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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王別姬》30年,和編劇蘆葦再度聊起這部華語電影巔峰

澎湃新聞記者 陳晨
2023-07-27 15:25
來源:澎湃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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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3年,電影《霸王別姬》在戛納電影節拿下大陸電影迄今為止唯一的一座金棕櫚,并于當年7月底在內地影院公映。那一年的7月26日,張國榮出席在大光明電影院舉行的電影首映禮,擁擠的人群將寬闊的南京西路道路塞得水泄不通,連影院的玻璃門都被擠碎。

1993年《霸王別姬》上海首映禮

此后30年,這部至今豆瓣評分高達9.6分的影片,無數人心中將其標記為“最好的中國電影”。

影片中程蝶衣和段小樓兩位京劇伶人跨越時代的悲歡離合,理想的撕扯與執著,人性的忠貞與軟弱,藝術的昂揚與卑微,在不斷變遷的時代背景下,全部化作一出出你方唱罷我登場的粉墨眾生相。電影舉重若輕地展現時代,時代車輪滾滾前進,洪流之中的逆流依然激蕩人心。

《霸王別姬》在豆瓣評分達9.6分,有兩百多萬人打分

古代戲曲的主題大都離不開忠孝節義。電影《霸王別姬》 中也講忠義,但和人性的其他欲望交織得更緊密,也更跌宕。同時,影片中的性別意識和觀念在今天看來依然不落舊俗,其主題中涉及性別和性意識的意象都對應可視化的東西,無論是男女之間,還是“人鬼”之間,內心的隱秘都具象化為情節,條條支流交織匯聚起來,最終連同時代如洪水般將所有人一起淹沒。

《霸王別姬》劇照

1990年代初,陳凱歌在國外看到《最后的瘋狂》(周曉文、史晨風導演),找到蘆葦,希望他改編香港作家的小說《霸王別姬》,拍成一部京劇電影。小說作者李碧華是香港人,劇本需得有扎扎實實的京腔韻味,而其中的人物精神也需要重塑出全新的精神內核,這是陳凱歌要蘆葦做的改編。蘆葦是戲迷,一聽故事背景就極感興趣,他對陳凱歌說,“你找對人了”。

陳凱歌與蘆葦

為了更好地做準備,蘆葦住到國家圖書館招待所,閱讀大量文史資料,又通過反復聽老舍《茶館》的話劇錄音,浸泡在京腔中,為臺詞創作營造環境。

一個有趣的合作方式是,蘆葦只準陳凱歌提意見,不準他動筆,第一版劇本寫好后交給陳凱歌后,每個場次旁邊批注“上”“中”“下”,分別代表“滿意”“需交流切磋”和“改”。電影最終幾乎完全按照蘆葦寫的第二版劇本拍攝,88場戲只拿掉了兩場。這在熱衷于“講故事”的陳凱歌的電影里,大概絕無僅有。

其實當時蘆葦嫌劇本太長,還試圖再改一稿,被陳凱歌制止。他說:“蘆葦,你殺紅了眼吶。”

《霸王別姬》手稿第一頁

在去年新出版的《電影編劇沒有秘密》一書中,蘆葦和對話者王天兵以一百頁的篇幅逐場分析了《霸王別姬》劇本。一場妙趣橫生的“文字拉片”中,每一場戲的創作動機與巧思,精心編排的良苦用心和耐人尋味的潛在意味,創作者都作出詳實的一手解讀。

蘆葦新書中收錄了對《霸王別姬》全片的逐場分析

細品《霸王別姬》的文本,能發現其中許多作者埋藏的線頭。比如小豆子和小石頭在太監府內好奇地四處閑逛,小石頭發現了一把劍,而之后這把劍經過了張公公、袁四爺、段小樓三個男人之手,短暫成就過三個“霸王”,程蝶衣也隨之做了三次虞姬,并在時代變遷下經歷了三次與霸王的別離,最終也魂斷這把劍下。一柄道具在編劇手里呈現了“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風云變幻,也足以讓人感嘆編劇的功力和對戲劇的理解。

《霸王別姬》劇照

《霸王別姬》當年投資三千萬港幣,是妥妥的大制作。蘆葦給自己開出三萬港幣的預算,在1990年代初,這是他人生憑借自己才華掙得的一筆“巨款”。此前他在西影廠做編劇,一個劇本,稿費扣去稅費,才3700元。

寫劇本的時候,每每蘆葦寫完令人頭疼的場次,陳凱歌就請蘆葦吃飯,“10塊錢可以坐10公里,很便宜,我們倆大個鉆在小小車廂里邊彎著腰去喝豆汁。那會兒是冬天,我們在北風呼嘯的路邊喝得是渾身冒汗,激情昂揚。”

蘆葦回想起當年創作《霸王別姬》,諸多情形,經年之后仍是歷歷在目。除了熱氣騰騰的豆汁兒,還有陳凱歌父親用“心里美”蘿卜做輔料的炸醬面;臨場為電影人物畫服飾的考究圖樣;4:1投票推翻導演一開始屬意尊龍改選張國榮為主角的周折;被要求“不宣傳,不報道”的特殊公映前峰回路轉的“九死一生”……讓他概括自己當時的創作狀態,“唯一片赤誠而已。”

《霸王別姬》中,夾帶了經歷那個時代的人直面傷痕的誠摯,蘆葦透露,批斗的那場高潮戲,是陳凱歌父親陳懷皚先生的親身經歷,“他親自講給我聽的,我把這些用到劇本里去了,后來陳懷皚先生看到這一段戲時,潸然淚下。”

“《霸王別姬》里,我們沒有回避歷史,都很真切地把我們對歷史的反思,通過電影故事展現在銀幕上來和觀眾交流。這部電影最值得關注的一個品質,就是它并不標榜什么主義,沒有什么需要灌輸給別人的東西,也并不想教育誰。它的價值觀就深深地鑲嵌于故事之中,那就是對人性的關愛和審視。在這個意義上,這部電影完成了它的使命。”蘆葦說。

蘆葦有一句名言,“拍《霸王別姬》和《活著》的時候我很高興,我覺得我曾經走入了一個虛幻的夢境中,我以為這是第五代電影的起點,可沒想到,它卻也是終點。”

《霸王別姬》過去了30年,經過院線制改革、資本的潮起潮落、疫情影響、流媒體崛起,中國電影的環境以及電影這個介質本身,都已經發生諸多改變。在這個特別的紀念年份上,澎湃新聞記者和編劇蘆葦聊了聊30年前那次被譽為“華語電影巔峰”的創作,自認為“至少有10個劇本不比《霸王別姬》差的蘆葦,聊起當年、后來和當下的創作,也依然有許多話說。

【對話】

導演一開始想讓尊龍演程蝶衣,我是第一個反對的

澎湃新聞:《霸王別姬》這個劇本一開始到你手里的時候,你有意識到它是多么的與眾不同嗎?

蘆葦:因為我看過(陳凱歌導演的)《黃土地》,當時就非常喜歡的。原來很長一段時間中國電影都是樣板戲,我是看到《黃土地》以后,覺得中國電影終于可以把自己的真實歷史、土地上鮮活的個體都有藝術品質地拍出來了。所以我也很愿意和陳凱歌合作。

《黃土地》劇照

來寫《霸王別姬》我有一個得天獨厚的優勢,因為我本人是一個戲曲發燒友,一個昆曲的戲迷,對梨園行當一直很醉心。所以《霸王別姬》里也是有大段的昆曲出現的。當然戲曲只是個載體,我最關注的還是藝人和時代的關系。

要說當年的京劇比電影在今天還要紅火得多,電影只是眾多媒體里邊的一種,而當年在京城里邊京劇幾乎是唯一的娛樂方式,影響之大,除此以外沒有別的。所以當年京劇的角兒真是比我們今天的這些所謂的明星要火得多。

《霸王別姬》劇照

澎湃新聞:《霸王別姬》的魅力在很多人看來張國榮是功不可沒的,但我看一些資料定下演員的過程也是很周折,在寫的過程中你心目中的形象是他嗎?

蘆葦:那沒有。在他來做我們的主角的時候,我甚至不知道他能演戲,我知道他是個歌星。但是他是唱粵語歌的,我又聽不懂,所以我也不是他的粉絲。

凱歌作為導演,一開始他是很中意尊龍的。后來凱歌問我還說你看張國榮和尊龍哪個好,我說尊龍的電影我已經看過了,古代皇帝(《末代皇帝》),張國榮的電影你給我調來一部我看看?我在他們家看了《胭脂扣》,看完了以后,我就堅定不移地認為主角選張國榮是最合適的。

凱歌后來還是挺長一段時間更傾向尊龍的,因為考慮海外的市場,尊龍當時演《末代皇帝》反響巨大,已經是國際影星了,而張國榮只是香港的明星,不一定有海外號召力和知名度。但我是第一個反對選尊龍的,我就說尊龍沒有張國榮好,他的線條太硬,沒有張國榮的線條柔和女性化,咱們這個戲是一個旦角為主的戲,必須要考慮到這些特點。

為這個事我和凱歌又爭論了兩三次,我們倆好像誰也沒說服對方,當時凱歌的創作狀態也特別好,他說既然我們誰也說服不了誰,我們開個會,集體投票吧。后來包括顧長衛在內的攝影師,還有錄音師陶經和執行導演我們5個人投票,結果是4:1,英雄所見略同。陳凱歌也就尊重我們的意見把這事定了。

澎湃新聞:還記得對張國榮的初印象嗎?

蘆葦:張國榮來的時候是個冬天,沒有什么跟班,一個人很樸實地就來了。冬天北京下了大雪,他是香港人,見了雪他還很興奮。剛看見他扮上程蝶衣的妝容扮相的時候我就驚艷到了,覺得還好選他,選對了!所以他扮相一出來以后,我就去跟他合影拍照片。

他是一個演戲曲的天才,更加不可取代的就是氣質,他的氣質太好了。而且他學的時間也很短,真的是一個很有天分的藝術家。

蘆葦和張國榮

澎湃新聞:對于選角的意見,編劇還參與了哪些?

蘆葦:鞏俐也是我推薦的。我覺得她的戲路比較寬,能把那種風塵氣演出來。為此我還去給張藝謀做工作。我說“你把鞏俐借給我們用一下。”張藝謀還不太甘心,他說你們是不是還要拍那種說不清道不白的藝術片?他不想讓鞏俐拍那種片子。我說不是,我說我們這次拍這部電影能嚇你一跳,后來他專門帶著鞏俐到組里來了一趟。

1992年,蘆葦與鞏俐在《霸王別姬》攝影棚

澎湃新聞:實際拍攝的過程中,你還有參與或者去探班,或者臨時修改一些東西嗎?

蘆葦:我是有的,在籌備的時候,劇本已經寫完了,有時間了,凱歌就說你給他們交流一下,講一講,把那個時代要搞清楚。我就給他們畫了些圖,算是能者多勞,因為我自己有美術的功底,本來是電影美工。所以我就給他們畫了很多服裝的圖樣,那個年代的他們的穿戴到底是用什么樣式,什么特點,因為那會兒我查了很多資料,我都給他們畫出來。你看老師爺穿的衣服,還有太監穿的衣服,師爺在里邊戴個眼鏡,這些也是我畫出來的,我喜歡研讀歷史,而且電影也是想最忠實地還原那個時代。

小說的主題是屈從,電影的主題是反抗

澎湃新聞:一開始寫劇本的時候你就知道《霸王別姬》是個當時的“大制作”,會有對于市場反響的壓力嗎?當時的壓力和現下編劇面臨的處境有何不同?

蘆葦:對,是個大投資,幾千萬人民幣在當年是投資量很大的,我一開始還和陳凱歌說,“這投資,一下子成了巨無霸,那么多錢,怎么花得完?”后來我知道當時光張國榮的酬金一個人就100萬美金,那個時候可是天文數字。所以說我們必須要考慮不能再拍藝術片,在風格上在敘述方式上一定要走商業片的道路。但是走商業片的道路,要保持藝術片的本質。所以我們就確定了一部電影的情節密度必須是很高的,雖然它的氣質是藝術的,但是它的敘述方法是情節片的。你看它一環扣一環,是一個扣接著一個扣的。

他們香港的公司派了執行制片過來了,大概有兩三個人,投資公司也經常來組里視察,但是他們絲毫沒有干擾我們,非常謙讓,非常友好,所以這個合作給我留下了非常深的印象,我覺得那個戲的創作氛圍真是好。所以我們沒有壓力,只負責藝術的部分,電影藝術這歸我們管。

澎湃新聞:怎么在這些看似幾乎完全是文藝的元素中找到“類型”?

蘆葦:我先寫了一個人物表,還做了人物分析提示,就是寫《霸王別姬》從類型來分析:第一,它是一個經典結構模式;第二,它兩男一女的人物關系,是一個三角愛情關系的類型;第三,它有人物傳記的類型成分;第四,它有戲中戲的因素,生活中的角色與舞臺上的角色融為一體,最后程蝶衣用生命證明了這一點。當然,還有史詩片的空間背景。類型會給你一個拐棍,幫你走完結構的路程。

中國的主旋律電影場面都很大。但電影看的不是場面,而是看人物,所以我們要把百分之九十九的精力用在刻畫人物上,場面的東西只要有錢就可以拍出來。一葉落而知天下秋。妙處是你要通過一個小人物來展示一個時代。

《霸王別姬》劇照

澎湃新聞:這種商業的自覺在當時其實挺難得的?當時體制內的電影編劇應該還沒有太多市場的意識?

蘆葦:我做電影一開始就是跟商業片掛鉤了,廠里從來都是告訴我,你當編劇或者你當美術,廠里只給你們投100萬,但你們的票房必須要把這個成本拿回來不說還要賺一倍,廠長給我們的任務就是這樣子,所以養成了我對于投資有概念的良好理念。

所以從選材到這個故事的確定,到人物的確定,都必須要完成這個“經濟任務”。我們頭兩部片子都還不錯,都賺了很多錢,所以我也知道票房和商業的魅力,就有自覺了。所以在《霸王別姬》開始的時候,我和凱歌第一個問題就是類型問題,必須要符合它的商業目標。

澎湃新聞:《霸王別姬》從原著小說到電影主要做了哪些改動?其中很多支線上的人物,包括出場時程蝶衣的母親、張公公、袁四爺、小四,寥寥幾筆都很動人,這些人物是怎么創造出來的?

蘆葦:除了程蝶衣和段小樓是小說里的人物以外,別的人物大多都是我們重新塑造,都是他小說里沒有的,比如關師爺、小四,這都是小說里基本上沒有的人。小四是有一個影子式的人物,小說里沒有他后來背叛的情節。我們把這個人物重新定位梳理了一下。陳凱歌說把你叫來要對劇本“進行一個革命,我們另起爐灶,把一個言情小說變成一個經典電影”,這是我們的目標。

《霸王別姬》劇照

你要是看過《霸王別姬》原著小說的話,你會發現跟電影的內容太不一樣了。它在本質上是一個言情的世俗故事,它的結尾是大團圓,程蝶衣最后還結婚了,娶了一個書記當老婆,最后還有什么訪問香港,皆大歡喜之類的。可能也是過去那個年代一些人做出了選擇之后的結局,它也是符合現實的,但就不是電影里的程蝶衣。

《霸王別姬》原小說的主題可以說是茍且、是屈從。電影主題是不屈、是反抗。當時這個小說的格局,陳凱歌不喜歡,我也不太接受,小說提供人物關系和時代背景和主要的時間段,但別的我們都要重新設計創作的。

澎湃新聞:后來有很多解讀,比如其中段小樓是假霸王,四爺和關師傅是真霸王;程蝶衣和菊仙是真虞姬,小四是假虞姬……其中許多場戲都是各種“霸王別姬”在不同場景和時代下的“變奏”,其中種種互文和對照,是有意設計的嗎?

蘆葦:這種考慮我是不自覺的,我只知道要有某種“向心力”,它應該有個向心力,我老說,一切是為了把程蝶衣這個人物要塑造起來,這個人物只要一活,就能把別的人物全帶活。

大家憋著一股勁,要展現對一代人命運的思索

澎湃新聞:今天如果我們有一些題材觸及比較宏大的歷史或者有批判的視角,大家似乎都會天然地更警惕和謹慎,當時在創作的時候,主創在面對一些尖銳問題時的態度是怎樣的?

蘆葦:別的都是手段,只有我們對歷史的思索,我們對這一代人的命運的思索,這才是我們的主題。我們為什么拍這部電影?這部電影對我們來說意味著什么?我告訴你從來沒有懷疑過,堅定不移,就好像這個是個不言而喻的東西。好像我們在這一點上,我跟陳凱歌跟當時的主創,大家都憋著一股勁,一定要把我們對歷史的理解寫出來,是我們的視角,不是別人的事情,我們所尋定的一個價值觀,這一點是我覺得在合作的時候不言而喻的,所以我現在很懷念這一次合作,大家真是心特別的一致,追求也很一致。

《霸王別姬》劇照

澎湃新聞:很難想象這部電影在當時是可以公映的。

蘆葦:其實這部電影被槍斃了好幾回,“三上三下”,當時徐楓(出品人)已經做好準備放棄大陸市場。但是我們總是覺得應該能爭取一下。后來有關方面說這部電影可以放,但是不能宣傳,不能參加中國的電影節,做一些有限放映就可以了。

所以這部電影當年“上映”的范圍并不廣泛,但還是很多媒體都報道了,因為它在海外的影響力實在太大,當時這是華人第一次拿戛納獎,在文化上大家就都很振奮。

澎湃新聞:所以你們自己那個時候覺得在做一件特別牛的事情嗎?

蘆葦:反正我知道我們是在“走鋼絲”,因為最后的結果很可能是這部電影被“封殺”,但是我們覺得值得,只要拍一部好電影,我們愿意來參與這個事情。

《霸王別姬》劇照

成功把我們這代人給扼殺了

澎湃新聞:很多人至今都會說《霸王別姬》是陳凱歌最好的作品,你怎么評價這部作品在你創作譜系中的位置?當時的寫作狀態比現在更有激情嗎?

蘆葦:這部電影是在我所寫的、拍出來過的電影里,影響力最大的一部電影,也是投資最大的電影,也是各方面的創作力量組合得最成功的一部電影。

但是從劇本的角度來看,我認為算是不錯的一個劇本,算能夠拿得出手的劇本,而我后來寫了很多劇本在層次上并不比它差,甚至有的比它還好,因為我畢竟還在成熟。

如果打分,85到90分吧。我覺得很正常、很健康的蘆葦,我在寫劇本的時候,狀態也有高有低,那個時候大概就處于一個比較亢奮狀態,因為知道這個寫完馬上是可以拍的,比較激動。

我覺得我之所以能夠堅持寫到今天,是因為我還有激情。激情是不曾消逝的。激情也一直是我寫劇本的一個主題。如果我要覺得我自己哪天沒有激情了,我就不寫了。

澎湃新聞:《霸王別姬》當年拿的是華語電影的第一個金棕櫚,你們當時什么心情?

蘆葦:獲獎以后有過一個慶功會,我記得是滕文驥導演來組織的會議,我第一次在這個舞臺上登臺。陳凱歌還說我你怎么那么害羞,我說我沒上過舞臺。

我當時也沒覺得金棕櫚有多牛,我只是覺得它對我是一個肯定,對我們創作方向品質追求是一個肯定,我們應該沿這條路繼續走。我沒把金棕櫚當成一回事,覺得金棕櫚年年都有,不足為奇,但是好電影好故事是獨一無二的。

《霸王別姬》獲第46屆戛納電影節主競賽單元金棕櫚獎

澎湃新聞:但回過頭來看可太牛了,之后再也沒有了。陳凱歌說過很多次,《霸王別姬》的成功是時代因果綜合的,很難復刻,你的看法呢?

蘆葦:那以后我們整個的中國電影界的人就“不爭氣”了。道理很簡單,欲令智昏,成功把我們這代人給扼殺了。

我自己都覺得在拍《霸王別姬》的時候是一個狀態,成功以后,當時很積極的上進的狀態沒有了。后來我到北京去,陳凱歌派個車來接我,我一看,我的媽呀,加長版的凱迪拉克。這么一說你就明白了吧,整個氛圍完全發生變化。

我們一下子成為名人了,一下子成了“權貴”了。那種平民創作的積極心態也再沒有了。我覺得這真是《霸王別姬》給我們帶來的負面損失,曾經的創作力完全不復存在。后來他們更多地談投資、談票房,再也回不到當年那樣的創作氛圍了。

其實當時我還約陳凱歌說,我們可以哪天再一起討論一下電影中的缺點和不足,他說一定一定。但三十年過去了,我們也再沒有這樣的機會。

《霸王別姬》劇照

澎湃新聞:但后來更年輕的導演們沒有被成功沖昏過,還是漸漸沒有以前的銳氣和野心了。尤其是更大視野大時代的講述,好像中國的“史詩”電影斷代了,很多年沒再看到。

蘆葦:很不一樣,因為陳凱歌和張藝謀他們當年所站的高度,是年輕人再沒法站上去的。他們經歷上山下鄉,先深入生活再進入創作,又趕上思想從禁錮到解放的過程。這一代曾經的高度是后來這些第六代以后,都很難達到的。但陳凱歌和張藝謀他們也只不過是在一段時間內,站到這個高度上,但他們確實是站過,后續的導演身上,盡管也有有才華的年輕人在不斷涌現,我很少能看到這種視角。

    責任編輯:張喆
    校對:施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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