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如的“甲醛門”并沒有結束。

12月6日，北京租客共同起訴自如公司案，在北京市東城區人民法院開庭審理。26名租客起訴理由，都是租住了剛裝修完工的自如住房，身體出現不適，包括嚴重皮膚瘙癢、持續低燒、過敏性鼻炎等，有的房子入住半年甲醛濃度依舊超標一倍。

今年8月，杭州一位王先生在租住自如的房子2個多月后，罹患白血病不幸去世，事件一度形成了刷屏傳播。而據之后的媒體報道，自如內部工作人員曾承認，“為了控制成本，裝修好的房屋一般最多放置三天，然后就掛牌出租。”這簡直就是讓租戶去充當人肉的“活性炭吸附劑”。面對輿論洶洶，自如當時做出承諾：所有新增房源都將100%檢測合格后上架出租，并在APP上展示合格報告。

但是，之前自如對租客造成的損害，怎么擔責？今后怎么保證長租公寓的裝修安全？這次26位租客起訴就是為了討一個說法，他們表示“不在乎賠多少，要形成甲醛房判例”。 目前，不僅是自如，蛋殼公寓、相寓、YOU+公寓等，也有甲醛超標等問題曝光。

長租公寓，這種由房產經營公司集中管理、先行裝修，再分別出租給租客的經營模式，還是一種新型經營模式，房東、經營方和租客的權利、義務如何厘定，究竟適用何種法律關系，尚是法律空白地帶，是需要通過個案訴訟推動的。這樣才能通過敲響法律之鐘，對長租公寓經營立出規矩。這次起訴自如的租客是希望自己的悲劇不要發生在其他人身上。

此類案件的幾個法律節點，將決定長租公寓經營的未來。

首先，長租公寓的“污染門”能否適用“舉證責任倒置”？相對于長租公寓經營者，租客本身就處于弱勢地位，如果被要求承擔舉證責任，去證明自己的鼻炎和慢性咽炎、皮膚發疹子是裝修造成的，難度較大。事實上，《侵權責任法》規定，對于污染環境發生糾紛，污染者應當就其行為與損害之間不存在因果關系承擔舉證責任。但之前個別司法判決不認為出租房甲醛門屬于“環境污染”，而是服務質量糾紛。考慮到長租公寓甲醛門的本質是“污染侵權”，經營者理應承擔舉證責任，這樣才能倒逼企業關注出租房的污染問題，不能再把租客當成小白鼠了。

其次，對于長租公寓的污染物超標，是否構成欺詐，是否應該適用《消費者權益保護法》所明確的“退一賠三”的懲罰性賠償？如果經營方明知房屋存在甲醛超標，包括裝修完3天就掛牌出租，并造成嚴重損害的，對于這種明顯的傷天害理，就有必要適用懲罰性賠償，讓利欲熏心的無良經營者付出代價。

而且對這種有極大示范效應的案件，檢察院、消費者協會有必要依法提起公益訴訟。

這次26名租客起訴自如，對于方興未艾的長租公寓來說是刺耳的警鐘。應該通過司法判決倒逼長租公寓經營方對出租房的安全負責，不負責的就要受到法律嚴懲，再不能把租客當成小白鼠了。在司法維權的同時，《住房租賃條例》等立法也應加速，提供更有力的法律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