勇氣。無論未來多么不可預測，他都將帶著這些經歷，邁向新的旅程。

2008年西北地區的日蝕，人們紛紛涌出鎮子，跑到山崖上湊熱鬧，只留下年邁的老人和寂靜的街道。動物園的所有囚籠被打開，動物們重獲自由，跑到街上。猴子爬上餐桌，老虎走過馬路。當這些動物重新踏上曾經屬于它們的土地，在鋼筋混凝土的世界里顯得異?；恼Q。

人類太自滿，以為自己是地球的主人，直到日心說、進化論和潛意識論如當頭棒喝，才稍稍清醒。流浪狗是人類疏忽和殘忍的產物，而最終的惡果卻仍然由狗來承擔，這從來都不是一場公平的較量。

在人類的世界中，動物的存在變得荒謬和不合時宜。人類的自負和貪婪將動物們推向邊緣，而在這一刻，日蝕仿佛象征著一種自然的反抗和警示。當動物們重獲自由，城市變成了一個荒誕的舞臺，展現出人類文明的脆弱與虛偽。

《狗陣》劇照

救贖之歌，彭于晏與黑狗

《狗陣》中，流浪狗在街頭游蕩，它們是人類冷漠和遺棄的受害者。然而，在人類眼中，它們卻成了問題和威脅。最終，流浪狗為人類的錯誤買單，成為了這場不公平斗爭的犧牲品。人類與動物之間的關系在這一天顯得格外清晰：人類的自私和動物的無辜形成了鮮明對比。

日蝕過后，人們從山崖上返回鎮子，繼續他們的生活，仿佛什么都沒有發生過。然而，這短暫的混亂和動物們的回歸，仿佛給人們上了一課，讓他們意識到自己并不是這顆星球的唯一主人。流浪狗的命運，是對人類行為的一面鏡子，映照出文明背后的陰影。

最后，二郎背著細狗的孩子，騎著摩托離開了那個束縛了他小半生的小鎮。當他真的踏出這一步時，才發現，外面的世界幾乎沒人知道他這個在鎮子上如明星般存在的人物。于是，他大膽向前走，在時代的洪流裹挾之下，不問過往，不畏將來。他的心中充滿了對未來的憧憬和對自由的渴望。這個曾經在狹小世界里掙扎的人，終于踏上了屬于自己的廣闊道路。

二郎的離去，是對過去束縛的決然告別，也是對未來無限可能的堅定追求。在廣袤的天地間，他不再是那個被迫沉默、充滿戒備的人，而是一個勇敢前行的旅者。他知道，真正的自由，是在心中找到屬于自己的方向，而他，正在這條路上，堅定不移地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