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杜虎

經歷 “單飛”風波不久，以個人直播間名義運營的董宇輝再次拿下單品銷冠。1月23日晚，《人民文學》主編施戰軍、作家梁曉聲、蔡崇達做客“與輝同行”直播間，與俞敏洪、董宇輝交流“我的文學之路”。4個小時內，《人民文學》2024年全年訂閱賣出了8.26萬套，99.2萬冊，成交金額1785萬，銷售碼洋1983萬。

這次直播活動是純文學雜志《人民文學》，首次嘗試以“帶貨”形式出現在頂流主播的直播間。

據了解，當晚的直播間吸引了眾多文學愛好者。一位資深媒體人在朋友圈感嘆：“做夢都沒想到，作家訪談能吸引這么多觀眾，同時在線人數達到10萬+。上次文學這么火，還是閃閃發光的八十年代。”

作為文學期刊，董宇輝能幫《人民文學》獲得大賣，這當然值得高興。這也是相互成全的事，董宇輝借國內第一陣營的文學雜志之名，鞏固了其個人文青形象的人設，從側面證明他的直播間有著巨大的文藝消費能力。

同時，一代老雜志能以這種形式得到文化推廣，也算是與董宇輝、與文學愛好者的雙向奔赴。

直播間的銷售成績單令人鼓舞，但要以此證明“文學又火了”“又回到了閃閃發光的八十年代”，只怕有點困難。

這種毫不吝嗇的贊譽，更多是一種抒情，要說是純文學復蘇的標志，哪怕有董宇輝的加持，支撐論據仍顯單薄。對董宇輝來說，《人民文學》不過是他直播帶貨的成千上百品類的一種，單次銷售成績說明不了什么問題。

從訂閱量來說，《人民文學》增加了7萬多套訂閱，總訂戶大概增加到十二三萬，確實可以在2024年躋身國內最大賣的文學專業期刊行列。

但這些訂戶會不會中途變卦要求退訂，還是個未知數。更重要的是，這些新訂戶有多少能轉化為長期訂閱，進而留下來成為純文學愛好者，也是要打問號的。

對于像《鐘山》《人民文學》《小說月刊》這些純文學雜志來說，爭取新讀者從來都是老大難問題，也缺乏解決方案，它們的訂戶依舊以固定的老讀者為主，讀者新老更替緩慢。

從積極的角度來看，董宇輝的直播帶貨或許能多爭取一些增量讀者，但留住存量讀者依舊是純文學期刊生存的基本條件。

當然，文學期刊也不完全等同于純文學，后者是更加廣泛的概念，早就超越了文學期刊所代表的小圈子文化。

因此，說文學雜志大賣就等于純文學強勁回歸，這個在邏輯上也欠缺通暢。但要說文學期刊大賣，能擴大新讀者群，進而擴大文學影響力，這個是可以講得通的，畢竟文學始終還是小眾文化。

不妨做個假設，假如讓董宇輝擔任某文學期刊負責人，就能一定帶動純文學興盛嗎？如果答案是否定的，那么董宇輝直播帶貨文學期刊的效應，只怕也不好過高估計。

歸根結底，文學不是單靠直播帶貨能帶得動、帶得火的。直播帶貨或許會帶旺工廠生產線，但在帶動文學普及與文學產能上，完全是兩回事。

當然，發展純文學，與以更流行的方式來推廣文化產品，并不矛盾。本次董宇輝直播，梁曉聲等著名作家也參與交流與推銷，借助董宇輝直播間的影響力，這也是文學生產者接觸文學讀者的好方式。

至于董宇輝能不能挽救純文學，這時候反而不重要了，文學本來就自有邏輯，董宇輝當然不是那個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