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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話Rokid CEO祝銘明:未來,AR眼鏡會完全取代手機嗎?

“AR也該輪到咱們帶帶節奏了,市場全球化是未來Rokid核心戰略,當然也必須準備面對強勁的科技競爭”。
自從今年6月,蘋果發布了Vision Pro,并提出了“空間計算”的概念后,Rokid創始人兼CEO祝銘明就進入了一種格外興奮的狀態。
“我以為蘋果要明年才會推出AR產品(Vision Pro),沒想到今年年中就推出來了。這讓我們在市場教育上省了很多事情。”祝銘明對《商業與生活》說。
在這之前,AR市場愁云密布,壞消息頻傳——谷歌悄悄終止AR眼鏡開發項目,騰訊調整了XR 崗位,字節旗下的PICO 也傳出裁員消息。
但是,蘋果Vision Pro的出現,重新點燃了市場對AR產品的熱情。而且,蘋果CEO庫克提出的“空間計算”概念的概念,與Rokid做AR的思路不謀而合。
所謂“空間計算”,是指使用AR眼鏡,MR頭顯等產品,通過三維重建、空間感知、用戶感知、空間數據管理等手段,將真實世界和虛擬世界混合在一起,并能實時互動。
蘋果已經把AR的話題炒熱,對于Rokid而言,眼下就發布自己的空間計算產品的最佳時機。
8月26日,Rokid 發布了消費級個人空間計算平臺——Rokid AR Studio。不同于 Apple VisionPro 將所有硬件集中整合到一個頭戴設備上,Rokid AR Studio 采用了分體式設計思路,由 AR 空間計算眼鏡 Rokid Max Pro和 AR空間計算主機Rokid StationPro組成。用戶既可以分開使用,也可以整套購買。
祝銘明認為,Rokid與蘋果走的是兩條不同的路線,一個是頭顯,一個是眼鏡,兩者不存在直接競爭關系。他相信,這個世界上,不是每一個人都愿意把自己罩在頭盔里,相反,更多的人會偏愛更加便攜的眼鏡,這就是Rokid的機會。而且,面向未來十年,AR眼鏡也是最有可能取代手機的產品。
以下為《商業與生活》對祝銘明的獨家對話
01、創業,就是奔著下一代的人機交互技術去的
朱曉培:我記得,Rokid創業的切入點是智能音箱。
祝銘明:我覺得正好借這個機會,撥亂反正一下。Rokid從第一天開始,就是奔著一個全能的下一代的人機交互技術去的。
可能因為我們的智能音箱發力太猛了,讓很多人覺得Rokid是一個做智能音箱的公司,實際上完全不是。你認真看我們第一代的AI產品,它也不是個單純的音箱,它有一個攝像頭,在2015、2016年的時候,就支持手勢了。
朱曉培:你后來把攝像頭給去掉了。
祝銘明:因為當時要把它(智能音箱)做減法。你可以理解為,我們兩條腿同時走路,一條是AI,一條是AR。我們的ALab比RLab只早1年成立而已。先在音箱層面去發力,是因為音箱的成熟度更早,我們只是在合適的時候推出合適的產品。Rokid的風格是沒做出來東西,我們也不會先吹牛。但實際上,2013年,我就在朋友圈里就說過要做AR眼鏡這件事情。
朱曉培:所以,做AR是你一開始創業就想清楚的?
祝銘明:我們要做一家新一代的人機交互為主的一個平臺公司,這個是想得非常明白的。
朱曉培:AI和AR,是一個什么樣的關系?怎么看今年特別火的大模型技術?
祝銘明:我剛才講到了單攝像頭效果的實現,靠的全是AI,包括語音,空間搜索。當然,AIGC或者大模型,會讓我們的內容端的東西更豐富。現在,AR內容,至少一小半已經被AI所取代,未來的這個比例會更高。
朱曉培:從發布智能音箱到現在,從外面看,Rokid中間有很大一段時間的空白。這段時間你們是在做什么?市場的猜疑會讓你焦慮嗎?
祝銘明:我們在2019年就切到AR賽道,切到未來的戰場上去打,所以也不焦慮。
因為我們當時主推to B的業務,不需要做太多的宣傳,像文博、像工業,你就悄悄地去做就行。
所以在市場上看起來沒什么聲音。我們真正重新回到公眾視野面前,是2021年,我們AR智能眼鏡體積Rokid Air的發布,讓大家發現Rokid 好像又回到C端了。
朱曉培:現在,to B業務進展的怎么樣?
祝銘明:文博領域大家已經都看得到,可以說現在的市場,幾乎都是我們的。工業這塊,我們在核心的4個工業方向,能源、電力、重機械制造,石化領域,也已經占到了很大的市場。但很多案例沒法拿出來講,比如天宮一號上有我們的產品,我們也沒怎么去講,因為它總體上是一個需要扎扎實實去做的事情。
朱曉培:工業上,具體應用到哪些方面?
祝銘明:像巡檢、遠程的專家協助、數字孿生,無外乎就這些東西,主要是解放操作者的雙手。其實,協同工作本身已經非常成熟了,騰訊會議、釘釘會議、或者我們自己的工業協同都可以做到。但最難的部分是做標注。遠程專家用鼠標在這個杯子上點了個東西,你在空間里面就可以看到這個東西,這個是最難的,而這也是跟AR直接相關的東西。
工業的領域,大家不要想得那么酷,往往是用最合適的技術解決掉它的問題就可以了。消費端經常說既要好用,又要買得起,還要足夠酷。但工業更務實,它要的是可靠,是有用,是解決它的問題。所以,工業品和消費品,是完全不同的產品的定義。
02、空間計算概念的提出,必須由Apple來做
朱曉培:AR業務一開始就定位為空間計算嗎?
祝銘明:Rokid本來的大方向就是做空間計算,反而娛樂套裝( Max+Station)這件事,是中途由團隊提出,我們階段性的做一個的輕量級的產品,先去占領市場和用戶心智。我們也不吹牛,空間計算這種需要調動大量的公司資源,去做研發長期的投入的戰略,一定是公司戰略,而且需要一開始就想得非常明白。
只不過,空間計算這個概念的提出,必須要由Apple這樣的公司來做。空間計算,這個詞你一聽就知道,如果你不是一個影響力特別大的公司,你講出來是沒有人會認同的。
所以,這件事上,我們一直比較克制的。我們當時不叫空間計算,叫空間交互,叫基于空間交互的下一個計算平臺。騰訊還有另一個說法,叫全真互聯網。
朱曉培:蘋果的Vision Pro發布后,市場的觀點也是兩極化的。
祝銘明:正是因為有兩極化,所以才有另外一條技術路線的機會。如果所有人都認為Vision Pro是未來,是完全正確的路線,我們也就沒必要存在了。
總的來講,蘋果Vision的出現對Rokid是非常好的消息。它的路線跟我們不一樣,不構成直接的競爭。我相信,不是每個人都愿意在頭上戴一個罩(頭顯)。而Rokid在(AR眼鏡)這個領域里面提供了一個便攜化的選擇,我想,8月26號后,應該沒有人再懷疑這件事。同時,蘋果又把這個話題給炒熱,讓生態、供應鏈、開發者、消費端的人都在關注這個方向。
朱曉培:你有沒有換個角度想。蘋果選了頭顯路線,而谷歌停了眼鏡,自己選錯了呢?
祝銘明:短期來看,一定會有各種糾結。但如果你把時間放到5年、6年來看,如果AR一定是未來,人們更應該接受什么形態呢?從這個角度上來講,我們也不用太被蘋果的名頭給嚇走。
其實,我最擔心的是蘋果今年不發這個產品,那我們就要花大量的精力、資源去教育市場。如果空間計算的概念由Rokid這樣的創業公司來提,我們發布會上至少要先講2個小時什么是空間計算,市場還不一定買賬。但蘋果發布之后,我們可能就講了5分鐘,就說我們和蘋果的Vison類似就可以了。
其實站在用戶的角度來說,他不會關心你是叫空間計算還是其他的什么,他最關心的是可以用它來干嘛,來實現什么樣的效果。
朱曉培:在空間計算研發上,遇到了什么樣困難嗎?
祝銘明:我們和別人不一樣,只用1顆攝像頭,它就是個巨大的挑戰。因為前面沒有人在眼鏡形態上做成功過,甚至沒人看好這個方向。
我們是一個完全獨立探索的過程。這里面有非常多的問題,比如交互怎么做?平臺怎么做?應該拿出什么樣的產品?芯片怎么選型?內部系統怎么去架構?過去的生態怎么兼容?對新的交互應該怎么設計?都是沒有先例可以借鑒的,都需要我們自己去摸索。它是一個成千上萬的新問題的聚合。
這些核心的問題就花了1年時間解決,剩下的就是不斷的去解決那些成千上萬個小問題。
朱曉培:什么樣的問題,是小問題?
祝銘明:比如攝像頭應該多大FoV?用戶的手勢應該放到什么位置最舒服?畫面應該分成幾層,每一層大概離你的距離要多遠?這全是非常細節的東西。這些都是以前沒有人做過的事情,我們要根據當前的技術的成熟度,硬件、軟件的成熟度,重新去定義所有的東西,去解決成千上萬的新問題。
其實,做產品有一個秘訣,就是大問題通常集中精力就可以把它辦掉,反而是那些小問題,是每一家公司凸顯出來的差異化。
03、走向生產力
朱曉培:今天的結果,是在預期之中嗎?
祝銘明:產品的樣子在預期之中,但時間比我想的早了1年。主要是沒有想到我們內部的研發進展,產品和供應鏈的成熟度提前到了這個樣子。
比如,顯示技術的成熟度比我們預期的早了一點。還有Apple推出Vision Pro的時間,我認為應該是在明年,但沒想到今年就推出來了。
朱曉培:現在,你平常會使用你們的AR產品嗎?
祝銘明:我現在最喜歡把它當電腦用,特別是展示空間搜索。
坦白說,Studio這個名字取出來,大家就知道,它應該是面向一些生產力或者BtoC的場景去做的,更像個工作室。你要想在短期內就用我們,有兩個選擇。如果你只是希望消費一些簡單的AR娛樂,就是Station+Max這套組合,沒必要選擇更貴的Studio。如果你是希望用它來取代你日常的辦公和生產力的一些東西,我覺得Studio絕對會是一個新的選擇,我現在大概每天會用3到4個小時。
朱曉培:用的時候,你會覺得眼鏡累嗎?
祝銘明:不會,我們在鼻托等各方面都做了改進。
作為一個重度的電腦工具生產力的使用者,Studio這種東西環繞屏對我來講真的是用了就回不去(電腦)的一個東西。
朱曉培:從定位上來說,Rokid的AR更多是偏生產工具的?
祝銘明:或者說是生產為主。你可以在這里看視頻、工作、聊天。
它的重點就兩個東西,一個是生產,一個是新的交互形態。我覺得,在C端,新的交互的剛需還沒有特別清晰,但是在B端已經很清晰了。我們在文博領域的經驗,有機會拓展到科技館、展覽館、景區,還有教育等更多領域。
朱曉培:國內其他AR、XR的企業,都是偏娛樂方向的。Rokid卻把它定義為一個生產工具,生活助手。這個定位跟先做了一些to B業務有關?還是你對交互有一些有自己的思考?
祝銘明:我覺得很簡單。
任何科技的發展,包括我們熟悉的電腦、手機,一開始都是從狹窄、垂直的應用開始的,然后進入娛樂,最后變成通用計算平臺,Rokid的發展也是一個縮影,一開始從垂直的工業文博切入,然后進入個人的娛樂,現在我們走向生產力。這是任何一個科技要成熟,都要重新走一遍的路。
朱曉培:Studio具體是什么時候立項的?
祝銘明:它幾乎是跟Rokid Max AR眼鏡同時產生的,至少在1年半以前就出來了。軟件系統那就更早,可能就有3到4年的時間了。
朱曉培:這么說,下一代新品也快準備好了?
祝銘明:那必須的。Rokid內部一般會同時研發三代產品。如果有人天天盯著Rokid來設計他的產品,他就會特別辛苦。因為,實際上他已經是落后Rokid內部研發至少兩代的一個技術。
朱曉培:能透露下一代是什么樣的嗎?
祝銘明:我未來會一直把它做輕、做薄,畫面更大、使用更舒適,盡量讓它無線化,也不會太貴。當然,不一定是下一代,可能是下兩代。
但軟件部分我們會一脈相承,這就是Rokid有意思的地方。我經常說Rokid有“3個帶”。一個叫B帶C,一個叫輕帶重,還有一個叫做生態帶交互。
我們的風格就是軟件先于硬件完成,剩下就是硬件整個產業不斷的跟著我們的軟件去往前跑。所以接下來你會發現,Rokid將會開啟一個新的形態,以軟件需求和使用場景開始對硬件提出要求。當然這也是AR行業的特點,受整個產業、工藝、生產的成熟度的影響大,所以它硬件上本來就是跑不快,但軟件是可以提前去跑到那個階段。
04、軟件定義硬件
朱曉培:軟件定義硬件,能舉些例子嗎?
祝銘明:Rokid用1顆攝像頭,而我們要有大量的微手勢的操作。當我們定了這種交互的時候,我們就會定義,比如攝像頭應該是一個超廣角的攝像頭,它的刷新率應該很高,為了讓你操作的時候不用把手舉太高,它的視角要向下調。
一種是定義整個器件本身的性能,還有一種是定義它如何去設計,這都是通過軟件來做。相當于我們先定義了交互,先定義了內容,然后再定義硬件的設計。軟件一旦開始定義這些東西的時候,就會硬件和帶著整個的生態去往前跑。就這是Rokid跟很多公司非常不一樣的。很多公司是先定義了硬件,然后再往里面去套系統。
朱曉培:具體對生態的影響是什么?
祝銘明:我們在推動它們去發聲,開發者也會因為我們定義的新的交互、新的生態,而重新開始做。最明顯的例子就是搜索。空間搜索,是一個典型的在其他平臺上還沒出現過的一種交互方式。我相信未來,隨著AR設備越來越多,這種平臺越來越普及,它一定會影響到直播、短視頻、搜索以及整個信息的組織和展現方式。這個時候,開發者也會改變他們的作品,適應用戶的新的使用習慣。
朱曉培:新的空間交互,會改變現有的搜索的是格局嗎?Rokid有沒有可能成為一個搜索服務商呢?
祝銘明:我覺得Rokid還是老老實實去做自己最擅長的事情。
我的基本原則就是,如果別人做得比你更好,或者已經做得非常成功了,我們也找不到重新去定義它的一個理由,我們就不要浪費時間,不要為了做而做。因為有限的人力、精力和資源,應該用在跟別人不一樣的地方,創造自己獨特價值的優勢。
基于目前我們的能力,我們主要是向大家分享AR交互新形態,重新組織大家合作。比如這次我們跟必應、b站、華為、淘寶的合作。
朱曉培:當你提出這種新的交互方式,找一些合作伙伴,他們的反應是什么樣子的?
祝銘明:一開始的時候,是不屑一顧的,覺得那個沒什么意思。但等我們把樣子做給他看以后,大部分人就改變了他的態度。這就是新的交互方式的魅力所在,但這也是它的問題,沒有使用產品,你很難用語言去描述它。

朱曉培:你說過,Rokid Station被你斃過三次?
祝銘明:當團隊里面拿出娛樂套裝這個產品的時候,我是覺得這個產品不夠先進,不夠彰顯我們的實力,所以從這個角度被我斃掉過3次。但最后,團隊還是把它做出來了,讓我真實去體驗的時候,就改變了我的想法,并將公司大量的精力放在這里。但事實上也證明,這個決策也拯救了我。因為疫情的時候,B端的業務一定是下滑的;娛樂套裝的出現反而幫公司解決了成長性的問題。這也Rokid的一個非常特殊的文化,經常會發生類似的事情。
我回頭想了一下,公司最賺錢的產品,大部分都不是CEO一開始就看好的。但是有趣的是,它們仍然可以在這家公司里面得到長足的進展。
朱曉培:你們有刻意培養這種文化嗎?
祝銘明:我們也沒有刻意去設計這種文化,它就是自己長出來的。
我是比較簡單,一個技術男,對任何問題都不太感情用事,還是要簡單地講道理就好。如果你把情感的東西夾雜進去,把個人的感受夾雜進去,往往就會看不清楚。如果你把這些拋掉,大部分人都能看清楚當前的問題。
05、AR眼鏡,會取代手機嗎?
朱曉培:喬布斯說過,每一種新的交互會塑造一種新的市場格局。你覺得,空間交互如果普及,未來會是什么樣的格局?
祝銘明:空間最大的特點是強調真實世界跟數字世界的融合。現在,我們還是割裂的,就像你跟我聊的時候,如果有緊急的信息,我還是不得不看一下手機。我希望,未來能夠做到在跟你溝通的時候,相關的信息就在眼前,它并不影響我們正常的溝通,不影響我欣賞這個物理世界的美,或者去感受物理世界的變化。
今天,大家已經離不開手機了,它的移動性、便捷性、高效性,已經被證明是非常完美的了,但它的信息展示被局限在這么小的屏幕里。而AR,尤其是空間交互能夠打破這個限制,我覺得這個想象力是巨大的。
至于它能產生什么,坦白講,今天已經遠遠超出我的想象了,特別是開發者們開發出的內容,包括棋類游戲、電影,已經超出了我對這個產品的想象力。這才是有趣的地方,在你的平臺上長出了你無法去預測的東西。
朱曉培:你覺得,AR眼鏡它有可能完全取代手機?
祝銘明:百分之百。why not?
今天你要問的問題,應該是:現在它缺什么,它為什么還不能成為下一個手機?手機最大的特點是碎片化,我們每個人每天至少用7、8個小時,但你極少會一直對著手機,基本上是隔幾分鐘就刷一刷。
今天,AR眼鏡搶的不是手機的時間,搶的是游戲機的時間、電腦的時間、投影機和電視的時間。真正要搶手機的時間的時候,一定等它的移動性、便攜性、隱私性都超過手機的時候。那個時候,它的展現力還比手機大,為什么它不能取代手機?沒有道理。
當這些方面都是優勢的時候,它不能取代手機的唯一的原因,可能就是有的人就是不戴眼鏡。但今天的大部分人是不排斥眼鏡的,即使不近視,也會戴墨鏡。所以,如果我們把它做的夠輕、夠好看,有足夠的吸引力,AR眼鏡取代手機的時刻,就會到來。
朱曉培:你覺得要多久能實現?硬件上需要的關鍵突破是什么?
祝銘明:十年。我們自己也在按照這個目標去往前推進。硬件上,首先,電池的密度得夠大、夠輕。其次,要解決無線化的問題。
朱曉培:現在,硬件供應鏈的布局上跟上來了嗎?
祝銘明:最近包括蘋果、Rokid的發展,讓大家已經開始重視了。
一開始大家沒那么重視。所有人都認為那個是未來,但是沒必要現在開始做。其實,對產業來講,最難說服的并不是終局,而是讓他現在去布局十年以后的事情。做這次發布會,也不是說做給市場和用戶看,其實更是做給整個行業看。如果整個行業里面有10%的人愿意跟著我們,一起往前走,那整個行業就會往前走一大步。
朱曉培:現在,開發者的生態到了一個什么樣的形式了?
祝銘明:還是處于星星之火的階段,還沒有到燎原的時候,但是,至少我可以通過這次發布會,重新點燃大家對這個賽道的期待和熱情。我相信再過1年到2年時間,整個生態會有翻天覆地的變化。
06、向內看
朱曉培:有資金壓力嗎?特別是前兩年的時候。
祝銘明:壓力其實還好,我們的生意還可以。to B市場是在賺錢,甚至我們還孕育出了消費端的增長。實際上,最難的時候是我們在調整方向的時候,從AI調整到AR那一刻,大概有三四個月的時間是比較糾結的。
朱曉培:這種戰略調整困難嗎?特別是要說服你的團隊。
祝銘明:把你真正相信的東西展示給大家,也不是說每個人都相信,我們也有人選擇離開了,這也很正常,但留下來的人至少是相信的。現在,你可以看到我們團隊的精神面貌,這種共同的目標、共同的執行力、共同的認同感。我相信,現在已經很少有公司還具備這樣的激情和精神了。
朱曉培:這兩年,很多企業家的心態發生了變化,很多人不那么有沖勁了。你是如何保持奮斗狀態的?
祝銘明:市場好的時候,企業家面臨的問題是更充分的競爭,更多的人有充足的資源,包括一些濫竽充數的人,他也可以利用充足的資源也參與競爭。在環境不好的時候,你面臨的是自己的能力和跟客觀現實的斗爭,但競爭的激烈力度會下降。
創業者永遠都會面對各種困難,只不過是在不同階段面對不同的困難。如果你一開始就做好了面對任何困難的準備,那么,對環境的變化就沒必要再糾結了。
可能上規模的公司,因為它的未來已經是跟大環境直接相關,會對大環境特別敏感。但對Rokid和AR行業來講,這個市場沒有萎縮到容不下一個創業公司。消費再怎么低迷,就算電子消費品下降30%,原來有1億人的電子消費品的需求,現在下降到7000萬人,對我們來講,其實沒有什么變化,都是可以開辟的廣闊空間。
所以,大環境不好的時候我們要向內看,能不能保持自己的節奏,能不能健康的、客觀的去找到自己的機會,能不能拿出讓大家滿意和驚艷的作品,這才是我們要去思考的。
朱曉培:好像從沒見你心情低落?
祝銘明:作為創業者,不要想當然,認為你做了什么事就一定會有什么結果。千萬不要做這樣的假設,要不然你一定會抑郁的。
關鍵是做好自己,剩下的也不要太糾結。你做壞了,一定有壞結果。做好了,也不一定馬上就有好結果,但持之以恒的做好,所有的問題就都會解決。
朱曉培:你的日程上,公司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最緊急的事情是什么?還有那些是重要但可以放在未來慢慢去做的。
祝銘明:對于Rokid來說,除了產品的事,公司里沒有更緊急的事。既然你是一個面向市場、面向產品、面向用戶的公司,是沒有任何東西比產品更緊要的。你把產品、把用戶體驗、把口碑、把用戶對你的期待的提升做好之后,其他東西都會迎刃而解,包括拿融資。
朱曉培:最后一個問題,剛剛你在寫代碼,寫的是什么?
祝銘明:這和工作沒關系,是我的樂趣,就是我自己放松休息一下。我覺得,寫代碼,是這個世界上最簡單的事情,所有的東西都是1和0,他的邏輯上也比較簡單。當方法和邏輯是一個比較簡單的東西的時候,一定會讓你輕松,它能把我從日常繁重的工作中把大腦解放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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