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瑯園丨汪為新書法

雜 感 /汪為新
文章乃案頭之山水,山水乃案頭之文章。嘗見古人多以法帖、名軸、端歙、文玩諸類陳其余,或僅有四士相依;余皆閉藏于內而不用,偶有另換,宣示友人,也贈如我之貧士。后書房擴充,先有容拙之所,得能多擺布,置燈彼屋而光射書房,案頭凡有廢箋棄紙、垢硯禿尾, 書室倚墻之旁置有花幾,幾上添北齊小佛數尊,茶盞杯托,退數寸余,時取古人手跡,無不蒼古肅穆,紆回如煙云繞筆,或以絲懸,或以鉤掛,以備筆墨借鑒之用。室中央有清晚隔扇,懸聯匾之制,鐫刻王瑗仲先生“忘機”二字,前排四椅,雜物雜陳,紅塵摻物,或有插屏一二,另一枯花一靈璧,工拙雅俗不論,貴賤甚是顛倒。主人每日神清氣爽,偶爾還有琴瑟之音。某日聞窗戶外二人竊語:此處據稱有一畫家,每日閉門,唯不知畫得哪門子畫?

瑯園臨習殘紙

瑯園行草書雜記

瑯園之王安石詩

瑯園雜記手稿

瑯園雜記手稿

瑯園雜記手稿
關于書法之 瑯園問答
問:都知道您在繪畫外一直強調書法的重要,在今天我知道很多畫家并不是這樣去思考問題的。
答:首先我沒有把中國繪畫與書法分開,它是一個整體,我個人覺得當代繪畫之所以文心喪失是因為大家對書法識見的淺陋。我們知道書畫到了一定境界認識是高度一致的,甚至為人的方式也會隨這些而變化,南朝鐘嶸在《詩品》中說:“夫四言,文約意廣,取效《風》《騷》,便可多得。每苦文繁而意少,故世罕習焉。”談的是詩,實際適合許多領域。
問:您怎么去看我們今天的整體書法,是一種什么樣的時代特征?
答:董其昌在他的《畫禪室隨筆》中談到書法的時代特征時說:“晉人書取韻,唐人書取法,宋人書取意。” 當下許多人聰明,學什么東西,捕捉很快,但內在的或深層的東西夠不著,所以,總感覺在表面停留。
尤其書法以商業為追尋目標,以展覽機制為中心,從而導致形式至上的創作傾向。這種非文人化,以展覽為中心機制的創作模式,導致當代大眾化書法泛濫與個性化風格的弱化與消失尤其現在為這個那個全國展,集中訓練,千人一面,等于葬送了書法。尤其現在打著全國書協或地方書協的名義搞的速成班、展覽提高和快速成長班,都在為書法或藝術掘墳墓。
問:看您最近一直在寫大作品,大都是八尺長條的,而觀您最近的繪畫作品卻都是小作品,甚至數寸見方的微小作品。
答:是的,我是在體驗尺寸的大小對自己的情緒或狀態調整,小的作品可以讓自己安靜下來,在幾年前的個人展上我曾經展示過幾張丈二匹同時在一面墻上,我感覺是一種取地,可惜內在的力量未必強大。最近的心態有些調整:偌大的畫室,哪怕是白天,在聚光燈下,調動你身上所有的神經在一個小紙片上,你腦子里的儲存已經不起作用了,以前消化過的東西,你對視覺的認識,你對繪畫背后的那些思考,統統擱置里頭,盡管小,自己覺得它不小,只是恨自己的努力還不能在這數寸之間表達清晰。而最近書法創作從案上移到地面,站在地上,環顧四周時,就是想放縱一下情緒,把原先在案上未完成的一些想法作一些補充,其實我有時也喜歡有一些張力的作品,但絕不是浮聲燥氣。
問:東坡居士在論書詩《石蒼舒醉墨堂》中所指出的:“吾書意造本無法,點畫信手煩推求。”請問您理解的“意”是什么?蘇軾所說之“意”,是否是宋人和后人所認為的意?
答:許慎在《說文解字》中說:“意,志也,從心,察言而知意也。” 可見“意”最初為人之心志。右軍曾云:“須得書意,轉深點畫之間皆有意。自有言所不盡得其妙者,事事皆然。”蕭衍在《梁武帝評書》中評價鐘繇說:“鐘司徒書字有十二種,意外巧妙,絕倫多奇。”我覺得心志心意之外還包含了一些審美的內質在里面的。記得祝允明有關藝術之“意”的一段妙論:繪事不難于寫形而難于得意……中國寫意繪畫也是尚意的,就是指意向和情趣。
問:剛才談到最近寫大作品時,您也講到放縱性情,蔡邕在《筆論》中提出“先散懷抱,任情態性,然后書之”的主張就充分說明性情在書法藝術中的重要性。
答:是的。人是大自然的一分子,是大自然有機體之一。而人的感情、氣質、性格是大自然中最具靈性的。性情是與人的精神相通的,人的性情直接影響著書法藝術的風格。不同的性情,規定著字的不同狀態。書法家性情的變化,推動著字體的流動,字體的流動又顯示書法家性情的變化,這種人與字的相互輝映、相互補充。
問:您好像更強調書法創作的個人化?或者人格化?
答:從書法家個人人格來說,每個人所處的背景與自我打造的終極趨向沒有一樣的,所以作品的最終走向絕對不同。如北宋尚意思潮中的蘇、黃、米、蔡;明代表現主義思潮中的黃道周、倪元璐、張瑞圖、王鐸、傅山;清人何紹基、趙之謙、沈曾植、康有為、蒲華、吳昌碩,到近現代的黃賓虹、齊白石、馬一浮、謝無量等等,無不風華畢呈,彪炳千秋。他們并沒有因處于一個時代,有著完全一致的藝術主張或審美趣味而表里因襲,相互模仿。恰恰他們以此為恥辱!!這也是自我人格的一種張揚。
問:您怎么看當代書法批評?
答:我一直強調批評家必須獨立讀懂作品,面對任何形式作品的個人閱讀能力,否則如瞎子摸象,寫出來的東西不是誤導便是欺世。理論是對創作的總結,也是對創作的指導,批評家不負責任的語言不僅使書家本人受到傷害,也使書法批評界陷入了一個誤區。尤其現在,一個批評家如果不能面對作品表明自己立場,表達自我觀點,明確自己的文化立場,就不如改行去做點別的。

八尺條幅《王摩詰詩》

瑯園題硯拓手稿

瑯園雜記手稿

瑯園自題冊頁簽

瑯園冊頁之一

瑯園冊頁之二

瑯園雜記手稿

瑯園日課

瑯園冊頁局部

瑯園臨習殘紙

瑯園山水跋

瑯園讀書筆記手稿
汪為新
又名止亭,江西永新人,長居北京。職業藝術家,獨立撰稿人。在各種學術刊物發表文章80余萬字。出版個人專集20余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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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總監:劉大石
出品人·主編:王成業
特邀編輯:楊公拓 責編:劉慧
書畫家投稿:sixiangart@126.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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