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霧和林禽

晏弘

曾在閩粵工作多年，南國四季如春，花木繁蔭，水果琳瑯滿目。比如外形恰似返魂的大刺猬，聞起來臭、吃了很香的榴連；還有那外表煞是好看的火龍果(也叫紅毛丹)，紅羽似的果絨毛，開屏四散，瓤兒白里黑點如星，味道淡得出鳥來，我覺得沒啥吃頭！但有一種味道也淡的蓮霧另當別論。

蓮霧，多富詩意的名字，錐體，頂端扁平，肉呈海綿質地，外表光潔，有水紅色的，也有青綠色，咬上一口，脆生，又甜又酸，微澀，回味雋永。夏日炎炎似火燒，閩南和潮汕一帶往往用蓮霧煮水代茶，祛除暑熱，清爽快哉。

回到安徽，有一次到超市去買水果，看到價目牌上寫有“蕃荔枝”，標價每斤12.8元，一時好奇，仔細打量，噢，這不是產自南國的林禽嗎？看它那外表皺巴巴的，凹凸不平，其貌丑陋，但等熟透后，掰開，果瓤瑩白，柔軟滑溜，清香撲鼻，舔上一口，吐掉果核，甘甜無比。

蘇東坡曾在兩首詩中寫到林禽，“東坡先生未歸時，自種來禽與青李。”還有“青李扶疏禽自來，清真逸少手親栽。”其中的來禽就是林禽，因其香清味美，禽喜來食，呼為“來禽”，聯想翩翩，這名字該不會是東坡先生“想當然”的罷。

蓮霧，夏秋之間上市；林禽，秋后上市。它們有一個共同點，貌丑其外，金玉其中，詩意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