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計：郁斐

嘉興終于迎來了準備很久也期待很久的一次展示。

6月6日，“中國古鎮看嘉興”品牌推介暨古鎮旅游產品洽談對接活動在嘉興舉辦。

活動以“古鎮新生活·度假新空間”為主題，聚焦古鎮旅游當下面臨的新市場與新需求，邀業內專家、學者及業界精英一起共話古鎮文旅保護傳承與創新轉化的路徑，凝聚發展共識、激發創新活力，推動古鎮高質量、可持續發展。

“中國古鎮看嘉興”的品宣策略意在突出古鎮文化IP為嘉興文旅著力發展的一個重點方向和特色。

嘉興文旅IP打造在兩個面向上同時展開：一手打造紅色文化IP，以“南湖紅船”為中心；一手打造古鎮文化IP，以烏鎮、西塘、濮院、鹽官為重點。嘉興向外界展示了城市文旅IP打造的一個樣本。

樣本，即為可供參考的版本。

嘉興月河歷史街區。   除署名外，本文圖片均為嘉興市委宣傳部供圖

一

帶著對嘉興這座低調而富庶之城的濃烈興趣，今年4月23日上午我專程走進嘉興，并與嘉興市文旅部門負責同志們有了長達兩個小時的一次深入對話。

國內近兩年來興起的諸如淄博、哈爾濱、天水等流量城市自然也會成為我們討論的話題。我們一致認為，這種巨大的流量對于當地城市知名度的提升有著一定的作用。

近期，輿論場上也有一些聲音從GDP、經濟增速等角度質疑這種流量城市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我們也不贊同這一觀點，發展文旅是一項長期而艱苦的工作，不能單從短期經濟效率來看待。

嘉興市文旅部門負責同志跟我說，我們不是不需要流量，我們更需要持續而穩定的流量，并且我們不希望流量太集中而妨礙了游客的用戶體驗。

嘉興的文旅景點并不高度集中，更希望大家從全域的角度來感知嘉興、理解嘉興。

外界對于以“南湖紅船”為代表的紅色文化非常熟悉。1921年，中國共產黨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在浙江嘉興南湖的一條游船（后稱“紅船”）上勝利閉幕，莊嚴宣告中國共產黨的誕生。從此，中國的新民主主義革命就有了堅強的領導者——中國共產黨。

外界對于嘉興的古鎮也有所耳聞，但是對于嘉興市域內集中了如此之多的“古鎮群”更多的是“完全沒有想到”。在中國歷史文化名鎮目錄中，超過四分之一的古鎮都在長三角。而嘉興，因一句“運河抱城、八水匯聚”，更是聚集了烏鎮、西塘、濮院、鹽官等18個名聲在外的運河古鎮。

更值得關注的是，嘉興古鎮特色多有不同，并不是“千鎮一面”。

嘉興更愿意在傳統古鎮基礎上加入更多人文的因素，讓游客有更好的體驗。

今年4月29日—5月3日，由中國戲劇家協會、浙江省文學藝術聯合會聯合主辦的顧錫東誕辰100周年系列活動，在顧錫東的故鄉嘉興西塘古鎮拉開帷幕。

他的作品卓然名揚四海，有80多個戲劇劇本搬上全國舞臺，其中40個劇本發表，5部電影搬上銀幕。代表作《五女拜壽》《孫悟空三打白骨精》《漢宮怨》《陸游與唐琬》等幾乎被全國所有主要劇種改編上演。

烏鎮、西塘已經聲名在外，濮院、鹽官則是外界未必熟悉的嘉興古鎮的代表，嘉興希望大家走進去、愛上它們。

濮院古鎮。

二

在以往的嘉興行程中，我曾多次踏入烏鎮、西塘，感受江南古鎮之美。

4月23日的下午，我把時間主要留給了自己之前所不熟悉的另一座古鎮——濮院。

濮院鎮隸屬嘉興市桐鄉市。南宋時，著作郎濮鳳六世孫濮斗南援立宋理宗有功，擢升吏部侍郎，詔賜其宅第名為“濮院”，因此得名。

其實，我認識濮院的時間應該可以追溯到更久。一二十年前，我做羊毛衫生意的家人經常說去嘉興進貨。現在，我才恍然大悟，原來他們去進貨的地方就是濮院。濮院有著悠久的紡織業織造傳統，是中國最大的羊毛衫交易中心。歷史記憶與現實終于對接了起來。

羊毛衫之外，開放不久的濮院古鎮則向我們展示了一個宋代特色古鎮可能有的樣子。身處其間，我仿佛回到兩宋時代。

與逐水建房的傳統古鎮樣式相比，濮院古鎮更顯幾分大氣，并不逼仄，有一種優容的狀態。一壺茶，一把藤椅，眼眺遠處，眼前便浮現汴梁、臨安城可能的樣子，看盡兩宋繁華。

我去的時候是春末時節，人還不多。濮院鎮政府工作人員跟我說，濮院古鎮的商業業態還在豐富之中，目前尚未完全打造完成并對外開放。他們更重視用戶體驗，防止又落入傳統古鎮游客摩肩接踵的“窠臼”中去。

但濮院古鎮的名氣卻日益“飛入尋常百姓家”。

我去過濮院古鎮的10天后，我在上海工作的安徽籍朋友夏鑫銘也去了濮院古鎮，并發了朋友圈。

夏鑫銘5月3日晚上發布的朋友圈。

夏鑫銘游歷濮院古鎮并非因為我的介紹，我是看到他的朋友圈才知道他和我在不到十天的時間里先后造訪濮院古鎮的。這恰恰說明，濮院古鎮的名氣正為外界逐漸所知。

窺一斑而知全豹，這座古鎮的未來可期。

三

一座城市的文旅IP打造的背后是整個城市經濟、社會、文化的共同支撐。

沒有長期富庶的嘉興，就難以擁有如此悠長且綿延不絕的古鎮文化。

4月23日與嘉興市文旅部門負責同志的座談時，大家對于嘉興這座城市的低調且富庶贊賞有加，這才是支撐古鎮文旅IP的深層動力。

嘉興人也和這座城市一樣，沉穩、溫和、不事張揚、不疾不徐。

那天座談時恰有一位在嘉興文旅部門工作的安徽安慶籍老鄉。他跟我說，自己來嘉興二十多年了，這是一座來了就不想走的城市，也是安徽人最愿意定居的浙江城市之一。

數據也展示了包括嘉興在內的浙江城市的吸引力。

2022年與2023年，浙江所有設區市都實現了常住人口正增長。2023年末，嘉興市常住人口558.4萬人，與2022年末常住人口555.1萬人相比，增加3.3萬人。

而且，這些人口并非自然增長的結果，而完全來自外來凈流入。2023年，在自然增長方面，嘉興的出生率為5.9‰，死亡率為6.8‰，自然增長率為-0.9‰。這意味著，嘉興的人口增長主要是人口凈流入，這足以凸顯嘉興對外來人口的強勁吸引力。

這不僅是一兩年的事情，而是長期趨勢。結合第七次全國人口普查數據，2010年至2020年，嘉興常住人口增量達89.92萬人，增幅19.98%，連續十年保持正增長。同時，嘉興常住人口的年平均增長率達到1.84%，全國僅為0.53%，嘉興明顯高出全國平均水平。甚至，2021年嘉興人口的增長量力壓蘇州、佛山，勇奪全國第一，成為全國唯一一個人口增量超10萬人的普通地級市。

人們選擇城市的過程就是一個真實的城市宜居大比拼的結果。

我經常刷到一個叫“小慧-王小二的媽媽”的抖音賬號，還覺得挺好看的、很有講述溫馨家庭故事的意味。

這個抖音賬號以小慧的二兒子王小二為視角，講述了一戶河南王姓三女一兒家庭在嘉興市桐鄉市落地生根的工作、創業、生活。正是嘉興這片土地的包容與接納，這個家庭才如此生機勃勃、興旺發達起來。

小慧的夫家落地嘉興、開枝散葉的歷史就是一部中國人遷徙史的縮影，也是嘉興吸引力的注腳。

鹽官古城

四

何為旅游？

旅游就是從自己居住的地方到別人居住的地方去看看。

為什么會去？

要去的那座城市在去的人心目中有“想象力”，有美好的期待和魅力。

有的地方因為自然，有的地方因為人文。

嘉興，這座城市就擁有了這種魅力。古鎮林立、人文薈萃。僅近代以來，就孕育出了茅盾、金庸、余華等著名作家，“兩院”院士更是超過50人。嘉興文旅部門更愿意以更沉穩的步伐，向外界推出一個擁有“江南想象”樣本意義的文旅體驗。大家慢慢地感知、細細地品味，不疾不徐。

行走嘉興，可能會有一種不一樣的江南體驗。

（作者陳良飛系澎湃新聞“理解長三角”專項寫作計劃主理人，澎湃新聞政治新聞部總監、港澳臺新聞部總監，高級記者）

“理解長三角”項目是澎湃新聞2024年新春伊始重點推出的一個區域觀察專項計劃。我們不僅依靠數據去理解某一區域的人和事，我們更用心去理解它。您有任何建議或者意見，都可以給我們寫郵件：chenlf@thepaper.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