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圖：1926年8月8日廣東汕頭，周恩來和鄧穎超結婚周年紀念

愛情，是幾百年來人類社會最引人注意的文化主題，那么，什么樣的愛情值得珍惜？

作為二十世紀中國兩位重要的歷史人物，周恩來鄧穎超夫婦忠貞的感情，那種生死相依、至死不渝的守候，彌足珍貴。

今天是鄧穎超同志誕辰120周年，群學書院與諸君分享的，就是周恩來鄧穎超夫婦的幾封家書，也可以說，是情書。無論炮火紛飛的戰爭年代，抑或百廢待興的建設時期，無論年紀有多大，分別有多長，他們的鴻雁相傳，既有歐洲浪漫主義者那種對愛的熱情奔放，又有中國夫妻含蓄的關懷體貼，正如鄧穎超晚年所說：

我們之間的書信，可以說是情書，也可以說不是情書，我們信里談的是革命，是相互的共勉。我們的愛情總是和革命交織在一起，因此，我們革命幾十年，出生入死，艱險困苦，患難與共，悲喜分擔，有時戰斗在一起，有時分散兩地，無畏無私。在我們的革命生涯里，總是堅定地、泰然地、沉著地奮斗下去。我們的愛情，經歷了幾十年也沒有任何消減。

他們至死不渝的愛情

是革命浪漫主義的化身

文 | 群學君整理

1942年夏天，周恩來因病住院。7月3日，盡管前一天妻子鄧穎超剛剛來探望，他還是迫不及待地給她寫信，既報了平安，又用一句“吻你萬千”，傾訴了思念。

超：

昨天你們走后，朦朧睡去，醒來已近黃昏。晚飯以稀飯配火腿充饑。飯后讀唐詩數首，食柑子一個。十時就寢，服安眠藥兩包。今晨五時半醒六時又睡，八時漱口吃面包兩片。

……

天氣雖熱，尚能靜心。望你珍攝，吻你萬千！

翔

3／7

收到信后，鄧穎超很快給病中的丈夫回復，既為了他的病情掛念不已，又為他即將出院而安心快慰。末一句的“情長紙短，還吻你萬千”，道盡了彼此相思的甜蜜。

來：

正以你為念，接到泰隆信，知你昨夜睡眠好，不曾受日間多人談話的影響，懸念著的心，如一釋重負，而感到恬適輕松！

真的，自從你入院，我的心身與精神，時時是在不安懸念如重石在壓一樣。特別是在前一周，焦慮更沖擊著我心，所以，我就不自禁地熱情地去看你，愿我能及時地關切著你的病狀而能助你啊！

現在，你一天比一天好起來，而且快出院了，我真快活！過去雖不應夸大說度日如年，但確覺得一日之冗長沉重——假若我未曾去看你的話。我希望這幾天更快地度過去，企望你，歡迎你如期出院。我想你一回來，我的心身內外負荷著的一塊重石可以放下，得到解放一番，我將是怎樣的快樂呢！

明天不來看你，也不打算再來，一心一意地在歡迎你回來，我已在開始整潔我們的房子迎接你了?，F僅提你注意，出院前定要詳細問下王大夫，以后療養應注意的各種事項，勿疏忽為盼！

白藥已搽了么？是否還分一點留用？我擬明晚去看乃如兄并送藥給他。情長紙短，還吻你萬千！

穎妹 手草

1940年8月8日，周恩來和鄧穎超結婚15周年“水晶婚”紀念，在重慶合影

1944年秋，周恩來由延安奔赴重慶，幾天之后，他就收到鄧穎超的來信，開頭一句“我可想你得太”，已道出“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掛念。而一句“這回我們是在愈益熱愛中分別的……你走了，似乎把我的心情和精神亦帶走了”，更將浪漫精神體現到極致。

來：

你走了三天了。我可想你得太！

這回分別不比往回，并非惜別深深，而是思戀殷殷！這回我們是在愈益熱愛中分別的，何況在我還有歉意繚繞心頭呢！我真想你得太！

你走了，似乎把我的心情和精神亦帶走了！我人在延安，心則向往著重慶，有時感覺在分享你與兩巖內外故人相聚之歡呢！

你走了，好像把舞場的鬧熱氣氛亦帶走了！昨晚的舞廳卻是冷淡而減色呢。鐘聲未響十點，男女舞星都散場回窯了?！霸趺瓷⒌眠@樣早？”我問?！翱炜迮_了！”三元答?！敖裉烊瞬欢鄦幔俊背瑥蛦??！绊敹嗖贿^二十對。”“女的少極啦?！蔽倚睦锵?，走了一個跳舞男星，就這樣減色了么？——一笑。

但當舞廳音樂奏起來的時候，還是那些照舊的調子——《西宮怨》、《梅花三弄》……當音樂聲聲送入我的耳里的時候，亦還照舊覺得那些跳舞的快樂的人們中有個你在。 然而當情感透過了理智，環顧眼前的現實，才意味到你已離開了延安，于是我便惘然了！你如何慰遠人之念呢？

……

你到渝后，所見所聞，歡樂趣訊，望你盡可能地告我一些，以使我亦得分享其樂。愿望渝機來時，得在你讀我信之先，先得你給我的信，想你不致令我失望吧？

……

你到渝后，如果有信給朋友，你如愿如約給我轉的話，我真心愿意做一個和平賢淑的使者——現代的“紅娘”，你以為如何？

深深地吻你！輕輕吻你！

你的超

一九四四年十一月十八日晚

一周后，在病中療養的鄧穎超，沒有接到周恩來回信的鄧穎超，又因為母親楊振德的忌日而倍加神傷，她將思念化為書翰，傳遞給千里之外的愛人。同時，她又為周恩來工作上遇到的挫折而擔憂，并客觀理性的為他出謀劃策，同時囑咐愛人：延安的暖意洋洋，等他歸來，就可以一掃疲勞。

來：

今天又是星期六了……然而養病悠閑的人，想念著情侶，格外感覺到寂寞！特別是今天適值媽媽逝世四周年忌，更受哀思的激動，我曾默念地紀念了她，但我卻又從多方地排除我之傷感。因為傷感是徒然無用的，尤其是剛強奮斗的媽媽，并不希望她的女兒是傷感的，我應該是現實生活中的戰士??！你說對嗎？

你離延已八日，怎么消息異常之少？諸人都常道及！是否無事可報？還是一改作風？抑系個中曲折甚多，尚有所待？總之，消息少了，殊引起人們念也！

凡事應深思熟慮是很對的，我望你慎酌情況，應歸則歸，勿作徒勞的留連，不知你以為然否？

窯洞地炕已做好。今日已遷回原居，窖內暖融融的，愿你能快回來享受一些溫暖??！

祝福你，熱吻你！

超

一九四四年十一月十八日 晚

周恩來原先擬定12月24日由重慶返回延安，臨時因為工作未完，延遲了歸期。24日，鄧穎超與毛澤東等中央干部在延安機場一直等到午后一點未果，返回駐地后才接到周恩來延遲歸延的電報。在這封信里，鄧穎超略帶幽怨地傾吐了自己“由歡迎、期望、等待，以至轉到失望、惘然”的情愫，又期待著見面時的熱烈擁抱與互訴衷腸。

來：

給你寫了幾頁信，已封包好，擬寄給你，旋聞你要回，又取出留待你歸來看。現在又聞你這次不回，終于又要封包寄給你，因此，再加上這幾頁。你想想，在這種過程中，給我帶來了一些什么滋味？不僅寄信，如此改變，而且你的行止，亦是這樣教人難以捉摸的。你去也，是那樣的閃擊式的迅速；你回也，又是這樣的姍姍地來遲！七八日來，使人由歡迎、期望、等待，以至轉到失望、惘然！在這種過程中，給我以極大的波動，引起我的內心極復雜的情緒！等你回來我一定要擁抱著你，向你低聲傾訴的。真是“別時容易見時難”?！凹舨粩?，理還亂，是離愁！”我深深地體味到了。但不知你可有同感？異地而處的你，或許有另外一種心情吧？

……

真的，二十四那天，到機場的不但有四個娃娃、男女老少，而且從毛主席以至中央全體約二三十人都在機場候到午后一點，始返王家坪，后你的改期電才到。你看，大家多么熱情地歡迎你！我更是其中的一個啊！二十三號我們還有很多人到了王家坪呢！

寫得太多了，你是否無暇看？可告慰你的，是日來身體精神均似稍有進益。只是一顆心，好似懸懸無著落也！

超

十二．一 晚

1946年周恩來鄧穎超在梅園新村30號院內

1947年9月29日，恰逢中秋佳節。身在陜甘寧邊區的周恩來，在窯洞中吃到月餅，對月懷人，寫信給正在河北的妻子。既有無盡思念，但更多的是囑咐她投身土地改革中，在農民中鍛煉、熏陶，健美身體，淳樸內心，堅強意志。

超：

今天是八月中秋，日近黃昏，月已東升，坐在一排石窯洞中的我，正好修寫家書寄遠人?！?/p>

山居過節，居然也吃到兩塊月餅，幾串葡萄。對月懷人，不知滹沱河畔有無月色可覽，有無人在感想？假使你正在作農村訪問，那你一定是忙著和農家姑嫂姊妹談心拉話；假使你正在準備下鄉的材料，那你或有可能與中工委一起過一個農村秋節。不管怎樣，一切話題總離不開土地改革和前線勝利。九個年頭了，似乎我們都是在一起過中秋的，這次分開，反顯得比抗戰頭兩年的分開大有不同。不僅因為我們都大了十歲，主要是因為我們在為人民服務上得到了更真切的安慰。你來電提議在東邊多留半年，我是衷心贊成。再多在農民中鍛煉半年，我想，不僅你的思想、感情、生活會起更大的變化，就連你的身體想也會更結實而年輕。農民的健美，不僅是外形，而且還有那純樸的內心，這是一面。另一面，便是堅強，堅定的意志，勇敢的行為，這在被壓迫的群眾中，更是數見不鮮。你從他們中間自會學習很多，只要不太勞累。我想半年的熏陶，當準備刮目相看。

大反攻已開始，事情會一天天忙起來。我們現在已經比初離延安時忙了許多。六個月中我們也走了不少地方，但既未到黃河邊，又未看見長城，心既不死，又非好漢，相差又只有幾里路，你說怪也不怪。我們的工作，還是伏案的多，接觸的少，除了電報來往外，就是聽新聞，讀新聞。看書閱報，一天天的日子也就這樣過去了。

……

這封信是托陳默同志帶過河去，他們將繼續前進，希望不久能達到你的手中。要說的話很多，執起筆來，又不知從何說起?！?/p>

夜深月明，就此打住，留著余興送我入夢。愿你安好。

鸞

九月二十九 夜

周恩來和鄧穎超送給母親楊振德的照片

1947年最后一天，正在河北參加土改工作的鄧穎超，想起這是十年來夫妻第一次不在一起迎接新年，于是提筆給周恩來寫了一封長信，除了傾訴相互的遙念默想外，更多地表達了土改的收獲和經驗。

在信里，鄧穎超坦率又不無興奮地表示，這次來河北新解放區參加土改。仿佛“以一個新的小學生進了農村大學，真是感到什么課題都是新鮮的，其內容又極復雜，腦思和心情都被拴住了，只有從歲月更新的一點，意識到是過年了。”

信里，鄧穎超還專門附上給《晉察冀畫報》記者為自己拍攝的照片，以慰愛人的相思。在信的末尾，鄧穎超情意綿綿地寫道：夜已深，冬季的寒風正在怒吼，沖淡著寂靜，鼓勵著人們前進的勇氣。用熱情和默念祝你除夕快樂、新年健康！

她特意署名“小超”——這是周恩來對自己專屬的昵稱。這個親密無間又飽含情誼的稱謂，有多少懷念，又多少展望！

鸞：

現在正是一九四七年的歲末——一除夕之夜，明晨就要進入一九四八年的歲首——新年元旦?？箲鹨詠恚畟€年頭，有九次我們都是在一起度過新年的。今年的過年，你在西北，我在華北，除了相互的遙念默想外，你那兒過年的情景大概和往年差不多，而我呢，卻與往年大不同了。

我正在河北接近平原的一個農村里做土改工作，今天各口城工作的同志正回到區委來匯報，我和他們在一起開會過除夕。晚飯后，乘著會議休息的時間，走到幾家貧農家里去串門，看看他們各家過年的情景。放在我面前的事實，說明著幾千年來舊的風俗習慣仍然是根深蒂固，陽歷新年在農村民間沒有發生多少的影響，雖然是老的解放區。只有在這個村里的一間公家香煙廠，從吃餃子、放一天假，即是過新年的象征了。

我到這個村里來工作整整二十天了，一直是在摸索著工作，在工作中摸索。以一個新的小學生進了農村大學，真是感到什么課題都是新鮮的，其內容又極復雜，腦思和心情都被拴住了，只有從歲月更新的一點，意識到是過年了。

雇貧農們對于平分土地和土地法，是從心眼里滿意，聽著的時候是眉笑眼開，對于窮人當家是感覺高興痛快，但他們思想上還是依賴上級，快把土地分了就成了。因此，怕多開會，怕拖得久，進行五比興趣還不高。在剛來的幾天，有些人拉著我們叫“恩人，你們來了就好了，你們可別走呵！”——這是對過去“恩賜”與包辦代替的諷刺。有些人對我們有顧慮，在觀望，逐漸靠攏，他們現在已大為活躍積極起來，實行當家了——成立了貧農團、代表會，已轉入斗爭階段，正在繼續深入發動群眾。

說到發動群眾，主要是堅決充分地撐雇貧的腰，壓地富，搬石頭；樹立作主人當家的思想，相信他們，依靠他們，一切事經過他們，遇事毫不疏忽地從群眾路線出發；時時警惕著不要包辦代替，只有這樣，才能解決貧雇農當家的思想與實現的問題。

……

以上是初期工作感到的一些問題。二十天來，工作、材料、問題都更多而有發展，時間不允許在這次都寫給你，留待以后再談罷。

十一月中旬、十二月初旬均有信寄你，并附有材料刊物等，不知收到未？望告我，免我惦念。

晉察冀畫報社給我照了幾張照片，寄上四張，權當把晤。其中一張是給小侉的，望看后面的注明轉給她。

夜已深，冬季的寒風正在怒吼，沖淡著寂靜，鼓勵著人們前進的勇氣。

用熱情和默念祝你除夕快樂、新年健康！

小超

1947.12.31 除夕

1950年，周恩來與鄧穎超結婚二十五周年紀念照

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后，周恩來成為開國總理，肩負的工作更加繁重，鄧穎超也常常寫信安慰關懷愛人。一九五五年三月，我有關部門獲悉，臺灣特務機關策劃乘周恩來率中國政府代表團出席亞非會議之機，謀害周恩來和代表團成員的陰謀。為確保安全，中國代表團擬租乘印航飛機從香港赴雅加達出席亞非會議。

四月七日，在周恩來離京赴昆明前又接到有關部門的重要情報，稱臺灣特務機關已高價收買香港啟德機場的地勤人員，令其在克什米爾公主號油箱中安放定時炸彈暗害代表團成員。四月九日，周恩來從昆明打電話給在京的鄧穎超，告她敵情仍很嚴峻，囑鄧穎超務必轉告羅青長，將情況查清后，讓外交部通報給英國駐華臨時代辦杜威廉，請他們采取措施，保證中國代表團人員的安全。因此，鄧穎超除了在電話中殷殷囑咐外，又立刻寫信，再三叮囑。

從她的署名“你的知己兼好妻”中不難看出，這樣一座溫馨而堅定的港灣，對于背負巨大工作壓力乃至危險的周恩來，是多么大的安慰。

最親愛的人：

別才三日，但禁不住要寫幾個字給你。這次蔣賊是蓄意決下毒手施行暗害的，他并從各方面的可能著手。因此往返途中停留時，飛機著陸后嚴加封鎖，起飛前的嚴密檢查，是必須而不可疏忽的。在逗留地區對所用交通工具，亦應請看守與檢查。你出外活動，必須嚴密警惕，仔細機警。為了人民的利益，為了人類進步崇高的事業，為了你能做更多的工作，你必須善于保衛你自己。在這方面，亦必須取得對敵斗爭的勝利的。我衷心地祝福你勝利平安的歸來！熱烈地在期待著歡迎你。

請你放心，我不會因為這些致引起我的懸念不安。雖然偶一念及，亦難禁忐忑，但一想到人民的利益，想到我們正從事著前人從未做過的光輝偉大的事業，則就忘我而處之泰然了。何況還有三十多年的經歷和考驗哩！

北京的春意已日在增濃了，丁香已開放，海棠正含苞，庭院已改觀了。

祝福你健康平安！

你的知己兼好妻

一九五五．四．十

兩天以后，克什米爾公主號爆炸案發生，幸免于難的周恩來，在百忙中立即寫給妻子，以報平安。

超：

你的來信收閱，感你的好意和諍言?，F將來信捎回，免得失落。有這一次教訓，我當更加謹慎，更加努力。文仗如武仗，不能無危險，也不能打無準備的仗，一切當從多方考慮，經過集體商決而后行。望你放心。再見。

周恩來

一九五五．四．一二

1960年4月周恩來總理出國歸來與鄧穎超在貴陽花溪合影

周恩來去世十二年后，鄧穎超在西花廳睹物思人，寫下了著名的《海棠花祭》，這篇文章，不啻寫給已故者的最后一封情書，傾訴著一生無盡的思念，曾引得多少中華兒女潸然淚下。鄧穎超這樣深情地寫道：

曾記否？遙想當年，我們之間經過鴻雁傳書，我們之間的鴻雁飛過歐亞大陸，越過了海洋，從名城巴黎，到渤海之濱的天津。感謝綠衣使者把書信送到我們的手里。

有一次，我突然接到你寄給我的印有李卜克內西和盧森堡像的明信片，你在明信片上寫了“希望我們兩個人，將來也像他們兩個人那樣，一同上斷頭臺”這樣英勇的革命的誓言。那時我們都加入了無產階級先鋒隊的行列。宣誓的時候，我們都下定決心，愿為革命而死，灑熱血、拋頭顱，在所不惜。

我們之間的書信，可以說是情書，也可以說不是情書，我們信里談的是革命，是相互的共勉。我們的愛情總是和革命交織在一起，因此，我們革命幾十年，出生入死，艱險困苦，患難與共，悲喜分擔，有時戰斗在一起，有時分散兩地，無畏無私。在我們的革命生涯里，總是堅定地、泰然地、沉著地奮斗下去。我們的愛情，經歷了幾十年也沒有任何消減。

你的侄輩讓你講你我的戀愛故事，你曾說，就是看到我能堅持革命。我也看到你這一點。所以，我們之間誰也沒有計較誰的相貌，計較性格有什么差異，為共產主義的理想奮斗，這是最可靠的長期的相愛的基石和保證。

我與你是萍水相逢，不是一見傾心，更不是戀愛至上。我們是經過無意的發展，兩地相互通信的了解，到有意的、經過考驗的結婚，又經過幾十年的戰斗，結成這樣一種戰友的、伴侶的、相愛始終的、共同生活的夫婦。

把我們的相愛溶化在人民中間，溶化在同志之間，溶化在朋友之間，溶化在青年兒童一代。因此，我們的愛情生活不是簡單的，不是為愛情而愛情，我們的愛情是深長的，是永恒的。我們從來沒有感覺彼此有什么隔閡。我們是根據我們的革命事業、我們的共同理想相愛的，以后又發現我們有許多相同的愛好，這也是我們生活協調、內容活躍的一個條件。

偉人遠去，而今天的我們，是否能從中體悟到一些什么呢？

《海棠花祭》（節選）

THE END

原標題：《她和他至死不渝的感情，是革命浪漫主義的化身 | 鄧穎超誕辰120周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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