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對父子在宜賓蜀南竹海的墨溪踩水玩耍。相欣奕 圖

孩子們對寒暑假盼望至極，但家里沒有孩子的大人，無法想象寒暑假多么令人頭疼。“孩子”涵蓋了從3歲到20多歲的人。漫漫長假，放假在家的孩子怎么辦？飲食起居，學習玩耍，如何安排？誰來看管？這是擺在家長面前的巨大問題。筆者可謂“資深家長”——家中兩個孩子，兄弟倆年齡跨度極大，長期面對“假期怎么過”的難題。近日剛結束5天非計劃出行，有些感觸，寫文分享。 

請湊出假期，帶著孩子到自然中看看吧

2023年7月，在蜀南竹海，哥哥帶弟弟游泳。相欣奕 圖

因在高校任教，我的時間較為靈活，但工作很是繁重。暑假開始時，計劃了幾個不同行程，尚未實施。而這次非計劃出行，卻是說走就走。大兒子即將就讀碩士研究生，導師團隊項目組在相距不遠的自然保護區開展野外調查，他可跟隨團隊學習和幫忙。孩子爸請了三天年假，連同周末，湊出五天假期。全家四人就有了這樣一次出行——送大兒子加入團隊，我們在保護區玩耍；如有需要，我們就近給大兒子提供支持；如有可能，我們調整時間和大兒子一起游玩一兩天——這些都做到了。

雖然只是一次幾百公里外的短途出行，但意義重大——上次四人出門旅行已是四年前。此后因為考試壓力，又或有人完全不樂意等（兩個孩子年齡差距為14歲），全家出行未能實現。當然，之前三年的狀況也是原因。

2019年7月，結束高考的哥哥和幼兒園小班的弟弟走在峨眉山的山路上。一位90歲的老爺爺拄著一根竹棍健步如飛走來，兄弟倆跟老爺爺同行一段路并聊天。相欣奕 圖

出門之前，我已陪著兩個兒子在家過了十多天暑假。每天面對的第一件事是：三餐吃什么？做飯是極繁瑣耗時的家務。由于天熱和工作計劃，拿不出每天兩三個小時為孩子做兩頓正餐，我放棄了下廚的嘗試。早餐牛奶加點心，午餐晚餐基本靠食堂、“鄉村基”或其他外食。

小兒子頑劣，寫字和算術的學習任務，無法自覺每天完成，得經歷一番纏斗，我頗不耐煩，也得自行調節，有時太忙顧不上，小兒子當天學業就放羊了。當然，暑期這十幾天也有收獲，小兒子扎扎實實上了八節游泳課，基本學會了蛙泳——每天爸爸陪同去學習，還是和最好的朋友一起，學游泳成為暑假中小伙伴見面共度的好時光。

我絕不是個有原則的媽媽。大兒子暑假只有十幾天，戛然而止，但人家每天晝伏夜出，有時做些正事，有時打打游戲。畢竟考研復習、畢業實驗一連串的事，一年多下來不容易。我只準備好充足的水果零食，偶爾請他幫我買杯咖啡或取趟快遞，其他都任由他去。

我們在蜀南竹海一家民居酒店入住，這是房間窗戶外的景色。蜀南竹海作為景區和保護區，當地村民因綠水青山獲益，經營民居、餐飲或在景區管護運營中獲得工作機會，手工藝品和農副產品也有更好的銷路。本地人提供的產品和服務，也讓旅行者的出行可負擔。以這家酒店為例，家庭運營，院落圍合，品質極佳，配備引山泉水的屋頂游泳池，房價為200-400元每天。男主人有在煤礦和連鎖超市共16年的工作經歷，目前返鄉經營民居9年。相欣奕 圖 

入住酒店配備了山泉水的屋頂游泳池，這也是吸引我們的原因。酒店使用山泉水。人們世代在山中居住，無論山林還是山泉水，都是自然贈與，值得愛惜。男主人頗有眼界，采用了精良的設計和材料，還計劃安裝一部戶外電梯。 相欣奕 圖

言歸正傳。這次全家出行，開車3個多小時，我們來到蜀南竹海。項目組的師姐把大兒子接走后，我們帶著小兒子找住處安頓。坐定之后，感嘆離開城市真好，這大片120平方公里的自然保護區，如此幽靜涼爽，空氣里是竹木清香，比起酷熱城市的空調房，可謂仙境。

我們非常開心和放松。孩兒爸帶兒子去民居配備的屋頂游泳池游泳，吃了以竹筍和竹蓀為食材的農家菜。天黑去山間公路散步，幾乎沒有車，竹林沙沙作響，天空繁星點點，妙不可言。一路聊天，看葉片間的昆蟲，遇到其他帶孩子散步的游人，孩子一起玩耍，大人相互閑聊。我完全不必牽掛需要在睡前完成多少工作，雖然帶著筆記本電腦，但完全放棄了工作安排。的確妙不可言。所謂“久在樊籠中，復得歸自然”——人肯定不應屬于城市，而是屬于自然。

拒絕特種兵式出行，選一個適宜的目的地多停留幾天

如前所述，蜀南竹海和宜賓之行并非原先的暑假出行計劃。我原計劃如下所列：

7月10日至25日初步計劃帶兩個兒子出門溜溜達達，火車出行。希望不太熱，熱的話就隨時結束行程。

?路線大概是：重慶-安康（2天）-西安（3天）-廣元（2天）-成都（2天）-峨眉（3天）-眉山（2天）-重慶（一小圈兒，除了西安和成都看博物館之外，峨眉逛逛寺廟登個金頂，小城市只逛逛街巷吃吃小吃，不匆忙，不走馬觀花）

是因為我不會開車，孩子爸沒有幾天可使用的假期，所以想以火車為交通工具，以幾個城市為目的地，走馬觀花。手上工作未完成，加上前一次暴雨，使得計劃拖延。

7月11日，北京，清華大學西校門前游人如織，前來參觀的家長、學生等絡繹不絕。圖片來自澎湃新聞

7月1日，西安，游人乘坐觀光扶梯前往白鹿原景區。圖片來自澎湃新聞

前幾天熱議的“小學生特種兵式研學”報道，堪稱出游勸退帖。原先包含六七個城市、每個城市兩三天的出行計劃，不就是“特種兵式出行”嗎？而蜀南竹海則是歪打正著的適宜行程。

蜀南竹海作為景區，有著寬松的管理方式。首先，購買一次門票，不限天數。大兒子作為研究團隊成員，被接進去時無需購買門票。我們開車進入，成人票100元，兒童票50元，老年人免費，120平方公里的景區內不再收取任何門票。如果有事要離開景區，只需在離開的門禁處登記并說明，就可自由出入。景區門票保證了出入者的門檻，也提供了景區（保護區）維護的部分經費。此外，本地居民也可從門票收入獲得分紅。交談中，一位婆婆說，當地人每人每年分360元門票分紅。就游客而言，在竹山竹海諸般景色中停留數日，門票價格是合理可負擔的。自駕車方便，無車者也可搭乘景區內部的旅游車，5元一票制，安全穩當，定時定點，也很方便。只是，幾乎沒有地方購買零食。偶有飲料冰糕，找不到一家咖啡店。但反過來想，這正促成健康的生活方式。一日三餐，不時不食，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蜀南竹海的竹蓀面，使用本地采摘的竹蓀、竹筍和木耳，清香美味，10元一碗。相欣奕 圖

蜀南竹海中入住民居酒店的點餐，有竹筍臘肉、筍沫烘蛋和番茄炒蛋，共100元。相欣奕 圖

孩子的收獲是什么？

收獲之一，是置身大自然的諸般感受。對于八歲的小兒子來講，竹林幽深，山川美妙，丘陵連綿，家園美好，詩詞多有吟詠，影視作品多有呈現，但都不如身臨其境。竹溪踩水，竹林深處漫步，攀爬到高處俯瞰，在湖上撐竹筏，小朋友樣樣喜歡，我們樂得陪同。對二十二歲的大兒子來說，研究生階段的學習方向是竹林資源開發與育種，他到達后與師兄師姐進入竹林樣地中刨挖竹根、測量竹子的生長量和調查竹下土壤生物。據說強度不小，且有難度。工作兩天后，大兒子與我們見面，晚飯后匆匆參加導師每周召集的組會，持續三個小時。他非常喜歡團隊的氛圍。我和他爸爸當然很開心。與大兒子一起度過周末兩天，他返回項目團隊，將去往另一處基地開展實地調查，直到月底結束任務。我們則返回重慶。

蜀南竹海的七彩飛瀑，一夜雨后，水量充沛，先從高處遠觀江山如畫，再下到近旁近賞水聲轟鳴壯闊，都值得贊嘆。小朋友說準備賦詩一首，但大聲背出了《望廬山瀑布》。相欣奕 圖 

夜間散步，一條猙獰的毛蟲讓我們圍觀許久。蜘蛛、竹節蟲等，都是孩子感興趣的。他讀了許多昆蟲科普書，能隨口說出“若蟲”、“擬態”、“園蛛”等名詞。我早就很正式地拜托他多多幫我介紹昆蟲。相欣奕 圖

蜀南竹海竹溪潺潺，清涼宜人，挽起褲腿就可以下水玩耍。在大自然中親水戲水是小朋友的天性，需要保證安全。相欣奕 圖

收獲之二，在于感知不同的生活方式，并直觀理解人與自然的關系。幾處視野開闊的高處，能夠俯瞰丘陵地貌和村落城鎮分布。這種地貌有個形象的比喻，“百龜拜壽”。住店時，吃飯時，玩耍時，遇到許多不同的人，無論本地人還是游客，交談都能有所收獲。竹海中有無數竹子，小朋友在竹博物館中認真學習一番，參觀把玩，買了幾件竹雕玩具，愛不釋手。我對農村生活的認知有限，孩子爸爸能夠帶領和教會他許多。比如溯溪時如何穩穩行走，螃蟹在何處出沒，如何成功撈起溪水中的魚蝦。

自家無計劃出行，總有即興發揮的自由時刻。比如，傍晚時開車下山，發現云霧升起，調轉方向上山，就奔向“觀海樓”——要爬上高樓看竹海上升起云海。停好車，路邊有本地人的鹵菜攤，我們買上肉，拎著茶水，興致勃勃準備臨風吃肉。奈何風極大，每爬一層就風大一級，到了七層樓頂，風吹得人不能開口講話，濃云重霧一片白茫茫什么都看不到。雖然云海賞不到，臨風吃肉也不能夠，但這能讓小朋友記憶深刻。開車下山時一路笑鬧，非常開心，小朋友甚至拼湊詩一首，如下：

日暮登樓觀海不遇：日暮竹海霧，云中有高樓。攜酒欲登臨，風吹不可至。

在高處俯瞰地貌和村落城市分布。相欣奕 圖

傍晚云霧升起，準備登樓觀云海，可惜風大霧大，一片白茫茫，小朋友被風吹得搖搖擺擺。相欣奕 圖 

去年8月初，我們帶小兒子自駕去往陜西漢中洋縣秦嶺深處的長青自然保護區，住在護林員家中。去程和返程都炎熱無比，防控更有許多關卡，隨時掃描二維碼，下高速路就得停車做核酸。秦嶺深處一片清涼。雖然開車進山的路漫長曲折艱難，卻是很棒的一次暑期出行。返回北碚后，正值熱浪干旱開始，心煩氣躁。相較而言，剛結束的出行，就自然得多。我們看到特產或有趣事物都會停下，在高速路服務區停車，也都帶小朋友到售賣區逛逛。比如，在江安縣的長江邊，買了十斤剛下樹的“江安李”，在瀘州合江的服務區，買了一包合江出產的荔枝。小朋友讀過《長安的荔枝》，對長安奔赴嶺南采購荔枝的曲折頗有所感，發現四川瀘州都有荔枝出產，感到驚異——這當然引發一番關于氣候、出產和古代交通的討論。

小朋友需要大人陪伴，到不同地方走走看看。有錢人有有錢人的出行方式，普通人有普通人的出行方式。我們三四人出行，花費與小朋友參加暑期研修團的費用等同。但父母陪伴的出行，增加家人相處的機會，一家人探索不同的地方，開闊眼界，拓展對不同自然環境和生活方式的了解，必定有助于心智成長。

2022年8月初，爸爸帶著孩子在秦嶺深處長青自然保護區踩水。相欣奕 圖

2022年8月初，我們帶孩子在秦嶺深處朝陽村村民家中居住。這里不是家鄉，但灶房炊煙裊裊，柴火和飯菜香氣讓人生出依戀感。相欣奕 圖 

其三，是知識的獲取。與前面兩項相比，這一點不大重要。小朋友在這趟出行中獲得的知識點，可能寥寥無幾。大概包括，同濟大學抗戰內遷到李莊的線路、宜賓作為長江第一城的地位、竹蓀的菌種和種植方法、為什么李莊禹王廟和重慶走馬古鎮都供奉關公、宜賓人為何信仰哪吒三太子——這些不大可能出現在考試題中，但在路途中知曉到這些知識，是多么有趣的事。我家兩個兒子都是關公的粉絲，但兩兄弟有不同懷抱——大兒子小的時候，讀著《三國演義》，志向是成為給關二爺扛大刀的周倉。而在走馬古鎮供奉的關公前，我提到舊事，小兒子表示，他根本不想當周倉，要成為關公。見我沒有回應，他又大聲重復了一遍。是的，誰不愛關公啊，他代表一種光明磊落、有情有義的理想人格。

蜀南竹海一戶標著竹蓀育種的農家，我們停車參觀。早餐吃過竹蓀面，小朋友對竹蓀非常感興趣。相欣奕 圖 

蜀南竹海仙女湖附近停車點，一輛車頂部馱著幾個大行李箱，車外晾曬著許多兒童衣物，車牌號提示是從青海長途跋涉而來，應該是陪孩子暑假走萬里路的一家人。相欣奕 圖

宜賓李莊同濟大學舊址門前臺階上歇息玩耍的小哥倆，江浙口音，也是與父母一起暑假出行。相欣奕 圖

出行是短暫的，回家后繼續開空調熬暑假

孩子爸周一要上班，手上幾項工作也不允許我在蜀南竹海找一處包食宿的民居帶孩子住到開學。絕大部分父母沒有這樣的時間自由，卻有不少祖父母帶著兒童在竹海長住。由于孩子要求，我們在一處溪流邊開闊處的兒童玩耍設施停下，并在附近農家吃飯，發現他家提供這樣的服務，我打聽到的價格是，住滿一個月，包吃住一個人2800元，小朋友半價。充滿好奇心的我，讓老板娘打開客房給我看，干凈清爽，窗外山嶺起伏，竹山竹海。真是悠閑退休者或數字游民的好去處，讓我心生羨慕。當然，也不免有一個問題：祖父母陪伴孩子過暑假，父母如何參與？

蜀南竹海中一處兒童玩耍設施，吸引許多孩子前來，他們多是由祖父母陪伴在竹海農家長住避暑。相欣奕 圖 

雖然婆婆提供了很大幫助，但大兒子從小都沒離開過我們，讀的大學都在家門口。返程路上，我們談到大兒子初次單獨離家在外，不免有點牽掛。但想到他出生時，我和他爸比他現在大不了幾歲，他也從不是個嬌氣的孩子，也就釋然了。等大兒子結束任務回來，除了體檢等入學準備之外，還爭取安排一周，我帶兩兄弟一起去西安。十幾年前某個酷熱暑假，我們帶大兒子游過一趟西安，大雁塔、陜西歷史博物館、兵馬俑、大明宮等都走遍了。小兒子則是看了《長安三萬里》后對西安掛念上了，一定要去西安逛逛。孩子爸假期有限，大兒子主動要求陪伴我和他弟弟去西安——八月的出行，大兒子將是我們的陪伴者和保護者。 

大兒子九歲的寒假，我帶他翻過寧蒗山去瀘沽湖。作者供圖

與其說我在記錄一次暑假出行，不如說滿篇都是寫“我愛我的孩子們”。還能記起大兒子小學時幾次過暑假，我手上很多事情要做，一直對著電腦工作。白天把空調開得有點冷，背景音是《鬼吹燈》或《盜墓筆記》的有聲小說，以附近的“鄉村基”或牛肉面為食。傍晚我們帶著游泳圈去下餃子一般的泳池里游泳。連續幾年寒假，我都帶大兒子去云南，麗江或是大理，曬曬太陽，吃吃逛逛，住上十來天。十歲左右的男孩子貪吃貪耍，逛著逛著走不動了，就得給他買一樣吃食，拿在手里就又走得動了。

對宜賓的好印象

最后要提的，是此行對宜賓的好印象。

蜀南竹海的一位手藝師傅，曾在廣東木家具廠做工，又在成都家居裝修行業謀生，前幾年返回家鄉，把老屋偏房開辟成鋪面和工坊。店鋪里擺放著他手工雕刻的竹木工藝品，以及竹蓀和木耳等特產。他自豪地展示剛雕刻完畢的一根壽星捧桃造型的木手杖，說整整雕刻了兩天，售價400元。相欣奕 圖

如前文所述，蜀南竹海作為風景區和自然保護區，有著柔性寬松和兼利居民和游客的管理方式，門票政策中可窺見一斑。自然保護區和景區與原住民生計如何協調，這是世界各地需要探索和達成平衡的。幾天的觀察和訪談中，我發現，很多曾外出打工的人，在蜀南竹海劃定為景區后返鄉，在自家經營謀生，得到了踏實的滿足感。綠水青山如何成為金山銀山？如何讓游客和原住居民都能從保護區運營中獲益？城鄉如何統籌，并達成城鄉互補的磁體？宜賓蜀南竹海值得深入研究。

不久前觀看了《長安三萬里》，小朋友在蜀南竹海景區看到李白的詩句和雕像就立即過去看。相欣奕 圖

無論城鄉，宜賓民風淳樸。蜀南竹海景區之中，無論問路，還是因為好奇探訪或攀談，不管商戶還是路邊老鄉，都特別耐心好客。景區入口設有警察值班點，遠遠看到我走去，年輕的警察就打開窗戶主動打招呼，耐心回答問題。景區太大，我注意到，幾處重點景點，配備了警察和應急援救人員值守，還有不少年輕志愿者提供服務。

值得一提的是，在“百龜拜壽”觀景臺的文創商店+飲品店，我和小朋友直奔冰柜，準備買文創冰糕。但店員勸阻了我們和其他好幾波同樣要求購買文創冰糕的游客，理由是“昨天突然停電，冰糕有點軟，影響口感”。此外，看到我家小朋友滿頭大汗，她們主動讓他在店里休息乘涼一會兒再走。同類景區之中，這些待人之道難能可貴。

宜賓城區和李莊景區的酒店、餐飲、出租車等，都給我相同的感覺。搭乘的一趟出租車，司機師傅一路聊天，說起他春天到重慶，吃到重慶小面，覺得還是更愛宜賓燃面；說起吃到重慶老火鍋，覺得還是更愛宜賓口味。當然，又說起他家女兒即將到西南政法大學讀研究生，充滿了自豪。

重慶與宜賓，原本就很近。2008年，成渝城鄉改革統籌試驗區就已劃定。15年過去，今時今日成渝都市圈交通暢達，城鄉面貌已有巨大變化。宜賓作為萬里長江第一城，擁有包括蜀南竹海在內的綠水青山，擁有五糧液的金字招牌和李莊等文化歷史遺存。近年陸續引入科技創新產業，也在大力招徠川渝知名大學在宜賓大學城設立分支機構。宜賓的三江新區和城區之間往返奔跑著“智軌”——專用車道，大站停靠，無實體軌道，整體建設投資少、負擔輕，“零污染、零排放”。作為游客，這讓我感到城市發展所蘊含的智慧。希望合理的城市發展戰略和務實的城鄉規劃能讓宜賓更加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