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像詩歌——國家植物園的頂端花事五部曲之睡蓮

《朵朵睡蓮為誰開》文/攝影：高菡

她們

在清晨的露水中綻放，

又在夕陽的余暉中閉合。

白瓣含羞藏玉蕊，

紅心微顯待風來，

她們的美麗為誰而存在？

是為了癡迷賞蓮的人，

還是駐足的生態攝影師？

池水之面，

錦鯉因跳躍摔磕自己。

花開又花謝，

遵循誰大膽設計的法則，

你也陷入了誰的輪回？

是在追尋前世的因緣，

還是默守今生的宿命？

那水中的倒影，

是心中的牽掛，

還是夢的期待？

邁著腳踏蓮花步履的人們，

又穿越了哪些季節？

你睡意綿綿，

在蓮葉上真能入定，

還是緊閉上雙眼，

正在等著哪個人？

是那個承諾會回來的人，

還是那個從未出現的人？

等我們都被時間打敗，

等我們的青春逝去，

等我們的夢想幻滅，

等我們公開承認僅剩時光的碎片，

等我們的存在被歲月遺落，

等我們在山中的嚎叫被風吹散，

等我們淚水的荷露被炎陽汲干，

等果實被秋風掃脫胸懷，

等我們的希望融入你一生托舉的虛空，

那一刻，

我們都變成一粒粒蓮子，

墜入無限的青泥中！

此身的碳基，

終將歸還自然，

唯一的呼吸能否與世界平行，

就像我們手握的蓮子，

在泥中筑夢，

等待著下一次的綻放。

（附注：本文初成于2010年6月份的瑤海公園，2018年10月收錄于個人詩集《來自花朵的心跳》，由北京燕山出版社結集出版。2024年5月份再次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