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釋城市｜從上海四大環與五個新城人口分布看城市內等級體系

戴躍華

2023-10-15 13:12

來源：澎湃新聞

人口是城市空間形態塑造的主體，同時人口的流動方向也會隨著城市空間功能布局的調整而調整。當前，上海的人口布局如何？以及這種人口布局如何揭示了上海城市的空間特征與功能布局本文將從上海城市空間功能布局的演變歷史說起，談談功能布局規劃與人口密度現狀下的城市空間特征。

一、上海城市空間功能布局的演變

從“九五”（1996年到2000年）以來上海的城市空間布局經歷了幾次比較重大的調整。比如“九五”期間強調市區形成“東、南、西、北”四大片的城市綜合功能區，郊區形成“6大中等規模城市+6大制造業中心+6大農業生產基地”的空間布局。6大中等規模城市即當時的郊區6縣：金山、南匯、奉賢、松江、青浦和崇明。6大制造業中心和6大農業生產基地也位于這6大郊縣。到了“十五”（2000年到2005年），針對郊區的發展提出了“一城九鎮”的空間功能，即松江新城與朱家角、安亭、高橋等9個中心鎮。“十一五”時期提出了“1966”城鄉體系，把外環以內的600平方公里區域作為中心城，9個新城包括寶山、嘉定、青浦、松江、閔行、奉賢南橋、金山、臨港新城、崇明城橋，此外還有60個左右新市鎮和600個左右中心村。“十二五”開始提出“城鄉一體、均衡發展”的理念，城市建設中心向郊區轉移，“十三五”規劃中形成了“主城區+五個新城+周邊鎮”空間格局，并正式提出“將松江新城、嘉定新城、青浦新城、南橋新城、南匯新城打造成為長三角城市群綜合性節點城市”。“十四五”規劃更明確提出“五個新城”成為“獨立綜合性節點城市，融入長三角區域城市網絡”。由此，上海的城市空間功能布局形成了“主城區+五個新城”的發展格局。

二、從人口分布看上海城市內部的等級體系

上海全域面積6000多平方公里，這樣的城市尺度在其他國際大都市看來，遠遠超過一個單獨城市的大小（紐約、倫敦、東京幾大國際大都市的面積基本都在1000-2000平方公里左右），但又達不到一個都市圈的規模。比如，日本都市圈面積差不多13000平方公里。人口在區域上的分布特征決定了城市的空間結構和功能。從七普的上海街鎮數據來看，松江新城、嘉定新城的人口密度相對較高，已經呈現一定的集聚效應，奉賢新城與青浦新城次之，人口密度也超過3000人/平方公里，南匯新城人口密度仍然偏低。

從人口密度的五分位數據看（圖3），中心城區妥妥地位于區域等級秩序的頂端，尤其是外環以內區域，人口密度基本已經達到10000人/平方公里以上，比如人口密度最高的老西門街道，人口密度高達5.8萬人每平方公里，這一人口密度已經是紐約曼哈頓的2倍多。人口達到萬人每平方公里的區域也主要位于外環以內的區域，超出外環線外的第二梯隊的高密度區域主要有四個區域，一是莘莊到春申區域，其實處在外環線的周邊，是主城區的邊界范圍中。二是松江新城區域，主要集中在新城中心區域的岳陽街道，人口密度高達2萬多每平方公里；三是嘉定新城區域，主要是真新街道和嘉定鎮街道，人口密度也接近2萬人每平方公里。四是寶山淞濱區域，人口密度也相對較高。第三梯隊的區域主要集中在郊環線（即上海繞城高速），如奉賢新城，青浦新城，浦東惠南鎮等區域，在郊環線外的人口密度第三梯隊僅有金山的山陽鎮區域。第四和第五梯隊主要集中在剩余一些區域，主要是一些農業生產用地，以及綠色生態區域，還有部分戰略留白區域。

表1 人口密度集聚下不同區域的等級體系與主要功能

圖1 七普上海街鎮的人口密度圖

三、人口集聚的空間自相關性

在上一篇解釋城市專欄中，筆者曾經介紹過莫蘭指數用來表示空間的自相關性，筆者計算了上海街鎮層面的人口密度全局莫蘭指數為0.72，具有明顯的正相關性，說明上海街鎮層面的人口密度基本是高密度區周邊還是高密度區，低密度區周邊也是低密度區（見圖2），空間上一個區域與周邊區域的人口集聚與分散的趨勢保持一致。具體到局部莫蘭指數，筆者計算了人口密度的局部莫蘭指數，根據局部莫蘭指數，將人口密度劃分為了四個區域，即高高集聚區，主要位于中環以內區域，這片區域中人口密度高的區域周邊也是人口密度高的區域；高低集聚區，主要有2塊，位于松江和嘉定，呈現局部高密度人口集聚區與周邊人口低密度區相互交錯的格局。低高集聚區，位于中環和外環之間區域，靠著內環的高密度集聚區，同時自身又是相對低密度區；其余部分為低低集聚區，如崇明全域，南匯的全域等。這與上面人口密度的表觀特征也是高度一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