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俠黑書”，指的是盜版、私印、換皮、更名的非法印刷圖書，這類圖書曾一度在市場上出現。“影子”寫手、私人印刷、黑書名錄與拍賣，在田耳的小說《秘要》中，“武俠黑書”也有自己的江湖傳奇。近日，《秘要》新書首發會在上海舉行，田耳分享了他記憶里的武俠與黑書。

上世紀八九十年代讀武俠小說的圈子里，很多人讀到了金庸、臥龍生、古龍和其他名家的武俠小說，比如《金庸新著》，實際上作者是叫“金庸新”。當時有一批人從事這個行當。田耳從這個角度切入進去，故事由此開始。

在《秘要》里，田耳化身武俠黑書界的專業人士，踏訪時代模糊不清的殘影，解謎黑書江湖的波譎云詭，重現一段前后跨越幾十年的往事。黑書鑒定師、換皮、油墨、更名、軍情局特工、曾經隱身于金庸古龍盛名下的影子寫手、掌故作家等，一一浮現。小說分成兩大板塊，第一部分是黃慎奎編黑書寫武俠，第二部分是徐瀚默如何誣陷高滄。故事行至尾聲，黃慎奎的小說獲得正式出版的機會，高滄（黎本忠）的故事有了傳奇精彩的結局，徐瀚默在人生最后階段完成了自己的“考證”，廣大藏書家也見到傳說中“第一缺本”的“真顏”等，“我”（小丁）也借由寫作完成了重新收拾人生的奇遇。

秘要

田耳說道，《秘要》創作之初，他在兩個半月里就寫下了8萬字，一開始發表在《收獲》上，后來修改擴展成如今16萬字的小說。之所以一開始就能一氣呵成地寫出8萬字，田耳表示，因為收藏黑書就是他的愛好。“初中時我最初的創作是寫武俠小說，當時我還不知道有純文學和通俗文學的區別，那么多年收藏黑書心里特別別扭，因為它都是盜版書，非常粗糙。”他回憶道，“每次作家筆會聚在一塊的時候，我發現別的作家交流的就是名茶古玉。這些東西我都不喜歡，我就喜歡粗糙的印刷體，是不是說明我的口味比他們差一截呢？直到我把我的愛好寫成了小說以后，我自己心里的疙瘩解決了，這也是故事和我自己生活的互動。”淘書、拜師、求師傅給目錄，他把自己的真實經歷都寫進了小說。

在小說里，所有武俠小說黑書販子和從業者都想找到一本書，這本名為《天蠶秘要》的書在黑書排名目錄里位居榜首，但是沒什么人見過它，它成了一個傳說。年輕人小丁也在尋找這本書，在這個過程中，他和不同的老師相遇，在尋找《秘要》的同時，也尋找著自我。

“整個故事對我來講是一個尋找的故事，是一個找寶藏的故事，也是自我修煉的故事，”上海文藝出版社副社長李偉長在活動中說道，整部小說也是一個完整的武俠小說結構，“在修煉的過程當中，小丁遇到了那么多俠客，里面有起草目錄的老黃，技術非常好的老紀，還有很多從事商業的人。這些人在他的人生中不斷出現、退去再浮現，我看到的是一個年輕人初入江湖，在江湖拼打，在江湖中找到自己真正想干的事業的過程，這就是《秘要》全部的秘密。”

除了小丁這樣進入黑書界的“年輕少俠”，田耳在小說中創造了評論家徐瀚默的形象，“他陷害了黎本忠之后良心過不去，這里用到一個所有武俠小說里基本都要用到的狀態‘走火入魔’，寫武俠小說怎么能沒有一個走火入魔的人呢？”田耳說道，“我其實很有意地把武俠小說最重要的一些概念，到這里轉化為現實生活中的狀態，我不寫武俠，不是武林中人，但是日常生活中的遭遇可以和武俠最重要的一些梗可以對位的。”李偉長分享道，“我們這代人受武俠影響很大，我們知道它是虛構的，但是這個世界里出現的人和做的事以及被虛構而成的‘堡壘’，在某種程度上是會影響我們的。”