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女孩索菲亞·塞倫塔諾的通勤從半夜開始。

凌晨3:30，鬧鐘響起，這位女孩就需要開車近1個小時到達查爾斯頓國際機場，前往自己的辦公室。

根據CNBC的報道，從6月開始，塞倫塔諾每周從南卡羅來納州查爾斯頓的父母家前往距紐約曼哈頓約45分鐘車程的辦公室，做暑期實習。

對塞倫塔諾來說，每周乘坐四個多小時的飛機通勤比用實習生的工資支付紐約三個月的房租要容易得多。

當然，她的工作只需每周去一次辦公室即可。而根據租房網站的數據，她實習地點附近的公寓平均每月接近3500美元。而如今一趟往返航班只用87美元，實習10周，各種花銷算在一起，也不過2250美元。

對塞倫塔諾而言，超級通勤，幫助她實現了工作和生活的平衡。

畢竟，最近，紐約的房租又漲了。

01

房租又漲了？

7月20日，紐約市一個負責監管約100萬套租金穩定型公寓（Rent Stabilized Apartment）租金的專題小組連續第二年批準了一些公寓10年來最高的漲幅，原因是通貨膨脹和業主不斷增加的開支，這繼續加劇了紐約市租戶對租金的負擔能力。

這個被稱為“租金指導委員會”(Rent Guidelines Board)的專題小組以5比4的投票結果，決定將一年期租約的租金提高3%，將兩年租約的第一年和第二年的租金分別提高2.75%和3.2%。

這將是紐約市市長埃里克·亞當斯任期內第二次允許穩定的租金上漲。亞當斯任命了該委員會的成員，并對房東面臨的困難表示同情。去年，議會通過了將1年期租賃合同上調3.25%，2年期租賃合同上調5%的方案。今年和去年的增幅高于2013年以來的任何一年。

02

不同收入群體的遭遇

大約有200萬人——紐約市總人口的四分之一——住在租金穩定型公寓里，沒有其他美國城市有如此大規模的計劃。隨著紐約的生活成本不斷達到新的高度，該系統已經成為廉價住房的最重要來源之一，它幫助保留了該市的中產階級。

紐約市的幾位租房者——包括高收入者、已經在自己的公寓里住了幾十年的退休人士和新紐約人——表示，租金的增加和有保證的租賃續期幫助他們在紐約市混亂而無情的住房市場中度過了難關。

租戶權益倡導者批評這種連續的租金上漲象征著房東對公共政策的影響力。另一方面，業主們表示，他們越來越可能走到困境，恐怕無法繼續維持租金穩定型公寓的出租。

然而，對于一些租房者來說，這一時刻象征著更深層次的東西：那些收入不高的人發現，在紐約生活越來越難。2021年的一項城市調查發現，三分之一的紐約租戶將超過一半的收入用于房租。對他們來說，增長將迫使他們在其他方面削減開支做出艱難的選擇。

“我本可以吃得更好，”65歲的陳仁平(音譯)說。他從2004年起就住在唐人街的一套租金穩定型公寓里。“我們的生活本可以更好。”

陳先生說，他每個月的社保收入約為794美元。但他說，他那套兩居室公寓的一半租金是800美元，所以他在附近做維修工作來補貼收入。

03

房東與租客的利益矛盾

7月20日晚上，數百名租客和活動人士在上東區亨特學院的一棟大樓里舉行了喧鬧的會議。董事會成員被“租金回調”的噓聲和口號淹沒了。

同前幾年一樣，代表業主的兩名成員要求更高的漲幅，而代表租戶的兩名成員則要求凍結租金或降低漲幅。雙方對結果似乎都不滿意。

“說到底，一個由主要由非租金穩定型租戶組成的非選舉委員會，不會與我們的社區互動，也不會為我們的社區發聲，無法解決我們的問題，”該委員會的租戶代表阿丹·索爾特倫說。

房東代表克里斯蒂娜·史密斯將租金穩定系統比作“史上最大的無資金資助補貼”，由房東承擔負擔。

“政府，而不是私人業主，有責任為有需要的租戶提供幫助。”她說。

雖然他們過去對任何增加租金的行為都持強硬的反對立場，但代表租戶的兩名成員投票贊成最終的數字。其中一位名叫勞恩斯·阿基諾的人說，這是“我們能為租戶提供的最低保障”。

亞當斯在投票后的一份聲明中說，該委員會今年找到了“正確的平衡”，在保護租戶的同時，“確保小業主有必要的資源來維護他們的建筑”。

04

美國最大的租金監管體系

盡管在紐約生活成本高昂，但美國沒有任何一個其他城市擁有如此龐大的租金監管體系；超過100萬套公寓——占租賃市場的一半，幾乎占紐約市所有房屋的30%——被一個始于1969年的系統覆蓋。

大多數租金穩定型住房都是在1974年之前建造的。多年來，這個數字一直在下降，因為房東們離開了這個項目，從更高的租金中獲得了更多的收入。

然而，根據在該市和該州注冊的單元樓的統計，自2017年以來，整體數量有所增長，尤其是在許多新單元和修復單元，其租金趨于穩定，以換取稅收減免或補貼。

雖然許多新公寓的租金較高，也沒有與租金穩定相關的收入限制，但這套系統往往有利于低收入人群。

根據2021年的城市調查，租金穩定型公寓的家庭收入中位數為4.7萬美元，而不受監管的私人公寓的家庭收入中位數為近6.3萬美元。調查顯示，穩定型公寓的租金中位數為1400美元，而不受監管的私人公寓的租金中位數為1825美元。

05

上調租金是為了穩定紐約經濟

紐約的“經濟多樣性是以租金穩定為前提的，”社區服務協會(Community Service Society)的住房政策分析師塞繆爾·斯坦說。社區服務協會是一個為低收入紐約人發聲的非營利組織。

紐約市的一群房東向美國最高法院請愿，要求撤銷左傾州政客通過的2019年法規，這一案件引起了包括美國商會在內的商業團體的興趣，因為他們渴望看到在全國范圍內廢除或放松租金控制。

“租金穩定協會”(Rent Stabilization Association)的會員和溝通主管邁克爾·托布曼表示，租金穩定制度迫使私人業主提供公共福利。

“業主們所面臨的是不斷上升的成本，這是租金指導委員會所導致的，但這也是紐約市迫切需要的。”他說。

但許多租金穩定型建筑的房東都是大公司。其中包括Cammeby’s、Lefrak和L&M Development等開發商，它們的投資組合中都有數千套租金穩定型公寓，此外還有市場價公寓。這些公司要么拒絕置評，要么聯系不上。

Workforce Housing Group的創始成員約翰·A.克羅蒂說，房價上漲是合理的，因為在紐約市前市長白思豪任期內，該委員會基本上拒絕大幅上漲，這讓房東陷入了困境。該集團的投資組合中有大約1500套租金穩定型住房。

“當你的收入低于實際成本線，然后出現一段惡性通脹時期，這還有什么好說的？”他說，“無論亞當斯的加薪幅度有多大，都遠遠不夠。”

Westbeth Artists Housing的執行董事彼得·馬登承認，業主們面臨著壓力。該公司在西村擁有約383套公寓，其中絕大多數是租金穩定型。

但他也表示，租金穩定制度是“該市最大、最好的經濟適用房項目”。

在韋斯特貝斯，也得到了市政府的一些補貼，那些租金穩定的一套三居室，其租金從不到1000美元到2300美元不等。

“如果沒有租金穩定型公寓，那我不知道人們會如何是好。”馬登說。

06

住房成本僅僅是經濟壓力的一環

擁有住房是美國夢的同義詞。它得到了各種聯邦和州的稅收優惠的支持，因此被編入了美國的神話和金融體系，以至于歷史學家和人類學家斷言，它已經成為永久參與社會的象征。其中隱含的信息是，租房是暫時的，或者應該是暫時的。

但在過去10年里，美國全境租房家庭的數量穩步增長，達到了約4,400萬戶，與此同時，沉重的住房成本也席卷全境。

在疫情之后，業主獲得了數萬億的房屋凈值財富，而租房者不得不乞求業主的暫緩驅逐和政府數百億美元援助的支持，他們的處境明顯變得更加脆弱。

84歲的艾哈邁德是一名退休的電影剪輯師，78歲的安是亨利·本德爾等百貨公司的插畫師，他們現在每月的租金是1025美元，而在同一幢樓里，另一套類似的單元房，其租金已超過5600美元，且目前還不穩定。

剛搬進這棟大樓的譚女士，她在一家流媒體服務公司從事人力資源工作，年薪可觀，但她表示，“我不一定需要一套漂亮的公寓，我只想要一些我能負擔得起的東西。”

隨著成本負擔出現在我們任何意想不到的地方，租客們面臨的經濟壓力也就不僅僅是房租。但租房政策究竟如何才能三方利好，還是一個道阻且長的社會問題。

編譯/陳怡蕓 排版/阿桃 監制/April

原標題：《紐約租金又漲了，21歲美國女孩每周坐飛機通勤，免受房租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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