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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愛如花束,但終將枯萎的不必是愛情
青年副刊為《復旦青年》學術思想中心出品:共分為思緯、讀書、天下、藝林、同文、詩藝、燈下、專欄八個欄目,與你探討歷史、時事、藝術等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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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束般的戀愛》,一個恰如其名的故事。包扎精致的花束,或許是現代社會最為常見的示愛符號,而花朵的明艷又往往于轉瞬間消逝,正如一段無可挽回的愛情。真實的生活總在四季流轉、變化不息,既迎接著盛開,也包容著凋敗——當初遇時的悸動在時間的沖刷下褪淡,愛情的花束能否在現實的土壤里找到新的養料?
復旦青年記者 祝一丹 主筆
復旦青年記者 楊越 胡鶯韻 編輯
一、“百分百合拍”但一步步走散
“日劇圣手”坂元裕二的首部大銀幕作品《花束般的戀愛》(以下簡稱《花束》),講述了一段長達五年的戀愛從萌發到終結的全過程。在電影中,坂元再次用他標志性的日常化表現方式,呈現他最偏好的愛情主題,讓觀眾在這場純粹而真實的戀愛歷程中,感受到細膩的情感觸動與生活的種種悵惘。
在首映前發布的SP中,《花束》被宣傳為“最高純度的戀愛故事”,“集結了誰都經歷過的戀愛的所有”。它確實具有這樣一種特殊的張力:一面是濃郁的純愛風格、戀愛雙方令人驚嘆的契合度,一面是處處貼近現實、引發無數人共情的生活細節。男女主人公山音麥(以下簡稱麥)和八谷絹(以下簡稱絹)在大學時因錯過末班車而相遇,后又因高度重合的興趣愛好迅速靠近,成為情侶。大學畢業后,他們雙雙成為自由職業者,開啟了朝夕相伴的同居生活。然而,隨著財務負擔的加重,兩人先后步入職場,不同的工作節奏與態度讓他們漸生隔膜,最終走向了形同陌路的結局。
乍一看《花束》的故事線,未見大波大瀾,充滿瑣碎日常,但“無疾而終的校園愛情”并未讓觀眾感到乏味或流俗,相反讓許多人為之潸然淚下,心緒難平。其中最重要的原因之一,便是影片前后強烈的落差感——“百分百合拍”的兩人依然會無可挽回地漸行漸遠,美好的回憶落幕后,徒留告別的背影。
在電影前半段,編劇設置了大量場景與細節,突出表現絹與麥有如彼此鏡像般的默契程度:在居酒屋門口脫下同款帆布鞋;打開正在閱讀的書籍時發現同樣被用作書簽的電影票根......甚至對剪刀石頭布的相同困惑——布明明能被石頭輕易弄破,為什么會在游戲中贏過石頭?這樣總是“不約而同”的兩個人,“時代、時間、地點、全部的偶然都像命運一樣同步”,上天似乎已經布好了所有陷阱,等待不設防的心靈墜入情網。
同居生活剛開始時,他們也懷抱著相同的生活態度,創造了許多“心照不宣”的美好:一起在絹下班后花30分鐘從車站走回家,一起吃著零食看完《寶石之國》并哭得稀里嘩啦,一起閱讀雜志上新刊載的今村夏子的小說……在找到工作的那一天,他們一起在家里的大露臺上喝酒慶祝,麥對絹說:“認識你之后的這兩年,每天都過得很幸福,以后我們也會一直幸福下去。”這是他彼時的信念,也是銀幕前觀眾的心理預期,至此,“靈魂伴侶”的甜蜜腳本似乎并未露出任何馬腳。
正因為這樣,當絹與麥逐漸顯露出許多觀念分殊,難以互相理解甚至彼此攻訐時,人們會感受到強烈的破滅感甚至被欺騙感。特別是當兩人分手許久之后重逢,仍以相同的方式向對方揮手告別,愈發讓人感到心痛與不解。兩人之間的默契并未完全消失,他們的轉變并非與過去自我的徹底割裂——那么,曾經濃烈的愛是如何產生裂痕、流失殆盡的?
難道握在手里的花束與照進眼底的笑容,終究都會褪去顏色嗎?

▲分手后重逢的絹與麥以相同的方式揮手告別/來源:《花束般的戀愛》劇照
二、未能同歸的殊途
兩支樂曲的交響,是否能夠容納下不協的雜音?
在影片中,兩人的第一人稱旁白貫穿始末,形成了交錯的背景音。這一特別的設計,或許與《花束》故事的雛形有關:坂元裕二并沒有直接創作電影劇本,而是先寫下了兩個人的日記,然后任其在鏡頭之間自由擴展,交相呼應。
這不禁讓人聯想到影片開頭,分手許久后的絹與麥在同一家餐廳和新伴侶約會。在隨意鋪展的談話中,他們的靈感再一次默契地重合——愛情就像耳機,左右聲道聽到的是不同的旋律。影片中錯落交織的雙線旁白,亦如耳機里的左右聲道,演奏著兩首不同的曲調。隨著時間線的延伸、人物身份與環境的變化,兩人的旁白逐漸開始產生不協的雜音與沖突。
而差異產生的可能原因,在影片前半部分也有所鋪墊。兩場“見家長”的戲份,在日常對白的褶皺間加入了大量信息,由此交代了絹和麥原生家庭的差別。絹的父母雖然也會訓導“人生就是一種責任”,但對絹的要求是“只要有份普通的固定工作就行”,甚至還會主動提出為他們買“ONE OK ROCK”樂隊的演出門票。而麥的父親則希望麥能回去繼承家業,知道他做插畫工作之后,便決定不再繼續給他生活費——家庭背景的不同,很大程度上解釋了兩人未來選擇的差異:絹有底氣做自己喜歡的事,堅持將文藝情調作為生活方式;而麥雖然向往自由的精神世界,但最終不得不背負起對家庭與事業的責任感。
不過,從同步到殊途的變化也并不必然意味著背向而行。正如耳機中的左右聲道,即便播放著不同的音樂,也可以在交纏互動中彼此應和,組成一支和諧完善的歌曲。事實上,面對差異時的彼此體貼與包容,恰恰能讓人倍感溫柔。這在影片中也并非毫無展現,例如麥與絹初相識時,麥給絹放了自己剪輯的天然氣儲罐視頻,而絹在單調重復的畫面中漸漸墜入夢鄉。麥并沒有流露出對絹不能共情的失落,只是小心翼翼地為她披上毯子:愛為什么不可以是我愿意看你制作的儲罐視頻,而你愿意為睡著的我輕輕披上毯子呢?

▲麥為睡著的絹披上毯子/來源:《花束般的戀愛》劇照
也許影片最終想要呈現的遺憾,也并非變化的生活中產生的差異,而是兩人面對差異的態度。他們不再能像熱戀時一樣互相諒解,也沒有將心中漸生的困擾坦誠剖白。對于彼此人生規劃的錯位,他們雖然都有所感知,但總是回避敞開的交流,仿佛陷入了背對背自言自語的怪圈。絹無法充分理解麥的現實考量、身不由己,麥也看不到絹眼中自己的強烈陌生感與生活情趣的失落。甚至一些藏在心中的結扣,直到它們的存在失去意義,才不經意地向被展露出來:分手之后,麥才向絹坦白,自己在出差時去吃了他們曾經遺憾錯過的“清爽餐廳的漢堡排”,絹也把攥了許久的疑問拋了出來——“說實話,你肯定跟別人劈腿過吧”。這些對話本可以發生在關系結束之前,成為解開困局的線索,但最終卻和他們的愛情一起過期。
當心中的旁白,無法成為坦誠說出的話語,單向投注的怨懟,無法交匯為雙向的溝通,彼此間的關系便會如原地打轉的淤水,只待一個決口的時刻傾瀉而出。分手最終成為雙方不得不承載的劇變,兩個個體通過解綁實現自我救贖——一段逐漸變質的親密關系,終將迎來某種形式的蛻變,不是主動謀求的煥活,便是徹底破裂后的解脫。
由此也不難解釋,為什么片末兩人分手之后,彼此間的相處模式反而看上去變得輕松愉快起來。由于絹沒能立刻找到新房子,他們又在一起生活了三個月,這期間有時一起吃飯,還會一起喝著珍珠奶茶看電影。表面上他們似乎奇跡般地恢復了往日的親密,但這種親密只游走在心的表面,不再能搖動深層的情緒。彼此勾連的羈絆已然斷裂,他們不再期待對方通曉自己的心事,也不再為舊情淡褪而迷茫神傷。放下一切傷痛與思慮后,柔情與關懷也隨之失去重量。正如盛夏的綠樹走進深秋,風一起便落葉滿塘,然而縱使金黃燦爛,也不過蕩開幾道轉瞬即逝的波紋罷了。
即使今天仍能對彼此明媚一笑,但在關于明天的想象里,再也沒有牽連著對方的執念了。

▲分手后的絹與麥一起喝著奶茶看電影/來源:《花束般的戀愛》劇照
三、無可置疑的“百分百合拍”?
事實上,情侶在長期共處中無法跨越差異、最終分開的劇情,在文藝作品與日常生活中都不算罕見,而《花束》令人喟嘆之處,在很大程度上還是戀情之始兩人表現出的高度像似性。然而,僅僅憑借生活中“百分百合拍”的細節,就足以證明男女主的契合度,足以讓我們相信他們本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嗎?
總體而言,《花束》中的男女主人公之間愛慕的產生有著較為合理的、貼近現實的邏輯,這一點已經勝過了許多同題材影視作品。然而,看起來如此豐盈的感情,依舊包含著幻象的泡沫。這或許也是影片希望觀眾能在嘆息落淚后,回過頭來重新思考的問題。
片中男女主初遇時,一起在練歌房唱了一首《クロノスタシス(時停錯覺 Chronostasis)》。在回去的路上,絹為麥解釋“停表錯覺”的含義:“就是你看時鐘的時候發現,數字正好跟你的生日一樣,像這樣讓你驚喜的現象哦。”這或許正是一個對男女主戀情的微妙象征。人們往往對一些細節的偶合分外敏感,在“鐘表的數字遇到生日”時,輕易墜入心動的眩暈,賦予偶然以其本不具有的附加意義。影片中的許多細節,在多大程度上可稱之為“靈魂相契”,又在多大程度上僅僅是個巧合?
流行文化善于捕捉和放大“停表瞬間”,畢竟浪漫的時刻總是討人歡喜,也確能為平淡的日常裹上蜜糖色彩。但假如過分沉溺,便不免讓一切“太像一部電影”,使人對生活的理解趨于失真。偶然的浪漫愈是膨脹,現實的參差便愈難察覺,正如海灘邊層層涌上的浪沫,將原本顯明的岸石掩為危險的暗礁。直到船只遇險時,平靜的表象才被打破。《花束》設置了大量迷人的錯覺,而最終指向的,正是對錯覺的道破。
若細細審度影片中許多細節,與其說它們是不可思議的偶合,不如說是流行文化背景下的“大概率”事件。片中男女主共同愛好的書籍、動漫、電影,大多是文化潮流所創造的符號,兩人看似是在各自獨立的狀態下做出了相同的選擇,實質上只是以相同的方式接受了外界輸入的文化信息。
事實上,片中的文藝作品一開始就是因為在年輕人中風行,所以才被編劇選中、植入了影片——在一次采訪中,坂元先生透露,自己是通過ins上的熱門博主主頁來搜集絹與麥對話的材料的。當記者提問“54歲的坂元裕二,怎么去了解20歲年輕人的戀愛和生活狀況”,他的回答是:“人們的苦惱也好,戀愛中遇到的問題也好,是不會發生太大變化的,就像已經設計好的程序一樣,只是每次輸入其中的數據不一樣而已。……剩下的只要學習一下,就能找到很多像記號一樣的東西。”
只需細心學習便能把握的流行文化記號,無法代表一個人的完整人格,僅由它們堆疊而成的交流,也無法抵達真實的內心與遙遠的未來。而現代消費社會卻總是暗示我們,文化產品的多樣性足以匹配人類個體的豐富性,假如能遇到文化消費品味與自己一致的人,我們就該相信這是緣分的奇跡。
影片中有一個構造精巧的片段,暗含著對這種觀念的反諷:麥對絹告白時,兩人正雙雙舉起手機對準面前的芭菲,透過鏡頭看著對方,此時畫面聚焦在手機屏幕里的人像上。而當絹抬起眼看向麥,說出“我很愿意”,聚焦便轉移至現實中人的面龐。這仿佛是一種隱喻——保持著隱約距離感的曖昧期結束了,他們真正走進一段親密關系,而在此之前,看似高度相似的兩人,或許都被文化符號構成的濾鏡模糊了自我。

▲麥向絹告白時的畫面/來源:《花束般的戀愛》劇照
流行文化通過對個體特性的符號化,進一步便利了對浪漫的渲染與放大。只需簡單粘合一些潮流文化元素,便能制造令人迷醉的“時停錯覺”。而這種陷阱之所以易于墜入,或許也并非因為難以識破,而是因為其完美契合了現代人對高效、對“量化”“可視化”的追求。比起投入大量時間精力去了解一個復雜的個體,將一些外在顯見的行為與符號作為認知中介,顯然輕松快捷得多。遺憾的是,走捷徑者往往忘記向更深處漫溯,而入口處的順暢并不能保證前路便無曲折。縱是處處落至細節的“百分百合拍”,或許也只是禁不起推敲的幻象。
那么,真正的靈魂契合應當是怎樣的?
影片并不準備為我們提供正確答案。或許,是否“百分百合拍”也并沒有那么重要——愛情并不只是找到“命中注定的那個人”,更是在找到對方之后相互扶持地走下去。比起捕捉和強調共同點,理解和跨越不同點,也許是親密關系中更加貫穿的課題。
四、一場“圓滿的悲劇”
對比其他愛情主題的影視作品,《花束》的獨特價值,或許恰恰在于它補足了愛情萌發之后的故事,敘述了一場“圓滿的悲劇”。
當下主流的愛情敘事,往往極力刻畫令人怦然心動的高光時刻,少有對親密關系的黯淡面的展示。“浪漫愛”的氣泡淡化了現實壓力,即便設置了外部阻礙,也并未作用于關系內部,只是隔靴搔癢,脫離普通人面對的感情現實。另有一些作品,在男女主確認彼此心意后便戛然而止,對愛情的后續發展作簡化處理,或者干脆不做追問。它們也許真實刻畫了愛情隱而未露時的萌動與推拉,但這種片段式的真實,也極易造成某種虛妄。正如梁永安教授所說,“流行文化總是使我們對愛情的想象停留在沒有生存壓力的淺層狀態”。
相較之下,《花束》不避諱浪漫理想與貧瘠現實的矛盾,不隱藏告白之后的漫漫旅程,更加完整而真誠。“花束般的戀愛”,有盛開時的明艷動人,也有凋敗時的黯然枯萎,如此才不是懸浮在真空之中,開敗皆有鮮活的神采。
在這方面,也并非沒有與之類似的先例存在,例如《愛在》三部曲,同樣描寫了命運般的巧遇、曖昧流溢的相識和長期共同生活后的矛盾與倦怠。但《愛在》三部曲的最末,杰西與賽琳娜終是在愛的廢墟中重新出發;《花束》中的絹與麥,則在最后的擁抱后一別兩寬。后者以徹底破碎的悲劇,讓我們耿耿于懷、分外沮喪,留下對“美好的東西被撕毀”的強烈印象。

▲絹與麥在曾經告白的餐廳里談論分手/來源:《花束般的戀愛》劇照
在《人物周刊》的一次采訪中,記者問坂元裕二:“你的作品中,充滿了不能實現的愛情、不能告白的愛情、醒悟的愛情、死去的愛情……好像就是沒有幸福的愛情,為什么?”坂元回答說:“因為大家都是沖著幸福的愛去的。”
人們或許也需要一些“不幸福的愛”,在藝術表達中,與現實里的愛情苦惱再次相遇。避無可避之時,便更主動地尋找出口,在破碎后留下的虛無空白里,我們需要自己寫下解決方案。
也許這正是影片創作者最后期待我們做的事:去發現,去創造,去給出一種更美好的結局,而不是躺倒在無可挽回的廢墟里心灰意冷。藝術作品只是呈現出生活的一種可能性,并不試圖對現實做出某種預判。一個真實而令人心傷的悲劇,應當是一個反身思考的契機,幫助我們以更好的姿態回歸到自己的生活,免于以關系的終結作為心智成長的代價。
五、玻璃花瓶之外,依舊盛開
事實上,當下很多人也并非對愛情抱著過于天真的烏托邦幻想,而是恰恰相反,懷有一種“悲觀主義者的清醒態度”,對愛情在現實中的實現“不再妄求”。在這些人眼中,《花束》很可能意味著一種無可奈何的必然性——“crush”之后,愛情只剩滿地雞毛。
探究這種心態產生的原因,或許是因為在焦慮彌漫的現代社會,對風險的規避意識已然滲入生活的各個領域。我們對愛情破滅的恐懼,壓倒了對愛情存續的渴望。于是“短暫易逝的心動”被判定為愛情的終局,對于影視作品中的大量浪漫愛神話,我們既沉浸又抽離。回到現實中,我們勸誡般對自己說:“智者不入愛河”。正如影片中,在絹與麥正處于熱戀的甜蜜時,一段有些格格不入的旁白突然出現:“開始亦是結束的開始,相遇總是伴隨著別離,戀愛就像宴席終會散去,所以戀愛中的人們,只是帶來各自喜歡的東西相對而坐,隔著桌子聊天,苦中作樂罷了。”
不過,在這段話之后,說話人又緊接著說:“我不會讓這段戀情變成只此一宵的宴席。雖然戀愛的存活率只有百分之幾,但我的愛情會活下來。”這是絹關注的一位戀愛博主芽衣在博客里寫下的話。絹說,芽衣的文字給自己一種“仿佛她是在對我說話的感覺”。這何嘗不是對電影之外的我們說的話呢?“戀愛的存活率”,在具體的人與事面前軟弱無力,“我們能否去愛”,或許也只是一個相信與否的問題。當我們告訴自己,“我的愛情會活下來”,至少此時此刻,愛情正在全情生長。

▲“我的愛情會活下來”/來源:《花束般的戀愛》劇照
甚至,即使愛到最后一步步走散那又如何,只要認真地投入過,也認真地揮手告別,這便是生命中一段值得感謝的旅程。正如《花束》宣傳詞中說,影片“描繪了人生最完美的五年戀愛”——并不是只有修得正果的戀情才堪稱圓滿。在告別時還能溫暖地擁抱,重逢時還能默契地揮手,這已然是舊日美好并未結為傷疤的明證。
看清關于愛情的慘淡真相后,我們同樣能夠熱烈地——甚至更加熱烈地去愛。這就像是,花朵懂得了玻璃花瓶的局限與易碎,決定為自己解開彩色絲帶,去現實的土壤里經歷四季流轉。
微信編輯丨祝一丹
審核丨張志強
原標題:《戀愛如花束,但終將枯萎的不必是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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