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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26個詞語,與蘭波對話

2024-03-12 11:41
來源:澎湃新聞·澎湃號·湃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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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選自《一種幸福的宿命》,是作家福雷斯特與詩人蘭波的命運交錯之作。

福雷斯特穿越了時空界限,透過詞句,與蘭波緩緩談論著那些有關見證、逃離、真實、虛無的命題。

“我隨意抽出了二十六個或多或少曾經出現在蘭波詩歌中的詞語,并且讓它們的首字母和字母表中的二十六個字母一一對應。我查閱這些詞出自哪一個句子或是哪一句詩,并且把它們當成這些詞語的注解。我用這些詞寫一篇文章,在文章中,我闡釋這些詞語,仿佛它們和我休戚相關。奇跡便是神諭所言非虛。這一系列詮釋以小說的形式編排,讓我從中又找到了對我人生的詮釋。”

在這個意義上,自傳與他傳相互補充、相互轉換,最后合二為一。

本文分別截取了26則闡釋中的片段,讓我們一起跟隨福雷斯特為蘭波“解卦”,走進蘭波的文學生命,以及人生的真相。

▲ 阿蒂爾·蘭波(Arthur Rimbaud,1854.10.20 —1891.11.10),19世紀法國著名詩人,早期象征主義詩歌的代表人物,超現實主義詩歌的鼻祖。蘭波在少年時期便顯露出非凡的天賦,流浪與詩歌是他一生的寫照。19歲之前,蘭波就已經完成大部分詩作,包括《元音》《醉舟》《永恒》等,散文詩集《地獄一季》則是他的一部精神自傳。

▲ 菲利普·福雷斯特(Philippe Forest,1962 — ),法國知名學者型作家、評論家,法國藝術文學軍官勛章獲得者,現執教于法國南特大學,出版作品有《永恒的孩子》《然而》《薛定諤之貓》等。曾獲法國龔古爾傳記獎、法國十二月文學獎等獎項。

01

字母表:Alphabet

有一天我要泄露你們隱秘的起源。

——蘭波

然而,神話始終存在,一切文學都來源于此:作家重新創造語言,以期恢復那種古老的聯系,小時候的他曾經相信它的存在。他為自己重寫了古老的識字讀物將字母表中的字母和世間的元素聯系起來。他把它們同時列在一張圖上,他知道,這張圖不能指代缺席的真實——又或者,這一真實的缺失就是“真”唯一的表現形式——但他的生活似乎因此有了形狀。就好像所有大人寫的書,最后只是把不值錢的符號貨幣重新放回他們手中,這些符號貨幣和他們還是孩童時,人之初曾經相信過的一樣。即便在他們內心深處,他們宣揚的信仰已蕩然無存。

▲ Picture@-Leeleven-

02

書櫥:Bibiothèque

七歲,他開始寫小說,寫人生。

——蘭波

每個人的故事都重演了整個人類歷史:從伊甸園到巴別塔。最初,上帝賦予人類一個正確命名事物的能力。但沒過多久,為懲戒人類的驕奢,上帝不僅收回了這一特權,還增加了好多種語言,讓這個他一手打造的世界陷入混亂。不同的語言讓人類產生了分歧。尤其是它們讓人類和現實產生了隔閡,不再清楚現實為何物,叫何名。在背靠書櫥的搖籃里,孩子的個頭也就只有一冊對開的書本那么高:他自身也像是浩瀚書海中的一冊,在前人建造卻仍未竣工的紙之宮殿中如迷失其間的滄海一粟,紙之宮殿向上矗立,直指蒼穹,但孩子并沒能和它一起升華。孩子注定要在迷宮里流浪,在幽靈幻影間游蕩徘徊,那些幽靈幻影似乎也在苦苦思索同一個缺失的真實。

▲ Picture@beautelicieuse

03

好奇心:Curiosité

一些完美的、出乎意料的人會出現在你

的生命軌跡之中。在你周圍,夢幻般涌

現舊日人群那慵懶奢華的好奇心。

——蘭波

最初的好奇心同樣也最為持久。藝術、文學和哲學,我可以想象有朝一日把它們都一一窮盡。有時候我甚至會想這一天已經到來。所有的書都讀完了,自然好奇心就沒有了。或者至少可以說:當書讀得夠多,就不再有想讀新書的欲望了。面對文山書海,只有一點點惡心的感覺:一種“有什么用?”的感覺。盡管肉體是可悲的,或者說它會變得可悲,當然,有時事實如此。這甚至,是它最常遵循的軌跡。但并非總是如此。而且就算心灰意冷,肉體也永遠不會完全失去天生的迷人魅力。

▲ Picture@Estersboom

04

哀悼:Deuil

是她,死去的女孩,在玫瑰花叢后面。

——蘭波

欲望恰恰就是哀悼的別名。

反之亦然。

這就是為什么“哀悼”這個詞可能是所有詞中最不虛假的。因為它至少點明了其他所有詞所依賴的詭計:指出一個詞命名一個事物只是為了更好地表明它的缺席。我們去愛,去寫作,都是為了讓我們生活中遺失的那一部分繼續存在。明知其不可為而為之。越來越深切地感受到,一切都無法重來,在越來越深沉的黑暗之中,一切出于這個目的的嘗試都會加速那個或許還活著的形象,那個或許永遠不再真正活著的形象的消亡。

▲ Picture@David Stenbeck

05

孩子:Enfant

Jamque novus(“已是新年”)

——蘭波

我寫下“孩子”,為了不必明確他(她)的名字、年齡和性別,好讓這個詞既可以指她——“是她,死去的孩子,在玫瑰花叢后面”,也可以指我——有時我感到自己依然還是個孩子。同一個詞,常常在同一個句子中從她轉化為我,從我轉化為她,好像我們合二為一,我和她一起死了,她和我一起還活著。我很清楚這是一個幻覺,我知道這個幻覺存在的理由和背后的含義。但就算是幻覺,也絲毫不妨礙它對我有巨大的吸引力。那個幸存下來的人,那個寫作的人,出發去文字中尋找已故的人——因為思念,因為他們把他獨自留下——總是在生和死的糾纏中尋找一個亡魂。我講述自己的童年,是為了講述她的童年。我也知道,或許當我以為在講述她的童年時,我其實是在講述我自己的童年。

▲Picture@anddmc

06

方法:Formule

——于是,我們流浪漂泊,渴了喝巖洞

里的酒,餓了吃路上吃的干糧,我急于

找到那個地方,那個方法。

——蘭波

“地點和方法”,蘭波說。

但如何表達,最好還是秘而不宣。

應該這樣做,為了讓奇跡降臨到作者頭上,他也許沒有想過這些,它們不受他控制、在他一無所知的情況下發生了。就應該這樣做,為了讓他在他所選擇的文字體系里不故步自封,在這個體系里,重要的不是規則而是它所允許的那些例外。

因為人們對自己正在寫的書總是不太了解。

而且,在一局游戲過程中,一言不發改變規則也不是不可以,同樣對自己寫的故事弄點虛造點假,也不是不可以。

▲ Picture@Victor Balaguer

07

光榮:Gloire

他以為在我身上看到了離奇的厄運和天

真,又平添了一些令人不安的理由。

——蘭波

厄運,不幸的宿命,都是虛妄的神明。只有信她的人才會著她的道兒。波德萊爾對不可更改的宿命深信不疑。只要人們想知道自己的命運,她就會要求人們接受它?!拔乙詾樽约涸诘鬲z,所以我就在地獄?!鞭D念一想,也可以這么說:只要自以為在天堂,那立刻就可以進天堂。

對每個人而言,這輩子的生活是“幾輩子不同的生活”修來的。但誰也從未想過去要求他應得的生活,又能跟誰去要呢?一旦有事發生,就好像是命中注定。永生永世,該來的總會來。這就是為什么宿命被看成是必然的。

▲ Picture@iwakura shiori

08

奧坦絲:Hortense

——哦,青澀愛情可怕的戰栗,在烈焰

紛飛、血流成河的土地上!去找奧坦絲。

——蘭波

沉浸在一首詩歌里,努力想弄明白它想表現什么意味著什么,這個過程也一樣。讀者要賦予作者一個清晰的意圖,為了讓原本隨意寫在一頁紙上、在他看來抽象費解的字能顯形。詩歌越是沉默,它就越能引起閱讀它的人眾說紛紜。評論的多寡跟詩歌本身的緘默晦澀是成正比的。讀者對它的解讀要比作者多得多。情況一直如此。但對蘭波而言,這種現象表現出來的反差還是非常令人震驚的。一個世紀以來,大學所有研究者都挖空心思叫囂要破解《靈光集》的密碼。但誰也沒有冒冒失失地對這些教授們指出,他們在講臺上做的評論其實是公開的自我坦白。那些自以為揭露了這首詩歌的秘密的人承認的不過是他們自己的好惡、他們自己的立場。他們對蘭波做出的描繪活脫脫就是一面鏡子,照出的是描繪者自己的面孔。

▲ Picture@杜燒

09

不可能:Impossible

有的只是人類的遷徙。你在西方,但可

以自由地遷居去你的東方,你要它多古

老就有多古老——并且在那里住得不亦

樂乎。

——蘭波

當我在喬治·巴塔耶那里發現這個算不上概念的概念時,我感覺自己已經把手放在了可以打開觀念之鎖的鑰匙上了——我應該說:通行證。我之所以說這個概念算不上真正意義上的概念,是因為它指出了巴塔耶所說的“被詛咒的”不可消解的部分,它不受任何形式的哲學系統化的收編。它表明了“不一知”最后的所在,那里莊嚴見證了每個人的自由。從內心體驗來看,巴塔耶說,人們通過狂喜、享樂、沉醉、歡笑或詩歌可以到達這個所在,發現這個沒有道理可言的讓人之所以為人的現實。簡言之,我常說,這取決于欲望和哀悼在我們每個人身上占的比例是多少,這是任何理性話語都無法判斷的。這個總結有點太草率。但在我看來并不是完全錯誤的。

▲ Picture@Kasperi Kropsu

10

我:Je

我是另一個。

——蘭波

“我”不是另一個。從可能有另一個“我”的意義來看,在第一個“我”后面去尋找、去發現一個更真實更深刻、更真誠的“我”。不如說我是別的:有別于人們所謂的自己,那個擁有一個可以被定義的身份,從一出生就被賦予且終生有效或是在一生中需要去獲得的,每個人都要自己去發現為了最終成為他自己。

我寫作不是為了要知道我是誰。

也不是因為我關心這個問題。

而是“我”可有可無。

真實屬于另一種秩序:主體只有在忘我時才能自我實現。

▲ Picture@Filipe Pinhas

11

美臀:Kallipyge

哦,肉體的光芒!哦,理想的光芒!

哦,愛情復蘇,凱旋的黎明

——蘭波

兩性。不管你生來是哪一種性別,你對哪一種性別更感興趣,你對世界上另一半異性都抱著一種同樣無休止和焦灼不安的好奇,另一半是你缺少的,而這另一半也給你呈現了另一種性別古老的、本質的面貌,所有的生命智慧都旨在尋找,以統治或順從、占有或認同的方式,一種和這個一無所知的他者共處的可能性,這個藏匿在內心或自身以外的他者。

▲ Picture@Kasperi Kropsu

12

自由:Liberté

你想怎樣?我非常執迷于熱愛自由的自

由,還有……一堆“讓人心生憐憫”的

東西,不是嗎?

——蘭波

每個人都自以為是自由的。以其各自的方式。把自己的方式看成是唯一的標準去評判他人的自由。應該說關于束縛的詭辯都是很精彩的。它們蠱惑人心,輕而易舉地說服他沒有任何東西束縛他,異化他,他有自己的原則,從他的原則出發,他至高無上的判斷影響著世界完全獨立自主地對它產生作用。甚至客觀地看,最受奴役的人也總能認為他所受到的制約都是他心甘情愿的是他自己選的。或者至少是他已經接受的,認同的。但說到底,反過來也是一樣,詛咒讓他感到沉重而又無法掙脫鎖鏈的人,也完全可以宣稱自己用拒絕來對抗自己的命運,他還保留著僅存的自由的證明。

▲ Picture@Filipe Pinhas

13

現代:Morderne

必須絕對現代。

——蘭波

我覺得從來沒有比《地獄一季》更好地做出推理直到得出它不可辯駁、合乎邏輯的結論。蘭波,在短短幾年,在為數不多的文章中,再次做了整個論證,闡釋它直到得出結論,飛快地窮盡了詩歌的所有可能——同樣也是生活的所有可能。然后,問題解決了,他把一切草圖拋下。把它們丟給有心為他自己或通過他自己在夜的大黑板上再做一次計算的人,在夜里,蘭波曾用散文和詩歌的方程寫下星座般星光斑斕的字謎。

“必須絕對現代”意味著:“堅持曾經邁出的每一步。”

由此,以同樣的姿態,在肯定的同時否定了詩歌。

▲ Picture@Yuichiro Noda

14

虛無:Néant

和等著你們的麻木相比,

我的虛無又算得了什么?

——蘭波

從我一生的某個時間點開始,“虛無”對我來說就不再是一個單純的詞語了。我的想法變了。我不再認為虛無”能夠或應該被了結,因為虛無是構成我們存在的基礎,我們只有直面虛無才能成為完全意義上的人,從這一點上說,拒絕站在虛無的對立面是很有必要的。意識覺醒了。夜色籠罩世界。在充滿悲憫的黑暗中,響起小說呢喃的話語,它讓我們想起虛無,讓我們感到自己還活著。

不需要戰勝虛無。

甚至也不需要治愈虛無。

只需要經受住它的考驗。

▲ Picture@Yuichiro Noda

15

神諭:Oracle

千真萬確,我所說的,就是神諭。

——蘭波

每當我對語言稍有失望時,我就很樂意打開蘭波的書,仿佛在查閱一道神諭,遇到看不懂的句子就停下來。而這些句子也因此變得和預言一樣,任我給它們下一個合我心意的含義。我堅信蘭波說的都是真理。我也堅信他說的真理只取決于我為這一真理找到的意義。

▲ Picture@阿志的相冊

16

政治:Polotique

夢寐以求的超脫……

——蘭波

“一個懷疑主義者,而不是一個犬儒主義者?!?/p>

當談到政治時,喬伊斯的小說《尤利西斯》中的布盧姆這樣形容自己。這句話對我同樣適用。我傾向于認為這句話應該成為所有民主人士的座右銘。“不是一個大儒主義者”:為了不屈從于“什么都一樣”的冷漠信條!這已然成了投機主義者的保障。而要成為“一個懷疑主義者”:以此來抵抗聲稱能夠改變世界、最后卻只是破壞世界的那類人所共有的情感幻想和集體癲狂。這意味著在每次能夠為人民謀福祉時堅持不懈,始終追求盡可能好的解決方案,而不是相信自己能夠實現集體幸福和每個人的幸福。

▲ Picture@Paola Franqui

17

什么:Quoi

又找到它了。

什么?——永恒。

那是大海,

融入太陽。

——蘭波

藝術是超脫凡俗的工具,蘭波淡淡地說,通過它,個體能夠擺脫一切他人的束縛。世界于是又向他露出本來面目,他癡迷地凝視它,沉溺其中不能自拔。事實上,蘭波很少把藝術當作一種自身體驗的表達來談論。在體驗被感知的那一刻,人們抵達了永恒。

▲ Picture@Takashi Yasui

18

小說:Roman

他讀著自己不斷醞釀的小說,

滿是壓抑的赭色天空與水淹的森林,

肉肉的繁花長在枝開葉散的樹間,

眩暈、崩塌、潰敗、悲憫!

——蘭波

真實——小說所不放棄的,我們能夠給它下各種各樣的定義,這些定義重復出現,相互補充,自相矛盾。最簡單的字眼其含義人們往往無法達成一致意見。解釋,或者說講述真實本身就已經可以寫一部小說了:我們在所處的世界出現的事物中,辨認其容貌、構成、順序通過這些,我們給予生命和物體虛構的存在,而它們也按照我們把它們維系在一起的情節相互影響。真實就是小說反映出來的景觀,小說是真實的再現,反過來也為真實賦形,由此,虛構和真實就難解難分了。這種真實比現實本身更真實,它就在這同一個景觀中開了一個洞,通過它,意識看令人眩暈的空洞,沒有任何內心對應的意象,我們稱之為真實。

非此即彼。

亦此亦彼。

▲Picture@Paola Franqui

19

告別:Salut

這一切都過去了。今天我知道是要跟美告別。

——蘭波

一種潰亂,任由人們解讀的生命,超過某個程度,就成了我所說的一切的災難和解脫。蘭波在《地獄一季》的最后這樣寫道:“一切邪惡的記憶都已一筆勾銷。我最后的遺憾也可以收起了,——把嫉妒心留給乞丐、匪徒死亡之友、各種發育不全的落伍者們吧?!币淮问ダ碇堑奶与x,如此孤獨又如此自由。通過逃離,和身后將吞噬一切的驚濤駭浪拉開片刻的距離也并非永遠不可能,讓你有時間友好地揮手告別,跟你愛的人,跟你愛過的人,跟世界本身,誰知道呢?或許是跟美告別。

▲Picture@Khumaix

20

見證者:Témoin

有時我還見過人們以為看見了的東西!

——蘭波

文學不是聲稱“我見過”,也不是源于自詡為個中權威的經歷。文學的本質就在于它必然要將孕育了它以及被它見證的遭遇轉化為虛構的故事。現實這頭公牛,作家只能攫住它雙角的影子而已。萊里斯(Michel Leiris,1901-1990,法國人類學家、藝術批評家和作家)說得對,作家們抓住的只是“影子”而非“牛角”。這意味著:現實的“牛角”將自己的“影子”投射在作家筆下的一頁頁紙上。巴塔耶曾說過,藝術作品只是將死亡的情景搬上舞臺。真正的悲劇總是在別處上演,而描寫它的小說、詩歌只能窘迫地用蒼白無力的詞語再現它的表象。

▲Picture@Yeray Sanchez

21

普遍:Universel

詩人在其所處的時代覺醒,為普遍

的靈魂中大量未知事物下定義……

——蘭波

作家應肩負起這一切。這就是他的工作,他的道義:它讓作家對所有人和事都負起責任來,將一切都托付給了他。為了讓作家向所有生靈和包容了蕓蕓眾生的世界說出的那番充滿同情和悲憫的高論在世間被聆聽到,即便沒有一個人去聆聽它,去領會它。

▲Picture@Bo wen Huang

22

眩暈:Vertige

這首先是一種研習。我寫出寂靜、暗

夜,我記下不可言說。我定睛看著令

人眩暈的一切。

——蘭波

宇宙停止的地方就是眩暈開始的地方。在虛空邊緣,是所有生命和它所能從中看到的唯一有價值的真實的意象,關于眩暈,克爾愷郭爾說它之于靈魂就像絕望之于精神:“焦慮是自由的眩暈?!彼械膮⒄瘴锒枷[了,世界搖搖欲墜。應該一頭扎進在眼前洞開的虛空。如果你以為可以賦予虛空意義,認為可以把道德和教給我們我們是誰、如何成為我們自己的那一套價值體系聯系起來的話,那么等待我們的是另一個更深、更似是而非的深淵,會讓我們再次感受到眩暈。

這就是真相。

以這種形式呈現。

除了這種形式別無其他。

▲Picture@Niyor Pelaez

23

瀑布:Wasserfall

我嘲笑金色瀑布,它散亂的頭發穿過冷杉

樹林:在銀色的樹梢,我認出了那位女神。

——蘭波

瀑布還是花園?

應該相信瀑布是存在的,我們將在那里團聚,因此會有一個地方,哪怕是虛幻的,活人也會朝它走去,在時空中小說辟出一條讓人神魂顛倒的小路,布滿陷阱曲折艱險。就算我們很清楚遠處水光瀲滟,它許諾我們的救贖從來都只是一個幻影。當我們以為到達了,泉水就消失不見了,只剩下空寂干涸的花園,布滿蒼苔的棋盤,白色和黑色的石頭,在花園中央,寂寥的花園兀自在虛無中沉醉。

▲Picture@Abdullah Shaiji

24

XXX.:xxx.

哦,滿面灰燼,鬃絲的肩章,水晶的手

臂!那門大炮,我應該穿過樹木和清風

的混戰,倒在它的身上!

——蘭波

換言之:一個不存在的、用來指稱失蹤的詩人用來裝虛無蘊藏的烏有之物的缺少的物件。更矛盾的是那把著名的沒有刀柄也缺少刀刃的刀!從某種意義上說:-個自我否定的詞,只有在消解了內涵之后才可以指稱才存在的詞,只表達了意義純粹的缺失,它意味著它所指出的在所有其他詞語中那個空缺的位置,在數學中人們叫它:未知數、變量或不定項。

▲Picture@iwakura shiori

25

眼睛:Yeux

——哦,奧米茄,她眼中紫色的光芒!

——蘭波

就像我們說的Y:igrec(希臘語中的i),古老的字母表中的upsilon(阿普西龍),數學中表示X之后的空間的兩個軸中的第二個軸,同樣也是方程中的另一個未知項。性恰恰就是一個有兩個未知數的方程。生物學家想必也是因為這個才選擇了這兩個字母去命名不同的染色體:xx、xy,來表示兩種形式的未知的疊加。

蘭波看得很準:Y并不比X更有特色。它是半透明的,在黑色瞳孔的邊緣,映射出所有光譜透過虹膜呈現的反光。

▲Picture@Polina Wahington

26

桑給巴爾:Zanzibar

我出發去桑給巴爾,在那里,

據說,大有可為。

——蘭波

一本書捍衛自己最好的理由,就是寫完它。最后的幾頁就像倒計時一樣。在最后一頁的最后一行,在最后一個詞語的最后一個字母后面,句號就像一個小小的零,一切都歸于零,化為零。

▲Picture@Estersboom

所有的詞語都在該來的時候到來,排列在書等待它們該在的位置上。游戲結束了。孩子把玩具收好。二十六個寫著字母的方塊放回到它們的盒子里。現在,很奇怪,我仿佛又看到了那個盒子——一個小小的木頭箱子,在我看來,里面蘊藏著所有可讀的、可看的一切,我無師自通地學會了那些根據字母可能的排列組成詞語、句子的規則。就好像,從一開始,一切就蘊含在其中,之后發生的一切都是一種奇妙的宿命:注定是,“一種幸福的宿命”。

文字 | 選自《一種幸福的宿命》,[法] 菲利普·福雷斯特 著,黃葒 譯,中信出版集團 | 楚塵文化,2021-04

圖片 | 文中均已標注

編輯 | 欣瑜

原標題:《用26個詞語,與蘭波對話》

閱讀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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